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里黑漆漆的，也没有路灯。
陆离打开手电筒，借着一点微弱的光，小心翼翼的缓步往上走。
越是往上，越能感觉到一股阴寒。
“到了第四层楼……”
这栋楼下面三层，还住着人，到了第四层之后，就没有住户了。
看了一眼楼梯。
陆离运转内气，小心戒备，继续往上走。
“第六层！”
陆离微微呼出一口气，观察四周，除了遍地的灰尘和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陆离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上方往下扩散。
“那东西就在楼顶？”
铛！
陆离挥出纸刀，手起刀落，铁锁上溅出几点火星，然后……纸刀断了。
既然来了，肯定不能退缩！
陆离没有过多犹豫，顺着楼梯，走上去，很快就看到一扇铁门，铁门紧紧关闭，上面有一把大铁锁，铁锁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打开过。
铛！
铁锁掉落下来。
陆离摇摇头，纸刀虽然携带方便，但是硬度和锋锐，还是不够！
没有再去折纸刀，陆离手握成爪，手指闪烁着金属光泽，直接抓向铁锁。
陆离一边戒备，一边推门。
咯吱！
陆离运转内气，五感在内气的加持下，激发到极限，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铁门。
铁门的转轴早已生满了锈，发出难听的转动声，在黑夜之中，尤为刺耳。
到了楼顶后。
陆离目光一扫，就见到一个白衣少女，亭亭玉立，站在楼顶的边缘位置。
铁门终于打开了。
陆离摸了摸身上的纸人替身，然后跨出脚步。
这是陆离第二次见到灵异！
她就是那个跳楼的少女？
瞬间，陆离瞳孔一缩。
在少女衣裙下方，没有小腿！
就在这时，少女鬼魂似乎察觉到了陆离，身体一转。
陆离手握成爪，内气运转，精神汇聚，已经做好面对任何恐怖画面的准备。
少女死后，鬼魂未散，影响着整个小区，让小区里的人特别容易摔倒腿？
陆离心中闪过一个个念头。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看向陆离，质问道，声音清脆。
然而，并没有吓人的景象出现，少女相貌清秀，眉目如画，除了有些苍白，并没有恐怖阴森的感觉。
如果忽略她衣裙下方没有小腿的话！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直接骨折，但对陆离来说，除了有些疼痛外，并没有什么影响。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就在这一瞬间！
突然，陆离感觉到腿上一疼，像是被钢管狠狠打了一下。
运转内气，驱散阴冷的气息，陆离脚步一跃，拉开距离。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飘向陆离。
顿时，陆离感觉到一道阴冷的气息缠上他的双腿。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继续追向陆离。
少女鬼魂再次飘向陆离，同时出现一道阴冷的气息，袭击陆离的双腿。
陆离立刻闪躲！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又一次靠近陆离。
楼顶上，陆离不断闪躲，少女鬼魂不断追击。
……
手掌变成青灰色，好似钢浇铁铸！
狠狠抓击少女鬼魂。
“能不能换一句话！”
这一次，陆离没有再躲避，一步踏前，鹰爪铁布衫内气毫无保留的爆发，尽数灌注手上。
陆离运转内气，驱散双腿上的阴冷气息后，再次挥出鹰爪，袭击少女鬼魂。
少女鬼魂也不知道闪躲，任由陆离攻击。
瞬间，少女鬼魂变得虚幻了一些。
受到攻击，少女鬼魂毫无所觉，嘴中依旧说道：“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然后攻击陆离的双腿。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说道，发出攻击。
陆离发现少女鬼魂非常机械呆板，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攻击方式只有一个，就是攻击双腿。
摸清规律后，对付少女鬼魂，就变得容易很多。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说道，发出攻击。
陆离闪避，挥爪攻击，击中少女鬼魂。
……
楼顶上，陆离从一开始的惊悚紧张，变成现在的麻木。
他发现，自己好像在玩一个回合制游戏，而且是最无脑的那种。
陆离闪避，挥爪攻击，击中少女鬼魂。
……
陆离脚步一跳，熟练的躲开了，挥爪，击中少女鬼魂。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发出攻击。
陆离忍不住吐槽道。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难道鬼魂也是？
少女鬼魂说道。
“又来了！鬼魂小姐姐，你是复读机吗？能不能换句台词！”
少女鬼魂说道。
陆离直接无语，来楼顶之前，他想着会不会出现一个恐怖至极的厉鬼、怨灵，但是没有想到……出现了一个复读机女鬼！
陆离感觉已经彻底被这句话洗脑了，耳中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说道，发出攻击。
……
一个小时后。
陆离挥爪，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挥爪了！
而少女鬼魂已经非常稀薄，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破碎消散。
陆离没有闪躲，阴冷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就像几滴凉水洒在腿上。
嗤！
陆离手掌挥出！
只是，挥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少女鬼魂说道，再次攻向陆离的双腿。
陆离收回手，看着少女鬼魂，心中生出一丝不忍，这是一个可怜人。
十六岁，一生最美好的年纪，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青春，就凋零了……
“为什么……你们都有……”
少女鬼魂说道，声音非常微弱。
陆离喊着少女的名字。
少女鬼魂毫无反应，依旧说道：“为什么……你们都有……腿……就我……没有……腿……”
死后化成鬼，也没有多少的怨念和恶意，有的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唯独自己失去双腿。
“唐倩蕾！”
陆离说道。
虽然少女早已死去，虽然面前的鬼魂根本听不懂，但陆离还是想说。
声音微弱，犹如蚊呐。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又能怎么办！”
“无脚鸟，生来就没有脚，所以它们会一直的飞，一直不停的飞，一生只会停下一次，就是死的时候。”
“没有脚，是为了一直飞！”
“我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少痛苦，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我还是想说，失去双腿，并不等于失去所有！”
“有一种鸟，叫作无脚鸟！”
扑哧！扑哧！
无脚鸟扑动着翅膀，从陆离手中，飞了出去。
陆离的声音，在楼顶上回荡。
这时，陆离拿出一张纸，折叠起来，很快，一只小鸟出现，小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就是，这只小鸟没有脚。
无脚鸟盘旋在半空，不断飞翔，发出欢快的叫声。
少女鬼魂终于停了下来，抬起了头，看向无脚鸟。
“你看到没有，这是无脚鸟！没有腿，是为了一直飞！”
“叽叽！”
无脚鸟扇动翅膀，飞在天空上，发出不羁的叫声。
没有腿，所以整个天空都是它的！
“就算失去双腿，你也可以飞翔，用心灵去飞翔。”陆离说道。
“叽叽！”
陆离说道。
然后，挥爪！
少女鬼魂怔怔的看着天上的无脚鸟。
“飞出去吧，不要把自己困住这个狭窄的楼顶。”
无脚鸟用力的扇动翅膀，发出一声啼叫，飞向远方。
就在这时，陆离感受到了一道灵性。
少女鬼魂破碎，彻底消散……
“叽叽！”
天上传来一声啼叫，无脚鸟消失在夜色中。
无脚鸟，生来就没有脚，一生都在不停的飞，只有在死的时候才停下来。
无脚鸟有了灵性，有了生命！
“叽叽！”
无脚鸟一生都在不停的飞，至死方休！
就在这时，一个生硬、机械的声音，在陆离脑海中响起。
陆离看着飞走的无脚鸟。
无脚鸟是他折的，但是无脚鸟不会为他而停下，无脚鸟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陆离没有想到，折纸师身份任务，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完成了。
微风吹拂，夜色浓郁。
“身份任务：折叠出一个具有灵性的折纸。”
“任务完成！”
哒哒！
就在这时，突然，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少女鬼魂消散，无脚鸟飞走，身份任务也完成了。
陆离一个人站在楼顶，看着茫茫夜色。
“谁！”
陆离一阵惊讶。
除了他，怎么还会有人来这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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