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而近。
随着脚步声渐渐来到跟前。
张惠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空间，出现了皱褶。
许多甚至错乱的叠加在了一起。
这让他更加忌惮。
仅仅是行走，就让空间出现错乱。
祂若是出手……
恐怕整个江城市，都可能被祂的力量撕成碎片，并流落到未知的时间与空间之中。
这时，张惠不由得庆幸，都督去了北周。
若都督在此，出了点什么意外。
恐怕，整个世界都会乱作一团。
心里面想着这些，那此间的主人，便将一本书，放到了张惠的面前。
“客人……您看看这本书……”祂平静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重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想您会喜欢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攀在了他的颈后。
冰冷、滑腻、诡异的触感，让张惠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似平淡的话。
却让张惠听得心里发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书。
书的封面似乎是某种畸形的生物的标本。
他敢不喜欢吗？
肯定是不敢的！
还有着一个脑袋一样的器官。
在这个器官下，垂着一条条触须。
它似乎是某种植物，有着四个灰白色细茎，细茎上长着花蕾。
但又似乎是某种动物，它有着一个巨大的勾爪，类似螃蟹的螯。
“理性……”
“凡人……”
当张惠看向它，这东西居然睁开了眼睛。
准确的说，应该是它的某个器官上的复眼。
当这声音消失。
面前的书，发生了某种玄妙至极的变化。
“你永远不应该保持理性……”
某个声音在张惠耳畔轻语着：“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永远理性的种族的下场！”
《理性之书》。
这是它的名字。
封面上应该是裱在上面的那个怪物的身体一点点的融化，最终融入书页。
而这本书的名字，也慢慢的从封面里钻出来。
它的作者，就是那个看上去像植物也像动物的怪物。
但很显然，那怪物还不够强。
简单而好记，也很容易理解。
只是看着书名，张惠大抵明白了，这是一本教人保持理性，并强大精神，最终做到，脱离肉体，精神永存的书籍。
最终，被陈列在这位古神的收藏馆。
成为了商品。
所以，它成为了标本。
就连它的书，也成为了敌人的战利品。
司徒贺对他轻轻摇头。
“所以……”张惠想着：“只有我能看到这书封面的东西？”
这些，都是张惠在看着这封面上的书名，莫名从他脑海中出现的内容。
张惠扭头看向司徒贺。
祂眼眶中的流火，渐渐的升腾起来。
张惠看着祂。
这是他在事前就与司徒贺约定好的事情。
于是，张惠抬起头，看着那位坐在对面的古神。
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坦露无疑。
很少有人知道，他，联邦帝国黑衣卫的顶尖高手，皇宫的守护者，其实有着一个致命的隐患。
内心的忌惮与不安，已攀升到顶点。
因为，张惠发现自己，就像裸体一样，站在对方面前。
名义上是保护皇室，实际上是在养伤，也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他清楚，都督也清楚。
那就是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所以，他才会从黑衣卫的第一线，退居皇宫。
肉体都没了，人自然也就活不了。
但，面前的这本书，却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
他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支撑他出手三次。
三次之后，这具肉体就要崩溃。
就像那被裱起来的怪物，起码就换了十几次身体。
而且，是不同种族的身体。
身体死了。
只要精神或者灵魂足够强大，那就换一个好了。
也是直接针对他的不足与瓶颈的。
张惠明白，自己的一切算计和图谋，在眼前的古神眼中，大抵和小孩子们玩的游戏一样。
肉体，对那怪物来说，已经和寄居蟹的贝壳差不多了。
再想到，司徒贺从这里买走的那本书。
因为这意味他与司徒贺的所有谋算，都被其看在眼中。
那么，大人会如何对待一些妄图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呢？
对方兴许就和逗着孩子玩的大人一样，正以游戏的心态，看待所有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惠额角就冒出了一点汗。
……………………………………
灵平安开心的走到柜台里，拿出两个纸牌。
这让张惠的态度变得无比谦卑起来。
“阁下……”他问道：“不知道，这本书，您打算开什么价？”
“您可以扫码支付！”
“当然，您也可以付现！”
然后，他将这两个纸牌，递到了那位客人面前：“承惠一百零四元！”
“客人……”
一个月了！
总算要开张了吗？
年轻的书店老板，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兴奋。
一个月了！
一滴滴血泪，萦绕在其中。
一声声哀嚎，在纸牌的旋涡里回荡。
……………………………………
张惠看着被递过来的那两个纸牌一样的东西。
那么，扣掉的将是他的灵魂或者寿命。
但，和司徒贺不一样。
和司徒贺描述的一般。
张惠知道，这两个纸牌，只要他拿出手机，真的扫码。
事实上，在进入这家书店之前，张惠就已经有了决心。
他是孤儿。
张惠没有多想。
他甚至没有犹豫。
然后，是联邦帝国的‘国家救助基金会’，将他养大，为他治疗，更资助他一路读完大学。
最终，在大学毕业前，偶然的机会下，觉醒了所谓的‘灵感’，成为超凡者。
出生的时候，患有先天性的疾病，所以被生母抛弃在了医院的厕所里。
是医院的护士发现了他，将他救了回来。
是人民缴纳的税，让他活到今天，并成为今天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一个人要学会感恩。
然后考入黑衣卫。
所以，他是被国家养大的。
滴的一声。
张惠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某个存在盖了一个章。
不懂感恩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我不过是残躯而已……”他掏出手机，平静的扫码，在司徒贺通红的眼睛注视下，完成了扫码。
那么，他的灵魂，就将不再归他自由支配。
他或许，也将成为这诡异而恐怖的书店之中的怪物，或者那迷雾深处的一员。
在这刹那，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中，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死亡。
到那时，他或许可以知道，这书店主人的真正来历。
但，是作为奴仆，作为卫兵。
与那些怪物一样，永恒的服侍于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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