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扔的炮仗 第二章 笑话 第三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四章 工丞 第五章 底牌 第六章 眼见为实 第七章 除非…… 第八章 公士 第九章 矛盾 第十章 摩擦力? 第十一章 上坡下坡 第十二章 身卑力微 第十三章 睚眦必报 第十四章 水路 第十五章 釜底抽薪 第十六章 变局 第十七章 攻大于守 第十八章 主动防御 第十九章 为师老了 第二十章 精锐之师 第二十一章 火力封锁 第二十二章 一雪前耻 第二十三章 劓刑 第二十四章 矛盾 第二十五章 心在滴血 第二十六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十七章 以逸待劳 第二十八章 能人 第二十九章 儿女私情 其实许昌用这么潦草的方式。 也就是将易燃物往后清一段就算处理完成是情有可原的。 原因是这时代想要火攻很困难。 秦时没有什么汽油、煤油之类的东西。 寻常百姓照明基本是用松树油脂。 有钱人家就用被称作“膏”的动物油脂。 树脂燃烧有很重的黑烟及异味,相比之下动物油脂就要好得多。 如果更有钱,就会往动物油脂里加香料。 点起来带出一点香味,那便是莫大的享受了。 这就是楚辞里说的“兰膏明烛”。 然而不管是松脂还是膏,亦或是加了香料的膏。 要靠它们来放火点燃敌人城寨却是难上加难。 其中膏还十分有限。 秦时百姓生活困苦少有肉食,动物脂肪当然也不多。 因此,这时代的火攻更多是使用松脂。 在箭簇前端绑上一团加了松脂的麻绳或麻布。 点燃后万箭齐发……于是一团团火焰就直奔敌营。 这种火攻用于点燃帐蓬、茅草或是房屋还有可能。 想要点燃城寨却是万万不能。 因为用于建造城寨的是整根原木,即便火箭牢牢钉在其上烧成灰烬,只怕对其也没有半点影响。 何况赵军也不是傻子,随便倒下一盆水或是一桶沙土就能将其浇灭。 至于用投石机…… 在沈兵改良投石机前其射程不过百余步。 用投石机火攻? 还要不要命了? 若是敌人适时一片箭雨下来使火弹无法发射,那岂不是烧了自己? 这也是杨婷和田被在听闻沈兵说火攻时,会异口同声问: “不用火箭又能用什么?” “用投石机啊!”沈兵想也不想就回答。 “投石机?”杨婷和田被初时都觉得不可能。 但回头一想,杨婷就兴奋的拍掌说道: “着啊!” “投石机经数次改良射程已是旧式投石机的两倍有余。” “为何不用投石机抛射火弹呢?” “那可不是火箭那点火头可比的!” 田被还是有些担心: “计虽是好计。” “可赵军身处高处,且他们的投石机也经过改良。” “若是赵军也造上许多投石机,只怕……” 这担心倒不是完全没道理。 赵军是立于卧牛山上,其高度甚至比起长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秦赵两军的投石机在沈兵的影响下依旧存在代差,但射程差距已不大。 而这点差距完全可以由高度差来弥补。 于是只要赵军投石机够多,秦军投石机只怕在弹雨中很难近身。 就算近了身,可能也发射不了几枚火球就会被摧毁了。 于是,就会像之前一样火攻不成反而烧了自己。 但这个问题却很好解决,至少对于沈兵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沈兵扬了扬头,说:“我等乘着夜色进攻不就成了?” 田被呆愣当场。 着啊! 夜色中敌人无法阻止秦军投石机近身。 甚至在秦军点燃火球之前,赵军只怕都无法确定秦军投石机的位置。 即便确定了位置,赵军发射石弹后因为看不到落点也无从校正。 反之秦军却可以从容调整。 想到这,田被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会想不到?” “却让这小兵给点了出来。” “我这二五百主的脸面还往哪里摆?” 如果沈兵知道田被心里所想的话,只怕会被他吓一跳。 这田被居然知道投石机校正的道理? 杨婷勿自不明所以,她面带茫然的问: “夜袭为何对我军有利?” 沈兵解释道: “只因我军投石机打的是火弹。” “火弹意味着我军可以清楚的看着它射向敌人。” “且火弹距目标是近是远也一清二楚,于是我军便可凋整距离或配重校正。” “而赵军……” 闻言杨婷不由大喜,她接着沈兵的话道: “而赵军打的却是石弹。” “他们在黑夜中无从得知石弹距目标是近是远。” “于是也就无从调整无法校正,只能乱打一气。” 沈兵拱手回答:“校尉英明,正是如此。” 杨婷一时愣了。 人才,妥妥的人才! 不仅会改良投石机还知道巧用。 不仅知道巧用还知道扬长避短…… 敌人同样有投石机,同样是改良的,并且占尽地利。 原本是个大麻烦,但在他手里却只是举手投足便灰飞烟灭。 就算孙武再生、吴起转世也不过如此吧! …… 田被见杨婷两眼放光死盯着沈兵不放,心下甚是不快,于是“嗯哼”了一声。 杨婷猛然醒觉,尴尬的看了看周围,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下令道: “妙计,果然是妙计!” “我等便依此计行事。” “二五百主,你务必全力配合砲师赶制投石机和石弹。” “两日后夜袭卧牛山,来个火烧赵营!” 田被和沈兵两人同声回答:“诺”。 沈兵是没啥感觉,因为像这种程度的重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然而田被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知道,刚才杨婷所谓的“全力配合砲师”只是给他面子。 其真实意思应该是“全力配合沈兵”。 特么的让一个二五百主配合一个操士? 让一名官大夫配合一名公士? 田被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更让田被气愤不过的是杨婷看沈兵那眼神。 想我田被一表人才、英明神武、潇洒倜傥……唉! 田被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其实田被已仰慕杨婷多年,只因身份卑微一直不敢开口。 是以田被这些年来一直尽力争功,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抱得美人归。 没想到……对方只是一名公士,一名公士!公士! “二五百主?”杨婷见田被神色有异,就问了声:“还有异议吗?” “并无异议。”田被赶忙回答:“属下告退!” 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沈兵一眼。 沈兵没有察觉到这些。 开玩笑,他满脑子都是这场仗。 这动不动就是要马革裹尸的,生死关头谁还会去关心那吃醋的事,脑子进水了差不多。 然而,沈兵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 锋芒太露总会遭人嫉恨。 尤其是儿女私情,身处弱势处在自卑状态的儿女私情……很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从而做出傻事。 而沈兵的眼里却只有敌人。 他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悄悄朝他走来。 第三十章 禁民二业 第三十一章 火攻 第三十二章 变故 第三十三章 王柏 第三十四章 劝降 第三十五章 马头山 第三十六章 暗箭难防 第三十七章 借刀杀人 匆匆吃过早饭后大军就开拔了。 那是红旗招展、兵强马壮、彩旗飘飘…… 沈兵在后头一边推着车一边张嘴打哈欠。 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昨晚就因为火烧赵营一宿没睡,今天一大早又要赶路,接着还要打仗。 有时沈兵还真佩服那些兵士。 他们也同样没睡却精神奕奕的,就算已七老八十的循也不例外。 后来想想,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艰苦环境下生活久了,已习以为常了。 而自己在现代不是空调就是风扇,有事没事还来个三温暖…… 想到这沈兵忍不住又张了下嘴巴! 行军倒也无聊,因为秦军不允许行军时说话。 这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下命令,另一方面则是作战需要。 初时沈兵还不理解。 循就解释道: “若行军时交头接耳,主帅便是发布命令也无法听到。” 这话说的的确是。 古时可没有喇叭、扩音器之类的东西,发布命令全靠吼。 就像现在,一名骑兵手举令旗策马从前方往队伍后奔嘴里喊着: “校尉有令,加快速度!” “校尉有令,加快速度!” …… 于是全军就加快了脚步。 作战需要方面,就是有时夜行军需要隐密行踪不能让敌人察觉。 别说到时命令军队不说话就成,这需要平时养成不说话的习惯。 砲师走在部队中间。 这并不是为了保护砲师。 而是杨婷下了命令让砲师多带火弹。 各种火弹: 火石弹用来敲开工事。 松明弹用来“火上浇油”。 麻衣弹用来“煽风点火”。 于是又是投石机又是火弹的,其中仅火弹就有二十余车,砲师根本运不过来。 这二十余车还只是第一波,后续还在不断制作并不断往前运。 不过沈兵都不确定这些石弹能不能发挥作用。 要知道对手可是李牧。 这李牧是人打的吗? 如果不是王翦加赵王出了对王炸,谁能动得了他? 也不知道那小妮子是哪根筋抽了。 就在沈兵怨天尤人时,前方下来一队五百余伤兵。 确认过眼神,是秦军伤兵。 他们似乎是从赵军重围中突围而出的部队。 个个带伤浑身是血,疲惫不堪似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或许正因为如此,杨婷才命他们返回长城而不是随部队一同去增援。 沈兵看着这队伤兵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然后,当沈兵看到走在前方的高车人就突然明白了…… 这些伤兵走路姿势与高车人有些像。 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兵有些奇怪,问: “剺(lí),你一直都是这样走路吗?” 剺是高车人的名字。 漠北有些蛮族部落的习惯很奇怪,那就是用利器在面部划出一道血痕以示勇猛。 “剺”就是划、割的意思,这也是高车人脸上几道疤痕的由来。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什么黥面之刑。 如果劓刑割了鼻子那就要他的命了。 “一直如此。”剺回答。 顿了下,剺又补充道:“不只是我,我族其它人也大致如此。” “为何?”沈兵好奇的问。 剺回答: “皆因自小骑马所致。” “骑马时双腿需用力夹住马身。” “时日一久,双腿内侧力大于外侧,走路自然便如此。” 沈兵“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这时代还没有马蹬和马鞍,充其量就是在马背上铺上个毯子更好坐。 骑行时就要努力用双腿夹住马身以保持稳定。 同时至少需要一只手抱住马脖,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这也是这时代战车还没淘汰的原因之一…… 在平坦的地势上,骑兵根本不是战车的敌手。 这样时间一长,骑兵就因为双腿夹马身走路有些外八。 沈兵拍了拍剺的肩膀,朝后方扬了扬头,问: “你看看他们,是否与你一样?” 剺往后看了看,一脸懵:“他们如何会与我一样?” 沈兵没好气的提醒道:“走路姿势!” 剺“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就点头回答: “的确有些怪异。” “走路姿势确是与我一样。” “应该也是长期骑马才对。” “可是……” 可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这些伤兵没有一个有马。 并且他们穿戴的还是标准的步兵甲,其中还有一名五百主。 要知道这五百主可不是轻易就能当上的,更不是一名骑兵转步兵就能当上。 尤其骑兵宝贵,没有哪国会将大批骑兵转为步兵。 正说着,就见田被策马上来厉声问: “何事交头接耳?” “沈兵,你身为工丞却如此不懂规矩。” “又如何约束属下……” 看田被那样子似乎要把沈兵革职或是处罚。 沈兵和剺都很清楚田被这不过是借题发挥,虽心下暗恨却毫无办法。 然而…… 沈兵眼珠子一转,就朝那队伤兵扬了扬头拱手报道: “禀二五百主。” “属下是无心之失。” “适才无意间听到那些伤兵窃窃私语。” “他们中似有人伪装伤病以避战事。” 田被不由一愣: 这还了得,伪装受伤当逃兵? 而且,若是抓住几个逃兵,论功行赏可完全不亚于砍几个敌人首级。 想着,田被当下就抛下沈兵,一拉缰绳朝那队伤兵追去。 沈兵暗呼得计,拔腿就往前跑。 不一会儿就在队伍中找到了杨婷…… 这倒是不难找,队伍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十个骑兵。 沈兵气喘吁吁的报告道: “校尉!” “敌情,有赵军!” 杨婷吃了一惊,她一勒马头飞快的朝四周看了看,转头问: “哪有赵军?” 沈兵回答: “在我等身后!” “那些伤兵便是赵军所扮!” “他们伪装成我军,定是去取长城的!” “这应是李牧之计!” 杨婷再吃一惊,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朝那批伤兵望了望,将信将疑: “此话当真?” “你如何知道他们是赵军?” “又如何知道这是李牧之计?” 沈兵回答:“只需一试便知。” 杨婷不解:“如何试法?” 沈兵等了等,等那傻逼田被追上了伤兵询问时,就突然发声大喊: “赵军,他们是赵军!” “别让他们跑了!” 第三十八章 调虎离山 这群伤兵果然是赵军伪装。 他们见一名秦将前来盘问查验,另一面又见有人大喊: “赵军,他们是赵军!” 只道是露出了马脚,于是接二连三的拔出长剑准备御敌。 田被见势不妙一拔马头就想跑。 但事到如今又哪里会跑得掉,当下就被拉下马来一片乱剑劈了上去。 这一来就更是坐实了他们的身份。 杨婷大怒,长枪一挥下令道: “来啊,把这些贼子都砍了!” 秦军高喊一声就围了上去。 要知道秦军有七千人而赵军只有五百。 兵力相差如此悬殊,这场仗定是有胜无败。 所以秦军个个都抱着抢人头立功的心理争先恐后。 那冲上去的人群就像是潮水般瞬间就将赵军淹没。 有些离得远的赵军拔腿就逃,但杨婷却带着一队女兵策马追上,几下就将他们砍翻在地。 沈兵倒不想抢人头,他只想却看看那田被情况如何。 好不容易挤上前去,却发现里头尸体已堆成一团,到处都是鲜血…… 秦军兵士已经在开始割人头了。 血腥味和无头尸,以及秦军兵士手里抓住头发提着摇晃的人头再次逼退了沈兵。 他强忍着一阵恶心差点又吐了出来。 这军功爵制什么都好,就是这割人头并以人头计功实在野蛮。 沈兵直到现在还无法适应。 不一会儿,田被就被他的亲卫给抬了出来。 秦朝军制是自五百主以上都编有亲卫。 五百主的亲卫五十人。 二五百主的亲卫一百人。 校尉则达一千人…… 这田被是二五百主,制下亲卫有一百人。 亲卫的任务就是在战时拼死护住主将,若主将战死则亲卫一律处斩。 所以当田被被抬出后当下就有亲卫急哭了。 田被死了也就罢了,他们这些亲卫也要稀里糊涂跟着陪葬。 突然一名亲卫叫道:“二五百主还活着!” 其它亲卫一听就来了精神,赶忙围了上去。 沈兵却是吓了一跳。 但上前一看,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田被脸、脖及身上到处都是剑伤,左手似乎还因为从马上摔下而折断。 正在沈兵上前想看清楚些时,田被像是认出了沈兵。 他突然伸出右手扯住沈兵衣角,嘴里“呃呃”有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沈兵吓得脸色都白了,但被扯着又走不开。 他咽了下口水,稳住心神蹲下身,按住田被的手假做安慰道: “二五百主莫要担心!” “校尉无恙,赵军已被我等杀了干净!” “我等也替你报仇了。” “你便安心下去养伤吧……” 杨婷正好策马经过。 看到这一幕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宅心仁厚、有情有义。 不仅智计过人识破了敌人的阴谋,还如此关心战友的伤势。 真是难得,难得! 杨婷当然没发现,沈兵正暗自用劲将田被死死扯着他的手掰开。 好不容易摆脱了,沈兵这才一挥手交待亲卫: “抬下去吧!” “好生照料二五百主。” “二五百主若有什么不测,唯你等是问。” …… 这话本不该沈兵这操士说,甚至亲卫中就有许多爵位楷沈兵高的。 但亲卫早被“连坐死罪”吓得失魂落魄,哪里还敢反驳,连声应“诺”。 当沈兵回到砲师后,砲师上下都用震惊的目光望着沈兵。 这其中尤属胖子屯和剺。 但胖子屯和剺的想法又略有不同。 胖子屯只道是沈兵神机妙算,当沈兵又是通过什么道道算出这结果,就像沈兵能算出火弹射程远近一样。 剺则是知道一些内情,却又不是很明白。 “大人英明,小人好生佩服!”剺拱手说。 这佩服是发自内心的,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田被是一个二五百主,而沈兵不过是一名操士。 两者差距之大使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一个二五百主想置沈兵于死地委实方便。 只需找个借口、一个命令,或者像上次一般借刀杀人。 剺只道往后跟着沈兵也会危险重重,哪里想到…… 沈兵只是轻轻松松几句话,便让二五百主惨淡收场。 看那田被,就算能保住性命只怕也是个废人一个。 更厉害的是所有人居然都还蒙在鼓里不知发生什么。 事实上就连剺都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为何会如此? 刚才还在说那个骑马来着? 然后就逃兵。 是的,逃兵! 二五百主去抓逃兵。 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其间是否漏了什么?! 剺甚至都不敢相信沈兵和田被的重伤有什么干系。 但如果说没有干系……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杨婷策马上来问: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发现他们是赵军所扮?” 沈兵据实回答。 当然,给田被错误信息那一段自是被省去。 完了他还加了一句: “二五百主只怕也是发现破绽是以才上前查问。” “不想却……” 说着还真悲天悯人一边摇头一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婷听着连连点头。 沈兵说的合情合理而且毫无破绽,容不得杨婷不信。 何况杨婷自始至终都没怀疑什么。 剺在旁听着虽觉得有些出入,但大致确是如此。 而且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说破。 杨婷赞道: “却是好眼力,你又立下一功。” “若是让这些赵军混入长城,我等便危险了!” “待我军接回主力后再论功行赏!” 沈兵不由奇道: “校尉是说,我等还要去马头山?” 杨婷面色一沉: “你莫不是被这一群小贼就吓住了吧!” “不去马头山又如何能救回将军?” “本校尉自有主张!” 也难怪杨婷变脸,这件事沈兵已说了好几遍,杨婷听得都有些烦了。 然而沈兵依旧坚持: “校尉明鉴!” “这并非区区五百伤兵这么简单。” “这是李牧的调虎离山之计。” “先将我等调出长城,再以骑兵伪装成我军巧取长城。” “长城一丢,我等不仅救不出主力,反而同主力一般被围。” “是以这马头山是万万去不得,路上必有李牧埋伏……” 杨婷闻言不由愣住了。 这又是合情合理让人无可辩驳。 甚至那探子或许都是假的。 “杨端和重伤”可以使杨婷心急如焚。 “李牧及千余人位于马头山”可以让杨婷轻敌…… 于是秦军就中计了,确切的说是她杨婷中计了。 这时一枝响箭飞上半空,杨婷暗道不好,李牧大军要来了。 第三十九章 连环计中计 话说这李牧也着实是心计过人。 这一招不仅是用了孙子兵法的“调虎离山计”,还用了现代战争常用的“信息战”、“心理战”、“特种战”,外加一个连环计中计。 调虎离山就不用多说了,原本就兵力不足的长城愣是被调了七千主力出来。 信息战便是用一个假探子送去半真半假的情报。 心理战则是抓住杨婷救父心切的心理,然后见坑就往下跳。 特种战则是伪装成秦军敌后偷袭……特种作战其实自古就有,只是近现代才定义而已。 至于连环计中计。 沈兵认为李牧亲率千余骑兵拿下马头山是真。 只不过马头山并非李牧真正的目的,那不过是诱饵。 甚至李牧自己也是诱饵,引诱杨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出城。 只道能乘着李牧兵力还没集结到位一战而胜…… 所以李牧厉害的其实不是兵法,也不是功夫。 而是那心计,将敌人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再以之设下陷阱的心计。 只不过李牧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漏算了一点:他没算到沈兵。 沈兵初时也没发现这是计。 但无意间发现伪装的赵军于是就打开了突破口。 然而,虽是如此却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李牧已在沿途布下了探子,刚才那么大动静自然逃不过探子的眼睛。 于是就一枝响箭…… 埋伏在密林中的李牧看到响箭心下一阵意外。 这代表着自己的计划已被敌人识破。 李牧皱了皱眉头。 不难猜测,定是那伪装成伤兵的队伍出了问题。 可李牧想了几遍也不知是哪出了问题。 此次李牧派去偷袭长城,或者也可以说是内应,兵力只有五百而非一千甚至更多是有原因的。 李牧知道秦军查验甚严。 所以,李牧每打完胜仗之后就命部下小心收集秦军兵士带在身上的“验”。 然后再凭着“验”所描述的样貌、身高等去军中挑选。 是以这批只有五百人的赵军经得起查验,甚至便连那伤口都有一部份是真的…… 赵军在作战中也会带着伤,另外自己还可以制造些皮外伤。 这些都已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然而就算这样还是出了问题,甚至连长城都没赶到…… 这让李牧有些难以想像。 他又哪里会想到问题是出在骑兵身上。 李牧是翻山越岭绕过杨端和的部队直击其侧后,所以带的大多是骑兵。 挑选伪装兵士自然也要从骑兵中挑选。 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 既然被敌人识破那便只有强攻了。 想着李牧往前一挥手,其身后原本看似空荡无物的密林突然站起许多兵士。 接着一队队骑兵就从密林中涌出,分成左右两队井然有序的朝响箭传来的方向掩去。 秦军这边已在鼓声中升起一面圆阵旗,传令兵策马大喊: “圆阵,圆阵!” 阵形在古时冷兵器作战是必不可少的。 原因是冷兵器战场兵力一般十分庞大,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甚至十数万。 与之矛盾的是通讯设备极度落后头尾无法顺畅的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要让这么多人短时间知道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显然十分困难。 于是就有了阵形。 兵士听鼓声、听命令、看旗帜,再按平时演练有条不紊的展开。 这就是一支精锐之师与乌合之众的区别。 精锐之师在危急时刻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依令摆好阵形做好战斗准备。 而乌合之众,往往毫无阵形队列,临战时还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秦军当然不是乌合之众,他们很快就在鼓声中摆好了阵形严阵以待。 杨婷不愧是出身将门,这时使用圆阵是恰到好处。 因为不难想像李牧所领的军队必定大部是骑兵。 同时周围地势平坦利于骑兵穿插。 于是,任何一种阵形都很容易让骑兵寻到破绽并乘虚而入。 只有圆阵,它将马车辎重在外围布设一圈以防骑兵冲击。 其后是防御较强的步兵,再后便是弓弩手。 需要保护的投石机和骑兵则被置于中间。 如此一来,敌骑无论是从任何一个方向进攻此阵都难寻破绽。 其不仅会遭到马车、辎重及步兵的阻拦,还会遭到弓弩及投石机压制。 必要时圆阵还会开个口,位于阵中的骑兵便会沿口杀出。 然而沈兵却没有这么乐观。 如果李牧会傻到用骑兵硬冲步兵阵的话,他早就该被王翦、杨端和等灭了好几回了。 王翦、杨端和还会不如杨婷? 另一方面,李牧的目标可是长城! 长城!长城……长城! 虽然沈兵已一再交待,但杨婷依旧没搞清楚重点。 长城只有三千人,李牧大军完全可以绕过这七千人直接进攻长城。 到时这七千人便会被切断联系成为无根之萍。 所以还摆个毛的阵形啊? 逃啊! 再不逃在这等死啊? 然而沈兵只是一名操士,指挥军队的是始终是杨婷。 所以沈兵只能按命令和砲师一起将投石机在中层摆成一圈。 正中则堆着各式火弹做好发射准备。 这是圆阵的特点。 就像弓弩手一样,为了让投石机能应对敌骑各方向的进攻,必须摆成一圈。 沈兵不甘心就范,他探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朝隔着十余步的循叫道: “师傅,我等应将投石机分摆两翼。” 循面带不满的应道: “休要胡言乱语!” “校尉定下的阵形,又哪里是说改就改得的?” “你怕不是嫌命长了?” 循说的也有道理,这阵形就是军令,擅自更改阵形无异于违抗军令。 而且还是战时违抗军令,那可是死罪。 可是…… 沈兵无奈的回答: “徒儿说的也是生死大事。” “若不如此,我等以及全军只怕都要死于李牧之手。” “便是杨将军那被困的七万大军也无法幸免……” 循将信将疑。 若是在以前循肯定不信,甚至连应都懒得应一声。 但是现在。 在沈兵长城退敌之后,在沈兵火烧赵营之后,又在他看破赵军伪装之后…… 循已知道这徒弟并非常人。 倘若沈兵说得对,那便是两个选择: 一是服从命令被李牧杀死。 二是私自调整阵形…… 很明显应选择后者,即便要冒违抗军令之险。 因为它至少还有希望。 其实只有循在犹豫,苍、屯、剺以及砲师上下都在第一时间就信了沈兵,全都用一双期待的目光望着循。 第四十章 阻敌 第四十一章 福祸相倚 第四十二章 见坑往下跳 第四十三章 知己 就在沈兵因为被循出卖而气恼之际,柳絮走到沈兵跟前。 “公士,校尉有请。” 或许是受消极气氛的影响,原本活泼的柳絮也变得无精打彩的。 沈兵应了声就跟着柳絮朝城楼行去。 刚走进城楼就感到气氛不对。 事实上并不是气氛不对,而是原本沈兵以为应该多几个人。 比亲卫或是二五百主议事之类的。 但偌大的城楼就只有杨婷一人坐在案前,案上一壶酒再加两个酒杯。 接着柳絮便转身离开还顺手带上房门,这让沈兵心下莫名发颤。 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莫非…… 校尉要赶在死前报一箭之仇? 沈兵自问自己虽是“壮男”,但与杨婷这“壮女”动起手来只怕还是力有未逮。 再看杨婷放在案桌旁的青铜剑,就更是一凛。 但沈兵还是不得不上前,颤巍巍的拱手作揖道: “属下见过校尉。” 杨婷似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扫了沈兵一眼,朝案前空位扬了扬头: “赐坐!” 沈兵回了声“诺”就恭敬的跪坐在杨婷对面。 秦朝时所谓的坐还真不舒服,它实际上不是坐,而应该是“跪”。 因为它没凳子,就双膝前拢跪地,屁股落在脚跟上双手扶着膝盖。 不习惯这么坐的沈兵没过一会儿就双脚发麻了。 而杨婷却看起来十分轻松,她给沈兵倒上一杯酒递并做了个请的手姿。 沈兵举杯小喝一口,但马上就后悔了…… 不会在酒里下药吧! 沈兵见过杨婷杀人,骑在马上追那伪装成伤兵的赵军,一枪了结一个,又一枪又是一个…… 这小妮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正在沈兵心里七上八下时,杨婷就叹了一口气: “他们想让我撤军,你以为如何?” 沈兵刚想回答: “撤军好啊!” “故布疑阵,然后借夜色溜之大吉。” “打不赢还留着干嘛?” “送人头啊?” 但转念一想,杨婷之所纠结不就是因为不想撤军? 自己要是还说撤军,下一秒那青铜剑只怕就拔出来了。 想罢,沈兵当即挺起胸膛,回道: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功勋,以七尺之躯许家报国。” “且我等深受将军厚遇,在此将军落难之际,我等又岂可轻言撤军?” “更何况…… “校尉及一众壮女都未提撤军,我大秦将士又有何颜面说撤军?” 杨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沈兵一看有戏,先把这厮稳住再说,于是举酒遥敬一杯继续加把火: “这些年来,属下倒也听过一些校尉的传闻。” “都说校尉虽是一介女流却是女中巾帼,年纪轻轻便任校尉之职。” “这在旁人看来自是威风八面,只道校尉官运亨通福源无双。” 一边说一边喝,沈兵不自觉就多喝了几杯,这酒兴一上来那是挡也挡不住。 他提起酒壶再给杨婷和自己满上,喝了一口后又继续说道: “别人不知道,但属下却是看得明白。” “校尉这些年披荆斩棘、遇暮云晚、星路四季……” “甚至亲上战阵奋勇杀敌,那是几经生死凶险重重啊!” “历尽多少苦难才换来现今成就,这其中艰难和辛酸又哪里是他人能看得清道得明?” …… 沈兵自斟自饮的说着起劲,却没发现暗处的杨婷心理几度变化。 她先是为沈兵所言感到意外,接着就是孤寂和落寞,眼眶也渐显湿润。 是啊! 相比起其它各国,秦国虽是把壮女当男儿。 但女子从来都无法与男子相提并论。 其它不说,便是父亲就几度在夜里长嘘短叹。 尤其在大兄因伤殉职之后…… 大兄是家中唯一男丁,父亲对其百般疼爱精心培养,只望其能继承杨家家业。 哪想…… 杨婷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法上阵为父分忧。 现今虽是得偿所愿任校尉之职,但个中辛酸又岂是外人能明白? 然而沈兵却能明白。 一名操士,一名砲师操士! 但操士又如何? 公士又怎样?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得一知己,足以慰风尘。 …… “校尉,校尉……”沈兵的叫声将杨婷从感叹中拉了回来。 杨婷“唔”了一声,抽了下鼻子,偷偷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 接着就有些狼狈的举杯,用略带哽咽和娇柔的语气说道: “多谢公士,小女敬公士一杯。” 沈兵不由“咦”了一声,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 刚才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 这小妮子原本一口一个“本校尉”的,都变成“小女”了? 不过管他呢,总比拔剑掉脑袋强吧! 于是也不多想,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柳絮从门外进来,神色慌张: “小姐,那两支骑兵就要到了!” 杨婷一惊,当下就抓起案上的青铜剑,下令:“召集部队!” 柳絮赶忙解释道: “不,小姐。” “不是赵军骑兵……其实也是赵军骑兵。” “但不是你所想的赵军骑兵……” 杨婷不耐烦的问道: “什么是又不是?” “到底是什么骑兵?” 柳絮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便是……便是我等从王柏那招降的两支骑兵。” “他们已按王柏之命在姚庄集结。” “二五百主问该如何处置?” 闻言杨婷和沈兵都愣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甚至就连王柏可能都会是个问题。 要知道当初沈兵之所以能劝降王柏,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他相信赵国将亡。 但如果赵国不会亡,甚至此时要亡的还是秦军,那么王柏…… 因此杨婷一直将王柏软禁在营帐内与外界隔绝。 可是现在,那两支骑兵因王柏的命令赶到,这可就瞒不下去了。 若那两支骑兵得到李牧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他们又如何能与王柏一起降秦? 所以…… 杨婷当即下令道: “布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个都不能放过!” 柳絮应了声“诺”就要去传令,沈兵赶忙阻止道: “不,校尉!” “我似有对付李牧的办法了!” 第四十四章 通敌 第四十五章 恩威并施 柳絮还担心的问了声:“小姐,若是此计不成呢?” 杨婷想也不想就回答: “即是不成我等也没有其它办法。” “并且此计无需兵力甚至无需多少功夫。” “来去都是死,试一试又何妨?” 这话说的是,这样下去反正都是死,就当是把死马作活马医,试试又没损失。 于是几人就再不迟疑了,决定按沈兵的计划行事。 然而当杨婷带着沈兵和柳絮去安排时,却见几名秦将一起来见杨婷。 张眩赶了上来有些无奈的向杨婷拱手报道: “校尉,他们执意要来见你。” “属下阻拦不住……” 杨婷举手制止了张眩。 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说很正常。 虽然杨婷之前打过一场胜仗并且官居校尉,但这并不足以服众。 因为对别人而言,那胜仗只不过杀败一队上千人的赵军。 这对戎马生涯的众二五百主而言不过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官至校尉也是倚仗杨端和的威望和权势。 说资格、排经验或是讲功劳、论爵位,何时才能轮到杨婷这小丫头来指挥军队。 甚至杨婷这女流之辈更应该主管壮女去保护粮草周全,这行军作战的事便该少操心。 因此,一众二五百主才会屡次联合谏言。 这说是谏言其实是逼杨婷让出指挥权。 更具体些便是要撤军。 所以说杨婷不简单。 她内部要面对二五百主的威逼,外部又承受李牧大军压境的压力,可以说是内外焦困。 于是才有唤上沈兵借酒消愁的一幕。 不想这一喝就喝出名堂来了……当然不是那名堂,而是找到了解决方法。 此时的杨婷已是胸有成竹。 她扫了一众二五百主一眼,便拱手说道: “诸位勿需操心,我等已有了克敌之法。” “长则五天短则三两日胜负便见分晓。” “到时立功请赏自是不在话下。” 说着脸色一变,语气转为严肃: “但若是有人心有不服自作主张。” “便休怪我杨婷心狠手辣。” 这时沈兵才算见识到杨婷的厉害。 那气场,那气势…… 寻常十七、八岁的女子面对这一众虎背熊腰杀气十足的二五百主,只怕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吧。 不说是女子,沈兵自问面对这情况也要双腿发软、心惊胆颤。 而扬婷却能镇定自若的恩威并施。 不愧是女中豪杰,不愧是将门虎女,不愧是…… 那一众二五百主或是被镇住了,又或是听闻只需三、五日。 他们之所以谏言撤军说到底是为性命着想。 秦军虽是作战勇猛、军纪严明。 但那更多是因为功爵制度,也就是利益所致。 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为此而死甚至无谓的送命。 此时他们就认为继续坚守长城就是“无谓”的送命。 实际上更多的原因是摄于李牧的威名和对其战术的无奈。 既然注定要兵败李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此时一听杨婷说有了克敌之法,又只需三、五日,想法立时就变了。 不管这“克敌之法”是真是假,但至少还有希望。 何况只需三、五日。 以现今形势来看,秦军再坚持三、五日问题不大。 如果杨婷这“克敌之法”是假,三、五日后再提撤军也不迟。 于是众二五百主眼神交流一番,就接二连三的拱手道: “诺!” “属下谨遵校尉之令。” 待一众二五百主离开后,杨婷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感激的看了沈兵一眼。 暗道若不是沈兵,若不是他想出了这离间计,她杨婷又哪来的底气镇住这一干部下? 想归想,杨婷手下也没有迟疑,马上就将任务分配给了沈兵和张眩。 李牧方面不需要做什么,他还蒙在鼓里像往常一样对长城分而击之。 甚至几次寻着漏洞也不破城。 这在战术上的确高明,也给秦军造成相当大的人员伤亡及压力。 但李牧却完全不知道危险已因此悄悄降临。 需要着手的是王柏及集结在姚庄的骑兵。 由于上次就是沈兵成功劝降王柏,所以杨婷依旧让沈兵对付王柏。 这让沈兵有些为难。 因为上次沈兵面对王柏是以诚相待。 那是真想救他及其属下性命,说的一番道理也全是真心实意。 沈兵知道不久后赵国就要被秦国所灭,所以指给王柏的是一条明路。 但是现在…… 虽然结果还是一样,但这过程却是以王柏不知情为条件。 不过为了秦军上下数万人尤其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小命着想,沈兵也不得不免为其难。 “王校尉别来无恙?”沈兵给王柏提了一壶酒。 王柏一见沈兵走进帐蓬便马上从案前跳了起来: “你来得正好!” “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把我关在这帐蓬内寸步不得离开。” “你等还道我王柏会再反了不成?” “我王柏又岂是……” 沈兵将王柏邀回案前坐下,顺手给他倒上一杯酒: “王校尉息怒。” “并非我等信不过校尉,而是……” 王柏面带怒容反问:“而是什么?” “而是你那干部下。”沈兵说:“昨日又逃了几个。” 王柏闻言眉头一皱,突地一拍案桌,骂道: “好胆,尽敢自作主张违抗军令……” 但才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叛军之将又哪来的军令? 沈兵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正所谓人各有志,我等无法强求。” “但以王校尉此时身份却不再适合教训他们。” “为避免校尉为难,我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王柏想想觉得也是。 自己降将身份又有何颜面去斥责他们违抗军令? 何况那些不甘投降选择逃跑的属下应该是忠心才对,又该如何斥责? 想至这,王柏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沈兵又顺水推舟说道: “校尉,你那两千精骑也已在姚庄集结。” “他们是死是活,就全看你了。” 王柏抬头反问:“此话怎讲?” 沈兵回答: “那可是两千精骑……” “杨校尉担忧他们会像其它兵士一般不甘投降。” “是以,原打算设下埋伏将其一网打尽……” 王柏不由“哧”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兵安慰道: “校尉莫慌,我已劝下杨校尉。” “只需王校尉多写几封书信劝降,再以信物为证……” 第四十六章 不世功勋 第四十七章 变数 第四十八章 定滑轮 第四十九章 许昌 第五十章 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