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让邵天泽有些捉摸不透宋霜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只是跟宋霜到吸烟区的时候，说话变得有些深意了起来。
“宋医生的婚姻仿佛也不是太如意。”
宋霜抬眼看他：“还行。”
“宋医生很喜欢你的前妻吧？”
“我现在的妻子也很好。”
宋霜的话让邵天泽也微笑了一下：“终归是比不过初恋喜欢的那个，不是吗？”
宋霜听见，垂了垂眼睛。
邵天泽觉得自己是说中了宋霜的心思。
又道：“初恋这种东西，如果得到了，就是一辈子最圆满的事情，如果得不到，总会觉得缺了点什么，说是抱憾终身也不奇怪。”
转身要走。
邵天泽却稍稍有些沉不住气，忙开口道：“宋医生！”
宋霜脚步顿了顿。
“顾大小姐是邵医生的初恋？”
邵天泽笑了：“是。”
宋霜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
“当然是因为爱她！”
邵天泽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宋霜道：“也许……不算过分吧。”
没有回答。
邵天泽仿佛斟酌着，狠了狠心，道：“有时候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用尽了手段，也不算过分吧？”
宋霜听到，转头看他：“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她带给你的利益？”
但是这一夜，宋霜却没有睡着。
不是因为顾城这台手术备受关注而带给他的压力。
而是因为邵天泽问他的那些话。
听到宋霜的话，邵天泽顿时放了心。
宋霜无意继续跟他说下去。
提步离开了。
这是很过分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一厢情愿的力量会蒙蔽了眼睛。
使之变成一个自私的疯子。
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用尽了手段，也不算过分？
真的不算过分吗？
他的心中很明白。
顾白笙做了梦。
梦里梦见自己跟宋霜收养了一只白色的猫咪。
后来，猫咪死掉了。
而再强的人，也有自制力松懈，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比如……他宋霜。
……
但是，在她的肚皮上，还有一直小猫，仿佛不知道猫妈妈已经死掉了。
在执着的意味着妈妈。
想要寻找奶源，并且用小爪子在母亲的肚皮上茫然执着的踩奶。
死的时候，眼睛是大大睁着的。
身体僵硬，一身白毛都炸了。
死的很惨。
那只猫咪，是一直可爱的小黑猫。
眼睛是黄色的。
顾白笙看的很清楚。
有一双手，将小猫抓走了。
拎着小猫的后颈。
小猫像是松了发条的电动玩具一样，瞬间当机 。
“我不想让它去那个世界。”她哭着说道。
男人温暖厚实的怀抱抱着她，温柔的哄她：“你不想让它去，它也得去啊，我们所有人，都要去那个世界的，我也是，你也是。”
“我不让你去，我也不去。”
梦里，好像还哭过。
哭着扑到了宋霜的怀里，哭的抽抽噎噎，像个小傻子一样。
抱着她的人，温柔的安慰她：“好啦，不要哭了，白白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然后看着天空，缓缓道：“那个世界跟现在这个世界说不定是镜像世界，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任务都完成了之后，就会去那个世界。”
“是死了之后的世界吗？”
她问。
她哭着喊。
很伤心。
男人却只是抱着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也不去。”
“好好好，不去。”
“可是，如果我们一定要去的话，那边还有白白等着我们，也不是很悲伤的事情，对不对？”
男人道：“是。”
“我不要你去。”
“我不去。”
“那白白会开心吗？”
“会啊，”他道，“白白过去了之后，会跟酥糖的姥姥重逢，白白见到了妈妈，也会很高兴。”
“可是……”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在梦里，也疼的心都快要被人捏碎了一样难受，“可是，酥糖没有妈妈了啊。”
他又说。
她忽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男人便笑着道：“所以说，不要哭了，生老病死，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经历的劫难，等到劫难结束，我们就可以去跟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些人重逢，也会很开心。”
旁边有个男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她哭的厉害。
却还是抬头，去看男人的脸。
她说完，就扑在那个怀里，又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男人有些无奈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又无奈的哄：“只准哭今天，过了今天就不能苦了，军嫂是不能 随随便便流泪的。”
“是啊，小白鼠你得坚强，不然就真会被放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小白鼠的。”
而是另一张脸。
一张英俊，却陌生又熟悉到让人心悸的脸。
“成……”悠悠书盟 uutxts
泪眼朦胧中。
男人的脸变了。
不是宋霜的脸。
顾白笙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旁边的曲晓波被扯到被子。
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出声要喊。
却无论如何，都喊不出他的名字。
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
曲晓波看着顾白笙带着泪的面容。
嘴巴张大了。
一瞬间，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顾白笙解释才好。
看见顾白笙坐起来。
就赶紧开了旁边的台灯，问她：“你怎么了？”
顾白笙转过头，一双眼睛还流着泪，抓住曲晓波的胳膊，问她：“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姓成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
顾白笙咬了咬唇，又道：“我以前的确养过一只猫，对不对？”
曲晓波被顾白笙的模样震得说不出话来。
姓成的人？
不就是成壁？
一个在顾白笙的人生之中占据了这么大比例的人，居然现在让顾白笙连名字都忘记了？
于是，她打算机械的摇头。
可是，就在要摇头的时候。
顾白笙忽然又问道：“那只小猫的名字叫酥糖，对不对？”
顾白笙却抓着她的手，继续问：“白白生了一只小猫，对不对？”
曲晓波还是说不出话来。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摇头。
的确，她养过一只猫。
也叫白白。
白白生过一只小猫。
曲晓波这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没法摇头。
因为顾白笙说的这些都对。
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下床：“苏元一 的家里养了一只猫，那只猫叫小酥糖，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顾白笙也不穿鞋，就要冲出门去。
曲晓波哪里敢放她这么三更半夜的出去。
名字也叫酥糖。
可是，她怎么会忽然想起来？
顾白笙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张恺这种从事警务工作的人，警惕性也是很高的。
听见声音，马上就醒了过来。
赶忙开门，就看见曲晓波正拉着顾白笙，似乎在阻止她做什么。
忙起身，一把扑过去，拉住顾白笙的手指：“笙笙，你冷静下，冷静一下！”
顾白笙的手指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
开门的声音也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张恺。
曲晓波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清楚。
而顾白笙却想起了晚上的时候，张恺差点说出一个成什么来。
但是被曲晓波给打住了话头。
“怎么了？”
张恺问曲晓波。
曲晓波也有些头疼：“她……她……”
他无措的看向曲晓波。
非常清楚曲晓波不让他乱说话。
也非常明白，这些话不能说。
现在张恺出来，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张恺的身上。
问张恺：“昨晚的时候，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说一个姓成的人？他是谁？你认识他？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顾白笙的一连串问题，让张恺顿时就有些哑口无言。
曲晓波为了示意张恺不要乱说话，这会儿正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一下子就被顾白笙给看见了。
“你不让他说？”顾白笙问曲晓波，“为什么不让他说？”
曲晓波也是使劲儿给张恺摇头，示意他千万别说。
顾白笙看着张恺的眼睛一直在看曲晓波。
也看向曲晓波。
顾白笙身体一软。
一下子晕了过去。
曲晓波看见，简直要被张恺这个举动给气炸了。
曲晓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张恺看实在不好弄了。
忽然伸手，一下子打在了顾白笙的后颈上。
简直是有苦难言。
“不是我疯了，你看她情绪这么激动，不把她打晕的话，今天晚上疯了的人就是她吧！”
张恺游说曲晓波。
抓住张恺的衣领就要掐死他：“王八蛋你疯了！为什么打笙笙！你要死了！”
张恺接住了顾白笙。
又被曲晓波抓着衣领。
张恺看她还不放开自己的衣领，咳嗽了一下：“你真想弄死我？”
曲晓波赶紧松开了抓着张恺衣领的手。
张恺这才把顾白笙给放回床上。
曲晓波发热的脑子被说的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的确，就是顾白笙这个情况。
真的是有点吓人。
“苏元一？”
张恺皱了皱眉。
曲晓波道：“苏元一这人很奇怪。”
曲晓波细心的帮顾白笙将被子盖上。
张恺问：“她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做个梦，好像把所有事情都给想起来了，说是苏元一的家里有只叫酥糖的猫，非要去看看。”
曲晓波道：“他昨天还给笙笙送了红花油，最近接触的也有点多，我觉得他乖乖的，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张恺嘴角动了动，眼神有些晦暗：“不就是个法医吗？”
“我老觉得他不像是个单纯的法医。”
曲晓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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