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低着头思考。
她的视线，正对着地板上的阴影。
贺淮身上的黑色大衣，质感特殊。
介于上好绸缎的顺滑柔软与皮质的细腻纹理之间。
衣服大致的设计简洁，只有几条金属链条点缀。
在光底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矜贵优雅，又如同中世纪古堡走出的优雅血族。
只不过……
倒映在地面的影子，那金属链条垂在身后。
像是恶魔的小尾巴似的。
黎明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脚踩了一下。
贺淮垂下眼眸，将黎明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贺淮：“……”
刚刚还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
黎明回过神来，听出贺淮语气里面的阴阳怪气。
哦豁。
摇钱树不再金光闪闪带着笑意了。
他本来还稍稍心软，看到这个样子……
“呵。”贺淮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打扰到你了，是吗？”
“你们关系挺好的。”他又说，语气幽怨极了。
已经不是简单的吃醋了。
他心中压抑着的愤怒，已经蓄积到了恨不得把酿醋的厂给炸了，直接夷为平地的那种……
他开始了阴阳师模式。
“那倒没有……”黎明说。
“不。”贺淮继续说道：“仔细一想，我这一来，反倒是妨碍你跟陈倩倩了。”
他对自己的亿万资产很有自信。
直到……
他在停车场里吹着冷风，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我跟她就是金钱关系。”黎明说：“金钱交易你懂吧？”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可以安慰自己。
有遗产以及意外险，就算黎明离开再久，也会乖乖回来。
“我的钱，还不够你交易吗？”
黎明察觉出他的愤怒，最后抢救一下。
“其实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黎明才慢悠悠下楼，甚至还说，她跟陈倩倩金钱交易。
贺淮却没有任何的安慰，眼神反倒是更加森冷，彻底抑制不住怒火！
他靠得更近，说道：
应该就是人的问题吧。
她点了点头。
贺淮深吸一口气，掩饰不去自己眼底的那一抹戾气。
“难道还是因为人的问题？”
“嗯……”
黎明想了想，自己找陈倩倩就是要一份名单的。
当初黎明冒险处理那些绑匪，救小孩子，他还可以当做是素不相识，拔刀相助。
陈倩倩凭什么？
她私底下做手脚，分明早已经得罪了黎明。
嫉妒。
不甘。
“凭什么？”他问。
他望着眼前的人，自己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她就被困在阴影当中，看上去娇弱可怜，让人恨不得立刻将她拆吞入腹……
又舍不得。
后面被狗仔，也都是自作自受。
但是，黎明却帮了一把，甚至还在她那里一待就是一天。
凭什么？
她都还没回答，他明白什么？
“你不喜欢我，我也明白。”
“只是……”贺淮说：“你要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戾气更重，不等黎明回答，又冷笑一声。
“好，我明白了。”
黎明一脸茫然。
他短促地冷笑一声。
挡了自己的路，他都不会放过。
陈倩倩是吧？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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