第1章 严冬。 寒风刺骨。 姜以许从车站出来,身上只穿着一套半旧不新的运动服,连个外套都没有,冻得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顾芸见状,忙从保温瓶里倒出一杯热水,递到姜以许的手里。 姜以许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笑吟吟的说道:“谢谢妈妈。” “傻孩子,跟妈妈客气什么,走,跟我去嘉华酒店吃饭,好好庆祝庆祝。”顾芸说完,不等姜以许回应,拉着人直接就往前走了。 姜以许靠着一瓶水,三个馒头,在火车上度过了两天,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到酒店里有吃的,哪里还会有什么犹豫,立马就跟在了顾芸的身后。 嘉华酒店不远,就在车站的附近,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姜以许跟着顾芸走进包间,才发现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的,正是撞死了她爸爸姜裕城,间接害她失踪,被人囚禁了三年的纪礼怀。 姜以许眼底迸射出一抹狠色,猛地搬起一张椅子,往纪怀礼的身上砸了过去,恶狠狠的喊道:“纪怀礼,去死吧。” “姜以许,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赶到这里给你接风洗尘,你竟然搬椅子砸我,真是太过分了。”纪怀礼躲闪不及,被椅子砸到了手,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姜以许骂道。 姜以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黑压压的仿佛能挤出墨来了,咬牙切齿的吼道:“纪怀礼,你撞死了我爸爸,我搬椅子砸你怎么了,如果杀人不算犯法,我还想一刀子下去捅死你呢!” “姜以许,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你怎么能还在记恨我呢,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要撞死你爸爸的,是你爸爸无视交通规则,大雨天的横冲马路,我一时刹车不及,才会撞到他的,连巡捕都说是你爸爸的错,压根就怪不到我的身上。”纪怀礼沉着脸,觉得姜以许很不可理喻。 姜以许恨得双眼红,喷火似的看着纪怀礼,吼道:“不管怎么说,我爸爸就是被你撞了才会死的,不记恨你,难不成要像一家人一样,跟你相亲相爱吗?” “什么叫像一家人,我们本来就是家人好不好?姜以许,你给我听好了,我和你妈妈已经结婚了,以后就是你的继父,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纪怀礼说着,亲密的抱了抱顾芸,一脸得意的看着姜以许。 结婚了? 纪怀礼和顾芸? 杀夫仇人和失夫之妇? 姜以许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芸。 隔了好一会儿,姜以许才反应过来,盯着顾芸问道:“妈,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他结婚了?” “以许,你失踪的三年来,多亏了有怀礼的陪伴,我才能在你爸爸尸骨未寒,而你又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依然吃得好睡得香,我真的很感动,就和他结婚了,以后你就跟景雅一起,管怀礼叫爸爸吧。” 第2章 筑梦 第3章 第4章 道个谢? 这算什么? 把她卖了,还觉得她赚到了? 姜以许气得喉咙发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妹之间说什么谢,显得我是施恩图报的人一样,以许真要觉得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实在很过意的不去的话,今天晚上多花点心思陪着钱董就是了。”纪景雅正好带着钱董进来,听到顾芸的话,故作大方摆了摆手,宽宏大量般说道。 姜以许看着纪景雅,目光锋利的像把刀子似的,咬牙切齿的吼道:“把我卖了,还端着大慈善家的面孔,纪景雅,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以许,不是你仰慕钱董,心心念念着跟他一度春风,求着我帮忙给你们制造机会见面的吗,我厚着脸皮把钱董请来了,你怎么能翻脸不认账呢?”纪景雅说着说着,就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芸把纪景雅护在身后,一脸歉意的对钱董说道:“钱董,真不好意思,我这女儿失踪了三年,也不知道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性子烈的跟一匹野马一样,让你见笑了。” “性子烈!”钱董闻言,目光猛地打在姜以许的身上,隐隐划过一抹幽光。 不管走到哪里,他的身边都会带着一两个女人,大家都说他花心好色,却不知道他找女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顾芸早把钱董的喜好摸清楚了,忙不迭的说道:“一见面就打伤了给她接风洗尘的继父,还对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继姐翻脸不认账,可不是性子烈嘛,听说钱董调教人的手段很了得,还请钱董看在这条花了十万块钱打造出来的皮鞭份上,帮忙调教调教这个烈性子的野丫头。” “十万块,这么大手笔。”钱董看了眼顾芸手里的皮鞭,眼底划过一抹怀疑。 从钱氏珠宝的少东,到钱氏珠宝的董事长,他的手上就没有缺过钱,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曾为了一条皮鞭花费过上十万块钱。 何况顾芸一个没有工作,靠着前夫遗产过活的女人,居然花了十万块钱给他打造了一条皮鞭,钱董一听就觉得不靠谱。 顾芸听罢,笑呵呵的说道:“这条皮鞭放了数千根细针不说,还安装十个喷头,只要轻轻的按下手柄上的黄色按扭,就能喷出热辣辣的辣椒油了,花十万块钱打造出来也算得上物有所值了。” “放了细针,还能安装喷头,现在的皮鞭都做得这么厉害了吗?顾芸,你可别骗我啊!”钱董按压住心里的激动,故作平静的问道。 顾芸意有所指的往姜以许的身上扫了一眼,暧昧不明的说道:“厉不厉害,你试一试就知道了,这儿正好有个现成的试验品呢?” “你说的对,厉不厉害,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嘛。”钱董说着,一把从顾芸的手里接过皮鞭,扬手就往姜以许的身上抽了过去。 放了数千根细针的皮鞭可不是盖的,几鞭子下来,就在姜以许的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孔眼,血珠子渗出来,瞬间就把姜以许的身衣服染红了。 姜以许痛得满地打滚,这才发现自己在痛苦的刺激下,竟然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趁着皮鞭再度抽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尾端,猛地绕了一圈,把钱董以及纪怀礼一家三口团成了团,叠罗汉似的齐齐跌落到地上,这才转过身一股作气的冲出了包间。 “站住,不许跑,姜以许,你给我听着,我给你下的不是普通的药,如果不想跑到在大街上脱光光被路人,你最好乖乖的留在这里陪钱董。”顾芸倒在钱董的身上,身上还压着纪怀礼两父女,一时间爬不起来,又看姜以许已经跑出了房间,不由得大吼道。 轮? 那可未必。 已经走到隔壁门口的姜以许,看了眼虚掩的房门,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钱利来听到骨灰两个字,就想起自己把脚垫在骨灰上,还被厉衍和姜以许撞了个正着的画面。 脸色不由得发白,如同被人刷了一层白色的油漆一样,白森森的没有半点血色。 如果不是经商多年,见多了大风大浪,练就出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本事,估计他早就已经吓得跪地求饶了。 钱利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这才想起来骨灰是被顾芸挖出来的。 比起把脚垫在骨灰上的他,把骨灰挖出来的顾芸就更遭人恨了,钱利来如梦初想,冲着厉衍大声的喊道:“厉少,姜先生的骨灰是顾芸挖出来送到的这里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错。 所有的事情都是顾芸整出来了。 如果不是顾芸,他连姜以许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后续的事情。 钱利来把事情推到顾芸的身上,希望厉衍能放过他,只找顾芸一个人算账。 “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我是我傻子很好骗吗?如果不是你看中了我的女朋友,顾芸能为了讨好你,把她爸爸的骨灰挖出来,让你拿捏住她的软肋,逼迫她乖乖的从了你吗?”厉衍沉着脸,目光吃人似的看着钱利来。 钱利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拼命的解释道:“厉少,你有所不知,姜小姐她摊上了一个偏心眼的妈妈,放着姜小姐这个亲生的女儿不疼,反倒偏疼起了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纪景雅。 为了纪景雅能晋级我赞助的选秀节目,昨儿竟然把姜小姐当成礼物送到了我的包间,我冒着会摔断骨头的风险狠狠的摔了一跤,才让姜以许顺利的逃了出去,却不想顾芸还不死心,一大早的把姜先生的骨灰送了过来,想用这种办法逼迫姜小姐给纪景雅当踏脚石呢。 我真的很同情姜小姐的遭遇,也怕把姜先生的骨灰拒之门后,会连累姜小姐再度成为礼物被顾芸送给别的赞助商,只好暂时收了下来,想着等顾芸走后,再亲自送还给姜小姐,却不想我上了年纪,腿脚不够利索,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我们跟民政局约好了时间,就差带齐证件去办理结婚证了,知道证件在你这里,能不急巴巴的赶过来吗?”厉衍说着,有些向往般朝着对面的大楼看过去。 民政局三个字挂在上面,高调的彰显出了那栋大楼的身份。 难怪钱氏珠宝那么多的分店,钱利来偏偏选择了这一家,原来民政局就在这家分店的对面。 姜以许眼底划过一抹狠色,对厉衍说道:“亲爱的,别着急,时间还早,我们挑完首饰再过去,也还来得及,毕竟民政局就在对面嘛。” 别以为钱利来把事情都推到了顾芸的身上,再把自己渲染成救她于水火的大好人,她就会把之前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 别的不说,就他把脚垫在姜裕城骨灰上的事,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就着这个事情狠狠的坑他一笔。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就算车祸跟老奶奶没有关系,可你会和家人分离二十多年,总归还是他们这家人造成的,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恨他们?” 不恨不说,貌似还挺亲近的,姜以许实在看不明白,只好问了出来。 厉衍看了眼姜以许,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把故事听完,自然就明白了。” “那你说吧。”姜以许说着,大大方方的在厉衍的对面坐了下来。 厉衍清了清喉咙,缓缓的说道:“厉恒的妈妈很会做泡菜,尤其是泡萝卜,酸脆可口,很好下饭,我妈妈很好这口,一顿不吃都馋得不行,只是厉恒的妈妈到了预产期,已经休假回租房待产去了。 我妈妈把厉妈妈的休假前做给她的泡萝卜吃完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味道,知道厉妈妈的租房里还有很多,二话不说就开着车子找了过去,就发现厉妈妈的租房发生了火灾,整栋楼都被大火包围了。 浓烟下,厉妈妈倒在楼道里,身下的裙子没了之前的洁白,早就被鲜血染红,我妈妈看到后,想也没想就冲进去,忍着手脚都被烫伤的痛苦,坚持把厉妈妈背了出来,却还没来得松一口气,身子就被跟在后面逃出来的人撞了下,硬生生的倒了地板上,身下的裙子就厉妈妈的一样,一点一点的被血染红了。 围观的人见状,一边拿她们的手机通知家属,一边把她们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经过一翻忙碌后,我提前一个月出生了,反到是到了预产期,本该当哥哥的厉恒,却晚了十分钟才出生。 厉妈妈记挂着我妈妈的情况,顾不上刚生完孩子,硬是抱着厉恒摸了过来,我妈妈产后大出血,已经送去急救了,厉妈妈看到我的口鼻上捂了一块毛巾,毛巾上还有按压的痕迹,明显是故意捂在我口鼻上,让我呼吸不了的,厉妈妈吓了一跳,连忙把厉恒放到了我的床上,抱着我就回了她的病房。 我还未满月,就被厉妈妈送回了Q市,而厉妈妈则继续留在厉家当保姆,她观察了两年,看到厉恒始终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忍不住的怀疑当初的事情是不是她误会了,便想着找我的家人说清楚,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先听到了厉恒确诊白血病的消息。 白血病可是很烧钱的,她和厉爸爸的工资加起来,都还不够给厉恒做了一次化疗呢,为了厉恒,厉妈妈闭上了嘴巴,直到她抑郁过度自杀身亡,都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的家人。 厉爸爸整理遗物时,从厉妈妈的日志里看到这些,当下就辞掉了乡村教师的工作,找了几份来钱快,却十分辛苦的散工,为的就是在我的五岁的时候,让奶奶带着我去市里,念不比厉恒的差多少的学校。 没日没夜的干了十多年了,厉爸爸再也撑不住累垮了,在我二十岁生日当天,给我煮好一碗长寿面后,白眼一翻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我很想念厉爸爸,在一个睡不着的晚上,就去了他生前的房间,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厉妈妈的日志,这才知道,我的爸爸原来是厉家的家主厉敬东。 虽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我却没有回去的打算,哪怕我爸爸认出了我,要带我回去,我还是没有走,直到我妈妈得了肾衰竭,必须换个肾才能好,我才跟着爸爸回了A市,也就是因为了这样,我和他差点就掉进了几十米的深渊。”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