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 中阴身 枫林村 痴傻千金,竹苑 枫林阁 是你?倒是会作弄人 姑姑节 我从不说醉话 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一早,司乐之手书了一封信,带着信来到了竹府,交于看门的仆人,让其帮忙转交给竹苑。仆人上下打量了司乐之,看着倒不像是坏人,就叫他在门口候着,便去送信。 “小姐,小姐,刚刚有仆人送信过来,说是给小姐您的”香茗拿着仆人送过来的信,立马冲进小姐的厢房,声音还挺大。 竹苑在房里坐着,吃着点心,很是无趣,刚好香茗就叫嚷着进来了:“信?可知是谁?”。 “不知,没些姓名,不过阿福说了,是个男子,这会儿人还在外面候着”香茗头一次看到有人写信给小姐,也很激动,小脑袋瓜子一直往竹苑靠去。 打开信,又是那字体,她很熟悉,便推开香茗的脑袋,放好书信,走出闺房。 “小姐,你怎么突然走了,写的什么呀,香茗很好奇”。 “没什么,你就在屋里呆着,不用跟来”。 “可是,小姐,我……”。 “无需多言”。 司乐之在门外等的有些久了,虽然知道竹府很大,脚程上是要费些时间,但是越等心里越慌,既盼她出来见,又怕她出来见。竹苑开门,就看到司乐之抱着手臂,低着头,好似在想事情。 “唤我出来何事?你是懂了?”竹苑倒是不羞不涩,直言不讳。 司乐之看竹苑比自己还落落大方,便鼓起勇气,想什么便说什么:“似懂非懂,不过,倒是懂需见上面才知道要做什么”。 “见了,那接下来该如何?”竹苑问道,还有些许期待。 “可会骑马?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司乐之确实不知道该干什么,照着青鸿的比如说出来。 “不会,累”竹苑说的是实话。 “无妨,今日我教你骑马,明日再去郊游”司乐之误会了竹苑的意思,以为竹苑是担心自己教她骑马会累。 竹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期待什么,总之,定是自己是想错了,想也不想就说出来两个字:“不想”。 “我骑术不错,你无需担心”司乐之作揖请竹苑随他前去,看他一腔热情,竹苑抱着十分不情愿的心态跟上。 骑马并不是易事,尤其是对竹苑此时的心态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学了几个时辰,还是征服不了。司乐之倒是很有耐心的教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马儿有自己的脾气,你越是不会骑马,它就越是不听你的。你叫它走,它就非不走,你叫它停,它还跑得更欢,竹苑在马背上颠来倒去,又是鞭打,又是夹腹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还是不要骑马了”司乐之看着竹苑学的确是艰难,忍不住开口了。 “这马儿怕是不喜欢我吧”竹苑十分艰难的从马背上下来,装作很可惜的样子,叹息道。 “只是这马儿与你无缘,你切勿气馁”司乐之安慰道,“我看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府吧,明日我再去找你”。 “明日,还来?”竹苑今日算是怕了司乐之,已经不期待他能做什么了。 “是,你且等着”司乐之很坚定的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千凌淯早已在他房中摆好酒食等他。 “今日如何,说说,你做了什么?我好帮你解析解析”千凌淯特别好奇,就司乐之这个榆木脑袋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 司乐之在千凌淯对面坐下来,喝了杯酒,然后就把今日之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嗯,挺好,我教她骑马,她还很担心我受累”。 “噗。你觉得很好?你觉得她是在担心你?算了,我无言以对”千凌淯听完,一口酒喷出来,好在司乐之反应快,不然就要被喷上一脸。 “是,我还不曾教过谁骑马”司乐之拍拍身上的酒渍,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千凌淯摇摇头,眼里竟是可怜之意:“我想,竹家小姐怕是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怎会,我们约好明日还要见面的”。 “明日?明日你可千万别教人家姑娘骑马射箭什么的,不然你以后都见不着她了”。 竹府,后院。 竹苑自回来就摊在躺椅上,唤香茗帮她捶背捏腿,这一世竟是吃喝听睡,哪里做过这等耗体力之事。 “小姐,您这是做了什么苦事吗?怎会如此疲惫”香茗捏着腿,有些心疼。 “嗯,你家小姐今日可是做了最苦的事”竹苑,想想也是心累。 “那怎么还不带上香茗,香茗可能吃苦的”说到吃苦,一脸骄傲,这可是她的拿手强项。 “我自是舍不得”竹苑看着香茗的一脸的傲娇,摸摸她的脸蛋,戏谑道:“我自是舍不得”。 “小姐,你何时会这样了”香茗有些脸红,随后问道:“明日还要去吗?可带上香茗”。 “香茗,我怕是好日子到头了”竹苑说完,扯着衣袖盖在脸上。 翌日,天晴气朗,真真是个适合郊游的好日子。 竹苑是一百个不愿意出门,但是也架不住司乐之早早的便在竹府门口等着,不过今日倒是坐着马车而来的。竹苑本是不愿意带着香茗一起去的,想到昨日,突然觉得或许香茗看着心疼,会及时制止,倒不等香茗主动请缨二话不说拉着就走。 府外,司乐之是站在马车旁边等的,看到竹苑出来,伸出右手,好让竹苑借力搭着上马车。香茗本来想扶着自家小姐上马车的,看到司慕公子早已伸出手腕,很自觉的放开竹苑,后退几步,脸上还偷偷窃喜。竹苑先进了马车,便看到千凌淯坐在右侧,她颔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其次进来的就是香茗,香茗死活不愿司乐之扶上马车,硬是靠自己爬上去,样子有些狼狈。 “这一大早的怎么就跪上了,对公子我好生客气啊”千凌淯看到香茗,张开折扇,就想作弄他,他觉得这小丫头表情还真的是丰富。 香茗一看到千凌淯不怀好意的眼神,就指着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正儿八经骂人的话:“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怎么也在这里”。 “怎么,你可以在这里,我为何不可,还有,这手指着公子怕是不妥吧”千凌淯用扇子轻轻的划过香茗伸出的食指,这动作要是换了别家姑娘那也定是撩拨之极,可眼下对象却是个‘嫉恶如仇’的小丫头。 香茗被他这么一撩拨,双手握拳,就要大放厥词,恰巧司乐之也上来了,她觉得司公子是个儒雅正直之人,自己也断不能这般鲁莽,瞪了一眼千凌淯后,挨着竹苑坐下来。 马车载着四人行了一段路程,千凌淯觉得马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开口打破僵局:“想必小姐昨日是受了苦头吧”。 “无妨,不过也乃事实”竹苑想想,还是实话实说吧,指不定司乐之能听得懂,要实在听不懂说了便说了。 “苦头?竹姑娘昨日回去做了什么?何故还吃苦头了”司乐之似有些着急,想靠过去瞧个仔细,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也不好那么直接。 千凌淯见司乐之这般没救,当真的无可奈何, 索性眯着眼睛,看都不想看他:“司乐之啊,司乐之,我瞧着你是当真无药可医啊”。 “司乐之,您就是司乐之?枫林阁的阁主司乐之”香茗似乎忘记了刚刚的重点,听闻司慕就是司乐之当下就要跳起来了。 “是,在下正是司乐之,迫于无奈,便化名司慕”司乐,双手交叠作揖。 “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懂,司公子无需介怀”香茗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看到传闻中的司乐之就是幸事,其他都不重要。 “你明白什么你就懂,你这丫头性子咋咋呼呼的,跟你家小姐是半分也没学到啊”千凌淯听到香茗的激动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盆冷水就这么直溜溜的倒在香茗身上。 “要你管,你跟司公子待在一起怎么也不见你有司公子半分端正”。 “跟他一样?你且问你家小姐,他如何吧”。 “你既然说了,那你且说说我是如何”司乐之侧过头,询问道。 “你还是问问你家竹小姐吧”。 “我如何,你且说”司乐之看着竹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竹苑本不想理会,但是被盯的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管不顾的说:“你着实木讷,还不会瞧别人眼色”。 “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好好体会体会”千凌淯也没想到这竹小姐倒不像别的千金小姐一般苛正,说话竟如此耿直,竟生出些好感。这一路司乐之心里都不是滋味,反倒是千凌淯跟竹苑似生出些默契,侃侃而谈。 马车停在了城西河畔,因去枫林小筑那条路小,所以几人便下马车步行。 竹苑有些纳闷,这郊游是否略显寒酸。司乐之也不说话,带她穿过小筑,走过木屋,才发现这木屋后的别有洞天。 那可是一整片的葵花海,成片的黄色,朵朵都朝着太阳努力的盛开着。偶有南风吹过,还能闻到葵花的香味,这香味不似任何一种花香,满是包裹着太阳的香气,让人振奋,让人觉得温暖。竹苑闭着眼睛停了许久,此前她一直在黑暗中游离,寻觅,此刻,她在用心感受,感受这难得的宁静和温暖。司乐之看着她,平时淡然的脸上,此刻显得灵动赋予生气,竟比那灼日还要晃眼。待她睁开眼睛,司乐之便带她往里走些,走到中间有处空地,什么都没有的空地。竹苑问道:“为何留此处”。“当初是想留着种植些别的什么,眼下看着也挺好,也就没管它了”司乐之看的出竹苑是喜欢这里的,心里也很欣慰。 “我看放个躺椅,弄几壶清酒也是快意。”竹苑实属恨不得到哪儿都带着她的躺椅,躺着躺着就过了一世。 “你若喜欢,我便置办”司乐之不知自己这番话出来意味着什么,只是想说,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你就置办?那我若喜欢高山流水,浩瀚星辰呢”竹苑看着乐之,言语有些俏皮。 “你真喜欢,我便想办法弄来”。 “乐之啊,你知所有的情爱都是从美好开始的,只是爱着爱着便忘自己,最后,无爱了,自己也就不见了。”竹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焦距,想着孟婆说过的那些红尘世事,她既想着爱,又怕自己不见了,寻回自己何其难,她自是深有体会,转头看向乐之,随后又说道:“话本里故事都是这么写的”。 “别人如何我不知,我只知爱一个人,便要一生一世护着她,爱之所有,亦乐之所有”。乐之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深思熟虑,他只知,要么不爱,要爱即要长久。 “如此,便好,乐之,我们且试试如何”竹苑握着乐之的手,认认真真的说道。 “如我所想,定会如你所愿”司乐之回握着竹苑的手,放在胸口,想起千淩淯说过的话,问道:“你可知这葵花的寄语是何意?”。 “不知”。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他是我的 司乐之一直以为此生定不会与任何女子花前月下,于飞之乐,一心只想着如何打理好枫林阁。千淩淯还笑说,此言差异,不是不会,只是时辰未到罢了。如今遇到了,倒也明白了什么叫抓心挠肝,心不由己。 自那日与竹苑在枫林小筑定情之后,司乐之每日想着要去以何种理由去竹府,枫林阁早早的就被抛诸脑后。好在枫林阁还有个千淩淯,索性做了个甩手掌柜,不闻不问。只是千淩淯的性格根本耐不住寂寞,每日叫苦连天,阿弥陀佛,看着司乐之满面春光的样子也是恨不得剥皮抽筋。 “司乐之,我今日便立誓,如若我再管你的枫林阁,我日后定会为情所困,不恋花丛。你身为一阁之主,你当初的志向是什么,可还记得半分?”千淩淯看着司乐之对着铜镜修容整装,自己却在案前看满桌的书信,那怒火瞬间冲到头顶。 “记得,记得,无需担心,无妨无妨,你瞧着我这身装束可还行?”司乐之一丝都不气恼,脸上还满是笑意转身问千淩淯。 “乐之,我可能时日无多了,我想唯有美酒和美人才能救我了”千淩淯的盛怒被司乐之的一席话浇了个透,双手一摊,两脚一蹬瘫坐在椅子上。 司乐之整了整腰间的束带,觉得缺了点东西,看了看千淩淯便想起来少了什么:“你要去便去,我又没有绑你,何故说的如此委屈,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有几块上好的佩玉,可否借来一带”。 “乐之,你走,我怕我会失控”千淩淯把腰间的佩玉扯下来扔给司乐之,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自然要走,无需你赘言”接过千淩淯扔过来的佩玉,司乐之便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步伐甚是潇洒。 司乐之满怀期待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觉得这世间万物都变得很明朗。这里看看路边的小糖人,那边瞧瞧新出炉的糕点铺,看到小朋友拿着糖葫芦路过,还捏捏人家的小脸蛋,小朋友刚到嘴的糖葫芦愣是从嘴巴里掉出来,哇哇大哭。孩子娘亲立马抱起孩子瞥了一眼司乐之,嘴里骂上一句:“有病”。司乐之笑笑,并不生气,他也自觉自己有病。眼看着快到竹府的时候,便看到香茗着急忙慌的跑来,不过好像并没有看到司乐之,司乐之立马拉住香茗的手臂问道:“香茗,何事如此慌张”香茗这才看到司乐之,拍拍胸脯喘着大气说:“小姐,小姐……”。 司乐之听到香茗连说了几个小姐,以为竹苑出了什么大事,非常着急的问道:“小姐?你家小姐如何,你且快说”。 “小姐,小姐无事,只是又喝醉了,今日帮小姐更换衣物的时候,发现小姐一直带着的贝壳不见了,小姐把它看的可重了,我怕小姐醒来看不到会难受,先去醉艳楼找找”香茗呼吸顺畅后,才把事情说顺。 “醉艳楼,可是那个醉艳楼?”司乐之听到醉艳楼,实在想不出这京城还有哪个醉艳楼。 “是,就是那个青楼”香茗点点头,声音立刻降下来。 司乐之实在好奇,这烟花之地,一般女子是不会去,更何况还是竹苑:“为何去那,可否告知”。 “司公子,我会跟你说明,不过眼下我还有正事,实属没有时间”香茗实在想不到小姐醒来看不到贝壳会如何。 “无妨,眼下你家小姐怕是没有两日也不会醒来,我且跟你一同前去寻它,路上你也可以告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你看如何”。司乐之并不知道这个贝壳对于竹苑来说有何作用,但是看香茗如此紧张,也是知道其重要性,便是真想帮她寻回。 “此番最好,那有劳司公子了”说完这两人便朝醉艳楼走去。 …… 近来,司乐之都会邀竹苑出游,一开始竹老爷并不知情,庄中大小事宜也繁多,每日早出晚归,想知道也难。昨日得闲,晌午时分便回家想与竹苑和夫人一起食午膳,途径厨房,想交代厨房做些竹苑爱吃的菜式,刚到厨房门口,便听见两个厨房丫头交头接耳。 “你说今日,香茗会不会过来叫我们不用备小姐的午膳”。 “我觉得会,今早我就看到司公子的马车在外候着呢”。 “莫不是小姐跟司公子真的好上了”。 “我瞧着有点那个意思,你没发现,小姐比以前更好看了,也不会常年一个表情了”听到这里的时候,竹政文按捺不住了,马上走进去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小姐和司公子好上了。” “啊^,老爷,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私下妄议小姐的,还请老爷责罚”两个小奴婢们一看到竹政文,吓得立刻跪地求饶,竹老爷在京城里已经算是顶好的主子了,平时也不会责骂家里的仆人们,不过但凡有人说了竹苑的一点不是,便会大发雷霆,也颇为可怕。 “老爷不责罚,你们先站起来,站起来说话,再说些小姐和司公子的事情”竹政文此时听到竹苑有了喜欢的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下人们,倒是巴不得告诉全天下这件好事。 “奴……奴婢们也知道的不多,老爷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香茗,她是小姐的贴身奴婢”两个奴婢们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瞧着老爷也不知道老爷说的是真是假。 “今日午膳也不要准备小姐的了”这才说道香茗,香茗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咦,老爷你怎么也在啊。” 竹政文看到小香茗挥着衣袖高兴的走进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有话要问:“小香茗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爷啊”。 “有吗?香茗不记得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呢”香茗丈二摸不着头脑。 竹政文弹了一下香茗的脑袋,提醒道:“你好好想想,就,小姐和什么司公子的事啊”。 “哦,老爷说的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老爷想知道,香茗肯定如实想报,把知道到全部告诉您”香茗摸了摸额头,然后扶着老爷走回主厢房,边走边说。 “斯,这苑儿咋就突然通明了呢”竹政文听完香茗说的之后,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随后跟香茗说道:“等你家小姐回来之后让她来我书房,你先下去吧”。 傍晚,司乐之才送竹苑回府,直到看不见竹苑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竹苑走到院子就看到香茗在那儿等着,嘴里说道:“今日怎么在院中等我”。 “小姐,老爷说了,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他今日知道了您与司公子的事情”香茗看到小姐,连忙跑上前,怕老爷等久了。 “知道便知道,本来也就不打算瞒着”竹苑撩撩长发,进屋拿了一壶酒就去了竹政文的书房。 书房。 “爹,您找我”竹苑进书房看到竹政文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什么,很是入迷,敲了敲房门,才走进来。 “苑儿啊,你来了,快坐”竹政文起身,指指在旁边的饭桌,饭桌上有好些菜,都是竹苑喜欢的,还冒着热气。 “听说你最近跟司慕走的很近”竹政文早就盼着自己的女儿能觅得良缘,这也不说别的话先,开口就问。 “是他,司乐之”竹苑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先饮了一口才说。 “司乐之?那他为何叫自己司慕”竹政文自然知道司乐之是谁,也不多问其他。 “大概是不想多生事端吧”竹苑一口菜一口酒的好不惬意。 “无妨,那你跟他现在进展如何”竹政文也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竹苑的一举一动。 “有些无趣”竹苑直白,竹政文一向是知道的,“也很木讷,我也不是很懂这些情爱之事,所以两人在一起除了走走,也干不出别的”想着每日出去郊游走走,竹苑觉得话本里写的也不能尽信。 “这……”竹政文也不知道怎么办,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他这辈子就娶了花虞一位夫人,两夫妻一直相敬如宾,一辈子过的也挺好,也没想过纳小。 “苑儿,不如为父带你去青楼走走如何”竹政文也去喝过几次花酒也仅仅是喝过酒而已,但是他知道那里的女人都很有情调,很会调情,自己女儿对情爱是什么都不懂,倒不如去看看,指不定还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倒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无趣。 竹苑以为自己听错了,拨了拨头发:“去那作甚,我又不是男子”。 “谁说只有男子才可以去,那里不都是女子吗,而且为父也没说要你以这身打扮去啊”竹老爷一本正经的说着。 “不去,不去”竹苑摆摆手。 “啧,你不是说你跟司乐之无趣吗?既然你觉得他还不错,你也没有别的更中意的男子,那就去走走,指不定就学到些东西,你也就不会觉得无趣了”。竹政文也不等竹苑作何反应,就唤来丫鬟给她换了一身男装。 醉艳楼,二楼,青鸿香居。 竹政文带着女扮男装的竹苑进了醉艳楼,这醉艳楼的老鸨是个人精儿,一看就看出竹苑是个女子,敢问世间有哪个男子长得这般沉鱼落雁,就连千公子那般妖娆也比不上她。而且她也认得那年长的男子就是竹苑绸缎庄的老板,竹政文。想也知道今晚的大买卖就在这两人身上,便带她们直接去了花魁青鸿的雅厢,叫她一定要好生伺候。 “他整日里便知道带我郊游走路,我哪里是愿意走路的”竹苑在家中已经喝了些酒,来到这醉艳楼还没喝几杯倒也是醉意来袭。 “莫不是个榆木脑袋”青鸿近日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有公子找她讨教哄女子开心的事,今日却有女子抱怨男子不懂秋月之事,这响当当的花魁倒是成了专替有情人排忧解惑的媒人似的。 竹苑无奈,提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旁边的竹政文:“无需莫字,他就是”。 “呵呵,她喝醉了,你跟我说,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竹政文拍拍竹苑的背,对着青鸿说道。 “同你说?你也要跟他谈情说爱?”青鸿瞪大了双眼,脑袋嗡嗡作响。 “我怎么会同他谈情说爱,她这不是喝醉了吗,我听着也是一样的”竹政文赶紧摆摆手,他可是没有龙阳之癖。 “什么?父亲也要同他感受情爱,可是,他是我的”竹苑忽的抬起头,表情有些委屈。 “哎哟喂,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怎知你醉酒竟是这副德行,惭愧惭愧”竹政文也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深感荒唐。 “哦,那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对质”竹苑扯着青鸿的纱袖,立马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又不认识他,我如何带他来”青鸿真真的是觉得这钱难挣,人难受。 “不管,去带来,不然我就不走了,爹爹,她不去,你去”竹苑左摇右晃,站都站不直,头发也不知什么时候散下来,一双眸子也不知道在看谁。 “好好好,你坐着,我去带她来,你先坐着,别乱动”竹政文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错了,偏生叫她来青楼喝酒,这要是回去,还不被夫人骂死。 “好,我很乖,我坐着,那你把司竹带来,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竹苑听到竹政文要去找他,竟乖乖的坐下。 “竹老爷啊,青鸿今晚怕是要伺候不好了,奴家de这偏头疼又犯了,您自己想办法吧,这钱奴家也不指望了”青鸿,捏捏头,往床上躺去。 “罢了罢了,我还是带她回去吧,挨骂就挨骂吧”竹政文束手无策,便花了银子顾了辆马车回去。 据说那晚以后,花虞都没给他好脸色,而且还让他在书房睡了整整一个月。 无妨无妨,大丈夫不拘小节 司乐之听完,哈哈大笑,这竹苑醉酒他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她还会这般无理取闹,越想越觉得自己寻了个宝贝。香茗看着司乐之这般大笑,也实在不知这有何可笑之处,只是知道自己真的是急死了。 这白日的醉艳楼就如平常酒楼一般,不似晚上旖旎一室,很多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只有一些跑堂或者丫鬟们在忙。香茗似无头苍蝇二话不说就往里冲,被司乐之拉住了,本来就是自己的失误,前来寻东西,这么一搞倒像是来打架一般。 司乐之让香茗站在他身后,他率先进去,非常客气的叫住一个跑堂的小哥,两手作揖,鞠个躬,说道:“这位小哥,请问,你们昨夜至今日打扫可曾拾到物件?”。 来醉艳楼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有钱的富人,他们这些跑堂的就是为了讨生活才来这里干活的,没有人看的起他们,今日被司乐之这般好言好语对待,也是受宠若惊,自然问啥说啥。 “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每天都会拾到很多物件,拾到的物件都会交给掌柜妈妈,有人来寻就会还回去,无人来寻就会留作自用”。 “那昨夜可曾拾到一个贝壳”。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每天打扫的人很多,我并未拾到,不如您去问问掌柜妈妈,她应该知道”。 “那你们掌柜妈妈在哪里”。 “此时应该还在睡觉吧,这一行一般都是通宵达旦的,我看您还是晚上来比较好,我们掌柜妈妈脾气不好,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好,知道的,有劳了”司乐之大致问清楚了之后,就带着香茗出去了,香茗不高兴,憋着嘴巴说:“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找那个掌柜妈妈呢,我担心时间越长越难找”。 “香茗,我知道你很着急,可现在是我们叨扰别人,所以理应要懂得配合她人的习性,不然到时候她一个不高兴,拾到了也说没拾到,你也无话可说”司乐之看着香茗这么着急,细细解释。 “那好吧,那我们晚点再来”香茗自知司乐之说的有理,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我唤上千淩淯一起来,他在这里还算有些薄面,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来了”这妓院想来也并不欢迎香茗进来,而且来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现在你且告诉我,你家小姐的那个贝壳长什么样子”。 “那个贝壳很特别,通体是墨绿色的看着就像个翡翠贝壳,外壳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像金子一样的东西,会发光,贝壳后面有个小机关,轻轻按下去它便会自动打开,可是打开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也就无意间看过一次”香茗把自己知道的细节一一明说,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好,知道了,你先回去,好生照顾你家小姐,到时候我会传消息给你”司乐之目送香茗走远后,自己也回枫林阁了。 司乐之回到枫林阁的时候,千淩淯皱着眉头正在案前阅信。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是跟竹小姐起争执了”千淩淯这个时辰看到司乐之回来,而且神色凝重,想必是跟那竹小姐有关。 “不要胡说,今日还没见到她,而且我怎会与她起争执”司乐之一直在想如何帮竹苑寻回贝壳之事,本不想理会千淩淯,但是听到后半段,很是逆耳。 “没见着?那为何这么早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千淩淯放下信件,满是疑惑。 “嗯,昨夜她在醉艳楼遗失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东西,今日跟香茗去寻,那掌柜妈妈还未醒,晚些时辰还要再去,介时你同我一起前去”司乐之大致说明缘由,言语不容置喙。 “醉艳楼遗失东西?我看着竹家小姐倒是比你会玩儿”。千淩淯想到竹苑那张冷美人的脸,再看看眼前的司乐之,煞是好笑。 “去与不去?”。 “你都发话了我岂有不去之理,而且我也很久没见衣嫦了”。 戌时,千淩淯与司乐之来到醉艳楼,千淩淯穿着水墨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的胸膛,十足的放荡不羁,他还说他这身子就该露露,总是遮掩着实属浪费。反观司乐之头发梳理的整齐,束在白玉发冠里面,一袭剪裁得体的玄衣,衬的身形更是挺拔伟岸,不过怎么瞧着也都是俊美异常。 千淩淯一进门就直接唤来老鸨妈妈,点了衣嫦,就要逍遥快活,司乐之看如此,便用眼神意会他今日不是来寻欢作乐,是有要事在身,千淩淯点点头,叫他安心,自己自有主张。 “衣嫦,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的妩媚可人啊”千淩淯这情场浪子,说的话总是让人受用。 “千公子这张嘴啊,永远都像抹了蜜一般,说的话总是这么好听”衣嫦依在千淩淯的怀中,摘了一颗葡萄放入他的嘴中。 “你可喜欢公子这样?”千淩淯吃了葡萄,还咬了咬她的手指。衣嫦手一哆嗦,面露羞涩的摸摸手指,神色更是酥媚:“公子何样,衣嫦都喜欢”。司乐之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真真的心急,千淩淯自然是知道今日为何来,可是做事得做全套,才好办事。 “既然衣嫦开心了,那公子是不是也要开心开心”千淩淯开始切入主题。 “自然,公子今日想要如何开心,衣嫦都可奉陪”。衣嫦以为千淩淯是想跟她琴瑟和鸣花前月下,很是开心,一双媚眼都快似要把千淩淯吃了般。 “昨夜,公子我一朋友来你这醉艳楼风流,不巧今日才发现丢了一贵重物件,形似贝壳,通体墨绿色,不知,你可见过,或者听说过”千淩淯也不拐弯抹角,生怕再耗下去,司乐之便要掀桌子了。 “奴家不曾见过,不过公子的朋友长相如何,我可以帮公子问问其他的姐妹们”。 “是两人一起来的,一位年长些,一位年少,年少者是女扮男装前来,长相极好,我想你们这里女子来的应该不多,你可知道昨夜点了谁”司乐之也不等千淩淯开口。 “公子这么一说,我大概知晓了,昨夜是有这么两个人来,妈妈一瞧那少年公子便知是女儿身,我记得妈妈直接带她们去的青鸿香居”昨夜妈妈看到竹政文和竹苑前来,很是开心,也不同往常一样竞拍谁的银子出的多,谁就可以和青鸿软香怀玉一宿。 “那青鸿现在何处”司乐之听闻便想要去找青鸿。 “青鸿现在有客,是个朝中重臣,切不可随意打扰”衣嫦斜眼看了看二楼青鸿香居。 “无妨,我去找她”司乐之看到衣嫦的小动作,起身上楼,却被千淩淯拉住,在他耳边细说:“枫林阁本就惹了皇上不悦,现在你这么贸然前去,不是火上浇油,你可不是这般冲动之人”。 “事急从权,我无心想它”。司乐之停下脚步,也觉得自己有些草率。 “我知道你着急,眼下想个法子,让我们与那青鸿独处,切勿再和朝廷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容我想想”。 “衣嫦姑娘,你可知来的是何人”司乐之想了一会儿便问了衣嫦这个问题。 “知道,右相,刘义渊,他每次来都必点青鸿,点完之后从不让别人进屋,所有的事情都是派手下处理”。 “听你的意思,今天我们是没有办法接触到青鸿了”千淩淯托腮想了想。 “也不全然是,他之所以只点青鸿,是因为他喜欢听琴,他觉得整个醉艳楼青鸿的琴弹得最好,如果有人弹得比青鸿更好的话……不过想要比青鸿弹的更好,衣嫦到现在还没见过”,衣嫦最善舞蹈,她身体柔软,舞姿曼妙,也是这醉艳楼的一大招牌。 “那倒未必,这儿不正有琴艺高手”司乐之看着千淩淯,笑态可掬。 “你休想,我潜心习琴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至于男人,定会影响公子我发挥”千淩淯颈椎骨一凉,便知司乐之不怀好意。 “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司乐之说完就往他嘴里放了一颗药丸。 “你,司乐之你竟然给我吃迷魂丸,没想到你今日为了个女人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千淩淯吞下药丸,便头脑浑浊,渐渐的没有意识,只能听从喂他药丸之人。 司乐之看着目瞪口呆的衣嫦,好不恭敬的问道:“无妨无妨,大丈夫不拘小节,有用便好,敢问衣嫦姑娘可否帮千公子梳妆打扮一番”。 一番梳妆过后,看着千淩淯这女装扮相,司乐之也不觉暗自惊叹,终于知道千淩淯为何这般讨女人喜欢,真是越看越媚,难保男人看了定会被迷的神魂颠倒,看了一会瞧着脖子上的喉结越显突兀,便让衣嫦给他加了个及胸面纱。这琴艺了得的女子是搞定了,但是这房门外的随从该如何打发呢?衣嫦眼尖心细,便知司乐之的顾忌。 “司公子随我来,我自有办法打发了那随从”。 二人来到青鸿香居门口,果然被那随从拦下,衣嫦巧笑倩兮,让随从颔首,她上前捂耳跟他说了些话,那随从便进屋去了。 那刘义渊看到自己的随从进来打断了青鸿的琴声,很是气恼,刚想发作,那随从便告诉他:“相爷,门外衣嫦姑娘来传话,说她先下有一名绝色女子,且琴艺高超,比这青鸿姑娘还要厉害几份,小的知您喜欢这琴,所以进来禀报”。随从害怕自己此番不进来禀报,到时被相爷知道了,自己定是不死也伤。 “哦,还有这样的女子?那我且跟你前去看看,青鸿啊,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相爷一听,神色高亢,心痒难耐,哪里还等的了。青鸿疑惑,自己来这么久,却不曾知道还有这样一位女子,想来是妈妈私下**,也就不说什么。 衣嫦把千淩淯和司乐之带到自己的衣嫦居,随后司乐之便在千淩淯耳边说道:“等下有人进来你就抚琴,记住,我不来就别停,记住”。千淩淯哪里还有自己的想法,点点头,目光散漫。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司乐之就叫千淩淯起弹,自己则从房里出来。 刘义渊在门口便听到了琴声,那琴声幽转回长,声扬抑措,似鸟儿般难以琢磨,在心里这里撩一下,那边啄一下,此时感受却真的如那诗句所言“唯有心中事,琴音自不知”。再也等不了了,推门而入,就看到衣嫦坐在桌前,备好酒菜,那扶琴“女子”坐在一旁,轻纱遮面,只看着眉目就知是如何绝色。越是这般神秘,相爷越是紧张,他喜欢听琴,是因为琴音如酒水一般,酒水可以让别人沉沦,而琴声也可以让他忘却烦心之事,如果碰到琴艺高超的,他更是心里敬佩,不敢造次,怕打搅了这琴音。 司乐之从衣嫦房中出来,便去了青鸿的香居,敲了敲门,青鸿唤了进来,才进去。青鸿看清来人是那晚的司公子,也是莫名其妙,以为司乐之是为自己而来,开口便问:“司公子,怎会是你,不巧我今日被别人包了,如果想要青鸿伺候,还请明日再来。” “青鸿姑娘误会,我不是来寻花问柳而是有事前来问你,还有你那贵客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司乐之没有隐瞒,事情迟早是要知道的,早些说也无妨。 “原来是你,我就奇怪,我们醉艳楼何时有那样的女子,您来找我何时”青鸿恍然大悟,妈妈定是不会瞒着她私下捧人。 “昨夜你可是见过一对父女,他们是你伺候的”司乐之言直口快,就想快些找到那个贝壳。 “是,是我伺候的,不过我后来头疼,就先睡了,后面也不知发生什么”。青鸿想到昨晚的场景眼下又觉得头疼。 “那你可看到一个贝壳落在你房中,我就是来寻它的”司乐之言简意赅,说明来意。 “不曾,昨夜场面实在有点混乱,那女子也喝醉了,胡言乱语的,我光顾着陪她搭话,实在没精力注意其他,你若不信,可以自己找找,指不定落在哪处没发现而已”。青鸿也不管那么多,找个椅子坐下,泡了壶清茶。 “那,在下打扰了”司乐之得到青鸿的同意,便开始寻找。找的仔细,约么花了半个时辰,能找的都找了,就是不曾看到那个贝壳,司乐之自知也打扰的有些久了,不好意思,便要告辞。 “那姑娘说的莫不就是你?”看司乐之如此费心的寻找,青鸿问了心中的疑问。 “她说了我什么?”司乐之从青鸿口中听到竹苑说起过他,停下脚步,期待的问道。 “自是说你榆木脑袋,不懂情调”青鸿说完哈哈大笑。司乐之一听,瞬间觉得脸红难耐,开门就走。本想从正门回衣嫦居,想着门外有人看着,便跳窗而入,在那之前,他用石头点了相爷的昏穴。进去之后看到千淩淯还在抚琴,姿势也不曾换过,他便喂了千淩淯解药,不消片刻,千淩淯就转醒。看着手中的琴,觉得浑身酸痛,再看了看自身的打扮,一个悠长的声音冲出天际,划破长夜:“司乐之,我与你不共戴天”。 这般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