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队长啊。这还是大队开会讨论过的，全票通过……”
赵定军倒是好奇，刘春来居然不知道？
“确实，这个厂长也非你莫属，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
其他人都是认为，刘春来是当厂长最合适的。
刘春来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老爹这个大队干部带着一帮子人整天开的啥会。
“老张，要不，晚上喝两口？”刘春来问张昌贵。
后者摇头，“还有好十多套家具的订单呢。现在那边的订单每天都在增加，明天又有船来运家具，咱们得加快速度……再说了，晚上凉快，也好干活。”
刘春来见张二强端着一碗稀饭，一手捏着个馒头，凑了过去。
“你要不要在这里吃点？”
张二强问刘春来。
食堂已经开饭了。
不少人一手拿着一两个包谷面馒头，一手端着一碗稀饭，就在公房外面，一边跟其他人聊天，一边啃口包谷面馒头，再用拿着馒头的手端着碗，凑到嘴边，用筷子往嘴里刨几下。
能动筷子了的稀饭，还是不算差了。
刘春来往食堂走去。
原来集体生产吃大锅饭时的食堂，里面的桌子已经不见了，里面摆着不少的木马，上面搭着厚厚的板子，还有一些没加工完成的木料。
食堂呢？
“你跟你爹不是单独弄么？”刘春来皱起了眉头。
每天张昌贵他们这些技术员不都是专门做的饭？至少晚上也得炒点下饭菜不是。
“最开始是这样搞的，我爹觉得搞特殊化不好，所以就让食堂别那样弄了。其他的师父也都是跟大家吃一样的。”张二强并没有觉得有啥不好的，“现在这样挺不错了。早上我们还有个鸡蛋呢！中午吃干饭，晚上稀饭馒头，比之前在山城都吃得好。”
在灶旁边，有着一个用长条石板搭起来的案板。
上面摆着一个铝制的大洗脚盆。
旁边则是摆着好几摞碗。
出来看到不少人都向着公房边缘原本集体生产养兔子的房子走去。
那边也点着一个电灯。
在石头搭建的只有两米出头高的养兔房外面用石头砌着两个大灶，一个灶上面放着高高的蒸笼，另外一个里面的热水还在冒着白色烟雾。
“刘春来，你看这像不像办酒席的？”
贺黎霜见刘春来过来，兴奋地问他，旋即想起自己还在生刘春来的气，顿时扭头不理刘春来。
“泽福哥，你跟槐花嫂子两人能忙得过来？”刘春来没理会贺黎霜，而是干瘦老头。
一个光着膀子的干瘦小老头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不时扯起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
另外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则是在旁边忙着用黑乎乎的毛巾擦案板。
贺黎霜就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顿时，刘泽福就变了脸色。
徐槐花也急忙说道：“春来兄弟，这么点事情，我们两个人忙得过来，忙得过来……”
“你不是有事找张厂长？”贺黎霜不想看刘春来，板着脸，头扭向一边说道，“赶紧的说了，咱们就回去了……”
刘泽福看着刘春来过来，咧嘴笑着，露出缺了一节的门牙。
“这又不是啥复杂的，晚上就是稀饭馒头，晌午也不过就炒一个菜，还莫得做酒席累呢。”
“要不再安排一两个人帮着打杂？槐花嫂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刘春来看着旁边的小老太太说道。
“到时候我去找他说说吧。每个月四十块的工资呢。干两年，欠的钱也就还完了，到时候再给小菊招个女婿……”刘泽福擦了擦手，坐在旁边裹叶子烟。
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你走那么快干啥？”
刘春来还想再问问刘泽福，经过霍黎霜提醒，顿时忘记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这事儿得抓紧了。
“老头子，春来这是啥意思？嫌弃我老了，手脚不麻利了？”刘春来走后，徐槐花一脸急切地问刘泽福，“小菊这在制衣厂，也没法来这边帮忙。她一个女娃子，也没法上灶啊。”
人这一饿，就容易没有脾气。
“找张昌贵啊。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你真有事？你不晓得那老两口不希望你另外添人？他们担心你嫌弃他们年龄大，要把他们换下来呢。”贺黎霜以为刘春来是为了糊弄自己。
贺黎霜还是没有忍住找刘春来说话。
她肚子饿了。
这都快九点了，还没吃夜饭。
“你这消息挺灵通嘛。”刘春来看着这婆娘。
她怕是真的目的是来找刘泽福的？
刘泽福确实方圆几十里最出名的乡村厨师。
“我有说要换掉他们？”
刘春来一阵无语。
“刘雪说，刘泽福做的酒席可好吃了，可惜，你们大队都十年没有新媳妇儿嫁进来……”
农村里有这样手艺的人，按理来说不会挨饿。
可惜，刘泽福老两口命苦，也不知道怎么的，生了七个孩子，陆续夭折了六个，现在就剩下一个最小的刘小菊。
结婚办酒，日子差了都不行。
这年头，大家都穷。
很多主家也买不起几斤肉。
刘泽福却能有其他的常见东西做出肉味来。
刘小菊是制衣厂的学徒，刘春来自然知道。
“刘雪说，刘小菊是她同学，说那女娃子摸鱼凶得很，本来准备找她带我们去河里摸鱼……”
刘春来直接翻了个白眼。
何况一个连续死了几个儿女的人？
刘泽福这样的人，自然被认为是不吉利。
也就没人敢请他了。
偷偷的把他叫到一边，一番耳语。
“这怕不好吧？人家结婚呢。”张昌贵手中的碗都差点掉到地上。
“有啥不好的？咱们这里风俗就是这样。谁真能结婚把床折腾塌了，别人能笑话？”刘春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都特么的马上高三了啊。
至少，假装复习一下，尊重一番高考行不？
没有理她，径自去找到了正端着一碗稀饭，拿着个包谷面馒头的张昌贵。
他已经可以想到刘九娃跟孙小玉两人折腾的时候，床塌了的场景。
“真的？”张昌贵可没听说过这种。
“你可先别去问，这事儿你亲手做……”刘春来的恶趣味来了，哪里会善罢甘休？“也得盯着别的小年轻，指不定把床腿啥的都给锯了，到时候……”
PS:今天就七更了，之前还欠一更没有补上，明天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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