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新婚夜 第二章 本姑娘权当守寡了 第三章 总有刁民想害本王 第四章 回首又见他 第五章 小心身后 沈知面带微笑,赵海棠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沈知身后,一个一身绿衣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梳着高高的麻花辫,一对镶金边儿的蝴蝶簪子,扑扇着翅膀,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赵海棠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她认识,宋朝颜,沈知的表妹,家里因为和贵妃娘娘沾亲带故的,人又长得灵动俏皮,很受太后喜爱,还被破格封为了郡主。 小姑娘刁蛮任性,上一世总在沈府看见她,只不过后来,她倾心于…… “表哥,你也不给人家介绍一下吗?” 宋朝颜微微低头,泛红的脸颊,通红的耳根儿,无一不彰显着她此刻的娇羞。 该死,难道她又一次爱上雷渡了? 之所以说又一次,是因为上一世这宋小姐便倾心于还只是个芝麻官的雷渡,几次示好无果,而那时鬼迷心窍的赵海棠,竟然为了拉拢她以便能和沈知说上两句话,主动去找雷渡,替宋朝颜表明爱慕之心。 那天大雪,很多人家的门口都堆了一人高的冰柱子,可纵使如此,赵海棠依旧冒雪前行,亲自登门帮宋朝颜当说客。 “真是劳烦沈夫人挂心,当日退婚都不见沈夫人亲自露面,今日为了宋家小姐,您倒是赏脸。” 雷渡的话言犹在耳,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雷渡没有给她好脸色。 后来,雷家果然上门提亲,与宋家订了下月初七的婚约,可时辰未到,雷家便因涉党争而倒台,宋家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急于撇清关系。 可见,她宋朝颜也并非良人。 “哈,瞧我这个脑子,这位是雷渡雷大人,目前因府邸翻修,借助在府中。” 沈知并没有想介绍赵海棠的意思,赵海棠倒也丝毫不介意,不用你介绍,她一点儿都不想认识这个刁蛮鬼。 “微臣见过郡主。” “雷大哥不必客气。” 两人客套寒暄,宋朝颜还是个毛躁的小姑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眼神,就这么羞羞答答的盯着雷渡。 雷渡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风格,冰冷着一张脸,与她保持着距离。一旁的赵海棠目光斜视,身子微微朝着刚刚忙活的田地里侧了侧,似乎生怕沈知注意到什么。 “怎么弄的满脸的泥土,也太调皮了些。” 沈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赵海棠身边,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左手微抬,勾起赵海棠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帮赵海棠擦着脸上的泥土。 “你!”沈知,你是不是找死? 赵海棠刚想伸手推开沈知,谁知沈知咬着牙,轻声警告了一句:“不想死就别动!” 话音未落,宋朝颜却拍着手,笑着凑了过来。 “太后娘娘原本还担心海棠姐嫁进来受委屈呢,毕竟坊间一直流传……不过现在看来,表哥和海棠姐姐的感情很好啊,看来那些谣传确实不可信。” 呵呵,原来是替太后娘娘过来视察的,说来也是,这门婚事,说到底是赵海棠央求着父帅向太后求来的懿旨。 自古以来,皇家赐婚,及时当事人不愿,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否则随随便便压下来一顶欺君犯上的帽子,谁也承担不起。 “呵,下次不了。” 即使知道沈知在演戏,赵海棠还是忍不住恶心的朝后退了几步,况且,这个沈知一定是故意的,哪有人拿着个帕子擦脸,然后越擦越脏的? 雷渡冷着脸,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隐藏了他的情绪,手掌中不断的冒着细汗。 这么粗略的演技,他不是看不住来,为何表演,他也不是不知道,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忍不住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想要冲上去推开沈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沈知嘴角勾起了一抹讥笑,雷大人,果然,这才是你真正在意的东西。 为人高傲却甘心投靠他,家财万贯,不涉党争却愿意捐出千万旦大米,一向沉着冷静刚刚却差点儿失控出手,放着一排订好的房间不选,偏偏选了距离赵海棠最近的一间。 传闻雷渡不近女色,看来这女色,并不包含赵海棠。 “你们几个,去那边,你,去另一边。” 不远处,一排士兵神色慌张,手里拿着弓弩和长枪,满脸的严肃紧张。 “干什么?找什么?” 沈知大手一挥,拦住了领头的管事。 “回禀王爷,大事不好了,黑曜冲出笼子,跑了!” 领头的见到王爷和赵海棠亲密的站到了一处,受惊的程度不比黑曜逃跑小。 “什么?王妃呢?现在何处?” 沈知闻言,神色一紧。他厌恶的把手里的帕子扔的老远。黑曜是一只野性十足的豹子,是边疆部族上贡给皇上的礼物,沈知素来以好玩乐自居,皇上便随手将豹子赏给了他。 圣上御赐,沈知自然不敢怠慢,一直就这么好生养在笼子里。 “沈大哥!” “茹儿!别动!” 不远的假山上,唐玉茹手里握着丝绢,眼中含泪,刚想要走,却被沈知叫住。而她身后的树林里,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第六章:一石二鸟 第七章 暖玉为礼 第八章 人走茶凉 第九章 有刺客 第十章 人间疾苦 第十一章 陈年旧账 第十二章 各怀鬼胎 第十三章 虚不受补 第十四章 男子和猪 夜里,赵海棠睡的不安稳,总隐隐约约的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小姐,您这都起来三回了,老奴给您点上安眠的香。” “谢谢刘妈妈。” 不只是刚刚和雷渡赌气不舒服,还是屋里暖龙烧的太热,赵海棠总觉得没由来的一股子憋气。一股子香味扑鼻,赵海棠纵使心有些不定,却也迷迷糊糊的沉着眼皮,睡了过去。 “走水了,走水了!” 三更天,赵海棠房里突然火光冲天,一阵阵的浓烟打着滚往屋里钻。 “大小姐,快跑!着火了。” 不知是否这安神的香太重了,赵海棠睡的很沉,直到刘妈妈摇她,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该死的沈知!” 赵海棠第一个想法,便是冲进侧殿去抢账本,她几乎不用看起火的来源,便能确定,这账本,肯定烧了。 “大小姐,来不及了,快跑吧,这火势太旺,已经烧到主殿来了。” 刘妈妈拽着赵海棠,踉踉跄跄的出了房,房外,宫女侍卫门怀里抱着小水桶,没一会儿的功夫,赵海棠的房间便彻底变成了一个水帘洞。 “大胆,谁在本王府内纵火?” 一路的宫女举着灯笼,沈知背着手,脸色不善,雷渡带着伤,石头搀着他,步履有些蹒跚,可却比沈知走的还要快上不少,一边走一边咳,满脸的焦急。 “来人,这怎么回事?” 沈知忙着问罪,雷渡瞧见赵海棠安安稳稳的站在门口,倒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可有伤到?” 雷渡端详着看着赵海棠,赵海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睛木木的看着被烧毁了的院子,摇了摇头。 出身将门,赵海棠从小习武,本就比一般人来的警惕,即使点了安神的香,却也不至于火都烧到屋门口了还没察觉,唯一的可能,便是那香不仅安眠,还有让人昏迷的成分。 那这场火,究竟是为了烧账本还是烧死她? 思及至此,赵海棠冷冷的眼神看相沈知,沈知站在最前面,挥着手询问,面前,一路的宫女跪了一排,没人能答上沈知的问题。沈知气急了,直接把手里捏着的黑子,甩到了地上。 “他一直与我在下棋,未曾离开。” 似乎看透了赵海棠的怀疑,雷渡悠悠的开口,眼神,却落到了那已经烧毁了的房子上。 “沈大哥,出什么事了?” 一旁,唐玉茹挺着大肚子带着两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早上闹的如此不愉快,沈知一下朝,便去了雷公子房里,这么晚了,沈知都没有回房睡觉,也不知是和雷公子在商量大事,还是和赵海棠…… 唐玉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本就没什么心思睡觉,丫鬟左劝右劝好不容易劝着唐玉茹歇下了,门外又嚷嚷着走了水,瞧那火红一片,可不就是赵大小姐的院子嘛。 “没事,茹儿莫慌。” 见到唐玉茹过来,沈知瞬间卸下了一身的戾气,他张开手臂,柔柔的拥着唐玉茹入怀,大手轻轻的拍着后背为她顺其,像是生怕吓到她分毫。 “沈大哥,你没事就好。” 唐玉茹窝在沈知怀里,竟有种失而复得,恍如隔世之感。 “王爷,您这院子,防卫可不怎么样?” 赵海棠悠悠的上前,她才刚查出账本有问题,账本就被烧了,这也太巧了些。 “或许,是赵大小姐房里,易燃的东西太多了呢。” 沈知明知道赵海棠怀疑自己,他也不辩解,但却也不会让赵海棠占丝毫便宜。 “启禀王爷,现已查明,火源是一只蜡烛,被风吹倒在了书桌上,才引起的大火。” 侍卫脸上都是灰碳,低着头,不敢看沈知。 沈知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了,便拥着唐玉茹,回了房。 蜡烛?这也叫理由?别说风了,她的窗户,分明就是关着的,这群侍卫,摆明就是不想查,而沈知,表面上做出一副震怒的样子,实则也在纵容属下。 果然,他难辞其咎! 天蒙蒙亮,一大早,赵海棠便寻来了快马,朝着赵家当铺赶去。账本没了就没了,人还在就好。 “各位父老相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人猪大战,只要三钱,只要三钱啊!” 闹市街头,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手里拿着鞭子,他面前,立者一个一人多高的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和一头呵呵直叫的猪。 “啪!” 胖男子随手甩了甩手里的鞭子,鞭子应声打在笼中男子身上,瞬间,他的后背,又多出了一道吓人的伤疤。 “刘大胆,你杀了我吧!” 男子朝着挥鞭子的男人喊,眼里充满了绝望。 “少废话,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就得负责给我赚钱,杀了你,我才不做这亏本的买卖!” 胖男子一脸坏笑,人群里,一个一米多高的小男孩,手上脚上套着铁锁,举着一个缺角儿的破碗,不时的有人朝碗里扔硬币,还有些看热闹的,催促着那油光满面的男子,赶快开始表演。 “多谢,多谢大家赏脸啊!” 男子瞧着快装满了的破碗,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 “来,给爷吃了,好好表演!” 胖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赵海棠从小熟知草药,对药味十分灵敏。那是合是欢花的味道,而且是提纯了的药粉,那男子一旦湿了,别说猪了,就是…… 男子紧闭着嘴,眼睛里尽是绝望。 “这是十两银子,这个人,我买了。” 赵海棠紧了紧手里的缰绳,马蹄子直接挡在了铁笼子前面。 “哎?好好好,大小姐,这猪,也送您了!” 刘大胆见着白花花的银子,赶紧递上了铁笼子的钥匙,像是怕赵海棠反悔似的,拿了元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出人群,跑开了。 赵海棠下马打开了笼子,男子逃也似的冲了出来,径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谢。 “哥哥!” 刚刚那个举着破碗的小男孩,跛着脚扑到了男人的怀里,轻声抽泣着,哭也不敢出声。 “灵儿不怕,不怕。” 那男人也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安慰着弟弟。 “你叫什么?” “高亦可。” 赵海棠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毫无波澜。 这个人,上一世,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当年也是沦落街头,被大皇子所救,从此一心为主,忠心耿耿,成了大皇子手里的利剑,所向披靡。这些,都是沈琪云说给她听的,她之前听全当故事,可没想到,这一世,却歪打正着的让赵海棠遇见了他。 大皇子,那个上一世下令抄将军府,砍她头的人。谁当皇帝,赵海棠都不会便宜了他。 “牵着猪,跟我走。” “谢小姐,谢小姐!” 男子赶忙起身,哆哆嗦嗦牵出了笼子里的母猪,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传出了一阵的大笑。 一个面容姣好的大小姐,前头骑着马,后面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牵着一头大肥猪,这场景,看着确实引人发笑。 没走几步,便到了赵家的当铺,可赵海棠还为进门,边看着一个带着官帽的男人领着几个官差,走了进去。 赵海棠下马,还没进门,便看到秦善卿赫然吊在了大堂中央,伸着长长的舌头,一旁,倒着一个垫脚的小凳子,他,上吊自杀了。 “啊!” 小男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直接钻进了高亦可的怀里,高亦可抿着苍白的嘴,想来也是害怕了,却硬着头皮,强装镇定。 “王大人。” “微臣见过赵大小姐。” 巡城御史王大人今日一大早接到当铺跑堂的报案,知道这铺子是将军府的产业,掌柜的好在是自杀,不然,这查出些什么来,他这御史的官职,怕也是保不住几天了。 “这个案子,还得劳烦大人多费心了。” 赵海棠在大堂内转了一圈,嘴角微翘,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开始清晰了。 “启禀大小姐,这掌柜的,应是自杀。按照我朝惯例,自杀者……” “他不是自杀!” 王大人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海棠身后的高亦可打断了,接过了话头。 “谁?竟敢咆哮公堂,大胆!” 王大人本想就这么定罪结案,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简直晦气。 “王大人,这是将军府的人,你且听他说完,如若他说的无理,便按咆哮公堂之罪,大人拿了他便是。” 赵海棠丝毫不介意大堂上吊着一个死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了秦善卿吊死的脚底下,招呼着跑堂小哥沏一壶茶端上来。 “微臣不敢!这位公子有何高见?” 王大人脸色不善,赵大小姐说谁是将军府的人,谁就是将军府的人,就算她说那头母猪是将军府的猪,他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赵海棠歪着头,瞧着高亦可,这个人,这一世,是否也有上一世的雄才伟略呢?她倒要看看,这高亦可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高亦可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微微张口。 第十五章 都是聪明人 第十六章 欲加之罪 第十七章 惺惺作态 第18章 家里出事 第19章 二叔赵乃 第二十章 强买强卖 第二十一章 送玉钥匙 “嘭!” 秦氏房门口,、一个崭新的琉璃盏就这么被摔得粉碎。 “夫人,您稍安勿躁啊。” 喜鹊弯着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这夫人晚饭也没吃,一回来就在屋子里生闷气。这不是听说,救公子的银子都凑齐了吗,怎的夫人还是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滚!都给我滚下去!” 秦氏冷着脸,桌子上的饭菜尽数被她掀翻在了地上,另一头,赵海棠盯着桌子上这整整齐齐的银票,心里,倒也没见的多开心。 “大小姐,护送商户的小厮们都已经回府了。” 刘妈妈手里揣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这楠木盒子里。赵海棠微微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父帅回来后,找个父帅在的时候,送去秦氏那里。” 赵海棠揉了揉眉心,当初这一千万两的赎金,她是往高了说的。要是秦氏怎么也不愿出这个钱,事情反而好办了,这说明,这些年秦氏的亏空也不至于多大。可如今,只是和城北当铺有关系的商户,便能凑齐一千万两,那这些年,赵家的产业,还有几个是姓赵的,他们挂羊头卖狗肉的都在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利益?这背后要查的事情,太多了。 “大小姐……” 刘妈妈站在一旁,瞧着赵海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海棠看她那个纠结的表情,免不了一笑。 “怎么了?有话说。” “雷渡公子,今日派人来府上,送了个锦盒。老奴琢磨着,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掂在手上轻飘飘的。” 刘妈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雕工精细的盒子,盒子正中挂着一把小锁,瞧着别致的很。 “嗯,无妨,放着吧。” 这盒子上着锁,想来她也打不开,只不过雷渡送来这个是何意?赵子威被绑架的事情,想必雷渡已经知晓,那这个…… 赵海棠手指摸索着这个小木盒子,心里不免有些烦躁。想不通的事情,都会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雷渡也不例外。 月黑风高夜,整个将军府一片寂静。赵海棠翻来覆去的,总是被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困扰着,前世的种种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看着那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赵海棠实在不敢再闭眼睛。 自从重生以来,一步步,她都布满了算计。可遗憾终归是遗憾,那刺骨锥心的记忆,是她午夜梦回过不去的一个坎儿。 床边,守夜的丫头早就睡的口水直流了,赵海棠披散着头发,漫无目的的,在后花园里散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闪过一道身影,一股子熟悉的香味袭来。 “嘘!别出声,嗯?” 晚上,将军府站岗的士兵是轮流换班,这个时辰,刚好是换岗的时候。为了担心歹人深夜入府,换岗的时辰也不是固定不变的,一年四季各有章法,怎的这个黑衣人如此熟悉将军府又如此熟悉府内士兵的安排? “怎么?换了床睡不着?” 男子温热的气息铺在赵海棠的耳后,赵海棠不禁挣扎了几下,想躲,可身后男人禁锢的手臂却越发的紧了。 “雷渡!这里是将军府,你别太放肆了!” 赵海棠和雷渡隐在一旁的大树后,可能一开始赵海棠并没有认出雷渡,可当雷渡再次收紧手臂,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的时候,赵海棠便心下十分肯定了。 “将军府怎么了?这不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雷渡瞧着赵海棠说话也是故意放低了声音的,倒也不担心什么,就这么松开了捂着赵海棠的手,让她不用这么支支吾吾的说话。 “如今,我们的身份不同……” 上一世,从头到尾,赵海棠都把雷渡当成自己的哥哥,从未有过任何其他的想法,直到最后,眼看着雷渡被自己牵连入狱,曾经那个翩翩公子,落魄至此。瞧在赵海棠眼里,可是揪心的疼。重生以来,自己一直不愿意细想与雷渡的关系,可许多疑问,还是一点点的涌了出来,由不得她躲闪。 “哦?有什么不同?棠儿倒是说说看。” 雷渡的声音挑高了许多,他似乎并不担心被人发现,倒是赵海棠,像是一只惊吓到了的小猫似的,踮着脚,伸出双手,赶紧捂住了雷渡嘴。 赵海棠这个动作,看在雷渡眼力,说不上开心,倒是一时来了想要逗一逗她的兴致。雷渡手臂一环,直接把赵海棠环在了怀里。 赵海棠后仰着身子,双手护着胸,想要和雷渡隔开些距离。哼,这才是雷渡,之前在沈府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就是他完美的伪装。 “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赵海棠也跟着露出了自己锋利无比的小爪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没有出鞘,却也抵在了雷渡的腰上。 “果然是个桀骜不驯的。” 雷渡眯了眯着眼,丝毫不生气,心里却有些好笑,这个暴脾气的小妮子,这么容易,便惹怒了她。 “渡哥哥,我已经嫁人了。” 赵海棠其实心里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这一世,能看到雷渡这么有血有肉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仿佛觉得自己心里,也得到了一种救赎。 “怎么,沈知到底哪里比我好?嗯?” 原本雷渡只是想和赵海棠逗逗趣,可听见赵海棠这么说,想到前几日赵海棠在暗房里说过的话,心中禁不住一股子的火气上头,手里的力气也不仅加重了许多。姑娘柔软无骨的身子就这么贴着雷渡,雷渡不禁身子僵了僵,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他哪里都比你好,至少他不会这么轻薄我!” 虽然两世为人,可赵海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是前世沈知那不情不愿的洞房花烛,她也没觉得如此的羞愤难当。 “那倒是甚好。” 雷渡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眼神里冒着的火苗,倒也分不出是愤怒还是其他什么。许是两个人贴的太紧,赵海棠手里拿着的锦盒,膈的雷渡大腿有些疼。 “看样子,你还是蛮喜欢这个玩意儿的。” 雷渡放开了些赵海棠,顺手拿出赵海棠腰间别着的锦盒,眼神间,情绪流转不定。 “哪里有你这样送东西的,好好的盒子,锁起来做什么?” 赵海棠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雷渡愿意好好说话,她倒也并不是非要和他找不愉快的。 “所以,我来给你送钥匙了。” 雷渡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十分小巧的金簪子,簪子雕工细腻,上面几个玲珑剔透的小珍珠,竟在这黑夜里,闪着微弱的光。 “这……” 赵海棠眼神一亮,金银玉器她见的不少,可做工如此细致的,她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倒也有些喜欢,可这盒子甚小,这簪子光簪身便比这盒子要大了,怎可能是钥匙? 雷渡弯了弯眉眼,赵海棠这副表情,他太熟悉不过了,这小丫头玩心大,从小看到了稀罕好玩的物件,便是这样的一副德行,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雷渡扭了扭一旁的黑珍珠,那簪子竟从中间弹开了,里面,一个小巧精致的玉钥匙,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躺在里头,甚是神奇。 “啊,藏这么深啊!” 赵海棠眼神发亮,接过小玉钥匙,吧嗒一声,那小锁应声弹开,里面,一个冒着寒光的金蟾,就这么趁着腿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知道你喜欢鼓捣瓶瓶罐罐,前几日父亲去城外收租,偶然得了这么个宝贝。说是可用于解百毒。” 雷渡看赵海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这盒子,心里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甚是宠溺。 “那……我就谢谢雷伯父了。” 赵海棠像是怕雷渡反悔一般,赶忙接过了盒子,收进了怀里。 雷渡轻笑了一声,那日听说赵子威被绑架,他原本还有些担心,雷家多年混迹在商场,赵家产业如今还值几个钱,他大约还是可以估量出个一二来的。 可今日赵家的商会,听闻短短一天,赵海棠便筹齐了那一千万两银子,想来,这小丫头还是有些手段的。只不过这绑匪……倒是没见她怎么对付。 “渡哥哥,我……” 赵海棠见雷渡不说话,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上一世沈知下大狱的情景,一时间,心里堵的难受的很。 “怎么?” 雷渡挑了挑眉毛,真是拿人家手短啊,刚刚还连名带姓的叫他,这会儿得了心仪的物件,对自己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啊。 “沈知……那个沈王爷,并不是个可辅佐的良人,你还是早日脱身的好。” 赵海棠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便说出了这么一句,雷渡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她这是什么意思?瞧着自己在沈府碍了她的眼?想让自己离得她远远的? 赵海棠见雷渡久久不语,抬头刚好对上他怒不可竭的双眼,心里一愣,不禁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