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决定写这本小说,是因为收到了一个男孩的投稿。他给我讲了一个女孩的故事,这个故事只讲了前半段。 男孩说,后面的故事太残忍,他不愿讲出口。他说,如果女孩能够出现在我的文字里,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温暖的结局,再给女孩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因为,这是女孩一直以来的愿望。 这个故事太悲伤,故事中的人早已不在。决定提笔,也是下足了勇气。 在这里我要先跟男孩说声抱歉,因为我打算把女孩的故事写成一篇小说,可能就会对原本的故事进行一些改编,可能会无法呈现出女孩真正的故事。 如果你能看得到,我想你会理解我吧,原本的故事充满着悲情色彩,可我想给女孩一个真正幸福的结局。 我给女孩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简唯兮,如果她能看见,会很开心吧? 失去 “唯兮乖啊,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等你放学爸爸在来接你啊。” 简南摸着唯兮的头,微微笑着说道。 “好了爸爸,唯兮最听话了,在学校一定乖乖的。” “嗯嗯,我们唯兮最听话了” 父女两人在学校门口告别,两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却不知这一次告别,竟是永别。 下午放学的时候,维兮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父亲来接她。 无奈之下,唯兮只好自己回家,她想,父亲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当唯兮回到家,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那一幕唯兮永远也不可能忘掉。 她那个一直和蔼可亲的爸爸,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唯兮怎么也不敢相信,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是她的爸爸。 她慢慢走近,蹲下身,握着爸爸已经冰冷的手。她不停地揉搓,不停的想要把这双手捂热,可事实却是无济于事。 唯兮抱着爸爸的手,愣愣的坐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人一样。 她的心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待她好,唯一给她温暖的人,不在了。 路过的邻居阿姨,将唯兮和她的爸爸一起送往医院。直到医生宣布病人死亡,唯兮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流过一滴泪。 原来唯兮的爸爸死于精神分裂症。大概是那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实在无法忍受精神分裂的折磨,所以才选择了却自己的生命吧。 “我好傻!我早就该发现的,爸爸,你说唯兮怎么这么笨,你病了那么久,唯兮都不知道。 爸爸,你也好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爸爸,现在唯兮该怎么办?微信没有亲人了,没有家了,唯兮又该怎样活下去吧。 爸爸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就丢下唯兮一个人呢?” 精神分裂症,这多么可笑! 唯兮爸爸和妈妈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也顺其自然地谈起了恋爱。 简南爱白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们的爱情,曾几何时也是令人羡慕,令人向往。 简南是个非常温柔体贴又绅士的男人,在上学的时候也曾受到许多女孩的追捧。可在简南的心中,一心一意都只爱着那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 毕业以后简南向白玉求婚了。 “小玉,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很稳定的工作。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小玉我爱你,嫁给我吧,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嫁给我,好吗?” 那时的白玉或许也是真真正正的爱着简南的。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白玉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感动。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除了嫁你,谁还要我呀?” 白玉伸出手,示意简南给她戴上戒指。那一天应该是简南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吧! 后来他们结婚了,两个人也共同经营了一段美好的生活,简南在大公司里上班,收入稳定,很快他们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爱巢。 那段时间,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拼命的挣钱,拼命的奋斗。 一个是想给另一半一个稳定的生活,不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一个是心疼对方日夜的努力,想要为其分担。 这大概是人人都羡慕的爱情吧。 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白玉给她取名为简唯兮。 唯兮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又增添了一抹欢笑,确也同时带来了更大的负担。 或许命运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太好。在唯兮三岁那年,简南公司裁员,而简南,就在裁员名单中。 失去了工作的简南,四处碰壁,投递的简历都如石沉大海,不见声息。 现在光靠白玉一个人的工资,要养家里的三个人,可想而知这有多么的难熬。 当爱情的热烈,被现实,被生活所代替。两人剩下的,也只有相看两厌。 他们的生活中多了争吵,多了哭闹,多了冷陌。 终于所有积压的坏情绪都在一天爆发。 这一天是唯兮要去上幼稚园的日子,来到学校才发现要交一大笔的托管费,可没有工作的简南,兜里,卡里,都掏不出这么多钱。 于是他给白玉打了电话,让她送钱来。 这天晚上白玉回家,是搭乘了一个男人的车。这个男人简南认识,是白玉的上司李荣。 白玉到家后,李荣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在门口等待。 白玉回家后,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行李箱打包自己的衣服。 “你要跟那个男人走了吗?” 简南坐在沙发上,冷清的看着屋内正在收拾行李的女人。 “对啊,不然还能怎样。离婚协议书,明天我打印好了会让人送来。在你找到工作之前,唯兮的一切生活费用由我来出。” “你不带唯兮走,人家不嫌弃我结过婚已经很好了,怎么还会要这个孩子?” “白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唯兮还那么小,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她!” “简南,你忘记你跟我求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会对我好,你说不会让我跟着你吃苦。可是现在呢?我跟着你都快吃不上饭了! 我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围着工作和孩子转。每天都要过着精打细算的生活。我想出去吃碗面,我想买支口红我都不可以! 简南,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继续了,我们离婚吧。” 说完话后,女人拉着行李箱,决然的离开了。 直到听到屋外汽车轰鸣声的远离。简南才开始抱头痛哭,他不停地捶打着自己,不停的说就是自己没用。 三岁的唯兮什么也不懂,但是看着妈妈离开,爸爸痛哭,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走到爸爸面前,轻轻的抱着爸爸,嘴里说着:“爸爸别哭,唯兮在。” 唯兮想,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爸爸就已经患上这种病呢吧? 如今爸爸已经不在了,唯兮只能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没有早点阻止?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温暖爸爸的心?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将爸爸拉扯出那段黑暗的回忆? 失去了爸爸的唯兮,也就失去了一切,她接下来的人生,又该怎么办呢? 葬礼 在听闻简南去世的消息后,白玉和李荣也匆忙赶到了医院。 白玉一来到医院,看到的就是抱着简南的手哭的撕心裂肺的唯兮。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四年没见的女儿,看着曾经那个伟岸的男人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白玉为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塌了。 “简南哥……” 她扑通一声,跪在简单的病床前,在来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面对着这一具冰冷的尸体,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在看向唯兮,眼里心里,都写满了心疼。 而李荣就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内一直在哭泣的母女,什么也没说,就沉默的站在那里。 而看到李荣和白玉到来的唯兮,连忙擦干眼泪。用极其冰冷的口气对白玉说到:“爸爸的最后一面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是你害了爸爸,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哭?赶紧跟这个男人一起滚,我和爸爸都不想见到你们。” 听到这些话的白玉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她对不起简南,更对不起唯兮。 她一把抱住小小的唯兮,也不管她怎样挣扎,只自顾自地说道: “唯兮,跟妈妈回家吧。” 唯兮愣了一下,随即又扯着嘴说道: “家?我哪还有家呀?我的家不是已经被你毁掉了吗?” “唯兮,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爸,可你还这么小,你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你懂吗? 妈妈虽然跟爸爸分开了,但是妈妈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妈妈不带你离开,不是因为大家嫌弃你,不喜欢你。而是因为,总要有一个人留在你爸爸身边。 都是因为妈妈的自私才害了爸爸,害了你,都是妈妈不对,你怨妈妈也好,恨妈妈也罢,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家。 唯兮,你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不管怎样妈妈都爱你。 现在爸爸不在了,你就只有妈妈这一个亲人了,妈妈又怎么忍心把你交给其他人呢? 唯兮,最后再听妈妈这一次好吗?跟妈妈回家,让妈妈陪着你长大。 唯兮,妈妈爱你。” 简南的葬礼是白玉亲手操办的,这或许是白玉唯一能为简南做的了。 葬礼上来的人稀稀散散,大多都是一些简南以前的同事,也就是来看看就走了。 只有唯兮,一个人安静的跪在灵堂前,她又恢复了那时的样子,不说话,也不流泪。 看着这样的唯兮,白玉心里难受极了。 但至少幸好,唯兮同意跟她回家。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荣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白玉的肩。一把将白玉揽入怀中。 “谢谢你,谢谢你同意让我带唯兮回家。” “你放心,我会把唯兮当做我们的亲生孩子来对待。唯兮她那么乖,一定会理解你的。” “我倒是希望她可以不那么乖。” 李荣和白玉看着跪在灵堂前的唯兮,都开始规划未来的生活。 葬礼结束后,唯兮迟迟不肯离去。她抬起苍白的脸,无力的跟白玉说道:“妈,你们别管我,我想在陪爸爸待会儿。明天爸爸就要走了。” 白玉流着泪,捂着脸,匆忙跑开。这样的唯兮,实在是让她好心疼。 “好,唯兮叔叔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相信一定可以理解你的妈妈,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已成定局,就无法改变。 如今你妈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不要恨她,她真的很爱你,也很爱你的爸爸。 只有我知道,这些年里的无数个深夜,无数次的醉酒,从你妈妈的嘴里所听到的名字,从来不是我。 与简南相比,我一直都是失败者。其实我很羡慕他,羡慕他能得到白玉的心,羡慕他能有你这样一个听话懂事的闺女。 唯兮,原谅妈妈吧,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我扮演爸爸的角色,让我代替简南,和妈妈一起好好照顾你,可以吗?” 看到白玉离开,李荣也确实心疼不已。他想,唯兮这个孩子,从来都和普通小孩不一样,在一切开始之前,和她好好谈谈,解除其中的误会,或许对于以后的我们都好。 “不!你代替不了我爸爸,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 “我的意思是说,让我照顾你。我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会尽我所能把最好的给你。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白玉,我爱白玉,所以她关心和在意的一切,我也同样关心在意。 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不想看到她伤心。所以,我就只能尽力让你开心。 唯兮,人总会在生命的某些时刻做出错误的选择,是失误也好,是自私也罢,那些发生过的事,我们无从改变。 你妈妈选择离开你爸爸,确实是一个自私的表现。可当一个人给不了另一个人想要的幸福时,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人吧。 唯兮,原谅妈妈吧。” 就在李荣等待唯兮答案的时候,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李叔叔,今日父亲有重要的事耽搁了,晚点再来,所以叫我先过来这边跟你说声抱歉。” 男孩名叫黎熙,是李荣好兄弟黎平的儿子。 “这样啊,没关系的,让他忙吧。” “哦,对了。唯兮,这是叔叔好朋友,黎平叔叔的儿子,黎熙,他比你大五岁。 你也别太伤心了,跪一天了,腿该麻了吧?跟黎熙哥哥去玩会吧。” 说完,李荣拍拍唯兮的头,示意她不要太难过,便转身去寻白玉了。 “我叫黎熙,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黎熙哥哥。” 听到男孩的自我介绍,唯兮没有搭理他,继续跪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我认识你,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说着,黎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盖,塞进唯兮的手中。 “咯,谢谢你上次请我喝水。” 唯兮抬头,果然就是那次在路边遇到的那个可怜的大哥哥。 “不用谢,是中奖了才给你的,不然,我也没有多的钱重新买。” “这我可管不着,反正是你给我水的,我就是要谢谢你。 刚才听李叔叔说你叫唯兮?” “唯一的唯,归去来兮的兮。” 这名字真好听。 “好啦!都跪一天了,你再跪下去腿就要废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黎熙拉着唯兮跑出了灵堂。 把悲伤埋葬 黎熙拉着唯兮一路小跑,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公园旁边有一处偏僻的小林子。他们来到小林子中,看起来最大的那棵树下。 黎熙拿出他一直藏在这里的小铲车,挖出了他之前埋在树下的小瓶子。他对唯兮说: “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就会把它写在小纸条上,塞进这个小瓶子里,然后跑到这里把它埋下去。 每一次埋完之后,就会觉得心里释怀很多,会感觉轻松很多。 我觉得你也可以试一试,试一试,把悲伤埋葬。” “把悲伤埋葬?” “对啊,把那些影响心情的坏情绪,还有那些发生的不好的事,全部都埋起来,全部都藏起来,把他们全部都丢掉。” 唯兮用铲子刨了刨,发现了厚重的泥土之下还埋藏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瓶子。 唯兮吃惊的看着黎熙,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有这么多不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唯兮满脸的不可思议,黎熙“噗”的笑了笑。 “这么多,当然不可能全都是不开心的事呀! 有时候,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也会把它写在小纸条里,放进瓶子,偷偷的埋起来。 你看呀,它们的颜色不同。像黄色,橙色,还有粉色,这些看起来就很温柔的瓶子里,里面装的就是能让我觉得开心,并且值得收藏的事。 像这些黑色,土色,灰色,这些看起来就很冷,给人很压抑感觉的颜色,里面装的就是一些,难以启齿,难以释怀的,悲伤的事。 唯兮,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试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精心为自己讲解他的故事的大哥哥,唯兮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可是,把悲伤埋葬,真的就能获得快乐吗?那些不好的事情,真的就能,从心里过去吗?” 唯兮低下头,藏起眼里透露的感动,又恢复了那淡漠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唯兮,黎熙突然想起他们初见时,那个活泼,热情,大方,热烈的唯兮,他还能再见到那时的唯兮吗?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试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黎熙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又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笔。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递给唯兮,朝唯兮说道: “诺,把你遇到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全部都写下来吧。我们一起把它埋起来,这样,你的悲伤就划成两份了,更容易消化了。你试试吧。” 唯兮拿起笔和纸,像写日记一样,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写在了纸条上。 在唯兮放下笔的那一刻,这些日子的委屈,恐惧,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她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看着这样的唯兮,黎熙好是心痛,可是他知道,只有彻底的宣泄了自己的感情,才可以真正的正视这件事情,才可以真正走出这样的伤悲。 黎熙一直陪着唯兮,看着她流泪,就给她递纸巾,看着她嘶吼,就给她拥抱。 “那我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还可以来这里吗?” 唯兮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黎熙,可怜巴巴地问他。 “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不过,我竟然已经带你来了,还让你把你伤心的事情埋葬在这里了,你以后当然想来的时候就可以来呀! 这样的话,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了。你可要好好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哟!” 黎熙摸着唯兮的小脸,为她擦去眼泪,宠溺的跟她说道。 “这样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也要把我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埋藏在这里。” “好,依你。” 那一天两个孩子很晚才回家,知道唯兮是跟黎熙一起出去的,李荣和白玉倒是没有怎样担心? 黎熙将唯兮送回家时,唯兮的眼睛哭肿了,喉咙也哭哑了。她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叔叔阿姨没事的,唯兮就是哭了太久,有些累了。明天一觉醒来就好了。”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天麻烦你啦黎熙。” “不麻烦,我很喜欢唯兮,能帮到她我也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见了。不过只要唯兮开心就好。” “嗯嗯,时间不早了,你父亲已经回家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李叔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好,你一个人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呀!” “好的,叔叔阿姨,再见!” 原本,今天黎熙就要和爸爸黎平一起离开A 市去H 国留学的,可是因为唯兮爸爸的葬礼,所以特意延迟了一天。这才有了两个小孩的相互依偎与劝慰。 而在那个公园的秘密基地,以后也就只是唯兮一个人的秘密基地,因为黎熙要走了,也就再没有机会,往那个地方埋下忧愁或快乐了。 黎熙你又把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唯兮,因为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升到那一步,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的离开再让她难过。他不说,她就不会在意。 或许过了今天,他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中偶然路过的一个大哥哥,在某一天,带给了她一些安慰和温暖。 第二天,唯兮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下楼,看见保姆刘阿姨,已经在开始准备午餐了。 这一天,李荣告诉唯兮 “叔叔和妈妈已经重新为你找了一所学校,这所学校的资源各方面,比你原来的学校要好。最主要的是离家近,你上学放学方便一些。” 唯兮只是低着头,静静的,也不说话。 “叔叔知道,要让你一下子重新适应一个环境那是很困难的。可我们总是要向前走呀! 唯兮,不要把自己封闭在你的世界里,勇敢的踏出来,去结交更多的朋友,去认识更多的人。你会开心起来的,你会看到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精彩。你要相信你自己呀!” “我知道了李叔叔。” 唯兮随口答应,满不在乎。 新学校 这天下午,白玉带着唯兮去看了新的学校。 果真如李荣所说,这所学校的资源和环境都是一等一的好。 白玉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低下头温柔的问唯兮:“唯兮,你喜欢这里吗?以后就在这里上学,你觉得怎么样呢?” 看着白玉的满心期待,唯兮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把头低的很低,好像自从爸爸去世之后,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动作了。 现在的唯兮,就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乎悲伤就填充了她的整个心灵。 她很想要赶走这样的悲伤,可是她没有办法,也做不到,所以唯兮决定,再去一次他们的秘密基地。 “这里很好,我听妈妈的安排。” 另一边黎熙一大早就和爸爸踏上了远离的旅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到这里,什么时候还能再与那个喜欢哭鼻子的小女孩见面。 黎熙紧紧抓着行李箱,在登机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 是时候该真实告别了,再见,简唯兮。 参观完学校后回到家的唯兮,还是一心想要去他们的秘密基地,还是有些想念那个,陪她痛哭了一下午的黎熙哥哥。 “妈妈,你知道黎熙哥哥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找他玩儿。” “黎熙?” 听到唯兮问黎熙,白玉有些惊讶的抬了头,他没有想到,唯兮会主动提出想要去跟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大哥哥玩儿。 “黎熙他没告诉你吗?今天呀,他要和你黎平叔叔一起去H国。现在怕都已经到了。” “已经,走了吗。” 唯兮有些失落,失落不是因为黎熙离开了,而是因为,黎熙离开,却没有告诉她。 “唯兮,没关系的,黎熙哥哥还会回来的。等黎熙哥哥回来,你们在一起玩也是一样的呀,别难过了呀! 而且吧,明天开始你就要去学校上学了,你会认识很多的新朋友,新同学。 你要放心,你不会孤独的,会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哒。” “我想出去玩会儿。” “好好好,但是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哟!” “好。” 黎熙凭着记忆,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可现在这个秘密基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 唯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还有早已写好的纸条。又把那个被黎熙藏起来的小铲子拿了出来。 她开始学着黎熙的样子,在树下刨了一个小坑,她把纸条放进瓶子里,又把瓶子埋在了树下。 “我今天不开心,很不开心。我的朋友离开我了,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一个字。我真的那么让人感到恐惧吗? 今天妈妈带我去看了新的学校,我不喜欢那里,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陌生的环境,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很害怕重新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我很害怕,一定要融入这样一个我不喜欢的世界。 我不爱说话,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很多时候,我就想一个人待着,谁也不搭理。 可是我好矛盾呀!因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害怕,会感觉到孤独,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总是希望身边有人,却不想被过分打扰。我没有朋友了,好像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爸爸以外,真的就融不进其他人了。 如今爸爸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耐心的陪我,一起去走入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在了。 在医院看到爸爸尸体的那一刻,我真的好恨妈妈。我恨她的自私,恨她的不负责任,恨她的狠心。 可也只有那一刻,是在恨她。就像李叔叔说的一样,因为妈妈关心我,在意我,李叔叔关心妈妈,在乎妈妈,所以李叔叔也会关心我,在乎我。 而我的爸爸,这一辈子,那样,那样,深爱着我的妈妈。我爱我的爸爸,也该爱其所爱。 况且,原本妈妈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依靠她,我不爱她,我又还能去依靠谁,爱谁呢? 我认命了,也向世界妥协了。可为什么,这样的我还是这样不开心。” 对着眼前就颗青葱的大树,唯余莫名感觉到有很大的安全感。她对着这棵大树吐露心声,似乎就像黎熙陪在她身边一样,也只有待在这里的短暂片刻,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第二天,在白玉的陪同下,唯兮来到了新学校报到。 唯兮被老师安排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同桌。 “你好,我叫夏小小,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很高兴认识你。” 唯兮不善与人交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她显得很局促,也很尴尬。 “我叫简唯兮。” “简唯兮,好好听的名字呀!” 唯兮依旧习惯性的把头低的很低,这是她不自信的表现。 唯兮不太爱说话,平日里跟同学老师的交流,就仅久而久之,同学们也开始不喜欢起唯兮来,或许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不合群,你就是个怪物。 大人们永远也想不到小孩子可以坏到哪种地步。 唯兮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就是因为平时不太爱说话,在学校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 唯兮变得越来越自卑。 而班上的同学总以为,唯兮是在故作清高。 一开始同学们都还只是与唯兮进行冷暴力,没有人愿意跟她讲话,各种活动,游戏,也没有人愿意带唯兮一起玩。 而唯兮,似乎也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孤独,但是自由。 但是渐渐地,在大家发现,这样的冷暴力对唯兮起不到任何作用时,大家就开始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几个孩子的领导者是一位名叫何柔的女孩,他是何氏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当做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从唯兮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就看不惯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女孩子的这种嫉妒心。 唯兮长得很好看,即使她喜欢朴素的穿着,却也丝毫挡不住她的美。唯兮看起来似乎比夏小小还要漂亮。 再加上唯兮学习成绩很好,很受老师的喜欢。 这让这个从小娇生惯养,从小就是人们眼中焦点的大小姐,心中十分不平衡。 她开始带头欺负唯兮,撕掉唯兮的作业本,磕坏她的课桌,在她的椅子上涂满胶水。 再到后来,在放学路上领着一群小混混拦住唯兮,从恐吓威胁,到动手打人。 这位大小姐完美的诠释了人性的险恶。 这段时间的唯兮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她不敢将这一切告诉任何人,因为她害怕,害怕连这最后的温柔都被自己弄丢掉。 噩梦 可是唯兮不知道的是,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摆脱这样的恐惧。 这样的暴力伤害,必须要揭开蒙住它的遮羞布,只有这样,恶行才会得到惩罚,受伤的人才可以得以解脱。 “唯兮,妈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一天在唯兮回到家之后,白玉告诉了唯兮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消息。 “唯兮,很快你就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是的,她的妈妈怀孕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唯兮很害怕,在学校里受过的委屈,回到家里,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妈妈和李叔叔,因为她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她不想让大家认为,自己很没有用,是一个惹事精,麻烦虫。 她想要留在这个家里,即使在这个家里,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得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这天夜晚,唯兮偷偷跑出了家门,第三次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只是这一次,唯兮没有埋下她的烦恼。 她在树下坐下来,背靠着大树。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思绪被拉回到了很久以前。 “爸爸,你知道吗?妈妈怀孕了。很快她就会拥有和李叔叔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他们一定都很开心吧,原本迎接小生命的到来都是很幸福的,可是爸爸,我真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唯兮是不是很坏呀?唯兮不想要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我很害怕,害怕我会连这最后一个家人也失去。” “唯兮,妈妈和李叔叔决定,这段时间把你送到学校生活,妈妈怀着身孕照顾你很不方便。” 唯兮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就是为妈妈肚子中的那个孩子准备的。 她只不过是在那个孩子出生之前,强占了属于他的东西。 如今他要来了,这一切也总该还给他了。 那一天是李荣送唯兮去的学校。 在办理好所有的手续之后,李荣转过头,对唯兮敷衍的说到: “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有事就让老师给家里打个电话。” 说完话后,李荣转身就要走。 “李叔叔。” 我先低着头,叫停了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你跟我说过,你对我好,不是为了我,是因为妈妈关心我,在意我,所以你才会关心我,在意我。 而现在,你不关心我了,也不在意我了。是不是因为,因为妈妈她,她也不关心我,不在意我了。” 唯兮几近哽咽的说完这段话。 李荣转身看了看唯兮,什么也没说,又转头走了。 “是不是因为!” 唯兮哽咽着,用悲伤的语气说着。 “是不是因为,妈妈终于有了,有了你你们的小宝宝?” 李荣听到唯兮的话,继续向前走着,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所以,我是真的,被你们丢弃了吗?” 唯兮抬起头,看着已经远离的李荣,心中一阵悲凉。 果然,没有了爸爸,唯兮就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家。 而这一幕,恰恰落在了不远处,教唯兮体育的的老师眼里。 这天下午,体育老师以整理器材为由,将唯兮叫到了器材保管室。 这一天,这一刻,成为了唯兮永久的噩梦。 唯兮刚走进器材保管室,体育老师就一把把门关上,唯兮惊恐的看着体育老师,看着这个猥琐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唯兮步步后退,直至逼近墙角,退无可退。 “你爸爸死了,妈妈不要你了。跟着老师,老师会对你好的。”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也只有我,才肯吝惜得看一眼。” “你别不知好歹,听我的话,你还少受一点罪。” “哈哈哈。” “你最好乖乖的,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你这副可怜样子。” 直到体育老师离开后很久,唯兮都不能动弹。 疼,真的好疼。 唯兮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的疼痛? 唯兮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这一刻,她突然好想爸爸。她想,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和爸爸团聚了啊。 唯兮缓缓起身,用力打碎了器材保管室的玻璃,她捡起其中一块碎片,沿着大动脉狠狠地划了一下,鲜血在瞬间涌出,这鲜红的颜色,让唯兮想起了,那时躺在血泊中的爸爸。 好疼呀,原来爸爸那个时候这么的疼。 唯兮沿着墙角坐下,感受着鲜血的流失,她闭上双眼,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在梦里,她还是个小孩子,她会和妈妈一起在家里玩耍,等待着爸爸下班回家。 再次睁眼,唯兮只看到明晃晃的灯光。 “这里是天堂吗?” “这里是医院。” 唯兮扭头,看向正在说话的人。 正在说话的这个人是唯兮的班主任王华,她也算是一个非常温文尔雅的女子,只是平时唯兮很少跟人接触,即使是作为唯兮的班主任,也是除了学习之外毫无交流。 “原来我没有死成啊。” 王老师轻轻握住唯兮的手,难免心疼地对她说: “坏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爸爸和妈妈已经将他送到警局了。 在我的世界里,我从不会想到这世间真的存在着这样坏的人,我以为,他们只是存在于民间故事,普法栏目,可是后来,我终于相信,相信这样的人真实存在。 可是唯兮,不管发生怎样的事,都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做错事情的不是你,该受到惩罚的人也不是你。 好好的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不是吗?” “老师,他不是我爸爸。”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你妈妈都跟我讲过了。” “老师,你也看到了吧,发现我出事,他们第一时间做的是,把坏人送进监狱。立即封锁这所有的消息。因为他们不允许,李氏的名誉有任何的受损。 没有人管我,他们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不会有人在意我了。” 唯兮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似像在回答王华的话,实则却是在喃喃自语。 王华看着这样的唯兮,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这个已经遍体鳞伤的孩子,感到一点温暖。 选择死亡 “唯兮,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快点振作起来。在这些所有的事情当中,你没有任何错,你不能因为那些犯错的人,而毁掉自己。 你很聪明,也很能干,学习很努力。老师相信你,只要你振作起来,继续加油,你一定会比现在活的出彩。”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唯兮,王华也只能用这样激励的言语去安慰唯兮。 唯兮是一个好孩子,她听话懂事,努力,只要可以加以好好培养,在将来一定会成就大事。 她不希望像唯兮这样一个善良的小女孩,被这世界的黑暗所打倒,成为这所有一切罪恶的牺牲品。 她想,就算唯兮的父母不在意她,不关心她,从今天开始,她也会站在唯兮身边,一直陪着她,鼓励她。把她拉出急速下降的漩涡。 可对于现在的唯兮来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李荣和白玉来医院看唯兮,是在唯兮醒来后的第二天。 他们赶来看到的,就是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的唯兮。 “唯兮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怎么可能过得去?” 唯兮转过头,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盯着白玉。 “唯兮……” “唯兮,事情,妈妈和李叔叔已经帮你解决了。如果你还想以自杀的方式引起我们的注意。那还是就不要了吧。 妈妈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很难过,可是妈妈必须要跟你说。 妈妈现在已经有了李叔叔的宝宝。是属于妈妈和李叔叔的宝宝。 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你的关注自然也就要少一点。 所以,以后,像自杀这样的蠢事就不要再做了。” “妈妈,唯兮累了。” “唯兮,好想爸爸。” “妈妈,让唯兮走吧。” 唯兮闭上了双眼,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滑下。 白玉站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只能愣愣地盯着唯兮。 她的女儿说,她累了,她想她爸爸了,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去找爸爸了。 她的心好疼,可是她也很自私。 她自私的想要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留给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而对于眼前这个,身上流着她的血,却与她没有多少感情的女儿来说,她自然,不会放太多的关注在她身上。 或许对于白玉来说,在简南死后,能接唯兮回家,让她能在那样一个好的环境里学习成长,已经是她最大的温柔了。 在没有这个孩子之前,白玉也是真的,想要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的对待唯兮,她也有想过,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唯兮。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又有了一个孩子。是她和李荣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她的心,动摇了。 而那原本想要给唯兮的爱和关注,现在她通通想要收回了。并且,也的确那样做了。 白玉承认,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人。从当初和简南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承认过了。她没有后悔也绝不会后悔。 白玉看着陷入沉默的唯兮,也陷入沉默。母女两人,就那样,在病房里一直待了很久很久。 唯兮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温柔,没有了。 唯兮出院后,李荣没有给唯兮转校,也没有让唯兮搬回家里住。 而李荣的保密工作确实也做的很好,整件事情,除了校长和几个老师以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回到学校后的唯兮仍旧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只是这一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王老师。 同学们也没有再欺负唯兮了,可仍旧是没有人愿意和唯兮做朋友。因为再次回到学校的唯兮,身上的戾气更重了一些。 若说从前她总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那么现在的唯兮,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错觉。她会递给靠近他的同学一个凶恶的眼神。现在的唯兮,除了王老师,就没有可以在说话的人了。 这段时间,王老师对唯兮很好,经常嘘寒问暖,在王老师身上,唯兮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在意和被关心的温暖。 “王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在知道我这糟糕的人生之后,还愿意对我这样好。” “你是我所遇到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孩子。也是最可怜的孩子。老师欣赏你,也心疼你。 生命和生活都是自己的,我们不应该受到他人的影响。继续努力,继续坚持,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唯兮,振作起来再坚持下去。要对自己有自信,要相信自己。” “叮叮~” “我要去上课了唯兮,老师晚上再来找你谈谈。” 看着王老师离开的背影。唯兮又把头低下了,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应王老师的话。 “谢谢你,老师。” “可是,唯兮的心,已经死了。唯兮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回到宿舍后,趁着没人的时候,唯兮拿出自己偷偷去学校外的药店买的安眠药,猛地,将一瓶安眠药直接倒入了嘴里。 药味的苦涩席卷了整个口腔。 她想呀,她的人生这么苦,连死,也是伴随着苦味。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结局呀! 唯兮突然想起,在医院时,白玉说过的那句话。她说,唯兮是在以自杀的方式,来引起他们的关注。 与其说唯兮是在以自杀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关注,倒不如说唯兮是真正的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或许,选择死亡,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唯兮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回想着她这一生。 她这一生,也不过短短15年。别人家15岁的孩子,现在应该还可以躲在父母怀里撒娇吧。可是她的15岁,确让她失去了所有。 她的记忆,又把她带回了,那个夏日的午后,那个拉着她的手,带她去找他们秘密基地的男孩。 那个陪着她哭了整整一下午的男孩。 那个连离开,都未曾告诉她的男孩。 唯兮想,这一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跟我回家 “唯兮,唯兮……” 在睡梦中,唯兮一直听到有这样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再告诉她,一定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唯兮,唯兮,小懒虫,你都睡了多久啦,快起床啦,唯兮,你快醒过来呀!” 唯兮被这声音吵的不行,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又是那熟悉的,明晃晃的灯光。 “又没死成啊。” 唯兮绝望的闭上双眼。 “叫醒我,干什么呢?” “唯兮,你终于醒过来了。” 那男人一说话,唯兮才发现,这病房中,不止自己一个人。 “黎熙哥哥……” 唯兮完全没有想到,她的黎熙哥哥,会出现在这里。 五年了,黎熙已经长成了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稚气。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唯兮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个曾经,带给过自己希望和温暖的男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唯兮心里的不安和局促。 黎熙坐在了唯兮的病床上前,他拉着唯兮的手,就像当年,他拉着她的手,一起奔跑一样。 “唯兮,跟我回家吧。” 唯兮抬起头,诧异的盯着眼前这个含情脉脉的男人。 他说“跟我回家吧。” 唯兮的心,狠狠地颤了颤。 其实她是有些害怕的,有些害怕这种给了希望,又亲自碾碎的蚀骨噬心的疼痛。 “唯兮,跟我回家吧。”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惊天动地的承诺。他只是说,跟我回家吧。 唯兮直视黎熙的双眼,她第一次这样认真,这样毫不畏惧的,观察一个人的眼神。 她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但不知道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唯兮从黎熙眼中看到的,满是期待与心疼。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想要你跟我回家。” 唯兮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黎熙也不急,安静的被黎熙看着。 “好。” 过了很久,唯兮转移视线,把头低下,用几进无声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当天下午,黎熙就帮唯兮办理了出院手续,并把她接到了他的家。 唯兮不知道黎熙是如何跟自己的妈妈说的。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 黎熙给唯兮办理了一张新的身份证。黎熙说: “以后你就叫黎书,是我的妹妹,黎家的二小姐。” 握着那张崭新的身份证,唯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重获了新生。 以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继续活下去。或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书,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吧。以黎家二小姐的身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大哥陪着你,接下来的路,无论多难走,大哥都会在你身边。 你知道吗?当我来到你的宿舍,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你。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当初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在意你。所以就连离开的消息也没有告诉你。 可是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夜,在异国他乡,你总会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个那么可怜,那么爱哭鼻子的小女孩,我真的放心不下。所以我一毕业,一处理好H国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 我没有想过,我离开以后,你的日子会过的那样难。没有想过你竟会是这样脆弱的女孩。 他们不爱你,他们不要你。你还有我。以后就留在大哥身边,大哥爱你。” “我突然觉得好庆幸,如果不是我决定第一时间去学校找你,你知道吗?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书,答应我,以后留在大哥身边,忘掉过去那些所有不开心的人和事,好好的陪着大哥,不要再做傻事。” “好。” 唯兮承认,她又一次想要试着去抓住希望。 四年后—— “黎书,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在黎书高考结束这一天,洛溪澈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黎书表白了。 洛溪澈是黎书的班长,高中三年两人都是同桌。 洛溪澈喜欢黎书,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要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也就只有黎书这个小傻瓜了吧。 黎书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自从四年前,简唯兮以黎书的身份出现之后,在她的身上就再也看不到简唯兮的影子了。 现在的黎书乐观,开朗,自信,优秀,再加上黎书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喜欢她,追求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但大多数的人都因为畏惧黎熙,所以强制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而洛希澈,作为洛家独子,洛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他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要让对方知道。 但在之前为了不影响黎书的学习,他一直都在忍耐着。如今终于等到高考结束,他自然要像黎书表明心迹。 “黎书,我喜欢你。从高一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你总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像是一朵高洁的红玫瑰。当然你也有自信骄傲的资本。 你那么美丽又那么优秀。能遇见你,站在你身边,是我的幸运。 可如今,我想再多奢求一点。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拉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接下去的路。” “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多,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黎书害羞的低下头,红着小脸说了句 “好。” “真的吗,黎书,你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洛溪澈听到黎书的答案显得尤为激动。 “我答应了。” “耶,黎书是我女朋友了。” 洛溪澈起身,一下子把黎书抱入怀里。 毕业告白到此告一段落。 “黎书,我好开心呀,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好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今天算是洛溪澈和黎书第一次约会吧。在洛溪澈告白结束的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来到了一家餐厅吃饭。 “我,我也很开心。班长,我也喜欢你。” 是啊!怎能不喜欢呢?在那样懵懂的青春里。一个同样懵懂的男孩,小心翼翼的陪在自己身边三年。黎书,怎么可能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