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头金色卷毛，抖着萝卜腿坐在电脑桌前，嘴里吹着口哨正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什么。
王林好奇地看了几眼，熟知的26个字母组合在一起，硬是看不懂。
哟，这口哨倒是吹得不赖，竟然吹得是《茉莉花》。
听了几句口哨声，王林忍不住皱眉。
你说你中文念的发音不准还情有可原，但是一首歌都能吹跑调，临到结尾还能硬生生拉回来，这...怎么这么别扭？
露出一张嘴，在胖子吹第二遍时，王林也跟着吹上两句。
“what？”
胖子明显听到另外一种口哨声，停止敲打键盘后，惊疑不定地扭头四处查看。
王林凑在他耳边露出一张嘴，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口哨，示范正确的音调。
“oh，my gosh!”
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胖子耸耸肩膀又低头敲打起键盘。
口哨声又开始响起，这次调子跑得更离谱，直飞九天直上，云端徘徊。
口哨声都分辨不出来？
就算推拉门被风声鼓得呜呜响，难不成还能奏出旋律？
神经大条的胖子仔细听了几声，才噌一声跳起来，满脸震惊地检查电脑椅子，发现椅子没啥毛病，又开始检查通往阳台的推拉门。
“这洋葱脑袋里的神经，难道都是直的吗？”
可，这更多的青色烟雾又是什么？
先吸入青色烟雾，王林皱眉苦思良久，这才吸入紫色烟雾。
诶？
王林惊喜地发现，胖子冒出的几丝紫色烟雾，正是“惊”！
王林蹲下身子在胖子耳边再吹了一句，吹完了开头，总得有个结尾吧。
胖子全身青烟掺杂紫烟直喷，烟雾中还有几缕淡淡的白色烟雾。
很难分辨，应该是吸入的量太少了。
还在捣鼓推拉门？
叽里呱啦几遍后，一个白发妇人提着个小药箱，拿出电耳镜检查胖子两只耳朵，两人嘀咕几句后，白发妇人又转身离去。
哦，这胖子出现了幻听，怀疑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急忙站起大声喊叫：“mom， please help me to see what's wrong with my ears...”
这家伙说的啥？
王林见这胖子拿出一块小镜子，费力地观察他的耳朵，干脆关上灯提醒他，这不是耳朵的问题。
“oh shit!”
这个思路没问题，但是这么大了还叫家长？不都说老外很独立的吗？
“咔哒！”
胖子刚转身，灯又被王林关掉了。
总算发觉不对劲了吧？
房间里突然黑下来，这胖子直接摸到门边的开关，再次打开灯。
“咔哒！”
胖子一脸疑惑地不停开关这个灯，发现正常后转身坐在电脑桌前敲打键盘，留下大片的青色烟雾。
吸完这些青色烟雾，王林怔怔思索良久，还是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绪。
哪知这胖子打电话咕噜几句，不大一会来了个工人，开始仔细检查线路。
工人检查完后说了些什么，就转身离去。
确实有文化差存在，现在只有下点猛料才行。
“吱呀！”
不对，西方人是不是不信鬼？
不可能！王林想通了一点，假如他拿把死神镰刀，身披一袭黑袍的话，这胖子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胖子吓了一跳，好奇地来到衣柜门前不停地开关门，检查起来。
我去，居然都不带害怕的？一直冒着青烟...也行，让青烟来得更猛烈些吧。
“砰！”
王林一把拉开衣柜门，再狠狠地用力关上。
不大一会，他找来一堆电动工具，逐个将柜门拆掉，检查完合页后再依次装上。
房间里不时有手电钻的声音响起，他的家人被声音吸引来，好奇地询问起来。
拉开他身后的一扇门，砰一声关上。在胖子转过身检查这扇门时，王林又拉开那一扇门...就像打地鼠游戏一样。
这胖子成了烟雾弹，大片大片的青烟直冒，他像一头倔强的牛，非得弄清楚这衣柜门为什么会自动开关。
...
咕噜几句英语后，胖子的老爸？亲自动手，父子两逐个将衣柜门再拆了一遍，换了一排合页后再次装起柜门。
“George， can you tell me what you're doing？”
“I found the hinge of the wardrobe broken.”
大半夜的，父子两将衣柜弄的砰砰响，没想到邻居忍受不了噪音而报警，警察很快就来敲门。
这个肥粗的警员弄清楚原因后，搭把手帮他们快速将衣柜门装上，然后开罚单批评起来。
好无语。
如果王林在楼顶上蹦跳，他们这一家会不会将房顶给掀了，也要一探究竟？
胖子做完保证后关上门，又开始敲打键盘。
“噗...！”
父子两交完罚款后警察离去，这老爸开始教育起胖子来。
王林坐在胖子床上呆呆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感慨万千之际，发现胖子的狗窝里藏有东西。
有意思，没想到胖子会在被窝里藏老婆，王林干脆帮他把气给放了。
老大不小了，不出去找女朋友，宅在家做什么？
一声微弱的响声传来，胖子“no，no，no”的叫个不停，忙向他的床跑来。
这句王林倒是听懂了，应该是“不不不”，嘿嘿！
王林飘到娃娃背后，露出指甲直接撕出一个破洞来，刚刚鼓起的娃娃瞬间瘪了下去。
“卧槽！”
胖子一脸遗憾地抱着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怔怔出神一会儿，这才想到什么似的一跳而起，翻出打气筒给娃娃打气。
哟，这不是波多野结衣吗？死胖子还不知悔改？
眼看胖子翻出修补贴还不打算放弃，王林干脆小心地抓住娃娃，让她就这么从床上站起来，向阳台走去。
“あなたはどこへ行きますか？”
王林听得没错，发言绝对是按照字音来读的，这胖子竟然说了一句中文。
你丫的会说中文？嘀咕半天的鸟语不是折腾人呢？
王林一把将娃娃扔到楼下草坪，飘到胖子背后露出一只手，狠狠一巴掌拍在胖子肩膀上。
很难想象这体重约莫两百多斤的胖子，居然可以凭空跳起半米高，只是落地时下盘不稳，骨碌碌滚做皮球。
胖子流着泪咕噜呱哇说了一串，这又说的是啥？
算了，来猛的，没时间陪你玩了。
胖子惊疑不定地爬起来原地转圈，大片的青烟又冒出来，瞪大眼睛思索着什么。
只要在冒烟，王林就不动他。一旦不冒烟了，王林再偷偷给他一巴掌。
白烟、紫烟噗噗直冒...王林有点后悔，早这么来几下不就完事了？
忙活了一晚上，又是检查耳朵，又是检查电线，最后还叫来警察一起折腾衣柜，瞎折腾！
胖子转了好几圈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两个小眼珠子似乎还在转圈，估计是转晕了。
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王林直接显形出来，站在胖子身前冷冷盯着他。
两三巴掌下去，这胖子喷发的青色、紫色烟雾越来越少，白色烟雾越来越多。
“不再‘思’、‘惊’了？现在只剩‘恐’了？”
胖子哆嗦着身体换了好几种语言，最后用蹩脚的中文问道：“岛涨？”
“你嘀咕啥呢？”王林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股液体从地板上流淌出来，这胖子果然被吓尿了。
可是这冒出的烟雾颜色不对，竟是大片大片的青烟，他在思考什么？
嗯，这胖子倒是能利用一下，那个大洋马的住址还得从他身上着落。
“咳咳！”
只见胖子忽然跪起来，磕头如捣蒜，纠正了跑偏的发音：“道长！求您收我为徒！”
特么...谁见过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的道长？
这胖子哪懂什么之乎者也，头上的青烟浓得差点偏绿。
他应该听懂了“奇才”、“收徒”几个字，一脸惊喜地继续磕头。
王林神棍地清清嗓子，吸引了胖子的视线后，像模像样地摆出一套太极拳的花架子，再从地板上轻轻一跃，飘落到胖子的床上。
“骚年，我观你骨骼清奇，乃百年一见练武奇才，决定收你为徒！此事万不可为外人道也，切记！”
“明日亥时，吾等再会！”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王林隐身后飘了出去，一直来到远处一个无人的公园里，这才听任虚空召唤向天上飘去。
王林担心事情暴露，特地再次强调：“不能告诉别人！听懂了吗？”
“懂了！”胖子的脑袋都快磕破皮了，忙连声应道。
等找到那个女子的住址后，看这胖子还能不能再压榨点情绪出来，就基本没他什么事了。
思索已定，小道要飞天去也！
听了一晚上的鸟语，小爷也让你去头疼。
胖子的话未必可信，不可不防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同样的1804房，死状和王林几乎一样。
僵硬的尸体蜷缩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天花板。
*
李金庆确实被吓死。
口腔里没有任何异物，喉咙深处也没有浓痰，非窒息死亡。
死尸的睡衣被小心脱掉，全身上下没有外伤，骨头也没有碎裂迹象。
她有一双肉乎乎的手，双手奋力张开呈爪状，露出手背的骨头和青筋，似乎是要抓什么东西。
“确认是两天前死的？”查斯理头也不回地问，双手正用力将死尸紧咬的牙关掰开，探出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口腔里抠摸。
“两天前，那家酒楼的老板发现她没去上班，派了个女员工来叫她，没有任何回应，以此推断的死亡时间。”王雅诗翻看着同事们做的笔录，解释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今天才报警？”查斯理看得很仔细，尸体没有被侮辱的痕迹，这才转身查看起房间。
“不是酒楼报的警，而是她的一个女闺蜜。今天凌晨，那个闺蜜声称梦见死者哭诉，感觉不对劲就报警了。”
查斯理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地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王林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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