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功夫，秦芬在氤氲地烟雾中缓缓开口了。
“……因为他女儿！”
秦芬的声音很轻，却如炸雷响在文杰耳畔。
女儿？
林涛的女儿难道是……林雨菲？
意思是林雨菲不是意外溺水，而是谋杀？
可是接下来的许末，关小南，王刚，秦芬……难道这四个人都跟林雨菲的溺水案有关？
文杰瞬间的震撼之后，默不作声地看着秦芬。
秦芬不动声色地朝文杰靠过来。轻轻靠在他肩头，像一个寻求安慰的猫咪。
两人之间除了喘息声音，便是长久的沉默。
公园的喧嚣与他们之间的静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靠在肩头的秦芬眸光一片温柔，可是这温柔中分明有些敌意藏在里头。
“你是不是警察？你在录音吗？”秦芬倏地离开了文杰肩头。
文杰压低嗓子附在秦芬耳边问：“那你跟林雨菲溺水案有什么关系？”
秦芬抬起了头，蒙着水雾的与文杰的目光相接，随着太阳下山了，天色慢慢变暗了，两人周边的路灯纷纷亮了起来。
秦芬迟疑着，不肯开口。
文杰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了，看来指望这个女人自己讲是不可能了。
“没有啦，你抓紧说吧！”文杰有点不耐烦了。
他果然不擅长跟女人周旋。
浓浓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让文杰感叹不已。
他实习以来，总是加班，都没有逛过M市夜市或者公园，包括公寓楼旁那个带古树的公园。
“吃饭去！”文杰淡淡地说完，拽着秦芬朝公园门口走去。
两个人出了公园北门，看到一排小吃摊位，大排档，烧烤，烤冷面，奶油爆米花，卖水果的，卖玩具的……人们在摊位前围拢着，吃吃喝喝，挑东西买东西，油烟缭绕，香气扑鼻，热闹极了。
秦芬嗤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个愣头青，开心不开心都摆在脸上。
这样看来，也许这个男孩子说的都是真话，他不是林涛的人，也不是警察，他可能真的是来帮我的？
文杰的情绪显然受到了美食街的影响，他愉悦地拉着秦芬，脚上加快了速度。
“快点，看着那些吃的，我都有点饿了！”
可是她对街边摊可没什么好感！
她是有多少年没有坐在街边，撸串喝啤酒，任由来来往往地路人看她张嘴吃东西的模样？
秦芬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
她的笑很有名媛淑女的味道，丰唇微启，露出八颗贝齿，嘴角的弧度与洁白的牙齿相互映衬，协调而富有美感。
秦芬叹了口气，那些手牵手当街接吻拥抱的日子，那些藏在街边摊里的琐碎美好，在记忆深处变得模糊。
她挥了挥手，不知是想打断飘到过去的那些记忆，还是要阻止文杰朝美食街那边走。
真有好多年了。
似乎上一次吃街边摊她跟梁斌还没结婚，可一转眼两人结婚已经十五年了。
哎呦……夹着腿了。
文杰揉了揉腿挤上车，把脸凑近秦芬，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芬。
“还是我请你吧！找个安静的地方！”秦芬淡淡地说，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闪身上了出租车。
文杰快步跟上去，在秦芬随手关车门的时候，文杰半个身子抵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
秦芬看也不看文杰，冲着出租车司机说：“西区鬼街008号，龙大。”
龙大？是吃小龙虾的地方？
还想甩掉他？
吃过一次亏之后，文杰这根弦始终绷着呢。
半小时之后，文杰吃的满嘴流油，辣的舌头嘴巴都麻了，手上还是不停的剥着小龙虾。
秦芬吃的斯文，文杰半盆吃下去了，秦芬刚剥了两只。
哦，是了，龙大是源自湖南的一个很出名的小龙虾连锁店，M市的总店就设在鬼街。
湖南小龙虾啊，那东西太辣，自己根本吃不习惯的。
秦芬正端起椰汁喝呢，听了文杰的话差点没呛了：“为什么？”
“那样会影响我吃小龙虾！”
眼看着盆子里的小龙虾越来越少，她不满意地嘟起嘴：“你帮我剥几只啊！”
“不行”文杰嘴里塞满了鲜嫩的龙虾肉，含糊地嘟囔着。
秦芬刚才呛了，不住地咳嗽，抚着丰满的胸口顺气呢。听了文杰的话，又呛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什么叫溺水死了之后！！
噗……秦芬一口椰汁就喷了出来：真是少有的奇葩！
“对了，你溺水死了之后，梁斌跟一个特文艺的女孩子……交往了。”文杰说的还是含糊不清的，“这事你知道吗？”
秦芬满脸愠色，射向文杰的眼神能杀死人。
“哦？看来你知道这女人啊！”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桌的吃饭的人朝他们侧目看过来。
“你……闭嘴！神经病！”
“对了，咱们抽烟那会儿说到哪了，哦……想起来了。说到你跟林雨菲的死有什么关系？”文杰看秦芬的慌张的神色，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秦芬吓的脸煞白，压低声音警告文杰：“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说不着调的话……”
文杰又把一只剥好的大个龙虾塞进嘴里。
肥美多汁，入口留香，龙大的小龙虾果真名不虚传。
“怎样？你去投湖自杀？”文杰不以为然的问道。
“我起身就走，告诉服务员你买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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