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年早逝 京唐高速。 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过,驾驶座上的女子抬眸看向后视镜,唇角牵出一抹轻嗤冷笑:“磨磨唧唧,耽误老娘三个月的时间。” 想从她盗圣手里抢走西? 下辈子吧! 她打着方向盘,将码速直接加到了一百码,车子如同利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可下一秒,风轻狂脸色大变! 砰地一声巨响,车子突然爆炸,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在公路上掀起轩然大波。 …… “唰!” 杀气! 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凤轻狂,只觉得头顶发凉,就像是有两道如同利刃般的眸光穿透黑暗,森森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带着无限杀气,让人头皮发麻。 是谁? 凤轻狂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眸,匕首的锋芒从眼前闪过,面前一位容颜娇艳的姑娘笑容狰狞,高举着匕首,狠狠地朝着她扎了下来。 “找死!” 凤轻狂那沙哑的嗓音里夹杂着腾腾杀气,她动作敏捷地朝着身侧闪去,那刀锋凌厉的匕首便从她脖子划过,刺破她的皮肤。 只差那么一毫,便能够割断她的喉管。 与此同时,凤轻狂动作轻巧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 “啊……” 女子充斥着愤怒的尖叫声,瞬间淹没在口中,一头栽倒在地上。 “蠢货!” 凤轻狂嫌弃地拍了拍手,抬眸打量着周围,见自己竟然处于一个古色古香的婚房里,脑中涌起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凤轻狂,定国公府的废材三小姐,母亲死得早,父亲终日忙于朝政,奔走在外,无心插手内院的琐事。 府中姨娘无数,庶妹颇多,勾心斗角、嫉妒陷害,是原主时常经历的事情,只是原主虽然是个废材,自己也不争气,可到底也是嫡女。 更重要的一点是,原主和三王爷有婚约! 所以定国公府里盼着她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这不,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一个。 凤轻舞是原主的庶妹,定国公府的四小姐,素来欺负原主,一心想害死原主,好代替原主嫁给三王爷,所以设计了今天晚上这一出刺杀。 可怜原主这个嫡小姐了,爹不疼庶母不爱的,空有个嫡女身份,却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放心吧,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就不会委屈你。” 凤轻狂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这具身体,虽然瘦不垃圾的,但好歹没有缺胳膊少腿,既然因缘巧合来到了这里,那就来之安之。 她蹲在凤轻舞身边,将她翻了过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嘲讽:“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歹毒,不整整你,都对不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了。” “看你这珠圆玉润的样子,没少享福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凤轻狂狡黠地笑了出来,眼角微微翘起,眼神淡然却生出一抹风情。 凤轻狂直接将凤轻舞身上的衣服给扒光了,她摸了把凤轻舞的细腰,啧啧感慨:“啧啧,这身材,要不是姑奶奶是女人,现在就把你办了!” 说着,她就将人给塞进被窝里。 “凤轻狂啊凤轻狂,你过得可真是凄惨。” 凤轻狂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屋子,房间里一片红,龙凤喜烛灼灼地燃烧着,梳妆台上数不尽的珍宝首饰。 她越发同情原主了,被设计嫁给三王爷,不过同情归同情,她的老本行不能忘! “江湖救急哈,对不住了。”凤轻狂整了个包袱,想了想,还是将花瓶给放了下来,把那些金银首饰给装进去了。 夜色覆盖了下来,三王府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对凤轻狂这种在夜间行动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她顺着墙沿摸索了出去,身手矫健得如同猎豹一般,轻而易举地就翻上了墙头。 可就在凤轻狂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利箭在寒风中呼啸而来,丝毫停顿和犹豫都没有,刺破空气,直直地朝着她的肩膀射来。 “哗啦啦!” 金银首饰吊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一道凉薄中透着些许阴森的语气传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凤轻狂!” 凤轻狂站在墙头上,看向院外。 清清冷冷的月辉下,银衣华袍的男人高居马背之上,手持弯弓,男人眉目凌厉刻骨,凤眸狭长潋滟,眼神阴森薄冷。 尤其是在看着凤轻狂的时候,男人瞳孔微微收缩,眸光阴鸷冷冽,如同暗夜修罗一般。 “你认识我?” 话刚说完,脑中闪过一系列关于凤轻狂疯狂追逐眼前男人,从花痴到变态的画面…… 古代的太子就长这个样? 还不错嘛。 凤轻狂俏皮地眨了眨眼眸,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在墙头上坐了下来,垂下一条长腿,在半空中晃呀晃的,似乎在荡秋千。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追着你跑了。” 男人低喝了一声,眯着凤眸阴冷地看着凤轻狂,紧抿着薄唇:“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喂大哥,你把我的东西都弄掉了,怎么赔我?” 凤轻狂曲起一条腿来,一只手指着下面散了一地的珠宝,以及古董花瓶碎片,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姿态悠闲至极。 那凉薄雅笑,和周遭场景格格不入。 男人眸光深邃了许多,眼眸微眯,竟然真的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再看看凤轻狂,那清澈灵动的眼眸里,都是狡黠笑意。 心里莫名的憋了一口气,他冷漠地开口:“把她带走!” 凤轻狂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到周遭兀地出现两道身影,落在了她身边,她瞪大了眼睛:“等等!” 这就是轻功?不过眨眼的功夫……要是学会了回到现代? 第二章 魂穿古代 第三章 不合就散 第四章 真真假假 第五章 一步之遥 第六章 第一美男 第七章 红娘难当 第八章 少女怀春 第九章 又入虎穴 第十章 当场对质 第十一章 改变心意 第十二章 无处可逃 第十三章 这是约定 薛璋无功而返。 “爹爹,我去给你泡茶。”凤轻狂俏皮地对定国公行个礼,就步履欢快地跑出去。 过一会儿,凤轻狂就端着泡好的茶,放到凤衡的旁边,一副等着凤衡夸她的样子。 凤衡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口说话语气也慈祥了许多,没有半点责备,“今日为何又出府去了?” “爹爹,府里闷,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凤轻狂把撒娇拿捏得恰到好处,晃了晃凤衡的手臂。 定国公一直以来极少跟儿女亲近,这时耳根子一软,便说道,“以后出门,记得带下人,不要一个人出去。” “女儿知道了。”凤轻狂把手放到身后,装出乖巧听话的样子。 果然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 凤轻狂知道林氏就在一边,估计正气得头顶冒烟,脚底长针,恨不得窜到屋顶上去。 林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愤怒地把桌子上东西全推到地上。 哐啷好几声响,陶瓷器具摔碎了一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林氏对着小厮和女婢大骂。 不但没有抓到凤轻狂把柄,还反而让凤轻狂跟定国公又亲近了,这些废物!饭桶! 这样下去,她是嫡女,迟早有一天会怕到林氏的头上。 林氏被逼急了,她不能这样下去坐以待毙。 “你过来。”林氏心生一计,将心腹小厮叫到面,对他小声耳语几句。 小厮领了命令,脸色立刻变了,跪到地上,“夫人,这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林氏面目狰狞。 “是、是……”小厮叩头领命。 这天夜里,凤轻狂在青桃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定国公里的大浴池中泡了个澡。 凤轻狂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轻衫,也没有穿外衣,露出肤如凝雪的锁骨,一头如墨青丝披散下来,绰约窈窕,美不胜收。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青桃在她身后帮她梳头,忍不住夸赞,“小姐的头发,真是比天仙还美。” “没想到瘦是瘦,这头发发质还挺不错的。”凤轻狂自己也忍不住赞叹。 凤轻狂用手指把头发往后一撩,一头青丝顺滑得如同丝绸一般。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油灯,青桃转身到床边帮凤轻狂铺床。 正铺到一半,有东西滚到床底下,青桃便俯下身来,朝床底下一望。 床底下一双布满血丝,几乎要脱出眼眶的眼睛,惨然地和青桃对视上。 她本来胆子就小,这一望把她吓得瞬间失声,一声喑哑的惨叫,整个人往后摔到地上。 这时她看清了,床底下淌着一片猩红的血。 “啊啊……”青桃又破音地惨叫几声。 “怎么了?”凤轻狂站起来,她胆子要比青桃大多了,正想过去扶青桃,一阵风吹过,桌上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 青桃吓到肝肠寸断,抱住脑袋直接哑了。 “这世上没有鬼的,别怕,有我在。”凤轻狂把青桃扶起来,把整个人都吓软了的青桃扶到椅子上。 窗外有月光,凤轻狂摸索了好一会,把油灯重新点上。 一转身,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江明澈站在她的床边,一身素白长袍。 青桃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青桃?青桃?”凤轻狂叫了她好几声,都叫不醒。 “你把我婢女吓到了。”凤轻狂无奈地挠挠头,对江明澈说。 江明澈一时愣住,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凤轻狂穿着薄纱的身体,一头乌丝,以及露出来的奶白皮肤。 “看什么看!”凤轻狂反应过来,立马双手交叠在胸前,对着江明澈一凶。 “冒犯姑娘了。”江明澈连忙抱拳,把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床下是什么?”凤轻狂探头想去看床下。 “尸体。”江明澈言简意赅地回答。 “尸、尸体?怎么会有尸体!”凤轻狂不由大吃一惊,立马靠近床边蹲下来确认果然床下藏着一个死人。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 江明澈再次对凤轻狂的胆量刮目相看,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知道的吧,快说,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有死人?”凤轻狂站起来,焦急地问江明澈。 “姑娘莫急,人是在下杀的。”江明澈一脸淡然,好像在说自己拍死一只蚊子一样。 他向凤轻狂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今天江明澈得到消息,知道官府的人一直找到他们兄妹偷走碧血珠的证据,正前往酒楼抓人,但是消息没来得及告诉江楼月。 他心急如焚地赶回酒楼的时候,江楼月已经被凤轻狂救了。 江明澈在暗处,也从而得知了凤轻狂是定国公府三小姐的身份。 见凤轻狂被薛璋带回定国公府,他不放心,就一路跟过来。 本来江明澈在房间里想等凤轻狂回来。 没想到凤轻狂还没回来,一个下人偷偷摸摸地就推门进来。 “对不起了三姑娘,都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那人紧张兮兮地把门关好,转身就对上江明澈清明带着杀意的双眼。 然后还没来得及出声,江明澈的剑已经一横,把人当场杀了。 “你是说,这个人是林氏派来陷害我的?”凤轻狂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一凉。 “没错。”江明澈莞尔一笑。 “林氏这女人,还真是什么歹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凤轻狂对床底下的尸体默念了几声走好,可惜了一条人命。 不过要不是今天刚好江明澈在这里,可能这会儿小命儿没了的,就是她凤轻狂了。 这定国公府太不安全了。 愁啊。 凤轻狂一阵叹气。 “今日多谢姑娘对舍妹的救命之恩。”江明澈对凤轻狂行了个礼。 “不必这么客气,你之前也救过我一次。”凤轻狂摆摆手。 “还有,我叫凤轻狂,你直接叫我轻狂就行。” “姑娘真是性情中人。”江明澈一脸笑意,“好,那我以后便叫你轻狂。” “现在碧血珠一事已经败露,我和楼月准备出京城,暂避风波。”江明澈说出自己的来意,“轻狂可愿意随我们一起出城。” “好啊!”凤轻狂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她现在手里已经有足够的银票了,她才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她还有太多事情想去做了。 “轻狂真的愿意跟我们走?”江明澈有些惊喜,他本以为以凤轻狂的身份,肯定会拒绝他的请求。 “当然,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凤轻狂说。 “如今城中戒严,自然是越早越好。”江明澈说。 凤轻狂托腮思考,这定国公府估计林氏会派更多人盯着她,眼下机会不太好找。 “有了,三天之后府上会有宴会,到时候进出定国公府的宾客很多,我找机会出去找你汇合。”凤轻狂打定主意。 “好,那三日之后,不见不散。”江明澈郑重点头。 两人又约好了地点,之后江明澈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定国公府。 凤轻狂掐住青桃的人中,掐了好一会儿,又给她灌了一碗凉水,青桃总算醒过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青桃的声音还是沙哑的,抓着凤轻狂的手腕紧张地问。 “我没事。”凤轻狂自己也喝了一碗水,忍不住吐槽,“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青桃哭丧着脸,瑟瑟发抖地指了指床底,“床、床底有东西。” “死了。”凤轻狂说。 “难道是死人?”青桃反应过来了。 “是林氏的人。”凤轻狂双手交叠,江明澈倒好,直接就把人给杀了,这烂摊子,还真不好收拾。 “这个人想要谋害小姐,但是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要是林氏反咬一口,那我们岂不是……”青桃跟着凤轻狂一起长大的,这府中的陷害她见过太多了。 “要不我去找几个人,偷偷把他拖出去埋了,毁尸灭迹。”青桃犹豫着问凤轻狂。 “毁尸灭迹你个头。”凤轻狂忍不住拍了一下青桃的脑袋,“做坏事的人是林氏,又不是我们,我们灭什么迹。” “那怎么办?”青桃嘟囔着问。 “这种事情,你越掩饰,就越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凤轻狂踱了几步,“你现在马上就出去,告诉府中的下人,三小姐房间里死人了,让人快去报告老爷。” “你也去找我爹,碰到人就说这件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好。” 凤轻狂交代。 “小姐,那你去哪呢?”青桃问。 只见凤轻狂抬手将身上系好的腰带一拉,“我当然是回浴池去,晚饭后我一直在泡澡,从未回过房间。” “等会对峙的时候,你就说,我在浴池泡澡,忘记带衣物了,你回房间帮我拿的时候,看到尸体。” “到时候,只要一对身份,就能查出这是林氏院里的人,除了想诬陷我还是想谋害我两条罪名,看她林氏还能编出什么来。” 凤轻狂嘴角一挑。 “是。”青桃连忙答应,她真正感到,她家三小姐,和之前彻底不一样了,现在的凤轻狂,不但胆量过人,而且林氏那点小伎俩,在她这里,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她要教教林氏,什么叫引火烧身。 第十四章 引火烧身 “来人,快来人啊。”青桃从凤轻狂的房间里冲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声喊。 而凤轻狂则往另一个方向,回到浴池去。 “死人啦!” 定国公府的小厮纷纷打着灯笼出来,青桃跟几个小厮快步赶到定国公的房间,禀告凤衡。 “轻狂没事吧?”定国公焦急地问。 “回老爷,小姐还在浴池沐浴,并未回房,安然无恙。”青桃回答。 定国公身后的林氏脸色骤然一变,手心冒汗,立即知道她安排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事态严重,定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提着灯笼出来,往内院凤轻狂的房间去。 定国公到的时候,管家林央正从凤轻狂的房间里出来,抱拳行礼,”老爷,我刚刚搜查了一番三小姐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尸体。“ “怎么可能?我亲眼所见,就在床底下。”青桃说完,冲进房间里。 定国公和林氏也进去。 果然如林央所说,床底下空空如也,之前将青桃吓晕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凤轻狂的房间里一切如常。 “到底怎么回事?”定国公大怒。 青桃吓得立马跪到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凤轻狂穿好衣服,算准时间回到房间里。 “发、发生什么事了?”凤轻狂自己也有点懵。 “老爷,小姐床下真的有尸体,我回房里帮小姐拿衣物的时候,就看到,床下还有一大片血。”一见凤轻狂进来了,青桃连忙辩解说。 “尸体呢?”凤轻狂一眼也看到了,不但尸体不见了,血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前后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凤轻狂猛地回头看林氏,林氏果然一脸阴险得意的笑。 “青桃胆子小,估计天黑眼花看见鬼了吧。”林氏身边的婢女笑着嘲讽。 “大晚上的,扰乱府中安宁。”林氏颐指气使地命令,“把这个婢女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赶出府去!” 青桃哭起来,整个人瘫在地上。 “住手!”凤轻狂冲到青桃的前面,把青桃护在身后,大声说,“我相信青桃,青桃不可能说谎!” “事实就摆在眼前。”林氏得理不饶人,“难不成这事跟三小姐有关?青桃,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说出来的话就从轻处置。” 青桃抬头看了一下凤轻狂,又连忙拼命摇头,跪着爬到定国公身边,“老爷,这件事跟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拖出去。”定国公把手一挥。 “是。”林央拱手,让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把青桃拖了出去。 凤轻狂还是太天真了,这整个定国公府内院,全都是林氏的人,青桃前脚刚出去,林管家和几个小厮立即就冲进去把尸体清理干净,尽管有很多目击的下人,但没有一个人会为一个完全不受宠的嫡女说话。 林央是林氏的表情,这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有他在,凤轻狂根本别想抓到林氏的把柄。 凤轻狂心急,这件事情就是她大意了,现在还连累青桃被打。 “爹,放过青桃,求求你。”凤轻狂向定国公哀求,“不要把青桃赶出去,不要,从小青桃就跟在我身边,我不要她离开。” 外面传来青桃的惨叫,一板下去,皮开肉绽。 定国公不为所动。 凤轻狂心一横,冲到外面,把拿着长板的小厮推开,她拦在青桃的前面,说,“要是赶青桃出府,爹爹你把我也赶出去算了!” “胡闹!”定国公怒斥一声。 林氏捂着嘴,站在定国公身后笑得灿烂。 “堂堂嫡女,为了一个婢女,像什么话。“林氏咄咄逼人。 “嫡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嫡女?”凤轻狂整个人的气势一变。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胆小没用,任人宰割不敢吭声的废物是吧?”凤轻狂一个人站在青桃的前面,面对着林氏和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十个家丁,眼中毫无惧色。 “青桃,你说在我房间里看到尸体,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凤轻狂回头问。 “是、是林姨娘院内的小厮范六。”青桃虚弱地回答。 “好,那我问你,范六现在在哪?”凤轻狂指着林氏,质问。 在场的小厮面面相觑,因为府中所有的小厮都到场了,唯独范六没在。 “范六家母病故,昨天刚回老家了。”林管家当即胡诌一段。 “回老家?一个尸体,以为你们能藏得住吗?”没有人愿意帮凤轻狂,凤轻狂只能求助定国公,“爹爹,你现在派人去查,尸体肯定还在府中。” 定国公皱眉,看向林氏,已经面露疑色。 “你们急着转移尸体,不就是做贼心虚吗?”凤轻狂往前走两步。 “你血口喷人。”林氏一时意外不已,以前她说话,凤轻狂都不敢顶半句嘴。 “尸体找不到也没关系,你说范六回老家,那你现在就派人去把他找来。”凤轻狂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在想编个病死或者意外摔死的理由。” “你说我在污蔑你,只要你能把活的范六给我找回来,我立马一头撞死在这里给你谢罪!”凤轻狂走到林氏的面前。 林氏往后踉跄两步,被逼得无话可说。 “我相信青桃没有说谎,范六已经死了,而尸体,就在刚才被你派人转移了。“凤轻狂口齿伶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爷,这件事和妾身没有半点关系。”林氏慌忙抓住定国公的手臂。 定国公一把把林氏的手甩开,“给我去搜。回范六老家找人。”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附在定国公耳边,低语几句。 定国公顿时脸色大变,“此事日后再查。” 说完便匆匆出府,登上小厮已经备好的马车,在夜色中匆忙扬长而去。 “青桃,你怎么样了?”凤轻狂把青桃扶到房间里,看了一眼她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心疼地一拍桌子,“下次一定要林氏那个女人好看。” “如果没有小姐,我可能已经被打死了。”说着,青桃就想给凤轻狂跪下。 “快起来快起来。”凤轻狂扶住她。 看着青桃,凤轻狂有点纠结,三天后她就跟江明澈走了,如果留下青桃一个人在府里,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可是如果带上,她必定没办法那么顺利逃出去。 “青桃,你好好养伤,我一定会想办法安置你的。”凤轻狂在心里想。 第二天,经过这件事情,林氏不敢再派下人缠着凤轻狂。于是凤轻狂便带了两个小厮,在下午出门。 如果出了京城,银票上面京城银庄独有的印章容易留下被追踪的线索,所以凤轻狂想将银票都买成地契。 凤轻狂前脚刚出定国公府,暗中慕连城的两个护卫,大游和二游便连忙从屋檐上下来,跟了上去。 上次他们在暗市被凤轻狂骗了一次,跟丢了。回去之后被慕连城处罚一顿,还派他们两以后就暗中跟着凤轻狂。 大游和二游一路跟着凤轻狂,到了一处隐蔽的院子。 两人一直躲在暗处,便看到凤轻狂在院子里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见面。 凤轻狂把这些天换得的银票全部拿出来,厚厚一叠,有几十万两。 “我听暗市的人说,徐老板是个靠谱的人,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地契?价钱好说。”凤轻狂把银票数了数。 大游不由压低声音,“三姑娘哪来那么多钱?” “可疑。”二游应道,“先给主子发个消息。” 徐老板挥了挥手,他的手下拿着一个木匣子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地契。 凤轻狂拿出五十万两,等价交换。 把地契拿到手之后,凤轻狂不由地感叹,古代的地还真是便宜,这么多地,她到时候雇些人种地,她岂不是就成了大地主。 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换好地契之后,凤轻狂从院子出来,将风帽戴上,便往回走。 谁知凤轻狂前脚赶走,徐老板便对手下说,“把人给劫下来。” 往回走要经过一片树林,凤轻狂不知道其实这个徐老板是个黑商,表面上做地契买卖,其实是一帮劫匪。 凤轻狂把地契抱在怀里,走到一半的时候,左右两个小厮突然被一刀从背后刺穿,顿时倒地而亡。 凤轻狂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一群带刀的劫匪,朝她扑过来。 “救命啊!”凤轻狂大喊一声,紧紧抱着地契跑起来。 劫匪亮着明晃晃的刀,下的是杀手,谋财害命。 就在这时,一匹棕色的马飞速而来,横着挡住了凤轻狂的去路。 凤轻狂提起一口气,却没想到,坐在马上的,是手持弯弓的慕连城。 慕连城将长弓一挥,搭上三支箭,俊眉一凛,箭无虚发,射到最前面的三个劫匪。 “把手给我。”慕连城说的同时,往下俯身,朝凤轻狂伸出一只手。 凤轻狂连忙搭上他的手。 慕连城一用力,将凤轻狂整个人拉到马上,手环着凤轻狂,牢牢护着她。 “驾!”慕连城一拉缰绳,马蹄稳健地往前一跃,将一帮劫匪甩在后面。 第十五章 真相如此 第十六章 传言 第十七章 反咬一口 第十八章 婚事 第十九章 围猎 第二十章 针锋相对 第二十一章 陷害 第二十二章 蛇窝 “你别过来!”凤轻狂反应迅速,往后一退,站到另外一块石头上。 “这就装不下去了?”凤轻狂觉得十分讽刺,慕北拓一边说为了救她放弃围猎,看到金绸又是这么一副嘴脸。 “在你眼里,我估计都比不过这一段金绸吧?”凤轻狂冷冷一笑,毕竟拿到这段金绸,慕北拓说不定就能赢下这场围猎。 “轻狂,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本王过不去呢?赢了这场围猎,本王可以把整座城池都给你。”慕北拓伸出手,“只要你愿意嫁给本王。” “做梦!”凤轻狂嘴角一挑,“有本事你就靠自己去赢,强取豪夺算什么本事!” “那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说完慕北拓便出掌朝凤轻狂袭击过来。 凤轻狂不会武功,被慕北拓狠狠掐住脖子。 “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把金绸交给你的。”凤轻狂瞪着慕北拓,手里紧紧攥着金绸。 这时一道寒光,大游的刀迎面朝慕北拓劈过来,慕北拓分不了身,不得不松开手,和大游交起手来。 凤轻狂连忙往后一撤,被二游稳稳接住。 二游携着凤轻狂,施展轻功,随即便跃到坡上,将凤轻狂放下。 而这时,慕北拓追着大游,也飞了上来。 大游到底不是慕北拓的对手,被一掌击中,直接摔在凤轻狂和二游前面,当即吐了口血。 “把金绸给本王,不然本王立刻杀了这两个人。”慕北拓的剑指着大游和二游。 “无耻。”凤轻狂觉得特别窝火,又不甘心把金绸就这么交给慕北拓。 她算是明白了,慕北拓怎么那么笃定自己会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好好地遵守比赛规则,他早就准备通过抢夺,来拿到这座城池。 而慕北拓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围猎场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敢忤逆他。 慕北拓将剑一横,抵在大游的脖子上,“本王数三个数,再不把金绸放下,本王立马杀了他。” “三、二……一。” “给你!” 慕北拓刚喊到“一”的时候,凤轻狂把金绸甩出去,丢给慕北拓。 “哈哈哈……”慕北拓手里便有了两段金绸,他自负地狂笑起来,“都是本王的,你也会是本王的!等着瞧!” 慕北拓骑着马转身离开。 凤轻狂上前把大游扶起来,他伤得不重,但一脸颓丧地道歉,“对不起。” “不过一段绸子而已,哪有你们的命重要,再说,这场中还有另外三段金绸,也不见得慕北拓就一定能赢。”凤轻狂乐观地安慰他一番。 “可是……”大游还是不甘心。 “就是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凤轻狂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三王爷,根本就是劫匪头目,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气死我了!” 凤轻狂忍不住跺脚。 眼看围猎还有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而大游又受伤了,马发疯一事若不是慕北拓所为,那凶手便还在暗处。 凤轻狂认为,这人的目标肯定是太子。 于是她干脆放弃围猎,让大游和二游陪着她,查找马发疯的线索。 沿着坡上走了一段路,他们便找到一条小路可以通向坡底。 这边已经很少有人过来,凤轻狂和两个护卫三人一直走到坡底,又往回绕,往马落下坡的地方走。 坡下的地势复杂,杂草凌乱,灌木丛茂盛。 凤轻狂害怕有蛇,便拿着一根树枝,拄着走,她胆子大,深一脚浅一脚,毫不在意地往前走。 三个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马的尸体旁边。 马已经死了,而且死得极其痛苦,马身上好几处血肉被直接刮下来,血肉模糊,马头已经整个变形了,口中全是血沫。 这匹马是凤轻狂从马厩里挑了很久的,最温顺的一匹母马,不管她的技术再烂,这马都没有尥过蹶子。 凤轻狂缓缓蹲下来,摸了摸马的尸体,眼角一阵酸涩。 大游和二游检查了一下马的眼睛,又检查了一下马蹄,刚刚他们已经确认过了,马发狂钱,吃的青草很普通,并没有任何毒性,并不是马发狂的原因。 这里检查一圈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凤轻狂不由地大失所望。 而就在这时,在凤轻狂背后的草丛里响起一阵“嘶嘶”声。 蛇吐信子的声音。 凤轻狂脊背一阵发寒,整个人一僵。 蛇的动作极快,突然地从草丛中窜起来,朝着凤轻狂飞过来。 大游的动作也很快,手起刀落,那蛇便成了两截,掉到地上,蠕动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凤轻狂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草丛中,响起密密麻麻一阵又一阵“嘶嘶”声。 “我的天。”凤轻狂顿时头皮发麻,脚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了。 这时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蛇,从绳子一样粗到碗口一样粗的蛇,纷纷吐着蛇信子,蠕动着朝凤轻狂三人围了过来。 往上是陡如天梯的坡,往下四面全是蛇。 “这、这地方难道是蛇窝。” 凤轻狂连忙将死马上面她的弓箭取下来,把箭筒背在背上,往坡下退。 凤轻狂猜对了,他们确实捅了蛇的老巢。 大游和二游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两人拿着刀,将凤轻狂护在身后。 “保护三姑娘。”大游和二游对视了一眼,把朝他们扑过来的蛇一刀两段。 但蛇太多了,包围圈越来越小。 密密麻麻的蛇将整匹死马覆盖住,不一会儿,一匹强壮的马便只剩下一副骨架。 “三姑娘,你先走。” 大游和二游将蛇击退,但很快有蛇缠上两个人的脚。 凤轻狂抓着坡上的草藤,往上爬,但很快蛇也沿着坡爬上来。 这时候,凤轻狂突然异常地冷静,越是这种时候,只要一慌,下场必定和那匹死马一样。 凤轻狂用弓箭挡开靠近的蛇,她朝蛇爬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突然眼睛一亮。 在一丛一人高的灌木上,一条赤红色的蟒蛇,缠在树枝上,整个身体立起来,两只眼睛血一样红,又清透得如同水晶一般。 而在它的腰部,绑着着一只葫芦! 难道是! 凤轻狂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想法,往下看的时候,大游和二游两人已经被逼着爬到坡壁上,下面蠕动的蛇已经有厚厚一层。 触目惊心。 再拖一刻,恐怕大游和二游就会被这些蛇拖下去。 凤轻狂毫不犹豫地,扯过藤蔓缠到自己的腰上,然后一转身,抽箭,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 她将箭锋瞄准那灌木上的赤红大蛇,手心冒汗,止不住颤抖。 草藤随时会断开,她随时会掉到蛇窝里。 “啊!”凤轻狂大喊一声。 箭离弦射了出去,刺啦一声,穿透赤红大蛇的头颅。 那蛇的身体从树丛上栽下来,挂在树上不一会便不能动弹,血沿着箭身滴落下来。 凤轻狂那一箭爆发了所有的力气,而且就在她拉弦的时候,一条蛇落在她的手臂上,箭离线的瞬间,那蛇张口便是一咬。 射完箭,凤轻狂用力将蛇摔到地上,又连忙抓住藤蔓稳住身形。 下面大游和二游也几近竭力。 而这时,下面的蛇群,又迅速想四面八方退开,就想刚刚出现的时候一样迅速。 坡底下躺着很多蛇的身体,大游和二游松了口气,正想迅速带凤轻狂离开,却不想凤轻狂往下一跳,又回到坡底。 “三姑娘,危险!”大游连忙也纵身跟着跳下去,现在蛇群虽然散开了,但还不一定安全。 凤轻狂跑到赤红大蛇的尸体旁边,将尸体上的葫芦取下来,一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段金绸。 “太好了!”凤轻狂一阵欣喜。 大游和二游也顿时明白,估计这条蟒蛇就是蛇群的首领,正是凤轻狂将这条蟒蛇射下来,才将蛇群给逼退。 他们两人不由地打心底里佩服起凤轻狂。 凤轻狂刚学习箭术,却能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爆发出如此惊人的一箭。 不但救了他们三个人的性命,还拿到了金绸。 “慕北拓肯定做梦都没想到,在这坡底居然还有一段金绸。”凤轻狂得意地说,接着又想,“这御林军也太不厚道了,居然把金绸放在这种地方,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三姑娘,你被蛇咬了?”这时大游一眼看到凤轻狂手臂上的两个齿印,慌忙问。 “是咬了一下,不过没事,这蛇看起来应该是没毒的。”凤轻狂自己没什么感觉,而且伤口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 大游不放心,掏出来一颗解毒丸让凤轻狂吃下去,又仔细帮凤轻狂包扎好伤口。 两人又带着凤轻狂,施展轻功回到坡上,大游和二游的两匹马正绑在树下。 “糟了,围猎是不是已经快结束了?”凤轻狂看向已经偏向西边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金绸。 “估计还有一刻钟就结束了。”二游判断了一下时辰。 “走,我们快赶回去!”凤轻狂翻身上马,一把拉住缰绳,“绝对不能让慕北拓那个孙子赢了围猎。” 第二十三章 大快人心 第二十四章 宝刀相赠 第二十五章 扯谎自救 第二十六章 深夜投奔 第二十七章 震慑林氏 第二十八章 同台演戏 第二十九章 考虑一下 第三十章 不怕牵扯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三十二章 情投意合 第三十三章 分头行动 第三十四章 你骗我 第三十五章 甘愿受罚 第三十六章 太子禁足 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 第三十八章 难逃家法 第三十九章 养伤期间 第四十章 戴罪立功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一切正如慕连城所料,慕北拓在匀州剿匪失利,且深受重伤,最后铩羽回到京城。 皇帝极为失望。 这时候朝中支持太子的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谏,再提派太子前往镇压贼寇之议。 现在匀州情势危急,一时间找不到比慕连城更适合的人选,皇帝只好提前解了慕连城的禁,命他戴罪立功,即日赶赴匀州平乱。 临走前的晚上,慕连城来向凤轻狂告别。 “恭喜太子殿下重获自由啊!”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凤轻狂忍不住笑道。 回想起当日慕连城成竹在胸地说自己有办法解除困境,她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慕连城微微一笑,接过她递来的茶,说:“还需得立了功,才能算是真正的获得自由。” “我想,以你的威名,那些贼匪得知你来了,定会吓得四散奔逃,不战而降了。”凤轻狂开启拍马屁模式。 慕连城抬眸望去,只见微光之下,她笑意盈盈,星眸璀璨,白里透红的面颊更显明艳动人。 令他不禁心头微动,赶紧别过头去。 “看你现在又能活蹦乱跳,我就能放心地去了。” “我?”凤轻狂面带疑惑,她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 正待开口,温暖的手掌突然附上了手背,听得慕连城温声道:“轻狂,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保重自己,少出门,免得碰上慕北拓和凤轻舞等人惹来麻烦,到时候我赶不及回来救你……” 凤轻狂愣了一下,想不到慕连城会这样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出这番言语。 “我,我知道了。” 想把手从慕连城掌中抽出来,却又被他紧紧握住。 “还有,等我回来。” 凤轻狂在他眸中捕捉到一抹像是掺杂了担忧的复杂情绪,心头倏地一震。 先前虽承诺过嫁给慕连城,但那是为了救江明澈,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其实在内心深处,她并没有当真,依然盘算着日后去浪迹天涯。 可现在看到慕连城待自己一片深情,忽然间生出些许不忍。 假如她真就这么跑了,会不会显得太无情? “你此去匀州才是凶险万分,得多多保重才是。”凤轻狂顾左右而言他。 慕连城掩下心底的落寞,轻笑道:“最多一个月,我必能返京。” “那一个月后,我准备好一桌酒菜,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闻言,慕连城的眸子霎时明亮了起来。 “你说的,可不许食言。” “当然不会。” 慕连城走后,凤轻狂又在府里乖乖地呆了几天,等到身上的伤彻底痊愈,就迫不及待地上街游逛。 “小姐,你跑慢点儿,伤才刚好,莫又摔着了!”青桃操心地喊道。 凤轻狂回头看,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停下来等。 “青桃,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管家婆一样,唠唠叨叨的,什么都要操心。”她伸出右臂搭在青桃的肩头,嘻嘻地说。 青桃咧嘴呵呵地笑:“奴婢这不是关心小姐吗?” “是了,青桃一直是最关心我的人,在养伤的期间,要不是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的伤哪里能好得这么快?” 凤轻狂是由衷地感激,“青桃,谢谢你。” 青桃笑道:“照顾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小姐怎么还说谢字呢?” “要谢的。”凤轻狂身为一个思想开明的人,可是从来没有把这丫头看作下人,而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今天难得出来一趟,咱们去酒楼吃一顿吧,青桃,你想吃什么?” 青桃一脸受宠若惊,忙摆手说:“奴婢怎么能跟小姐同桌用饭呢?” “我说可以就可以!”凤轻狂故意板起脸,“青桃,以后在没外人的时候,不许再在我面前自称奴婢,听见没?” “可是……”青桃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可奴婢本就是下人……” 凤轻狂眉眼一瞪,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要生气了哦。” 青桃只好乖乖听话。 “是,奴婢……不,是我……记住了。” “这才对了嘛……”凤轻狂当即眉开眼笑,像个登徒子般捏了捏青桃细嫩的脸蛋,搂着她继续走。 两人进了一家气派的酒楼,又要了个雅间,坐下边喝茶边闲聊。 青桃还是头一回跟凤轻狂坐在同一张桌上,显得很拘谨。 凤轻狂也不说她,反正她会慢慢适应的。 饭用到一半的时候,青桃忽然有点内急,遂起身去茅房。 凤轻狂坐在桌旁,喝着小酒,欣赏着窗外的湖光美景,心情久违地舒畅。 清风拂面,带来外面阵阵花香,和着杯中的酒香,实在沁人心脾,令人迷醉。 不一会儿,身后脚步声渐近,凤轻狂笑着说:“这么快就回来啦?适才伙计端上了特色糕点,你快尝尝……”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了风中。 凤轻狂盯着面前的人,震惊、怨恨、恼火等同时涌上心头。 “怎么是你?” “轻狂,许久不见。”江明澈的语调很温柔,眉宇间都藏了笑意,身上的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如当初。 吃惊过后,凤轻狂适时转开视线,冷声道:“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江明澈却没有动。 “轻狂,我特意来找你的,我要向你赔罪。” 凤轻狂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不必,你我早已没有瓜葛,请立即离开。” “轻狂……”江明澈上前两步,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你还在为那件事儿生我的气对不对?你心里有气,那就打我骂我吧,只要能令你好受一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请你不要不理我。” 凤轻狂-抽出手,冷眼瞥向江明澈,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朝廷正在追捕无忧门的人,这段时间京城查得很严,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免得落入官兵之手,到时候可没人再救你。” “轻狂,你还是关心我的,就跟之前一样,是不是?”江明澈面露欣喜。 “不,我只是想你快点走,免得被你连累。”凤轻狂说。 江明澈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捅了一下,登时鲜血淋漓。 “轻狂,你……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我跟你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了,你快点走吧,我还要吃饭呢,请不要坏了我的胃口。”凤轻狂继续说着伤人的话,绝美的脸庞依旧看不见任何表情。 江明澈很伤心,却不觉得对方说这些话过分,因为原本就是自己先对不住她。 “不管怎样,今天不把心里话跟你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着,他径自挨着凤轻狂坐了下来。 凤轻狂没想到这人还可以脸皮这么厚,一时又气又急,一掌拍在桌上,蹭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你不走是吧?” “那行,我走!” 取出一锭银子抛在桌面,甩头就走。 “轻狂!”江明澈赶紧追出去,想拉住凤轻狂的手,强行留住她,可又担心适得其反,把她惹毛了反而不美,遂把手缩了回来。 “轻狂你慢点走!” 凤轻狂不睬他,快步下了楼来到后院,准备叫了青桃一块走。 方才那丫头说要内急,要来茅房的,这么久时间过去,也该出来了吧? 可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凤轻狂便扯着嗓子呼喊青桃的几声,没人回应。 于是又在后院四处寻找,但找了半天也还是没见到人。 屋廊下有个伙计正在扫地,凤轻狂跑过去询问:“小哥,你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过吗?她去哪儿了?” 伙计摇头道:“我才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除了你们,没看见有人来啊。” 算算时间,青桃从客房出去已经有超过一炷香时间了,她行事向来稳重,不会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可又没回去,难道…… 难道出事了? 凤轻狂赶忙转身,准备去外面寻找。 如果是有人掳走了青桃,肯定从后门走,因为大堂那边人多显眼,容易引起注意。 于是她也往后门去。 跑到后门不远处时,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捡起一瞧,是一颗翡翠珍珠耳坠。 这是今天出门前,凤轻狂硬给青桃戴上的。 她心头一紧,脸色都变了。 “青桃……” “这是那个小丫头的东西?”江明澈凑过来问道。 凤轻狂心急如焚,把耳坠收入掌心,推了后门跑出去。 后面是一条深长的巷子,快步流星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尽头,来到长街。 “轻狂……”江明澈拉住她的手臂,要说什么。 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凤轻狂喝住了:“别吵,我现在没功夫跟你纠缠!” 江明澈心里委屈,但他没说。 “青桃肯定是被人掳走了,你一个人这么满大街地找,就算找上十天半个月也找不着人的!” 虽然话不中听,人也很讨嫌,但凤轻狂缓过神来,却不得不承认此言有理。 到底谁会掳走青桃?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带走她?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男孩,凤轻狂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青桃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却乱成一团,无计可施。 真是没用透顶! 第四十一章 青桃惨死 第四十二章 深夜幽会 第四十三章 拜见皇后 第四十四章 你不如他 第四十五章 星夜遇刺 第四十六章 计划落空 第四十七章 不再信任 “尚未。”凤衡打量着她,只见她身上的衣物齐整,头上的发饰好好地戴着,脸上也抹了浓艳的脂粉,整个人精神又明艳,一点也不像是刚起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林氏下意识地瞥了凤轻狂一眼,答道:“妾身方才在睡梦中听见外头很吵,心知府里出了事,担心得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 闻言,凤轻狂却松了一口气。 想来这林氏是刚刚回来,还来不及回去换衣裳,所以才干脆等在这里,可她急于洗脱嫌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既然是刚起来,又怎会打扮得如此艳丽? “三小姐,听说你是第一个看见那贼人的,还说是那人从我院里跑出来?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院里的下人一点也没察觉?” 言外之意,就是凤轻狂在撒谎。 凤衡斜眼看去,忽然想起凤轻狂说过她曾去林氏院里查看,并发现她不见了,跟来的说法完全相悖。 究竟谁在撒谎?还是两人都没说真话?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凤轻狂耸耸肩说,“夜里黑灯瞎火的看错也不奇怪啊。” “是吗?那会不会贼人也是三小姐看错了,虚构出来的?”林氏咬着不放,意图将凤衡的注意力转移到凤轻狂身上去。 凤轻狂不答话,反而傻笑道:“怎么姨娘睡觉还穿得这般正式,打扮得如此漂亮?是打算去见什么人吗?” “我……”林氏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勉强维持住镇定。 凤衡感觉头大,摆了摆手道:“算了,夜色已深,都回去休息吧!今夜之事,日后不许再提起!” 这话既是说给林氏听的,也是说给凤轻狂听的。 “是,轻狂告退。”凤轻狂福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躺在床上,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她暴露了。 经过今晚,林氏已经知道她在调查她跟贺兰弛的事,恐怕会对她下手,以杀人灭口,以后自当小心再小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今,最让凤轻狂想不透的一件事,就是林氏和贺兰弛是如何察觉,并及时逃跑的? 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计划,国公府这边只有她一人知道,那个所谓的贼人,是江明澈的手下假扮的,目的就是引起混乱,让府里的护卫追出去。 除了这几个办事的手下之外,还知道计划的,就只有江明澈了。 泄密的人,肯定在他们之中,然而江明澈的人听命于他,不管是谁泄密,最终都是主子的意思。 江明澈,你又出卖我! 凤轻狂再一次被伤得彻彻底底,气得抓起茶杯和茶壶摔了个稀巴烂。 “江明澈,老娘要是再信你一次,名字就倒着写!” 一整夜都在气愤中度过,凤轻狂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出门,差点把丫鬟们给吓到。 昨天的事办砸了,还把自己暴露给了林氏,凤轻狂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往后再有行动,便不跟江明澈透露半个字了。 除了跑腿查探消息以及做保镖之外,也用不着他的人去办,还是事事亲力亲为的好。 中午的时候,凤轻狂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春红低着头从外面回来,面色凝重,似乎碰到了什么事。 凤轻狂低声问道:“林氏找你了?” “小姐,您怎么知道?”春红面露讶色。 凤轻狂笑而不答,林氏昨天知道她在查她的秘密,肯定想尽快除掉她,而林氏自以为春红这个眼线还深得她的信任,让她动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春红抿了抿唇,答道:“是林姨娘身边的张嬷嬷,她给了奴婢一包药,说要奴婢每日喂给您喝,连续半个月。”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乖乖地递给凤轻狂。 纸包很薄,看来里面是某种具有慢性毒的药粉。 要用蛇蝎心肠来形容林氏,那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你做得很好,”凤轻狂轻拍着春红的肩头,给出赞许,“我会考虑给你一次性解药的。” 春红心中大喜:“多谢小姐!” “这期间,张嬷嬷要是问你,你就说一切按照吩咐在做了,不论她怎么逼问你,你都一口咬定就是,只有这样,林氏才不会对你起疑。”凤轻狂轻声叮嘱。 “是,奴婢记住了。” 凤轻狂“嗯”了一声,示意她下去,然后打开纸包,端详里面的白色药粉,暗忖,这到底是什么毒药呢? 她之后去了一趟医馆,从大夫口中得知,原来这种毒叫做半月斩,服用者三天内会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然后出现幻觉,有癫狂之症,持续十来天,最后力竭而亡。 而且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很难诊断出来。 凤轻狂忍不住又把林氏和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将毒药帮了藏了起来。 这天夜里,江明澈再度现身,像之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笑意满满地对着凤轻狂。 “轻狂,这支玉簪跟你的气质很相配,你快戴上看看?”他取出一支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玉簪,伸手就要为凤轻狂戴上。 凤轻狂头一偏,冷声道:“我说了不要再浪费心思和金钱,不管你买什么我都不会收的,你怎么总当耳边风呢?” “你收不收是你的事,我买不买是我的心意,你不能这么霸道,连我做什么都要管吧?”江明澈微笑着说。 凤轻狂简直要抓狂了,原先她念及旧情,总不忍心赶他走,现在一想到他又一次出卖了自己,胸腔内愤怒的火苗就蹭蹭地往上拱。 “江明澈,你别太过分了,我让你暂时留在我身边,是为了借助你的势力报仇,可不是要跟你复合,你不要想多了!” “轻狂,我相信你根本没对我忘情,只要我陪在你身边,真心真意地待你,你一定会深受感动,与我重新开始的。”江明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凤轻狂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厮还有如此自恋的一面? “真心真意?你待我是真心真意吗?”星眸中闪出狐疑的光。 江明澈不知她何故出此言,点头道:“当然是。” “那你却又出卖我?” 江明澈解释说:“那次我是担心你不同意骗太子上钩,才不敢跟你说的,毕竟你与太子有过一段渊源。” “我说的不是那次,是昨天夜里的事。” 凤轻狂盯着江明澈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昨天夜里?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凤轻狂冷冷地笑着,“昨夜我本可以一举将林氏扳倒,可你,却偷偷派人去向她跟贺兰弛报信,导致我扑了个空。” “好在我爹在内宅的事情上比较糊涂,否则,遭殃的就是我了。” 江明澈满心愧疚,垂下眸子,不敢与凤轻狂对视。 “对不起。” 事实上昨天协助凤轻狂的那名手下,在引凤衡前往宅院之前就去了一趟,刻意制造动静,将林氏和贺兰弛吓跑了。 江明澈当然猜到凤轻狂会因此遭到责难,但他也知道,凤轻狂伶牙俐齿,聪慧过人,足以自保。 凤轻狂变回冷漠脸,不耐烦地说道:“这段时间听你道歉,耳朵都起茧子了,我不想再听,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我想你跟林氏肯定不会有什么关系,那么就是跟贺兰弛有牵连了?” 江明澈面对质问,为难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话:“贺兰弛是无忧门安插在朝廷的线人。” 凤轻狂微微颔首,瞬间豁然开朗。 这就对了,难怪江明澈的人这么快就能查到贺兰弛的背景,连他每月两次跟林氏幽会这种私密之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凤轻狂冷嗤一声:“瞧瞧,你我之间的秘密可真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啊!” “轻狂,我向你保证,除了这两个事情之外,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江明澈焦急而诚恳地说。 所谓事不过三,凤轻狂已上了他两次当,心想自己要是再相信他的话,可就真是傻出天际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想逼你乖乖跟我走,”江明澈平缓道来,“你如果斗倒了林氏和凤轻舞,在京城便更好立足了,定然不会再愿意与我远走,所以……” “所以你就要破坏我的计划,借用林氏等人的手逼我,使我不得不离开?” 听到这样的理由,凤轻狂真有一榔头捶死江明澈的冲动,“你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江明澈急道:“我是不想你继续待在这个虎狼之地,再受到什么伤害,我想给你一份安定平稳的生活。” 凤轻狂起身摔开他的手,怒道:“不需要!我现在只想为青桃报仇,别的什么都不想!” “你破坏我的计划,害我功亏一篑,无法告慰青桃的在天之灵,我讨厌你,你给我走,走!” 她此时此刻的反应,就跟那日在城外发现被利用了一样,令江明澈心慌。 这时候江明澈才真正意识到,不管做什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能对凤轻狂有“欺骗”二字。 “轻狂……” 第四十八章 事情蹊跷 第四十九章 现身相见 第五十章 皇后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