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恋、报仇 他,裴介,是魏国的将军。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面如傅粉。 她,魏珞安,是魏国的公主。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那一日,隆冬过尽,雪融云散,和煦阳光的照耀下,他手执银剑,长发如墨搬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那剑,冷月疑霜,含影定光。只见他手腕轻轻旋转,银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白色的剑光在空中划成一条弧形。她躲在碧绿的柳树旁边,悄悄地看着他练剑,脸上微含着笑意,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 “谁?”他发现了有一个人躲在他身后,便警惕的开口问道。 “裴哥哥,是我呀!”她从树旁跑了出来,痴笑地看着他说道。 他见是公主,便立即行礼道:“末将拜见公主。” “不用行礼,裴哥哥,快快请起。”说着,便扶了一下他的手。他立即将手收了回去。 “嘻嘻,裴哥哥,你练剑的样子真好看。哎,不如,你教我练剑吧,我也想学一些剑法。裴哥哥,你这么好,教教我行吗?” “好。”他应道。 他把剑握在她手里,挽起她的手,手腕向前伸,一点一点地教她。 衣袂翩飞,头发随风而乱舞,水墨间映照在曙光里的迷离风景正在盛开。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学剑,她只是想多跟他待在一起;而他,其实也知道她的用意,只是不揭穿而已。但她真的也因此而学到了一些功夫和剑法。 她总是这样,经常跟着他,看他读书习剑。 她毕竟是个公主,总要学些礼仪、女工。她又爱贪玩,总是闯祸。所以每次她都趁着没人看守时去找裴介,或者是与小幽和叶宁溜出宫去玩。 洛城的街道可热闹了。有卖糖人的,有耍杂卖艺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而每次出去玩,她总能惹出些麻烦来,而他却总能准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替她将这些麻烦一一消除。 那次她跑去看杂耍,那卖艺的人说可以把刀吃进肚子里去,结果被她看穿。她没忍住就当众揭穿了那人。惹得那人恼了,便跟她对骂起来。她实在气不过,觉得自己只是在说实话,没什么过错,便与那人厮打了起来。 可那人力气太大了,她实在打不过,便想撤逃。那人觉得她砸了自己的生意,不甘心,便追着她,她见甩不掉,就颤颤巍巍的站着说:“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这样小心你的脑袋!”“我管你是谁呢,掉我的脑袋,哼!想的美!只怕是你的脑袋要先掉了!”那人说着就举起大刀,势如猛兽。见那人这样,她又颤抖的说道:“哎等一下,等一下,这位大哥,你就算是要杀我,那也得让我死的明白点吧!不是我说你至于吗?啊?大哥,有事好商量嘛是吧!?”那人生气的说道:“哼!你搞砸了我的生意,你别想活着!”说着又要杀过来。她又急忙喊到:“哎大哥大哥等一下。我怎么就砸了你的生意了?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对吧,你还可以做其他的生意嘛!我这么个坦诚的好人你舍得杀吗?”那人便吼道:“去你娘的坦诚!你故意给我装傻是吧?!你不知道这样别人会看不起我啊?!你这样就等同于扼杀了别人的好奇心!那以后别人还会来看吗?别人也会觉得我……”“……”他们俩人争论不休,最后再一次惹得那人又生气了,突然吼道:“你娘的,别废话!老子都被你气死了!你别想好过!”说着又举起了大刀。她心想这下完了完了,吓的大叫一声,随即紧闭眼睛。这时,他如风一般从楼檐上飞下来,手腕旋转着将剑抵挡了那把大刀,随即剑直指那人的脖子。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见是裴介,便欢喜地喊到:“裴哥哥,你来了!” 那人见势,只好投降道:“大侠饶命,求您饶了小的一命,我保证,再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大侠,饶了小的一命吧!”“滚!”他冷冷地回道。那人便立即跑了。 他将剑收了回去,搂住公主的腰部就往楼檐飞上去。 她痴迷地看着他,她只觉得此刻非常幸福,若能一生都这样,她便足矣。 他将她送回宫里。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在马上到宫中时,她说道:“嘻嘻,裴哥哥,还好你来了呢,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谢谢你,裴哥哥!”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也就任她靠着。他想着,如果可以,他多想把自己的肩膀借她一辈子。可他只是个将军,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也有自己的使命。因此,他只能将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 “公主,到了,该回寝殿了,末将告退。”他冷冷的说完后便转身就走了。 “哎裴哥哥,裴哥哥……”她话还没说完,他便走了。她有些失落,她觉得,裴介似乎并不喜欢她,她感觉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而已。她从未感受到他的喜欢,也不知道他其实也喜欢她。但她觉得没关系,只要能够每天看着他就行,只要能够多跟他待在一起就行。对她来说,这些就足够了。就这样,从小,她便“陪伴”着他一直到了许久以后。 他是陈国的三皇子,陈翊。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母亲就去世了。他一直都被奶娘所扶养长大。他的母亲,令妃,非常的受皇上的宠爱。不,应该是皇上一生的挚爱。 陈翊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死的,他只听说母亲生他后就死了。直到有一天,一直扶养自己的奶娘突然遭人暗算,在临死前,把当年他母亲的死真相都告诉了他。原来,皇后很喜欢皇上,可是不受皇上的宠爱。见令妃如此受宠,便心生嫉妒。于是在令妃生孩子后,将他掐死了,而后又谎称令妃是难产而死。奶娘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 陈翊知道后,便对皇后心生怨恨,他发誓一定要替母亲和奶娘报仇。他安插了许多眼线在二皇子与四皇子之间。太子陈世与他交情甚好,虽然他也有过夺太子之位的想法,可他与太子情同亲兄弟一般,便也不忍心这样做。 可二皇子陈轩是皇后的儿子,皇后早就想把自己的儿子扶持上位了,而陈轩也早就想当太子了。于是皇后及二皇子陈轩与四皇子陈鸣几人便联合起来谋权篡位。 太子与陈翊一直都很警惕,却不想,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一晚,陈轩派人在太子熟睡时,点燃了油火,太子就这样在火场中丧失了性命。对外宣布说是太子就寝时烛灯未灭,晚上刮风时烛灯倒在了桌上,导致失火丧命。而后举行丧礼时,陈轩与陈鸣都装着很悲伤的样子,哭道:“大哥,呜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惨啊,你怎么能这样就丢下我们呢,大哥!呜呜呜呜……” 丧礼过后,开始选太子。如今二皇子为大,又是皇后的儿子,便立即被封为太子。陈轩计谋得逞,洋洋得意。 这件事情发生后,陈翊决定要夺取太子之位。他知道陈鸣与陈轩交情甚好,这次的阴谋陈鸣也一定参与过。他决定从四弟这边下手,他知道陈鸣是个纨绔子弟,便使用了一招美人计。他将自己身边信任的婢女佳音送给了陈鸣。 佳音被送到了四皇子那里,四皇子一看见美人便望眼欲穿。佳音手放腰前行礼道:“婢女佳音,见过四皇子。” 声音婉转动听,四皇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让她跳支舞来。 佳音妩媚一笑,手翘了兰花指,旋转着。风吹过,舞裙飘飞,光打在她身上,无比耀眼夺目。四皇子一下子沉迷于她。 陈翊早作好了打算。晚上未时,他与父皇一同去庭院散步,途径四皇子的寝殿。只听里面欢言笑语,好不热闹。 皇上一听,心想这个陈鸣,又在搞什么动静,便凑上耳去听。 佳音见外面有动静,便立即用极好的声音对陈鸣问道:“殿下,您为何如此高兴?最近可有什么趣事不如说与奴婢听听。”陈鸣已被迷醉,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美人,你甚得我心,我就告诉你吧!我跟你说,哈哈哈,其实陈世之死是我与皇后及大哥一起谋害的,我们谋划了这么久,这次终于成功了,哈哈哈!” 皇上一听,气得当即把门踹开,大声喝斥道:“你说什么?!太子是你们害死的?!朕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谋害手足,你……咳咳咳”皇上气得脸红不过气,咳嗽了几声。 陈鸣当即酒醒了,跪着害怕的说道:“父……父皇,儿……臣没有……” “你还狡辩!朕刚刚都在门外听到了,咳咳咳,来人啊!咳咳咳咳……”皇上气道。 陈鸣慌忙求饶道:“父皇饶命,我……我……我只是辅助了一下大哥,是陈轩,是皇后,是他们!他们早就想夺太子之位,我……我只是辅助了一下,他们才是主谋!父皇,父皇饶命啊!” “来人,把他给朕拉到正殿去,去召见太子和皇后!”皇上气哄哄的吼道。 陈翊一听,,心里不胜欣喜。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奶娘临死前写了一份血书,就是指控皇后害死了令妃。陈翊已将这份血书随身携带着,早有打算。 陈鸣被押到了正殿上,太子和皇后也到了正殿上。 “陈鸣,把你原来说的,再说一遍!”皇上命令道。 陈鸣抬头看了眼太子陈轩和皇后,皇后的眼神里透露出冰一样的锋芒,吓的陈鸣立马把眼神收回去,不敢说了。皇上见他如此,便喝斥道:“你不说?!来人啊,把他拉出去杖毙!”陈鸣一听,连忙求饶道:“父皇饶命啊!我说,我说!”皇上摆了摆手,那些侍卫便退了下去。 “是他,是皇后,陈世是被他们害死的,我……我只是辅助,父皇饶命啊!”陈鸣慌道。 “太子,皇后,你们有何辩解?”皇上冷冷的道。 陈轩与皇后连忙跪下,眼神里透露出恐慌,陈轩道:“父皇饶命,我……我……我……我只是觊觎太子之位,父皇饶命啊!” 皇上气不过,大喝道:“来人,废了太子陈轩,把他关进牢里,即日起,陈鸣发配边疆!” 这时,陈翊上前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说!”皇上道。 “父皇,一直扶养儿臣的奶娘这些天遭人暗算了,但她在临死前写了一份血书,儿臣想给父皇看看。”说着便把血书呈了上去。 这时,皇后更加惶恐了。 皇上看完后,气得大喝道:“皇后,你……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什么事!”说着把血书扔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看完,连忙求饶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很爱你,令妃她那么受宠,我只是嫉妒她才这么做的,皇上,饶了臣妾吧!” “你们两个情同姐妹,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人,把皇后的位分废了,把她打入冷宫!”皇上气哄哄道。 “皇上,皇上,放了臣妾吧!皇上,臣妾真的只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呀!皇上,放了臣妾吧!呜呜呜呜!”皇后哭求道。 一行人将皇后拉了下去。陈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看着父皇将他们几个一一废除,心想终于替母后和奶娘还有陈世他们报仇了,大快人心。 然后皇上气得头痛甚也,便早些休息了。 次日,皇上在朝廷上宣布了昨晚发生的事,随即皇上让太监宣布道:“宣:如今,太子已废,即刻封三皇子陈翊为太子。” 陈翊心里甚是高兴,却仍心有不甘。他想让这个国家成为最强势的国家。他突然想起魏国势力也很强,如若能将这个国家拿下,自己便可以一统天下了。于是便安插了许多眼线在魏国当奸细。 几日之后,皇上召他上朝。朝廷里,文武百官,威风凛凛,几为官员都上奏了许多事情。皇上一一议政过后,说道:“太子,自古以来,我们陈国就与魏国交好,如今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朕觉得,与魏国联姻实为一桩好事。魏国势力在诸侯国中还是比较强的,你与魏国公主联姻,一来成就你自己的婚姻,二来巩固国家的势力。为表达我们国家的诚意,朕就派你亲自去魏国议论和亲一事可好?” 陈翊心想,这样也好,还可以趁此机会打探魏国情况,便应了一声:“好 ,儿臣定不负父皇众望!”他打算用自己信任的人去细作,然后步步为营,一举将魏王拿下,让对自己衷心的手下当魏王,他认为既对自己衷心,魏国势力即便强也没有陈国势力强,谅别人也不敢造反。他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二章 初见 第三章 暗算 第四章 初逃 第五章 告白 第六章 和亲 正欲溜出去找裴介,却不想刚起来,皇后便来了。 “母后,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公主问道。 “怎么,不想让母后来看你啊?”皇后反问道。 “不是,我恨不得您天天都来看我呢,嘻嘻嘻!”公主笑道。 “傻丫头,你还没用早膳吧?来人,给公主备用早膳。”皇后吩咐道。 婢女们端来了早膳,公主看着桌上丰盛美味的菜品,咽了咽口水,开吃了起来。 “嗯!好吃!真香!母后,您也来一口啊!”公主撒娇道。 “呵呵呵呵,好吃就多吃点,母后已经吃过了,不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这丫头,哈哈!”皇后笑道。 她们母女俩待在一块儿用膳、聊天,待了一整个白天,到了傍晚残阳西照时才离开。 晚霞千里,星斗横斜,景色真是再美好不过了。可若是能与最爱之人一同赏景,那就更好了。 公主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又偷偷溜了出去。却又没承想,刚出宫,就碰到了父王。 “嗯?你这丫头,又打算去哪儿啊?”魏王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没去哪儿。父王,这么巧啊,您也出来散心啊。哈,我陪您吧!”公主一脸笑意而又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啊,就知道跑出去,看来,父王又要加派人手看着你了,唉!”魏王一脸无奈地说道。 “别啊父王,我没逃。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待在宫里太闷了,出来散散心而已。嘻嘻,父王,您就别再派人来看着我了嘛!”公主笑着撒娇道。 “你这丫头,先陪父王去散散步吧!”魏王说道。“好呀,许久都没和您一起散步了呢!您看那颗星星,真亮啊!嘻嘻嘻!”公主开心道。 他们一起散步,看漫天星河,看晚霞与夕阳,看月亮升起,一路上欢言笑语。 突然,散着散着,就正巧碰到了正在巡逻的裴介。 裴介见是王上和公主,立即作揖行礼道:“末将拜见王上,拜见公主。”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地上,不敢抬头。 公主见是裴介,心就像小兔子一样跳得飞快。可父王在这,她也不便说什么。 “爱卿请起。”王上回道。 “王上,公主,末将还要巡逻,先告辞了。”裴介接着说道。 “嗯,好,去吧。”魏王应允道。公主见裴介这么快就走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裴介不敢看着公主,只好快速离去。但其实,他很想看着她。 散完步后,魏王对公主说道:“不派人看着你可以,但是朕会把你的门锁起来,不到和亲之日,不许出去。朕会每天派人给你送饭。” “别啊,父王……”公主正要撒娇恳求,王上却说道:“好了,回去吧,天色晚了,早点休息。”说完,便让婢女拉着公主回了寝殿,随后,又把门锁住了,连窗户都锁住了,一只鸟也别想进出。 “父王,您别这样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父王,放我出去!”公主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 可魏王没有再理她,只说了句:“珞安啊,早些休息吧,时辰已经晚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公主见父王没有理她,也没办法,只好坐在窗边发呆。虽然窗户已锁,但透着薄纱,还是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的。 她呆呆的望着天空,看星星,看月亮,看花、草树木,始终都看不到裴介的影子。 这时,裴介正在公主的窗墙边,在她看不见的一个地方吹着萧笛,安慰她,倾诉思念。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公主听见这萧声,便往窗外看,可惜什么也看不见,只好静静听着。只觉得这曲子非常地忧伤、好听。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日日夜夜思念着裴介,却不能嫁给他。她多想他啊,他又是如此的想她。 他只是静静地吹着萧笛,却吹出了肝肠寸断的感觉。他对她的感情,是如此的深。但他从未表达。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后来的几天,他每晚都会到她的窗前吹萧,倾诉对她的思念。 第七日晚上酉时,公主越来越觉得奇怪,为何总有人在晚上时吹萧,萧声又是如此地凄凉忧伤。便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直到裴介正欲离开之时,露出了一些背影,公主看到那背影,连忙说道:“裴介,是你吗?裴哥哥,裴哥哥!” 裴介听到后,立即匆匆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而公主则一直喊,可是没人应答,只好一脸失望地回到床上。 明天就要和亲了,可她一点儿也不想嫁过去,她只想跟裴介在一起,厮守到白头。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便干脆又起身坐在窗前,凝望着月亮,想念着裴介。 而裴介此时此刻也在庭院前,遥望明月,思念着她。他只要一想到,她就要离他而去,一想到明天她就要去和亲,便心如刀绞,疼痛不已。随后,他用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银剑,手腕轻轻旋转,又开始练起了剑。 每次他很想她时便练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疼痛。 他把剑往右边猛地一张一伸,落叶纷崩。 而她,则静静地,静静地想念着他。 此时此刻,陈翊正坐在树上,也望着月亮,想着公主,想着明天和亲。 次日清晨巳时,门被打开了。皇后派了许多婢女给公主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打扮好后,便从殿内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一件红色罗裙缭姿镶银边之际,红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大红色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一根大红坠色的玉簪子。如玉的耳垂上带着大红的缨络坠,碳黑色的柳叶眉,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一双含情目,一双柔荑、纤长的白皙,红红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整个人显得特别漂亮。 她看了看殿外,一下子便看到了裴介。她痴情的、不舍的望着他,泪水都快要掉出来了。她立即眨巴了下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的心好痛,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只能隐忍。 她与皇后、魏王、太皇太后、皇兄分别拥抱说辞后,她不舍的看向裴介。她多想抱抱他,她多希望今日所嫁之人,是裴介。 她的眼里再次噙满了泪水,但她怕母后看到,随即又说道:“父王,母后,皇祖母,皇兄,再见了。” 随后,她走到裴介面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送到了裴介的手里。 “裴哥哥,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玉佩,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当作留念。裴哥哥,再见了。”她眼含泪水,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公主保重。”裴介作揖行礼道。他中攥着玉佩,上面还有她的一丝余热,心里像刀绞般疼痛。 公主不舍的看着他,慢慢向后退,盖上红色头纱,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终于抬起头来,温柔又不舍地看着她,心不断抽痛着。 公主上了马车,她坐在马车里,暗自哭泣。马车后面跟了一队护送公主和亲的人马。 她与他,就这样,分别了。 天气是如此的晴朗,可是地上的人,心情却是如此的差。 这边。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五官分明,有楞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年轻英俊如琐玉,英气逼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双眸。身着一身红色广袍,袖口处镶绣着金钱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乌发束着红色丝带,头发上戴着树发嵌宝紫金冠,无不俊美。 几个时辰以后,便来到了大殿之上,等候公主的到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将近晚上未时,公主到了陈国。 婢女们搀着公主,扯着裙尾,一同来到了大殿之内。因为公主是盖着红色头纱,并未瞧见太子长什么样,便也不知道是易成。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太监大声宣道。 陈翊和公主一同伸出手,准备行礼。陈翊含情脉脉地盯着她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太监一一宣道,他们也一一作揖行礼着。“送入洞房。宣,新人行礼完毕,魏国公主被封为太子妃。”太监继续宣道。 太子妃被搀扶着,进了婚殿内。 陈翊招待了一下可人便被陈王叫回了婚殿陪太子妃。 她静静的坐在那,神情忧伤。 他进了殿内,看着她一袭红衣,宛如仙子般美丽。她见一男子进来,便猜想是新郎太子。 他呆呆的站着那儿,痴痴的看着她。一刻钟以后,他走近前去,用手拿住红纱盖头的一端,正想掀开来,却突然顿了顿。 因为,他看见了她流下的眼泪。她哭了,哭得是那样悲伤,那样的悄无声息。 他忽然又怕她看见自己就是易成以后会生气,他想着,她应该在想着……裴介。 他便没有再掀开那个红盖头,转身离去了。 他跑去树上,边喝酒边看月亮,神情黯然。 而此时此刻的裴介,一直在练剑,思念着她。练累了,便掏出怀里的玉佩,看着它,思念她。 魏王也已经将秋墨放了出来,因为珞安已经和亲了。当秋墨知晓以后,也开始借酒消愁。 陈翊虽然得到了她这个人,却未能得到她的心,心里愁苦不堪。 她坐在殿内两日,悲伤了两日,不曾掀盖头,不曾出门。蜡烛已经燃尽,她还是坐着。 第三日,她想起裴介的那句话:公主保重。 她想着不能这样颓丧,便命令婢女们给自己梳洗打扮。由于刚来到这陈国宫中不久对地形还不熟悉。皇上便派遣了一位叫阿古的婢女做太子妃的贴身婢女。 她打起精神,努力平复好心情,便偷偷溜了出去,想去街市上玩会儿。 正巧,陈国公主陈沁路过这里,见一女子鬼鬼祟祟,立即说道:“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 太子妃一听,便转过头去看。陈沁见这女子生得如此漂亮,不觉惊讶了一下。 “呃,嘿嘿,我是太子妃,我刚来这儿还不熟,出来散步溜达,迷路了。”太子妃说道。 陈沁一听是太子妃,立即说道:“太子妃姐姐,真的是你吗?哇,你真的好漂亮啊!”陈沁惊讶道。 太子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早就听闻魏国公主是个仙子般的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沁笑道。 “嘻嘻。听说陈国街市可热闹了,公主妹妹,你能不能,带我出宫去玩一趟?”太子妃问道。 “当然可以了,我也很喜欢出去玩,走吧,我带你去!”陈沁回道。 陈沁带着她来到了街市上。只见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地方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热闹非凡。 “哇,这街市好大啊!”太子妃惊叹道。 “那当然,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陈沁笑道。 刚好太子妃饿了,便随着她来到了一家饭店。饭店的食物可真是美味啊,有猪蹄、烤鹅肉、鸭肉等等,丰盛美味。她们又去逛茶坊、酒肆,玩了一整天。 “对了,姐姐,你跟我皇兄相处得怎么样啊?”陈沁好奇的问道。 “也没怎么样。大婚那晚他来殿内没几分钟就走了,我还没见过他。”太子妃回道。 “想来他一定是害羞了,哈哈哈!我那皇兄,他以前没碰过多少女人,姐姐你这么漂亮,他一定是害羞了呢!陈翊他这个人啊,挺好的,而且他很帅气,以后姐姐你一定会喜欢他的!”陈沁笑着说道。 太子妃只觉得陈翊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她们逛了街市,晚上未时,她们一同从街市回来。 这时,恰巧碰到了刚议完政事的陈翊。 “皇兄,好巧啊,你来庭院散步?”陈沁看到陈翊问道。 太子妃一转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易成,还是太子,自己的丈夫,她懵了,眼睛都呆住了。 “嗯。”陈翊见是珞安,尴尬的回道。“哈,皇兄,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陈沁看着他们俩,识趣的走开了。 “是你啊。”太子妃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嗯。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怎么样的。”陈翊低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说自己只是一个商人?为什么明知我有喜欢的人还逼我嫁过来?为什么?”太子妃眼眸含泪,哽咽的低喊道。 “对不起。”陈翊回道。 太子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便离开回了寝殿。她只觉得心里很生气,很难过,她坐在床边静发呆,静静思念。 陈翊只觉心里烦闷,也回了自己的寝殿,静静发呆。 而此时的裴介,正在洛城街市上巡逻。他多么希望,能像从前一样,巡逻到一半,就能看到公主。他突然幻听了一声:“裴哥哥!”他幻听了,他以为是公主在唤他,立即转过身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了,裴将军?”旁边一个士兵问道。 “没事,走吧。”裴介回道。 他太思念公主,才会这样。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将军,他是要去战场杀敌的,他是要保护天下百姓的,即便是喜欢,也不能得到。 第七章 篡位 第八章 再逃、误跳忘川 第九章 邂逅 第十章 另娶 第十一章 暗恋 第十二章 三逃 第十三章 复忆热恋 第十四章 恢复记忆 第十五章 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