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洲手持铁斧,冷峻眉眼锐利似刀。
他心生不安。
“二哥?”
浅浅的咳嗽声响起,身孱体弱的秀祯从大房的屋子里出来。
雁洲陡然爆喝:“跑!”
他如临大敌,心知来者不善,怒吼着出声为秀祯示警,旋即抄起斧头冲向院外的王兰。
王兰鄙夷地撇嘴。
“逞什么能?你们江家真要有本事,早把那丫头撵走了,哪还至于留得到现在?”
女尊男卑,这是自古传承下来的思想。
而今人人弘扬新世纪,但男性的卑微并未得到任何改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这地方的男性天生体弱。
雁洲身手敏捷,他和王兰打了起来,但之前胳膊曾脱臼,打斗之中为此而吃亏。
“二哥?”
秀祯一惊,作势就要冲上来帮忙。
十个男的九个病,因此很多男婴出一出生就死了,而就算顺利长大,也容易英年早逝。
与女人相比,男人力气小,寿命短,就跟面团似,只能任女人拿捏,咋摆弄咋是。
王兰凶悍地冲进江家。
“走?”
王兰嘿笑一声。
“谁也走不了,一窝烂蹄子,还想从老娘眼皮底下溜走?美得你!”
雁洲分神看向秀祯,他冰冷刚毅的俊脸首次露出了焦急。
“快走!带上念初和苏小舅,能逃一个是一个!”
他是想留下来断后。
心里作出正确的抉择,可心口似刀割,一寸寸地剜着他的心头肉,情感理智来回撕扯。
……
这地方女娶男嫁,生孩子随母姓,因此二房姓苏,不姓江。
她陡然抓住雁洲的头发,眼瞅着雁洲的斧头即将砍在她身上,接连几拳凶狠砸在雁洲的身上。
秀祯见此,他目中的阴郁几乎浓烈成实质,却猛然转身。
他冲进二房苏家的屋子。
他身上穿的是破衣烂袄,白皙的肤色近乎于惨白,甚至透过那薄薄的皮肤能看清皮下的青紫色的血管。
然而,他宛似美玉天成。
容似冰清玉雪,神色疏凉冷淡,惯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纤尘不染,像个超然世外的仙神。
二房的父亲早年出嫁,后来妻家遭难,几个兄弟才带着娘家舅舅一起跑回来投奔。
秀祯冲进二房,就听咚地一声。
炕头上,一名年轻男子,双腿小腿以下的部位截肢切除。
他扑向炕头,看见一名大概三十左右,容貌成熟儒雅的男子平静地躺在炕头上沉睡。
即使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未见男子从昏睡沉眠中苏醒。
男人还活着,可是,这般活着,却也和死了差不多。
但如今他的平静被打破,听见外面的动静,身体挣扎着从炕上爬下来,却因不良于行,狠狠地摔在炕边的黄泥地面上。
秀祯双目猩红,他来不及皆是,可清润的俊容却因怒火悲愤而扭曲。
有很可怕的东西在秀祯心底沉浮,这东西点燃他整个人,也烧红了他的眼。
“到底怎么了?”
那个小腿截肢切除的年轻人,在三房兄弟中行三。
他姓苏,全名苏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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