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百年一次的法会盛宴上,每位尊者都忙着自己的事,或交流仙法修行,或同饮美酒甘露,总之是极为热闹,也许此刻也只有沅沚深陷在悲愤之中不能自拔。
花灵仙子樱璃看到自己的师兄沅沚自法会匆匆离开,原本以为转身就会回来,毕竟这是百年一遇的盛事,所有天族包括素日里那些避世修行的佛家、道家都来了天廷,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其人,便也悄悄撤出来跑到师兄的琁升殿问那侍奉桐儿。
“你家星君他去哪里了?”
桐儿知道平时自家星君对这个师妹是无话不谈的,他谨慎的左右顾盼,见四下无人便悄声低语的说道:“星君他去梦讖谷救墨染去了!”
只见灵光一闪,月长石手链脱手而出,瞬间幻化为蓝紫色的一只莲花坐骑,托起樱璃如同闪电一般向着目的地疾驰。
刚到谷口,樱璃看到一只火红色的鸟儿正被一只狰狞凶猛的秃鹫追逐,此刻已经多处受伤,耀眼的羽毛被秃鹫撕扯得在空中乱舞。
鸟儿见到了樱璃,眼中似有泪水般渴望着救助。
“救墨染?难道是……”她是知道墨染与阳朔的事,也知道墨染已经有了身孕,桐儿一说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桐儿紧张的点点头。
得到了桐儿的确认,樱璃赶紧唤出法宝月长,口中念念有词,“月长显身以吾之名召唤前来!奔,梦讖谷!”
许久,一滴神仙泪落在婴儿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上,滑到她的嘴角,小不点反射性的伸出了舌头舔食起来,咕嘟着小嘴巴用力的做着吸吮的动作。
可能是觉得味道不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沅沚赶紧手忙脚乱的哄起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制止,山谷中反复回荡着经久不绝的啼哭声。
她本就是个善良的仙子,见到如此情景岂有不救的道理,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她连停都没停,只是随手一诀便将那秃鹫击落,左手一挥将鸟儿揽入绣袋,继续向草庐而去。
当她看到了沅沚怀里抱着的婴孩和那座墓碑,她懂了,墨染和阳朔都已经歿了,只能站在沅沚的身侧默默的为一对有情人祈祷,或有来世,不要再有这样悲惨的结局。
文曲星君沅沚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婴长久的凝视着立在地上的墓碑,流露着悲痛恍惚的神情。
上面写着:魔帝阳朔魔后墨染之墓(化为尘埃后,沅沚为他们立的衣冠塚)。
待泫席子顺着他目光看清了墓碑上面的字后,顿时老泪纵横,心痛异常。
良久,泫席子率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魔帝不是去了天界应法会盛宴么?还有牵丝仙子不也是一直好好的住在这草庐么?怎么就会成了这副模样?”
“星君,这孩子是?”闻声而来的魔域长老泫席子来不及拭下汗珠,便急急的问道。
见到泫席子,沅沚怀里的婴儿止住了哭声,伸起小手够向他。
沅沚没有言语,将婴儿交到泫长老手中,微微转了下头,看向墓碑。
“这孩子……难道是我魔域公主?”泫席子猜测着问道。
“嗯,正是!”沅沚答道,朗若星辰的俊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牵强的笑容。
“那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泫席子接茬问道。
“呵呵。”沅沚很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都是借口、骗局,为的就是不让这孩子出生!我们都被天帝骗了!”
“难道天帝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泫席子追问道。
“你不懂,天界向来多事又唯恐不乱的人太多了!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对魔界有诸多想法!这孩子更是被天界所不容的!”沅沚对天界还是十分了解的,毕竟他在那里已经生活了几千年。
沅沚看了看泫长老和孩子,思量了一下,说道:“也好,正好阳朔已将自己的元丹赋予这孩子,如不出意外该是无人能看出她的本命,不过,还希望泫长老您将她视如己出。”
“这您放心,我魔族公主,老夫必是小心呵护!”泫席子是为极好的长者,就算是阳朔在世,也没少受他的教导,“只是,这孩子该叫什么名字,总不能随她父母的姓氏吧?”
“泫长老考虑的很周全,既是由您带大……就姓泫,孩子眼睛虽然已经能视物,但是却缺少对颜色的辨别,怕是日后一直只能分清黑白二色,嗯…单名一个素字吧!”
“本君……唉!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见不到明天的日出。”实际上沅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何能让她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这孩子是万万不能带回天界的,真要是被发现了,小命可真是不保!”樱璃抹了抹腮边一直滴落的眼泪,心疼的说道。
“要不然老夫抱回去吧,毕竟是我魔族公主,况且看这孩子与我也是有缘,在我怀里都不哭了。”泫席子逗弄着小公主并提议道。
她不知道师兄到底做何打算,只怕是会因失了爱徒,又损了挚友不作隐忍,惹出什么乱子。
樱璃一直跟在沅沚身后,直到他回到了琁升宫。
“沅沚哥哥,你别太难过了,当心身子,他们都已经殁了,那个婴孩还需要你去照顾,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连你也出了事,谁来管她?”樱璃劝说着。
“星君这名字取得真好,素花皎霜雪,红艳比瑶琼。嗯,好名字!”泫长老拍拍怀里的婴孩,“乖,你以后就叫泫素了!”
“那便这样吧,本君会定期来看望你们的。”沅沚将她交于长老泫席子抚养还是很放心的,放下最后一句,悠悠的转身离去,但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怨念。
樱璃见师兄离去,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婴孩那水嫩的小脸,留下一句“那就麻烦您多费心了!”也跟着沅沚回去了天廷。
小鸟抖抖为数不多的羽毛,若有灵性的点着头。
樱璃不知道,也就是这一决定,让她有了一段百转千回的缘分。
天元后900年,又是百年一次的天界法会盛事,如以往一样,文曲星君沅沚依旧没有现身。
“我知道,放心,现下是不会有所动作的,虽然是墨染犯了天规,但那天帝行事也过于阴险,希望他别让本君抓了什么把柄,如若不然,定会让他好看!”沅沚深知是自己的爱徒犯错在先,不能以此为由向天帝发难。
“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许多,我真怕你控制不了你的情绪,做出什么惊世骇人之举!”樱璃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樱璃回到了自己的樱綰宫,自绣袋中取出了救回的鸟儿,左看右看的甚是喜欢,“你竟长的如此好看,刚刚都没发现!既是有缘,你便在就在这里吧,与我有个伴儿!”
“是啊,泫素都这么大了,还怪时间过得快!”泫席子捻了捻胡须说道。
“她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么?”
“应该没有,整天玩乐嬉戏,和其他孩子一般无二。”
梦谶谷梦回壁,长老泫席子身着玄色衣褂,白须飘然的站在墓碑前。
与之相对而立的便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紫衣文曲,两个人看着地上墓碑,深情凝重的交谈着。
“时间如飞马,转眼间泫素的父母双亲离去已经八百年了!”沅沚望着两人的名字有些出神。
“从前老朽只当她是个孩童,玩乐由她,可如今说起修习法术,当真头疼,她的出身特殊,竟也不知道哪些适合与她!”
“这个,呃,长老您放心,交给我办即可,您只管先教她一些你们的术法,这样在魔界也不会太过扎眼,至于她学的怎么样,就不重要了,应付而已!”文曲星君对这个问题已经在脑海里无数次试想过,前些日子终于让他寻得了合适的法门。
“既然是这样,老朽也就放心了,有星君您在,定可保公主平安顺遂。”
“那就好!”文曲星君接着问道:“她身上的封印还好么?”
“还好,没见到有什么异常,老朽日常间也极为关注,不敢懈怠,生怕出了问题那必是大事!”
“这就劳您多费心了,平日里本君也不好常来探望,只是辛苦您老。”文曲星君又问道:“她……是不是该修习法术了?”
“您……今天还去看她么?”泫席子问道,他知道此前沅沚的师尊东皇大帝老人家近期一直状况不太好,沅沚的心情挺糟糕的。
“今日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知道她一切都好也就行了。”沅沚若有所思的样子,“本君先行一步,再次感谢您对泫素的照顾!”
“不必客气,都是该做的!”
“这是什么话,泫素有您这样的爹爹才是她今生最大的福祉,每日陪在她身旁,能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这是本君可望而不可及的。”
“公主若是知道星君您对她这些的关爱就好了,可惜您只能每隔百年才来看望她一次,她也只道您是一位神秘的寻常访客。”说着泫席子叹了口气,心里对文曲星君又生几分敬佩之情。
“终究是本君欠下了这份情,注定要还的!”文曲星君始终放不下的便是这份愧疚之心。
“泫素,你又欺负小动物!”远处走来的是泫席子长老:“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个女孩子,不要老是穿着男子的衣服到处乱跑!”
听到自己爹爹的呵斥,泫素一脸娇笑的背起手,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爹爹,您来了!”
“我再不来,估计这兔子就成了你的下酒菜了吧!”素来贪吃成性的泫素从不会像其她女儿家一般,捉兔子只为喜欢其可爱。
泫席子目送着沅沚向天界的方向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云端,便转回身去了魔域的橘络书院看望女儿,经过后山时,没想到正好见到一人正在作妖。
“哎呀,你还敢跑,看老子的无敌斩风诀,小兔子,今日你是跑不掉了!”
一个身穿墨衣劲服,以墨色发带束起青丝的少年狂追着一只小白兔,那模样看起来煞是俏皮,小白兔仿佛故意东躲西藏的不被她逮到,又跑跑停停的回头看他,少年追的的满头大汗。
“雷院长是我们魔域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我们魔域的才俊那都是他教出来的,到底人家乱说还是你自己乱跑,这还用分辨么?”泫席子到是明察秋毫,自己的女儿什么样他最清楚了。
“那好吧!”泫素不情愿的走向橘络书院。
“等等!”只见泫席子衣袖一挥,泫素竟直接换回一套樱粉色的流仙裙,头梳仙螺髻,樱粉髻带,腰佩琉璃璎珞,足踏一双樱粉色云底绣花鞋,虽不施粉黛,但盛世容颜尽显女儿娇态,看着这样的她泫席子不禁感叹的说道,“还真是我家有女初长成!”
“爹爹!”刚刚还豪气冲天的泫素此刻却作娇娇女一般,向泫席子撒起了娇:“我是想爹你终日为魔域殚精竭虑,捉只兔子孝敬您!”
“你这孩子,就生的一张巧嘴,死的都被你说活。”泫席子看到大汗淋漓的女儿,拿出了帕子递给她:“喏,赶紧将你那花猫似得脸擦一擦,回书院修习去,院长都向我告状了,说你又逃课,四处惹事!”
“爹爹,人家没有,别听院长乱讲!”
但有一人却是乐开了花,又不好表现出来,憋着难受。
他对东皇很是忌惮,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东皇发现自己的错误,太尊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神光天帝的座位是人家赏的,继位后的这两千年过得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像之前,任何事都有一群人在那里围着沅沚转,连他自己也要惯着沅沚,还有那妱澐,不娶不行啊,没办法,谁让这都是人家东皇的爱徒呢!
“谢谢爹爹!”嘴上虽说谢谢,泫素心底却终究无法开心,一是要回去修习,二是自己眼里的一切始终是素色,换了又美到哪里去,还不如墨色劲装看起来妥帖又与其她女子不同。
泫席子望着嘴里念叨个不停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不同于三界,明明是个天真烂漫、资质一般的女娃娃嘛!
再说沅沚为什么着急回天界,还不是因为师尊东皇帝君。老人家年岁太高,已经到了四万岁的年纪,近日来一直都有身归混沌的迹象,作为徒弟的沅沚、樱璃和妱澐最是着急的,天界其他尊者也多为担忧。
殿中的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偷偷私会、衣衫不整、春光乍泄的天帝什臻玄与夜央仙子姞姮。
“为了师兄能早日独撑天界,姞姮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女子风情万种的看着他,“何况为了我们的孩儿,牺牲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你是说我们的孩儿?”什臻玄欣喜若狂,那天后妱澐的肚子一直没消息,没想到偶尔偷情的姞姮却是捷足先登。
如今眼看着东皇就要归于混沌了,怎么能不开心,不但自己可以大权独揽,还终于可以给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姞姮一个名分了。
“师兄,你隐忍这么久,现在看来都还算值得,哈哈!”
“那是自然,如今就等他一命呜呼了,只是这些年都苦了你,不但要潜伏在东皇身侧,还只能暗地里的陪着本帝!”
“原来是她!”什臻玄皱起了眉头。
“谁?”姞姮也跟在身后向外探看着。
“樱璃!”
“嗯!正……”
没等她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响动,两人大吃一惊,却是不知何人在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什臻玄都来不及穿好衣服就急急的推门而出,却见到了樱璃慌张离开的身影……
原来自八百年前魔帝和墨染殒了以后,樱璃一直都在默默的盯着天帝的一举一动,她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更想替师兄承担些什么,却不料今日被她撞破的竟是个天大的秘密。
《闪灵小剧场》
泫素:真咸。
沅沚:那是眼泪。
“那可怎么办?”
“哼,东皇那个老东西都快不行了,他们这一脉也该出点血了!”什臻玄狠话一出,恶毒之计已上心头。
*以下非正文*
沅沚:你想我有?
泫素:那是自然。
沅沚:行,让我修炼一下,也许就有了。
泫素:为什么不是奶?
沅沚:呃……我没有内个东西。
泫素:为什么没有?
泫素:别强迫自己!
沅沚:必须强迫。
泫素:不用!
沅沚:我媳妇想要的我都必须给!
泫素:好吧,你承认你是个呆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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