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现“秦”卷 林火背锅 第二章 林火遭殃 卷轴由来 第三章 带入尘世 李继写字 老祖也不多言,只把那世间当中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细陈一遍。二仙藤听得如痴如醉,不能罢休。又把那真言宣讲一遍,二仙藤听完这些,愈发不能控制:或悲,或喜,感慨嗟叹,或悲哀不已,痛哭难耐。 二仙藤自知受了点化,灵性更通,思心已动,不能自已,遂更加恳切老祖助一臂之力。 老祖情知到了这时候,也别无可选,遂将那老少仙藤幻化之后,各取一截,又从身披衣锦取一块那天蚕织锦,做成卷轴一副。携入袖里,复回洞天福地。 老祖回到院中,众弟子问师傅所见所闻,老祖不曾提起路过昆仑山所历之事,只把那道德真果宣讲众弟子听,又把那卷轴给其中一个得意弟子,教他把这所听道果的真言抄与卷轴之上,便于传与后人。作为警世真言,流传于世。 那知这徒弟听得祖师演讲入迷,卷在衣内,竟忘了抄写这一事。事后这徒弟难于交代,羞愧难当,碍于责怪,悄悄跑出院,偷偷下了山,没了影踪。 老祖事后知道此事,却并未追究,只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事由他去吧”,也是深知,这或许就是卷轴的劫数。后来,祖师放话“由他自生自灭去吧,不再追究此事”。之后,院里没人再提起这回事。 岁月流转,朝代更迭,不知过了多少年代,这画卷却也在人间流转,竟不知流落到谁的手中。 让我们跟随踪迹去找寻一番。 有座城,只因四周环山,山围而成,座于北方,因而得名北山城。这城只有两处通道,南北各有一处出口,通南的方向称为口里,通北的方向称为口外。有如此重要战略位置,故也是重要的交通要塞,往来客商聚居地。 城的西北角紧贴卧云山,山中建有水母宫一处。水母宫依山就势,碧瓦朱门,宫前为青砖牌坊,上书“水母宫”三个金色大字。卧云山下有一股喷涌清泉,水流清澈甘美,终年不涸,称为“大水泉”。 山泉旁有条丰宿街,街内侧的人家,俱是外乡口里,或是口外迁徙而来的住户。虽是各个地方都有的散户聚在一起的村落,却也个个老实祥和,平安无事。 这当中有户人家,也是口里而来。户主李万三,年逾半百,为人老实,遇事谨慎,处事却优柔寡断,少主没意;老伴侯氏,能言巧语,心直口快,做事也大大咧咧。入住多年,虽谈不上富贵,靠些小营生,日子也过的老实本分,平稳有序。 家中有一子,名叫李继,乳名继诚,年方二十三,姿质一般,个头中等,心灵手巧,乖中有顽,还是个多丑善感之辈。 这继诚年幼聪慧多动,学习尚可,稳中有升,左邻右舍,旁人也都能看在眼里,将来或许也能有点出息,有个一席之地。但事与愿违,随着年纪增长,时事与心境的变化,加之家庭的变故,学字习文提不上议程,学习每况愈下,愈发差劲。 后报名参加了一回考试,也是毫无收获,没了下文,最后竟不了了之,背信而归。蹉跎多日,无所事事,后迫于生计,每日于城中闹市区作文卖字度日,虽图不得富贵荣华,又无景气可言,也是心安理得,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这一行径,得不到老父亲的支持,反倒恼了一家子。父亲反对,母亲不理睬,一家人出门进家,形同陌路,甚是不愉快。 老父亲李旺三也有理由:李家辈上务农几代无改观,家境不殷实,况到了他这一辈,祖业根基败落,没甚家业财产继承,不得背祖离宗,谋个事业,再寻出路。 然后辈反而不美,并无出息,学业受阻,事业无成。况这继诚并无继承他的营生之意,不听规劝,执意执笔行文,倍惹恼火。尤为重要的,这继诚整日顾得自己当下这点事业,年纪已二十有三,却并无成家之意。这哪能行的通,如此年纪,没个家室,真可谓是大逆不道,把个李氏夫妇急得团团转。 事情愈演愈烈,在李氏夫妇看来,如此后代,一无出息,后期也不努力,既不继成营生谋生,好养家糊口,又不成家,属实大逆不道,十足差劲。照此下去,荒废了半生心血不说,也是一块心病,不由得产生了怨恨,却也是无可奈何,整日唉声叹气,絮絮叨叨,光景甚是暗淡。一家人关系越来越差劲,同一屋檐下的一家人,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这日,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暖和的让人着迷,李继自然而然心情也好,行动起来积极。他一早收拾好家当,就要出去到那城中去经营。 出发前,父亲李万三冲他说道:“今日天气这么好,继诚和我出去吧。” 李继满不在乎道:“你自个去吧,我还得出去写字。” “你不要提写字了,和我出去未必不是好事。一则能够锻炼你自己,二来还能长点见识;你整天顾着自己的那点不成气候的事儿,也没啥出息。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这李继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拿他写字说事,听父亲这么一说,明显不悦,不高兴道:“你自己一个人不照样去,非得拉上我。你的事就是重要事,我的事就不当事,没你的重要,非得听你的不成?” 父亲怒道:“我一个人当然能去,让你和我一块去,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还埋怨我,不明事理,不懂好赖话吗?” 母亲侯氏见此情景,生怕矛盾升级,事态严重,赶忙上前说道:“你爹说的也对,这么做是为你着想,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想着有前途的营生,也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不能一味的记着写字作文。这样下去,不误了大事了嘛。再说,据我所知,你这连着出去几日写字,不也没什么收益,不行就不要去了,听你父亲的话,和他一块出去谋营生吧。” 第四章 一心写字 不为所动 第五章 张罗说媒 心里有人 第六章 侯氏使计 姥姥出面 第七章 姥姥劝说 麻婆说媒 李继与姥姥两人挨坐着,有说有笑,叙起旧来。 李万三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时不时插上一句话。侯氏忙着做饭。饭毕,又聊到很晚才就寝。但姥姥一直没说规劝的事。 因为惦记规劝的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姥姥睡得很不踏实,半醒半睡状态。 到了天亮,李继还是老样子,收拾起行当,就要走。姥姥也早早起来,跟着李继出了院。 李继发现姥姥跟着出了院门,忙问道:“姥姥,您这是要去哪里?” 姥姥坦然道:“姥姥要问你去哪儿?一大早,就要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姥姥其实知道李继目前处境,状况。昨日,侯氏去家里接她,已在家中交代清楚。她这样问,属实是为了确切了解李继内心得真实想法,以便更好的与他接触,谈话。 李继道:“我谋的一份营生,去那街市写字作文。每日坚持出摊,虽不甚景气,但求热爱,趋于安稳,亦是心安理得的一份事业。” 姥姥平和道:“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好事,又贵在坚持,确实难能可贵,理应得到支持,只是……” 李继道:还是姥姥明事理,眼光独到,年纪虽大,思想也远大。不过,请问姥姥,只是什么?” 姥姥不动神色,一字一句道:“昨日你和姥姥说你今年二十有三,此事坚持做下去,能否助你成家立业?” 李继叹道:“眼下是不能。照目前情形看,未来几年也不好说,没准是个啥样子。” 姥姥又道:“哥儿,这般年纪确实该成家立业。但目前遇到的困难也不能气馁。不能顾此失彼,误了年华。可以把眼前的事放一放,专注下人生大事,切不可被事儿拖累了。” 姥姥这么一说,总算帮李继解开了心结,让他舒了一口气。 李继说道:“姥姥说的有见地,我会认真考虑。” 姥姥趁热打铁,又问道:“近来可有牵线说媒的么?” 李继惊讶道:“可是我父母把事情都透露给姥姥?” 姥姥故遮掩道:“那里,姥姥不是关心你么,你父母呀,不曾和姥姥说你的。” 李继只好说道:“这样最好。前些日子,确实有一说媒的。保媒的与我爹是生意场的相识,他介绍老邻居家的女儿与我。我考虑时机不成熟,没去见人,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姥姥道:“既这样说,说明哥儿考虑的事情多,也罢,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以后再遇到此事,切记认真考虑,不能草率行事。” 姥姥说完,没等李继说话,姥姥又补充道:“姥姥话多,也不知说的对不对,你估计不爱听,但姥姥这样做完全为了你好。” 姥姥一番话,说的李继心里很踏实,他自然而然懂得。眼神坚毅,认真说道:“姥姥说的在理,继诚全记在心里。” 姥姥见此情景,听他这般言语,不免微微一笑,心里已有三分把握。 李继离开家又往那街市去,姥姥回到家中,把一番和李继说的话,说与女儿,女婿听。三人议论一番,议定面上不谈管事,不管李继出去做事,也不谈婚嫁之事,背后仍努力走关系,托熟人说媒。 赶着也巧,与李万三家一墙的邻居,已是不惑之年的一对老夫妻。婆子脸上有两颗麻子,姓张,外人遂起了一外号,名张麻婆。 张麻婆平时在家里打理家务,操劳家事。没事就东家进,西家出,街边看新闻。左邻右舍,家长里短没有她不知道的。老汉平日却很少抛头露面,只在城内打零工过活。老俩口育有一子,在城里做点小买卖,已成家立业。 这张麻婆也是先前看到李继与姥姥在院门外说话,就在闲时过来找姥姥唠话。说说家常,城里口外的新鲜事罢了。 可姥姥一直惦记李继的事,话也长,就问起了这事。正巧,这张麻婆口里老家的一位远方亲戚,家有一女,已到了谈婚论嫁年纪,想来城里,就托她在城里给问一户人家。 张麻婆其实也有意李万三家李继,奈何她见李万三家也不张罗,李继早出晚归也不声张。他家不提,她也不便问。 赶上姥姥问起来,张麻婆就一五一十说与他们听。两家人你有意,我有心,一拍即合,商议安排两家人见上一面,双方有意,即可定了这门亲事。 张麻婆托人捎了口信给远方亲戚,把家庭详细一并捎上。这边,李万三家两口子,还是指使姥姥出面,让姥姥说动李继。 姥姥欣然答应,待李继从外面回来,就找个机会,单独说给他听。经过姥姥一番苦口婆心劝说,李继也是内心深受触动。 不知姥姥是操心过大,还是怎的,谈完话睡了一夜,竟然病了。脸发白,嘴干裂,李万三两口子也无心顾及李继的想法,先给姥姥看病。 李继由这事深受刺激,姥姥年纪那么大,还操心别人的事,病的不轻,遂下定决心去见面。 最后,与张麻婆商量决定,放在她家见面。由于是邻居,离得如此近,也是为了目睹真容,李继三口全过去。女方由父母亲自陪同。张麻婆家只留她一人在家,由她亲自主持。 见面之日,李万三特地的备了茶水瓜果,也是深情款待一番女方家人。家长们无非相互看上一眼,喝些茶水,就唠起家常。张麻婆见机行事,特地安排李继与女子在堂门里单独相处说话。李继见此女子生的高高大大,圆脸翘鼻,眉毛纤细弯挑,只是眼神常闪烁,飘忽不定。又问了姓名,年龄。原来此女子家姓仇,单名仁,乳名仁爱,今年刚满十九岁。 女子见李继眉粗头阔,尖腮厚唇,一幅书生脸,却也干净整洁,仪表堂堂。话不多言,心里却也拿不准。 两人相谈不多,就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问些家常之事,就散了。 各自回归平常,缘分岂非平常之事,又非朝朝幕幕,一日之缘也是缘。在张麻婆的努力下,又在父母的撮合下,这婚配之事总算成了。 第八章 李继成亲 吴氏不满 第九章 吴氏回家 接人受挫 第十章 接人再挫 再受指责 第十一章 李继妥协 拜访三叔 第十二章 再去考试 巧遇任梅 三叔道:“你三婶说的对,也是为了你好。像你自己自由惯了,肯定不束管。再说你的身体单薄,怕是干不了这重活。” 李继道:“这样说,那我再琢磨一下。” 三叔又道:“既然你也问起来,三叔肯定给你问,你也别灰心。” 李继道:“那多烦三叔给我问问了。” 三婶道:“回去你还好好做自己的营生,别不管了。这边让你三叔帮你问着啊。” 李继道:“那让三叔三婶多费心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三叔同三婶一起说道:“回去别乱想,好好干活。” 李继也不答,辞了二人,闷闷不乐直奔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李万三夫妻俩,连同妻子吴氏询问结果如何。李继把三叔嫌弃自己身体单薄,还需找人托关系事宜细述了一遍。 李万三只怪李继办事不力。说李继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还得找人家办事,不能怪人家不管你。妻子吴氏当即也不说话,只在一旁观看。 这又惹恼了李继,爷俩差点大吵起来,亏得母亲侯氏连拉带劝,分开爷俩,又把媳妇吴氏劝回屋里,继而平息下来。 这次事情过后,李继与父亲李万三关系甚不融洽,相互埋怨。妻子吴氏也是沉默寡言,甚不同情达理,整日抱怨。 李继因而常生怨气,苦恼不已,只觉得孤苦无依,整日做事也心不在焉。去街市摆摊写字,也是吊儿郎当,难以上心,没了以往的信心与精气神。 别人都看在眼里,有的不说,有的不管,只有他自个苦闷不已,竟不知何去何从。 所谓生活无他,他有生活。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照常过。就这样过了没多久,生活又有了新的考验。都城要举行乡考,消息传到城里,读书人的机会来了。李继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前前后后思考、琢磨了一番,决定前去考试,不能错过机会。现在的处境,是自己参加的一大动力。求去功名,更多的是急切改变生活的现状。 当即把准备参加考试的消息告诉了家人。妻子吴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又帮李继打点行礼,又是准备干粮;李万三也是前后叮嘱,又吩咐侯氏给儿子准备一些盘缠。 第二日,天还未亮,一家人就开始安排行程。李继安顿了一会话,嘱托妻子照顾父母亲,教父母照看家,自己带上行李,干粮,只身一人开始赶路,去往都城参加考试。 别了家,李继算了吃尽了离家的苦。真是风餐露宿,饥不择食,饱受艰辛。同是其他的会考人员,起码有个伴读书童,或是亲近的人相伴,奈何自己独身一人,没人照顾,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好不孤单。 这一程竟是近一周,才到了都城。李继于考试点就近的地方找了一间客栈,临时安顿下来,为了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经过三天激烈,奋发的考试,波澜不惊地结束了考试。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是集平生所学,把所有的心血都为这三天的考试付之,换取好成绩,求去功名,不枉读书人一回。 这李继也是满腔热血,把自己平生所学,热情澎湃,都集于考试中发挥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奈何自己有些方面,诸如观点,思想,文化气息,艺术修养,不是当下思想潮流所推崇、热议、认可、甚至有悖,故招致不喜欢。几日后的放榜,李继还是未能改变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这次又是没中第。只怪自己一根劲,无法立于当下。 他一个人也是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回到客栈,准备收拾行李启程回家。 说来也巧,刚返回到客栈,就在门首处遇到一人,李继一眼就认出此人。 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祠堂遇到的任梅儿。原来她正在门首处翘首以盼等人。只见她望着放榜文的方向,着急地来回踱步,双手来回捏,心事冲冲的样子。 李继表现得很友好,忘了多半刚才的不快,走过去,提起就问:“请问姑娘,可是任梅儿?” 任梅儿惊答道:“你是?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李继笑道:“姑娘可仔细看看,我们在别的地方见过面的。” 任梅儿奇怪道:“是吗?容我仔细看看。”过不了多时,又道:“确实有一丝面熟,却也想不起来,是不是时间久了?” 李继微笑道:“哈哈,姑娘是贵人多忘事呐!” 任梅儿脸微微乏起红,不好意思解释道:“哪里,确是年久不曾记起。公子不妨直说。” 李继直言道:“小生李继,名继诚,与姑娘是同乡人士。向年我们在那祠堂有过一面之缘。” 任梅儿指着说道:“噢……你是李继。怪不得这么风趣,你一上来就该直说,还绕这么大圈子,反说我贵人多忘事。” 李继笑道:“正是。别无他意,在此间能遇到你也是幸会,正好考验一下你的记性哩。” 任梅儿也开心地问道:“对呀,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成?” 李继道:“也是近日刚到,这不是参加考试,在此暂住几日,不曾想还能遇着你哩。” 任梅儿惊呀道:“你也是来参加考试的?” 李继道:“对呀,你来此何故?想是也与考试有关?” 任梅儿道:“不错,我虽不参加考试,却是与我相公同来,陪他到此。” 李继沉吟片刻,又道:“原来你已有了家室。那你相公现在何处?” 任梅儿低声道:“敢问你成了家没?我相公去放榜处查榜,去够多时,也不见他回来,故在此等候。” 李继答道:“小生也已成家。奈何事不遂人愿,故此失意。敢情姑娘与你家相公一定很恩爱,然在此盼其归来。” 任梅儿认真道:“我与相公恩爱多年,一路走下来,相公对我关怀倍至。我又心疼相公,二人相互包容理解,相互扶持,倍感珍惜。遂心中各有彼此,不能有二心。” 第十三章 背信而归 家中不安 任梅儿说话间眼神流露出来的爱慕已让李继看的明明白白。他叹道:“看的出来姑娘对你家相公爱慕,说话间皆表露无疑。想必你家相公也是修来的大德,能有你等女子作伴,也不枉红尘世间走一遭。” 任梅儿听的李继发出如此感叹,心中不免顾虑,说道:“公子言重了。婚姻二字,重于泰山。夫妻一场,贵在真诚,二人与那茫茫红尘中相遇,已是几世修来的福缘。能够携手同行,是何等福份。只要二人坦诚相待,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岂不是人间美事一桩。” 李继听她这般说,已是醉如热血,心中波澜不已,又感慨道:“姑娘说的真是让人热血沸腾,有情有理,只可惜鄙人福薄,没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辈作伴,岂不是一件憾事。” 任梅儿不解道:“公子言里有话,想必是缺乏理解,少了沟通,造成了误会。我相信只要双方把心结打开,没有说不通的事,过不去的坎。更重要的是,给予双方足够的耐心,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万般事物皆化解。” 李继又道:“兴许是这样子,就看各自愿不愿意有足够的耐心。” 任梅儿也道:“何以见得?耐心可以商量着给予。公子这样说,想是一定遇到打不开的局面,不妨说出来。” 李继道:“事到如今,说多了也无益,就让时间去决定吧。” 任梅儿惊奇道:“此地不便讲?” 李继道:“并非如此。过去之事不便再提,不如着眼未来。” 任梅儿道:“想此定是有难言之隐,公子不便提及,却也不好过问,恐触及公子心灵深处之隐。” 李继却也道:“言重了,言重了。只是过去多时,再提起来回絮叨,恐伤风败俗也未可知。不如就此作罢,不再提及,可谓是烟消云散心尤静。” 任梅儿道:“也好,公子能这样想,与己与他人,也可谓是明镜清心。” 李继道:“姑娘过奖了。与姑娘相比,姑娘的认识,情怀都在我等之上,恐不能及也。” 任梅儿又道:“公子过分夸赞了,小女子只不过尘世凡女子,哪里谈的上情怀,只不过本着良心罢了。” 李继笑而不语。 过不了多久,只见任梅儿相公归来。任梅儿当中引荐,相互做了介绍,二人当即进店坐下,切磋了考试里的一番高谈阔论,又说些诗词歌赋之类的论调。 说话间,时间过的飞快。李继发现时候不早,便辞了二人,也不住店,收拾了行李,结束整齐,就赶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回程,又是近一周。消磨时间不说,整个人也是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失魂落魄,迷迷惘惘,苦不堪言。 回到家中,一家人好不嘘寒问暖,照顾无微不至。因是未中第,李继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颜面尽失,但事实还得承认,实情还得相报。 李继也不遮掩,把那考试未果尽说一遍。父亲李万三也不言语,只甩门而出,忙活去了。妻子吴氏当即笑意渐失,简单收拾一下,复回到自己屋里。只留的母亲侯氏一人安顿他修养,也是一顿唠叨。 奈何身累体乏,心衰神倦,李继也不敢多言,叫苦叫累自己也得先忍着。 过了几日,李继渐觉身体恢复过来。他也不敢多歇,便又动身去街市操起老行当,干起了老本行。一切又恢复到正常生活,平平无奇。事情却不是这样。 傍晚回来时候,母亲侯氏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李继刚一进门,侯氏就一把拉住,低声对他说道:“继诚,到屋里,有话对你说。” 李继放下行当,进屋就问:“娘,怎的了?什么事直说不行吗,还得进屋说。” 侯氏故意放低声音,说道:“低声些,低声些,莫让你媳妇听着了。” 李继不解,急问道:“到底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话直说吧,怕怎的。” 侯氏又道:“不是怕。是问你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李继道:“知道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侯氏小心翼翼,一字一句细语道:“你爹与我说起,让我问你这个事。你结了婚时日也不短了,怎么没有个动静?” 李继说道:“是挺长时间了,”又忙问道:“什么动静?” 侯氏低声道:“什么动静?结婚这么久,怎么没个一儿半女的?” 李继不快道:“我怎么知道,暂时没有吧。” 侯氏忙问:“难怪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如果确有问题,不妨去找郎中瞧瞧,又不妨事,兴许一副汤药就好了呢。不要抹不开脸,有问题就赶紧瞧。” 李继不满道:“这个事你们就不要说叨,我们会处理的,以后也不要操心这个事了。” 侯氏也不满道:“事我们是管不着,也没法管,却还不让我说说了。都这么久了,也没个着落,我们能不跟着操心,惦记吗?” 李继又道:“行了,我们会处理的,就别念叨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就扭头开门而出。 俗话说的好:“隔墙有耳。”李继与母亲说话间,被妻子吴氏经过门前,正好听着,俱听的明白。 李继回到他们住的屋,他一进屋,吴氏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哭哭啼啼,闹起来。什么指桑骂槐,什么无理取闹,无中生有,个个数落一遍。又把先前琐事,一一拿出来,从头到尾翻个遍。什么不满的,不对的,一股脑倾倒出来。 这一晚,一夜没睡,李继也是安抚了一夜,没休息。第二日天亮,李继以为安顿稳定下来,就迷迷糊糊照常去出摊。那成想,他出去后,吴氏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傍晚回来见人不在,屋里空空,李继是干气没的说。没奈何,还得找人再说。 找来找去得知吴氏回了娘家,李继只得去老丈人家接人,可是到了家里,说明来意,吴氏却也不回,还埋冤了一顿。 第十四章 三进三出 李继生病 第十五章 梦里佛缘 结缘信徒 第十六章 李继出走 家人寻人 第十七章 解除婚约 李继为僧 第十八章 无心谈话 梦凡告状 第十九章 李继担心 师父解惑 第二十章 师父教导 李继习武 第二十一章 李继被打 暗藏玄机 到了习武堂顾不得想别的,安下心来准备练功。可是,今夜却不见梦凡与师兄来。 李继心想或是二人碍于不方便,怕他人发现,恐要晚来。就自己一人先比划着,锻炼些。 奈何左等等不着,右等等不着,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仍旧不见二人来。 这不免让他有些担心,恐二人遇着麻烦,出了什么事,累及于此。 一个人也是有些害怕,拘谨起来。没奈何,自己又不能出去求证一下,只好还是自己有心无心先短暂练习一会,再等上个半个时辰。若是还是不来,自己也只好悄悄打道回府,明日再找机会求证。 也就这么想着,握着拳头,腰马合一,来回比划着,边想边练。那知这个时候,有两个黑影悄悄靠近,凑到跟前。这李继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到在地。自己一来不是对方的对手,第二自己又是初学者,空有花架子而不能招架,而且还是被偷袭,那有反应的余地,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他自己倒是分的清楚,是罗汉拳并金刚腿招式,只是光线太暗,又是蒙面,却不知来者是谁,二人为何会对自己下手。 两蒙面人打倒李继,也不作声,见李继受了伤,起也不能,便赶紧悄悄溜走。 这李继被打倒,伤了腿,站不起来走不了路。躺在那里,又不敢喊,又不能哀嚎。只能待在原地,呲牙咧嘴悄悄忍受着,低头忍受痛苦。 就这么耗着,等到天亮,其他僧人进来,才发现李继躺在这里,被人打伤,才叫人一起把他抬回僧房。 事到如今,也没奈何,李继也只得承认晚上到此练功,被不明人士打伤,不能回去,躺在这里过了一夜。 当即成了一件新闻,传遍了寺院前后。梦凡与习武的师兄二人倒是镇静,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似的,也跟着别人到处传播。 梦凡还第一时间向老师父报道了此事。 老僧听说这么一回事,也是相当震惊又气愤。气愤的是李继偷偷习武是不合规矩,坏了寺院的规定。震惊的是还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把人打伤了。 既要查明事实,又要惩处两拨人,否则会对寺院造成不良的影响,涣散人心。 老僧二话不说,披起袈裟,踏好僧履,直奔李继住的僧房而来。 到了僧房,只见众僧围在那里问询,有的看热闹,有的起哄。有说有笑。 老僧道:“其他人都出去吧,不要围观了。” 众人散去,才见李继躺在榻上,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叫唤疼痛。 老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是哪方人士出手这么重。” 李继羞愧难当,见老师父到此,说此话,直说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老僧道:“你也知道错了,当初为何不顾寺里规定,半夜去习武练功?” 李继惭愧道:“弟子一时起了私心,忍不住好奇,方偷偷去练习。” 老僧道:“俗语有云:‘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明知寺里有规定,不允许私自入内习武,还晚上偷偷溜进去,坏了规矩,罪不在轻呢。你叫师父如何保你?” 李继哀告道:“求师父不要赶弟子下山,往后弟子再也不敢。必定痛改前非,牢记寺规,绝不再犯。如若不然,任凭师父发落。” 老僧道:“此话当真?” 李继道:“绝无戏言。” 老僧又道:“罪过,罪过。念你平日老实守分,兢兢业业,又是初犯,暂且饶你这一次。以后如若再犯,绝不轻饶。” 李继道:“感蒙老师父宽恩,弟子谨记。” 老僧道:“不赶你下山犹可,但还须是罚你,不然为师也难以服众。” 李继道:“听师父发落。” 老师父道:“如此还是闲下来惹出来的事端,以后还是扫地扫院,打水撞钟,样样不能少。其他弟子有活,有空你也要帮,你意下如何?” 李继道:“弟子没意见,师父尽管安排。” 老僧道:“等你表现好了,再有安排变动,到时候师父会再通知你。切记,再不可狂妄无规,让师父失望。” 李继道:“师父尽管看弟子表现,绝不敢再犯。” 老僧又道:“你知道是谁打伤你的吗?” 李继道:“这个弟子却不知。昨夜弟子在堂内练习,正在练习招式。毫无防备,被两个人偷袭,打倒在地。由于光线太暗,二人又是蒙面,属实难以分辨,不知二人究竟是谁。” 老僧道:“既然这样,确也难找到行凶之人了。” 李继皱着眉头,咧着嘴,说道:“二人蒙面难以分辨。不过二人使的招式弟子却能够认出。认的清,记得切。” 老僧惊讶道:“那二人用了什么招式把你打倒?” 李继睁大眼睛说道:“一人使罗汉拳,刚柔并济;一人使金刚腿,苍劲有力。弟子毫无防备,也无还手之力。对方出手也重,直被打倒根本起不来方罢。” 老僧道:“如此说来,二人必是熟练武功之人。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几下能把你打倒难以起身。” 李继红着脸道:“弟子技艺疏浅,毫无招架之力,实在惭愧。” 老僧道:“看样子,二人出手深浅,是决意把你打伤才肯作罢。” 李继道:“兴许是,只怪弟子好惹事端,半夜出去练功,破坏了寺里规矩,冒犯了他人,引得他人教训。实在愧对师父信任。” 老僧接过话说道:“有人出手打伤你,是管教不严,实则不幸。你也暂且不要理会,当下应该静心修养。至于打伤你的人,须是认真查明,理应惩处。” 李继道:“全凭师父处理。” 老僧出僧房,吩咐了一遍众僧,又教几个僧留下来轮流照顾李继,自己便离开,回本处。 见老师父离开,李继方才放下心来。出了这么一茬事,好在师父宅心仁厚,没有被赶出去。否则自己受了伤,生活又不能自理。这要被赶走,连个着落也没有。再一想刚才和师父说的话,又联想昨晚发生的事,总觉得需要认真琢磨一下前后的经过。 第二十二章 疑点重重 凶手揣测 第二十三章 寺里写字 惊动寺院 第二十四章 惹祸上身 师祖出面 第二十五章 师祖托物 卷轴重现 第二十六章 师祖嘱托 李继下山 第二十七章 李继离山 路遇马夫 第二十八章 马夫谈话 李继回家 第二十九章 打听消息 三婶解答 第三十章 继续寻找 云游四方 三婶埋冤道:“你父母搬家走了,却不是因为你离家出走,没了影踪?都不是你一人造成的。今日你找上门来,问到这里,我们哪里能知道。” 李继赶紧解释道:“没别的意思。也是一时心急,想知道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三婶道:“你自己琢磨吧,我们却是不知。这也没办法,你自己造成的,你自己盘算如何解决吧。” 听到此,李继也有些气愤。找过来打听个消息,不成想碰了一鼻子灰,还被数落一通。 心里有苦说不出,有火还得压着。就想着: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多言,费口舌,像是无理取闹似的,何不进去等三叔回来,好好问他却不是明智? 想罢,李继欲要进院去。 三婶见他动身要进院,忙问道:“继诚,你要干啥去?” 李继道:“我进去等我三叔,好问问他。兴许他知道一点消息。” 三婶赶紧道:“都和你说了,我们不知道,你怎么还不信呢?难道你不信三娘说的吗?” 李继也道:“绝不是,我怎么会不相信三娘说的话呢。只是,我怕不够详细,万一能从三叔那里知道一点细节呢,好让我找人。” 三婶又道:“咋说呢,你三叔要是知道什么细节,能不和我说吗?你想的也太复杂了。” 李继道:“不敢多想,怎么会呢。” 三婶又说道:“再说了,你三叔现在也不在家,我看你也没必要进去吧。” 被三婶这样一说,李继却也不知所措。呆在原地,只好问道:“那我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在这里等他回来罢。” 三婶道:“他在外处理要事,哪有什么准确的点,谁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继道:“那他去哪里办事,总有个准确的点吧?” 三婶惊问:“你问此作甚,难不成你要去找他吧?” 李继直言道:“对,我要找他去。” 三婶听说李继要找三叔去,怎么肯,心里慌张,嘴上轻声细语道:“不瞒你说,你三叔他去哪里办事,我们也不知,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下人。只说有要事要处理,就走了,至于去哪里,未曾和我们说起。他不说,我们有谁敢问。换作是你,你敢问不成?” 听三婶这样一说,李继也是哑口无言,答不上来。 事到如今,他也没话可说,只好辞了三婶,离开。 这一走,就再没想回来再去问,或是等三叔回来,亲自去问他的意思。又去官府问了,却也不了了之。 搬了家,没了影,找不到人,问人都不知,得不到一点消息,恐有不测,有什么意外发生。是既害怕,又担心,却也没奈何,只能自己去寻找。 没有提供的线索,就是盲找,犹如大海捞针。李继却也不敢怠慢,虽是整日忧心忡忡,惶恐不安起来,却也没放弃寻找,继续问,继续寻。 城里找了,城外找,从口里找到口外,也是没个踪影,杳无音信,毫无收获。 李继没有丧失信心,也不气馁,仍旧积极地去寻找。又记起师祖长老的嘱托,两件事情交织在一起,给他增添了无穷力量,俨然成了一种修行。 范围不断扩大,地界越来越广,走的路越来越多。此刻,他成了一位游方僧人,云游四方。 李继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也没有停下寻找的足迹。前前后后,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片刻不歇,为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觉过了好几年。李继也是越发开始疲惫起来。岁月的痕迹,已经开始在他脸上写下。身体也在走下坡路,不是早前那么身轻体健。 但是,他能停下来吗? 这只能问他自己。 不,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停下来。还有自己的承诺,还有自己未尽的事,还有自己的信念。 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停下来。 一日,辗转多地,来到一地界,名叫怀古乡。 此地界向来风调雨顺,民众大多以种田为生,个个安居乐业,城中平安祥和。 不曾想,刚进了乡口,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熙熙嚷嚷,吵闹不停。 是男女老少,一团围。有人喊话,有人劝说,有人起哄,有人看热闹。 只听得: “不要哭了,赶紧回去吧,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哎呀,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作践自己呢。有什么事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啊。” “就是,何苦为难自己。你这样算一了百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呢?” “别想不开,有啥事不能解决,有什么问题不能商量?” “快回去吧,这样下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 “跳啊,有种你就跳啊。看你敢不敢,在这里老装什么蒜。” “哎呦,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真缺德,你让她跳,你怎么不跳,你先跳一个试试。” …… 这一番,你来我往,把个小县城快要掀翻了不成。真是你一言,我一语,简直要捅破了天。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不知是些什么人,搞得如此“隆重”。 李继见此状,也不避开,更不怕惹祸上身,就想探个究竟。 他三两步走近前,硬是拨开人缝,挤进去,乃见一个妇人,爬在井口沿,寻死觅活,连哭带骂。 只闻得她哭说:“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这跳下去固然死了,却不是便宜了那老东西,给他腾个利落,正合他意。” 又哭道:“我这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跳下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净。” 又抽泣道:“老东西自从遇着那小妖精,就像着了魔似的,整日与她在一起,凡事不管。” 还骂道:“老东西忘恩负义,还要休了我,真是挨千刀的混蛋玩意。” 他这一番哭闹,旁人俱看在眼里,也大致明白当中一二事端,也是连说带劝。 夫人也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劝,只顾一人发泄心中的不满,闹自己的情绪,也听不进去众人言。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三十一章 李继救人 答疑解惑 第三十二章 员外得欢 夫人忆往 第三十三章 太师审查 荣贵使计 刘太师,下了轿子,朝前扫了一眼,感叹道:“真是不虚此行,这风光不看,却不是可惜。” 许管家夸赞道:“老爷福星高照,又得上天垂青,自然风光无限;又德高望重,今日到此,必定大驾光临,盛景,美景早已恭候多时。” 其他佣人也不多言,直拍手叫好。 刘太师沿着地头巡视,边赏田园风景,边看佃户包工干活。 管家陪在身旁,鞍前马后忙个不停,众佣人也是不敢离开半步。 好久不到农田走动,不见这田园风光,自是新鲜,稀罕;又见工人干活卖力,个个干劲十足,精气神也足,斗志昂扬,活力饱满,看的是满心欢喜,乐此不疲。 刘太师满意,许管家和手下佣人无不高兴,有说有笑,边走边议论。 这干活的众人,知是当家的老爷前视查,当然铆足了劲,没头没脸的拼命干。哪里会感觉累,就是累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歇息,比往常都多了精神,有使不完的劲,只顾一股脑干活。 这当中就有张荣贵,年轻气盛,好动心思。 他见老爷来了田间地头,干活的众人都是一副模样,独自想道:这老爷虽是来审视,却也不到地里人群跟前。近不了前,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得不到关注,自是白费力,也无济于事。管家也不介绍,老爷哪知谁是谁。就是看到那个人吃苦卖力,却还是不知其名。要想引起他的注意,还需动点心思。不然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岂不是遗憾,得不偿失? 想着这些,张荣贵顿生一计。 张荣贵放下手头的活,是鼓足了勇气,昂首阔步走上前去。 刘太师,许管家并佣人,见有一人向他们走过来,停了脚步,也都把目光投向这里。 张荣贵走到众人跟前,站好,心不慌气不乱,对刘太师施礼道:“小人张荣贵,给老爷请安。” 刘太师也被突如其来这一招搞得莫名其名,首先他不认识这什么张荣贵下人,又不知为何大胆前来请什么安,忙看向身旁的许管家,指着说道:“这……”。 况这张荣贵确是最底层做工的,许管家未曾和他打过交道,他也根本不认识。 许管家还是心领神会,忙问道:“张荣贵,你不在田里干活,跑到这里做甚?” 张荣贵不慌不忙说道:“管家大人,有一事,赶着巧合大人到此,正好特来交代清楚。” 许管家看了一眼刘太师道:“什么事呀?” 张荣贵见时机到了,也是字正腔圆道:“前些日子,管家大人派人收租,奈何小人做事拖沓,耽误了收租大人的时间。收租大人恐有事着急,收了租金就走。事后小人前后细算一捋,却是小人少了租金,忙追出去找人,早不见了踪影。今赶巧老爷在此,管家大人也到此,特来说明,把租金补上。” 许管家听说,问道:“差了多少银子啊?” 张荣贵道:“却也不多,只差七文钱。” 许管家道:“那你现在身上带了银子了吗?” 张荣贵道:“带了,都在这里。”说着掏出银子,递过去。 许管家故作深沉,说道:“那好,你把银子交上,先回去好好做工罢。至于收租,我会查明此事,处理的。” 此时,刘太师笑道:“免了,免了。区区七文钱,不必了。” 许管家道:“可是……” 刘太师道:“年轻人你先回去吧,此事就算了,不要追究了。” 听刘太师这么说,许管家赶紧接过话,对张荣贵说道:“还不赶快谢谢老爷。拿回你的银子,赶紧回去干活。” 张荣贵连连点头,说道:“谢谢老爷,谢谢管家。”说罢,退了回去。 张荣贵算是心满意足,自己设想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不耗一点损失,还混个脸熟,岂不是好事一桩。以后不怕不认识自己,说不定还有什么事能想到自己。 许管家也是心情很好,自己耍了威风不说,还能让老爷看到自己手底下干活的人的品行。虽不是什么大事,却能从小事看出问题。以后有机会,也能成为一件谈资。 这刘太爷心里也挺乐呵。来此地放松心情不说,还来看了看自家的田地,还有这干活人的情况。各个环节,比自个预想的还要好,怎能不乐。再有此一出,他也对这个仪表堂堂,说话典雅,精气神十足的青年留下了印象,记住了此人。 后来刘太师又在许管家与佣人的陪同下参观了一番,方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这刘太师也在想:会不会是管家故意安排的这一出,让一个人来演,方显他的治理之能,用人之准。可此事没有事先安排,又是临时决定,况管家他前后也没离开自己半步。不可能有时间去事先安排。再说据自己了解,管家与这年轻人却是不认识。他怎么会安排一个最底层的人出来。当中这年轻人也说了,也有管家安排的收租的一些疏忽,才少收了租金,若是特意这样安排,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可以肯定的是,绝非许管家安排这一切。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再追究。 总之,刘太师对这一趟行程比较满意,心中还是很欢喜。 过了些日子,铺中有一老伙计年事已高,做事不力,方告老还乡。这样一来,铺中少人,亟需补充人员。 许管家知道老爷好管事,大事小事也常问,所以还是向刘太师汇报了此情况,看安排谁过去比较合适。 刘太师得知此事,也是前后琢磨,思量合适的人选。又想找靠得住的人,又想找得力干将,哪有那么容易。 许管家也多多少少向他推荐几个人,却也不甚满意。只好自己苦思冥想,物色人选。随便安一个人肯定不行,恐不能担当大任,管家推荐的人,自己又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愁的刘太师是整日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可不管怎的,事情摆在那里,还得想办法解决。 第三十四章 太师犯愁 女儿解困 第三十五章 刘张见面 二人生情 第三十六章 二人别扭 荣贵妥协 第三十七章 荣贵改变 管家告密 第三十八章 许刘谈话 商议对策 许管家又道:“小的说了,老爷能否不责怪小的?” 刘太师道:“休要顾虑太多,且说无妨,不责怪你。” 许管家这才稳定下来,稍微靠前了几步,小声道:“小的听说,如今大小姐和那学徒张荣贵走的很近!” 刘太师道听了皱起眉头,说道:“有这等事?” 许管家道:“确有此事。” 刘太师道:“仅仅是走的近?” 许管家又低声道:“小的还听说,俩人不仅走的近,还整天纠缠在一起。噢,有人还说,二人都互许终身了。” 刘太师听了,有些震怒,说话的声音有些震颤,道:“岂有此理,反了不是!” 许管家趁热打铁,又小心翼翼道:“只因乃是大小姐,小的不便插手理会此事;本想打发张荣贵回去,让二人分开,也好息事宁人。又恐得罪了大小姐,故不敢有所行动。但又恐小姐一而再错下去,不忍她贻误终身。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怎能不报?” 刘太师气的咬牙切齿,说道:“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怪不得当日她说要留下来,又是学习,又是锻炼,又是分忧,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把我给糊弄了。” 许管家又小声道:“此不在大小姐,全在张荣贵。” 刘太师道疑问道:“此话怎讲?” 许管家小心谨慎道:“这张荣贵贼眉鼠眼,他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姐也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大小姐聪慧过人,知书达理,若不是受了奸人所惑,听了谎言,怎能欺瞒老爷呢。据我所知,这张荣贵做事偷尖耍滑,整日油嘴滑舌的,不肯好好做事,周围人人都对他有意见。只顾得缠在小姐身边,不是献殷勤,就是想法设法取悦小姐,灌迷魂汤似的。” 刘太师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许管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爷的良苦用心,谁知他是别有用心。真是苦了老爷的一番好意。” 刘太师气愤道:“管家,此事你意下怎么处置好呢?” 许管家眼睛一转,小心道:“以我看,老爷不如趁早解决,斩草除根的好。把张荣贵及早赶回去,切断他二人的联系,让他们没了念想。至于张荣贵的去处,最后让他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以后也不能和咱们有任何瓜葛。要不然,让大小姐找到,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留下埋冤。” 刘太师听了,说道:“说的极是。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你有所不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惹急了,她那脾气性格,我也不好收场。” 许管家道:“所以此事还需老爷亲自出马。” 刘太师惊讶道:“我亲自出马?” 许管家道:“大小姐这边非得老爷亲自出马不可,要不然此事难办。” 刘太师道:“她这边我自会理会,我正想好好问问她,到底如何。” 许管家道:“老爷切莫过急,还是稳重为妙。” 刘太师道:“言之有理。” 许管家又道:“依我之意,大小姐这边老爷亲自过问为妙,张荣贵那边小的亲自处理为妥,老爷意下如何?” 刘太师听了,当下也只好说道:“正是,就以你之意。” 许管家听了,连连点头。当对策议定,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