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小天的手不断游离在三瓶油之间，最后选定了亚麻油。
对她这种画画废物来说，罂粟油真的不适合。
相比较之下，亚麻油为最佳选择。
大不了直接用颜料刀刮下来重新画。
当栾小天拿着圆形笔沾着手里调好的油画颜料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南宇空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手里拿着另一种榛形笔站在偌大的粗亚麻画布前。
突然间，栾小天一屁股坐在了草丛上，这才提笔。
当笔尖快要落在画布上的时候又戛然而止。
静想一会儿，随后，一个小板刷攥在栾小天手里。
调头一看，南宇空已经站在折叠梯上草稿的底色都画好了。
他没有画人物，而是选择了对她来说更有难度风景。
静眼一看，只是一个风景就完全可以看出它的远近关系、层次比例。
想了想，先给画布的一角铺了一层浅蓝色的大底色。
栾小天的沉默寡言代替了所有想法。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的油画课不是逃课就是插科打诨，现在真的要动笔了完全没有头绪。
再看看自己角落里的一片蓝，索性随手画了几笔，再加上寥寥几点小点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南宇空身上。
南宇空手里的笔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流畅自如。
这……让她真的怀疑他真的不是一位总裁，二十以为隐藏在人士烟火里的大师！
绘画界的泰斗！
栾小天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从草稿到铺大底色，再到每一个细节的处理，栾小天都能看出南宇空的用心，哪怕是在每一种颜料的选取、调色上都是用足了功夫。
一只小小的榛形笔像活了一般，挥动自如，洒脱圆润。
“松节油。”南宇空盯着那副画突然说道。
笔既是他，他既是手中的笔。
整幅画通过构图形成幻觉的深度空间，画中的世界与现实中的世界仿佛融为一体，看到的人好似早就已经走进了那条林荫小道。
明暗关系使画中的物象统一在一个主要光源发出的光线下，由近及远的层次感因为一层一层铺垫的颜料更加清晰。
什么都没了！
栾小天大惊，那可是她画的兰花！
“重新画。”南宇空冷冷的语气，对着那画不是画的一团东西十分不解，“四不像。”
“啊？”栾小天突然反应过来，拿起地上的松节油踮着脚尖递给南宇空，“松节油给你。”
南宇空将颜料里倒入松节油调稀薄之后并没有继续动，而是从折叠梯上下来盯着栾小天那一角角的杰作。
一桶颜料下去……
栾小天吐槽，还真是跟她之前的美术老师有一拼，甚至还要苛刻。
最起码之前的美术老师会说她有进步什么的敷衍一下，南宇空倒好上来就是最打击人的三个字。
“我……没画过油画。”栾小天一脸委屈。
就上了那么几节课，应该不算撒谎吧。
“你想去油画系光这些还不够，你应该明白。”南宇空极其认真，将画画所需的东西全部放在栾小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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