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慌了慌，雁洲沉默着扶住老人的臂弯，刚毅的男人脸色僵冷。
齐素雅扬了扬唇。
“但我又想了想，这事可以私了。然而我的态度摆在这，这是最后一次。”
“我挨了两刀很有可能残疾，没准要瘸一辈子，这事我不再追究，但也仅限于此了，这是我最后的底限。”
“而倘若从今往后，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老爷子，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提一提，免得你们大伙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那天我一觉醒来，秀祯催我喝粥，那小米粥我闻着有一股子清苦的杏仁味，要是我没猜错，里面大概是有氰化物，这玩意是能毒死人的东西，几乎是入口必死。”
藏起来暗中偷听的厌宸更是一脸莫名。
毒粥？
“而在这件事情里，参与者又有多少？想害死我的，想毒死我的，知情者又有多少？”
老人瞪了瞪眼，心里惊着，嗓子也干干哑哑的，就觉得陡然失措。
“自此之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自己过我自己的独木桥，咱们相安无事是最好。不然，我就去报案，毒害人命，这事情很大，你们江家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跟这事儿有牵扯的，都别想跑。”
换言之，氰化物，毒粥，这成了江家的把柄。
厌宸对此不知情。
齐素雅面无表情凝视江家老爷子。
她宁可两败俱伤，也不要再受这份窝囊气。
……
而这个把柄如今捏在齐素雅手心。
她是在提醒江家自此收敛，否则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如果没有灵泉水，她就真的残废了。甚至哪怕她有灵泉水，养伤期间也必须慢着来，平白受了一场伤痛的磋磨。
她自认，在这件事情上，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原主不是好人，从前恶事太多，但事已至此，作为一名无辜者，这些牵连足够了。
人总归是自私的，不是她干的，可她为此付出血，伤了深深的两刀。
“我言尽于此。”
之后，她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她无愧于心，甚至就连决定私了，也是因为看在瑾哥的面子上，是因瑾哥阴差阳错的救了她一命，是因这份牵制，才做出如此妥协。
然而，倘若江家再出幺蛾子，她可以容情一次，但真的是底限了，下一次肯定要兵戎相见。
男人剑眉星目，刚毅冷峻，看似不苟言笑，可心里头，满是思量。
回想着丫丫敲响的警钟，来自氰化物，来自毒粥。
……
老人从卫生所出来，雁洲跟在后面，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念初他咋干出这种事？丫丫都从咱家搬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咋就，突然莽撞了呢？”
莽撞二字，从不与念初沾边。
“雁洲啊。”
老人像是苍老了数岁。
那人看似无悲无喜，实则是个狠性，并且足够隐忍。
就连当年丫丫害他伤残，他也只是一副神色浅淡的模样，像是根本不在乎，仿佛截肢的人不是他自己。
而像昨晚那种事，真不像是念初能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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