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和你普及一下这个的……”苏墨暖突然声音十分轻快，又突然低落，低垂着眉眼，“但是那个女人把我挤走了，”似乎是真的很不高兴，弄得车里的气压也极低。
叶少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不予评价，心里却在思索着老大两个人格之间的转换规律，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恐怕老大这个人格出来的时间占了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人格不想出来？
下午时老大看向哈提的目光，虽然他没有与之对视，但是那眼底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所有的情绪都泯灭，这与她原本的样子是不同的，但真的是不同么？对待每个人都是相同的态度，无关亲疏，看似随意却从没有将真实的情感外露过。
“你知道弗尔梅特斯家族么？”苏墨暖突然出声打断叶少安的思考。
叶少安怔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点点头，“关于外界的事情这几年梨衣教官给我们普及了一些，”说到梨衣……他仿佛想到了一件事，说道：“我怎么觉得那个叫衣衣的虚拟人格和梨衣教官有一点像。”
而另一个人格，虽然表面上漠然冷淡，却在无意中也会透露出自己的情绪，或许……她不是漠然，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而已呢？
叶少安静静地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所想或许是真的，看似有情却无心，仿若无心却有情。
“……那是我的不是喽？”苏墨暖眼角抽搐，然后像是要遮掩掉什么一样警告他：“你不许说出去，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的。”
“不会的，”叶少安笑着保证。
“……都那样了你都能看出来像？”苏墨暖瞪大眼睛似乎很不相信他的话。
叶少安犹豫地点头，看了苏墨暖一眼，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开始也不觉得像，但是莫名有种熟悉感，所以我才随口提了一句。”
“关于弗尔梅特斯家族，那是一个被人称之为专出怪物的家族，有好事者给欧洲一些古老家族的底蕴排了一个榜，总结出了欧洲五大古老家族，它就是其中的一个。”
“古尼卡呢？”叶少安轻声问道。
“哼，量你也不敢，继续说刚刚的事，不许再打断我，不然我不说了，”苏墨暖瞪了他一眼。
“好的，你继续说，我保证不打断了。”
“至于为何，是因为他们家族嫡系一脉的人数太少了，男子一代注定了只有两个，这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若是不小心多生了一个男孩便会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送走，终生不可认回。若有认主归宗的苗头，便会被专门负责这个的一队死士抹杀。没有意外，就算留在家族的两个男孩出现伤亡，也只会由上一代的家主重新培育。”
“留下来的两个男孩不出意外是每一代最年长的，也是既定的家主人选，这也是为了避免众多后代出现夺位之争。之所以留下两人，因为弗尔梅特斯的野心很大，他们既想在黑暗世界闯出一条道路，也不想放过能见光的权利，一人主黑暗，负责家族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物，一人主光明，负责在国家政治甚至国际政治上争取话语权。”
苏墨暖白了他一眼，说道：“古尼卡虽然也在其中之列，但我认为其远不如弗尔梅特斯，先说好，这不是个人偏见，古尼卡是一个以狠厉出名的家族，它制定出一条条森严的门规，但是，那门规大多数都是约束手下人的，对于有古尼卡血缘的那一脉是很宽容的，尤其是嫡系一脉，他们注重血缘，就注定了他们的故步自封。”
“而弗尔梅特斯不同，他们也很注重血缘，但是对于手下人的态度是以其实力决定的，如果你能给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家主也会对你恭敬一二，只要你不是太过张扬，就算你失去了作用，他也不会对你过于苛刻。”
“吞噬日月之狼，”叶少安点点头。
“对的，以欧洲神话里的吞噬日月之狼命名，吞噬太阳的斯库尔和吞噬月亮的哈提。”
“这一代弗尔梅特斯的家主是两人，一个是你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可以代表国家发言，长得一身正气的庞贝·弗尔梅特斯，另一个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家主希尼尔·弗尔梅特斯。”
“而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名为哈提·弗尔梅特斯，是下一代的家主，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斯库尔，现在在欧洲那边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大有超过他父亲的趋势。”
“很强，”叶少安不得不承认：“他似乎还没有用尽全力，如果他尽全力出手并且带有杀意的话我坚持不过五招。”
“你已经很不错了，”苏墨暖拍拍他的肩膀，很敷衍地安慰道，“在我离开的这几年，哈提是继我之后的第一个杀手之王。”
“那为什么说这是一个专造怪物的家族呢？”叶少安似乎没有在她的话里面听出什么不一样，除了那有点变态的家族继承方式。
“今天你和哈提动手了，感觉他怎么样？”苏墨暖笑眯眯地看着他，极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易主？”叶少安思索了一下，转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合作嘛，他们总要拿出点诚意来，经过这么一出才是真的没有杀手敢接那些要我命的单子了。”
“千张面孔，隐于无形，万般手法，皆若鬼魅，蓝眸含笑，红眸嗜血，这是国际上对他的评价。”
“三年了，新晋杀手厉害的不少，他却一直守着那个称号无人能夺，他很厉害……不过这一次来了之后，恐怕杀手之王的称号要易主了。”
“这个家族真的很强，和古尼卡一样是以狠厉出名的家族，古尼卡是对别人狠，他们却是对自己狠。”苏墨暖的评价如此之高。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那个家族了，”叶少安这样说着，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那斯库尔呢？他也是一个怪物？”
“哈哈，”苏墨暖轻笑两声，饶有深意地卖了个关子：“在别人看来可能不是，在我看来却是，你要知道没有一个人天生就会当领袖，也没有一个人天生知道怎么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对自己最有力，这一切都要学的，擅长亦或不擅长，喜欢或不喜欢，这都不是这个家族会考虑的事，他们只会举全族之力培养既定的继承人。”
叶少安下了车，又绕到另一半给苏墨暖开了车门。
苏墨暖下来的时候已经戴上了墨镜和口罩，长发披散着，不熟悉的人确实不会认出来，但是熟悉的人从身形上很容易判断。
苏墨暖却好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一双眸子盯着他，也不知道是外面的霓虹灯映在她的眼中还是怎样，那里面是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她轻缓的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叶少安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却没多想，只道是以后老大会接触这些人他也会一直跟着她，但没想到是以一种他全然没有想过的方式。
“啧，”苏墨暖感叹了个，“竟然如此自信，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这个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叶少安自信地笑了笑，眉眼都带着笑意，眸中有些许狂妄之色，这时候才显示出了少年人的傲气。
“你现在是直接去救涵涵还是怎样？”苏墨暖垂着头，将墨镜拉下来一点，看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伸出一个手指，说道：“只有一天了哦～今天也算一天的。”
“我知道，”叶少安淡定的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光在路上就花费了一天，“先陪你上去吧。”
“怎么了？”叶少安询问，他自己也没有发现那眉宇间带着一抹柔意。
等要走进电梯里的时候，苏墨暖站在电梯口停下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只是想停顿了一下而已，叶少安在她身后看到她轻微的摇了摇头，虽然轻微却还是被他抓捕住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苏墨暖勾着唇，拍了他的肩膀两下，率先朝着电梯走去。
“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件趣事罢了，”苏墨暖轻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跨进电梯，确实是一件趣事，千般面孔……隐于无形……既然苏家人连请帖都送出来了，那毁了人家的婚礼也不好吧？毕竟……命也是丢在她手里，别婚礼也是啊。
叶少安还不太了解她，而且她的表情也被遮了许多，要是顾夭夭在这里，一定会夸张的把苏墨暖抱住，然后一只手遮住她的脸，哭丧着脸说：“老大啊！你别这样笑好不好？我觉得慎得慌……”
又快要到黑夜了，西边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红了，原本还是能看到太阳的轮廓的，但是好像就在一瞬间，大片大片如被火烧灼过一般的云堆积起来，将太阳那仅剩的一点轮廓给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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