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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漏断人初静 其五 殿下大婚

作者:知许 返回目录
        

30


        

从杜姜到此地一共三日,这三日虽是朱子照顾我起居,可终究他是男子,有些事情不便帮我。


        

我唤来几位姑娘,请她们替我沐浴更衣,我把白绫取下,借由她们的帮助入了水池。


        

她们几个小丫头瞧上我眸子时,纷纷开口略带些惋惜的口吻道,“大人眼睛若星辰大海,如今看不见也是可惜了。”


        

“只是被伤到了而已,过不久待我元气恢复自然便好。”我笑着回了她们的话,仔细听去有细微走路的声音。


        

“可是有客人来了?”我开口问去。


        

“嗯。”这几位应声而落,替我放好屏风,出门迎客。


        

“回公子,大人正在沐浴更衣。”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我刚松一口气,可下一秒他便搭上了我的肩膀。


        

“谁?”我刚出声,外面姑娘也跟着闯了进来。


        

“公子寻祭司大人可是何事?”听声音应该是个温婉的姑娘。


        

“她如今可是在作甚?”原来是朱子来了,我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他似乎不好意思,离开后也没回我的话。


        

我穿好衣服,姑娘替我梳妆打扮好,这才从内室而出,我坐在他的旁边,伸手想要喝一杯茶水,他便倒好递给了我。


        

“公子,大人还在沐浴,你不……能闯入。”


        

我寻了他的手,拍了拍,带了些许的调皮开口,“放心,我没事,只我一人。”


        

“你拿我打趣了。”


        

“朱子寻我可是有何要事?”想来定是要事,不然如今夜深露重,他寻我做甚。


        

“刚刚……抱歉了,”他把茶杯放好,略带抱歉的开口,“我见你没有回答,怕有他人闯入,这才唐突了。”


        

“如此,我应当谢你了?”我反问,口气没有生气,倒是带了一丝撒娇。


        

“王上已经知晓,他说那便多待一日,全了祖母的生辰,还特地交代送一份贵重的生辰礼。”这倒是不难,只不过有些花样的话,还需要仔细找找。


        

“那便待上一天吧。”我起身动作有些大,白瓷杯“咔嚓”一声摔到了地上,我伸手要捡,却把手给划破了。


        

“主君母上生辰定在明日,所以知薇同二公子便在后日成亲。”想来归期是要拖一天了。


        

“可告知王上?他说了什么?”我继而开口,王上最是注重礼节。


        

我手一颤,没有吭声。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如何能错过第二次,不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他的声音不自然的多了几分哭腔,我握上他的手,嘴角微微勾笑。


        

“嘶……”我刚要起身,朱子一把夺过我的手,替我包扎伤口,“朱子,我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能没事,”他不满的说道,声线微微颤抖,“璇玑,以后我照顾你吧。”


        

我下了逐客令,只是不想面对他。


        

我不过一个堕落神坛的神,我犯过错,天界受罚,朱子何必对我这么好,真是天大的笑话。


        

“朱子,你是晓得的,你并不欠我什么。”话音刚落,他一把把我揽入怀里,只一会便又松开了手。


        

我闭上眼睛,靠在榻上,转身进了被子里,“朱子,我累了,你回吧。”


        

“殿下可是南蜀使臣?”君上突然发话,我听朱子朗声道,“正是。”


        

“那请快快入座。”他随口招呼着我们,朱子奉上礼物这才姗姗来迟。


        

第二日,辞丫头替我梳妆打扮,我像往常一样随着我们一行人面见了主君。


        

大殿上,众人皆是嬉闹,偶尔主君开口,同南蜀严格的等级制度完全不同,主君与民同乐。


        

我不禁为难,伸手喝了一杯酒水,却被他夺了过去。


        

“你不送我回去,喝杯酒你还不乐意了?”我撅嘴一脸不屑,伸手又倒了一杯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我抬手便捏上司羿的袖子,跟在他身后,同他入席。


        

“司羿,若无事,你送我回去可好?”我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他却没有动作。


        

我怕朱子说我,看来我心里还是怕他的,不由得冷笑。


        

我耳边只听到了一声冷哼,合上眼睛牢牢的抱着他。


        

这酒的后劲很大,我脑子晕乎乎的,靠在司羿的身上,“司羿,送我回别苑吧。”


        

我又不甘心的问了他一句,只觉得天昏地暗,他伸手抱着我,我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司羿,悄悄送我回去,别叫朱子晓得。”


        

“那怎么和朱子身上的一样。”我依旧傻笑。


        

“璇玑……玉璇玑?”我依稀感觉有人摇晃着我的胳膊,“你醉了,乖乖和我回去好吗?”


        

马车上我脑袋乱作一团,随着马车的摇晃,离得面前的人很近,我靠近了他几分,仔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司羿,你可是偷喝了我送朱子的梨花醉?”


        

他挨着我远了几分,可呼吸见喷洒而出,“没有。”


        

“不,你这语气和朱子一样,他就只会凶我。”我这语气很是委屈。


        

“他怎么会凶你,莫不是理解错了?”想来他放弃掰开我的手,直接把我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没有,我还能喝,在来一壶。”我感觉他在拉我下车,我拉着车梁不想下去。


        

“璇玑,你给我松手。”他掰着我的指头。


        

“怪可爱的,他说他要照顾我,可我这一个堕神哪里值得他如此上心。”我能感觉到他脖子微微僵硬,我朝他吹了口凉气。


        

他身子微微发热,“你怎么这么热?”


        

“你莫不是给你二哥找理由,他性子冷淡,你同他这么久,还不知晓。”我依旧没有松口,脑袋里突然蹦出昨天的话,话锋一转,“其实他也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他立马问我,转身把我背到了背上。


        

他带着我往后走去,替我一下打理好头发,之后唇上便是一片凉意,让我喘不上气。


        

我伸手推他,却是软绵绵的力道,“司羿……你放手……”


        

他把我放了下来,伸手抽掉我的白绫,摸着我的眼睛仔细的描摹,然后滑落到我的脸颊,“璇玑,你知道你玩的过火了吗?”


        

我依旧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嘴上便是一阵疼痛,“嘶……”


        

“我晓得你喝醉了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晓得你明天会忘记,可璇玑,我想和你说你陪了五百年,往生海五百年是你陪着我,我错在不信你,也错在不该伤你,若是你知道了一切会相信我吗?”我偶尔能听见他的几个字,其他️️的我便听不清楚。


        

“如果我不说我是谁,你便只会当我是司羿?”他的话多了几分怒气。


        

“你不是司羿还能是谁?”我笑嘻嘻的推他,“从一开始我拉的便是你的衣袖,自然是你……我……”


        

“司羿,是你吗?”这布料似乎是昨日伸手摸着的。


        

“醒了?”这话一出,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我拉着他的衣袖,缓缓下沉,他却一把把我拉了上来,“我明白了自己的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醒来时只能摸到一片熟悉的布料。


        

“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摇头,可嘴角的疼痛却让我无可奈何。


        

“张嘴。”


        

这人是朱子……


        

“嗷。”我乖乖的靠在榻上,没敢和他说话。


        

最近朱子待我极好,没同我讲过九璃盏的事,没为难我,甚至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好了很多。


        

我私底下问过司羿这是为何,司羿却气得咬牙切齿。


        

“你要干什么?”我立马提高警惕。


        

“替你上药。”我点了点头,把脸凑了过去。


        

她出嫁前一天晚上睡不着,同我讲了好多体己话,她说,她觉得自己很傻,以为自己看到的便是真实的,差一点便错过了命定之人;


        

她还说,她觉得这一生没有遗憾了,不管未来如何,此刻她却是欢喜的;


        

当真不明白,他们在做甚。


        

知薇大婚如约而至,送他出嫁的是司羿,朱子是朝臣,我自然是个瞎子,行动不便,所以便走司羿送去。


        

朱子是高高在上的殿前大司马,她是天上的堕神,一个南蜀的希望,而另外一个不过靠着这天下活下去的蛀虫,哪里能一样了。


        

我没回知薇的话,而是在心底将自己嘲笑一番。


        

她也说,希望我能觅得如意郎君,希望我能瞧见自己心中所想。


        

可这终究是她自己想多了。


        

此次而来,是为知薇,只愿她能心有所得,如她所想,一生了无遗憾。


        

也算是替大将军求的吧。


        

我趁着朱子,司羿忙于知薇的婚事,寻了个由头同辞丫头去了一趟佛庙。


        

我踏蜿蜒小路而上,走过了九十九级阶梯才登上寺庙,受了庙里住持的雨露,跪在蒲团之上叩拜。


        

他却摇头,执意要我叩拜。


        

我当时问他,“哪里的佛祖都是一样的,南蜀自是一样。”


        

临行前,大将军找过我,他说,“若是公主出嫁替他拜佛。”


        

我不理解,可今日我却晓得,他不只是求佛,而是想让知薇过的好些。


        

临走前,住持大师拦住我问我:可是求签?


        

我却摇头拒绝了他,心中早已分明,求签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