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秋小领主 第2章:这就是春秋时代 第3章:先找根粗大腿抱一抱 第4章:成败在于今日 第5章:割献之礼 第6章:蒸蒸日上的老吕家 第7章:唯美食不可辜负 第8章:步步为营乃为上策 第9章:奇怪的组合 第10章:程婴与赵氏孤儿 第11章:静极思动 第12章:领主活动 第13章:善回以善;恶回以恶 第14章:是时候窥探外面世界了 第15章:真贵族,老骄傲了【第三更】 第16章:啧啧!这场面…… 第17章:我不要当贵族之耻啊! 第18章:谁会是笨蛋呢? 第19章:试验进行时 第20章:化身基建狂魔 第21章:哦嚯,老吕家阔了 第22章:俺又不是天生杀胚 第23章:祁奚是谁【求收藏,求票】 第24章:太有逼数的小领主【为盟主贺!】 第25章:会来事的小伙 第26章:幸福的烦恼 第27章:谁还没点小傲娇【求收藏、求票】 第28章:领主太特么难当了! 春秋的封建是真正的封建。 贵族家的领地,不管发生了什么,外人根本就管不着,其中包括了国君。 要是国君想管,他需要找贵族谈话,用任何的方式让贵族听话。 一旦贵族不乐意,他不怕被报复的话,完全能够不甩国君的脸色。 当然了,贵族对自己的领地拥有所有权利,其余贵族也有看他不爽,去进行打击报复的权利。 所以了,尽管其他人管不着领地想在自己的领地干什么,但他们能蓄意孤立,乃至于去挖坑将看不顺眼的贵族给埋了啊。 领主的领主法是为了保护自己,包括治下武士、属民,其实也是约束。 国家的律法是为了约束包括国君在内的任何人,也是在保证社会能够正常运行。 没有规则,谁都为所欲为,真正的丛林法则,只会造成混乱。 有那么一种情况却是在任何时代都通用。 惹了众怒,什么法都不好使! 吕武有点不敢大开阔斧了,但画饼肯定是要画的。 他开始对奴隶进行讲话,先告诉奴隶,老吕家不是一个严苛的家族。 这一段话得到了属民的欢呼。 随后,他说是要与奴隶们进行约定,一旦哪一些奴隶表现得优秀,得到了他的认可,将会将丹书给销毁,恢复该名奴隶自由民的身份。 讲完后,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属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感到无比的错愕。 奴隶则是压根不信,觉得又有哪个人会干出这种蠢事。 吕武就只是画个饼,真的释放奴隶也只会小心翼翼,不去刺激其余的贵族。 他完全不管众人的反应,开始大声讲述一些规定。 包括属民要是干得好了,不但可以分到一个女奴隶,还能从他这里获得奖赏。 他还举例,说被挑选成为武士的属民,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 老吕家多了不少武士这件事情,属民已经知道。 只不过属民以为只是临时的领主武装。 他们听到那些人会成为真正的武士阶级,先一阵愕然,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尤其是被挑选为武士的家属,他们叫得比谁都激动,甚至流下了泪水。 俺家出武士了,以后不用交税,成为有权利上战场的“士”啦! 一个家庭因为出了一名“士”,整个家庭的阶级也就起了变化,他们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有那个资格被贵人看上,指不定哪天能立下大功劳,也混个小贵族的身份。 来自魏氏的武士大多在频频皱眉。 他们的家族可能世代都是魏氏的武士,小的时候被挑选出来,再使用魏氏独家的方法训练成为杀人机器。 真要拼命搏杀的话,他们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轻松对付新被赐予武士身份的五个人。 结果,那些人特么跟自己一样是“士”了? 简直是在侮辱和糟蹋“士”这个阶层! 吕武有点无语,他没说选拔出来的二十多个属民全都是“士”,等待欢呼声弱了一些,看向了旁边的家老卓。 忠心耿耿但不聪明的卓被吕武看得有些困惑,等程婴上去耳语几句,才算是反应过来。 家老卓及时地站出来讲话,将情况也说得清楚明白。 听完的属民,家中没被选中的人还好,家里有人被选中的则是心生落差之下感到无比失望。 这个时候又该吕武出来讲话,言明第一批会提拔十人成为武士,人选也将从已经被挑出来的那些人中去选。 曾经以为自己成功,结果还没真正获得成功,有多高兴就有多失望之下,又听见自己已经获取到“门票”了,刚才有多失望就爆发出多少奋斗的决心。 吕武对他们充满了干劲肯定喜欢。 都去拼搏和奋斗呗。 谁行谁上,便宜都是老吕家的。 确认了属民可以转为武士,奴隶的触动并不大,他们倒是明白了老吕家正在上升期,处在底层人员最容易打破头顶天花板的阶段。 实际上,贵族需要对麾下的武士进行扩编,一般都会优先从自家的属民中去提拔,迫不得已才会对外招揽武士。 用后世的话来讲,家养的比较靠得住。外来的人就算再有能力,谁特么知道会不会随时背叛。 另外,属民被自己的领主提拔,以后要是发达了,身份变得比领主还高,一旦去嘚瑟的话,很快又会坠入谷底。 那是没人会喜欢一个不懂感恩的人。 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韩厥就是受到赵盾的赏识才真正发了迹,韩氏也才有机会成为晋国的“卿”之一。 他一直都感念赵盾对自己的赏识和帮助,进而感激赵氏主宗,发达之后就成为了赵氏主宗最为忠实的盟友。 也就是赵氏主宗被灭得太突兀和迅速,不然韩氏超大概率是个赵氏主宗一块迎战众贵族。 胜了,赵氏和韩氏一块升天。 败了,赵氏和韩氏也是一块升天,只不过这个升天是真的举族升天。 吕武让武士牵来一匹白马,再次重申与属民、奴隶的约定,钢剑奋力捅进了白马的下颚,顺势托着柄头向上猛顶,剑直接穿透白马的脑袋,露出了剑尖。 那一瞬间,白马都没来得及嘶鸣一声,全身上下一颤,僵硬着四蹄直接向侧边轰然倒下去。 立刻有武士上去将白马的脑袋包进一个大木盆。 在场的武士眼睛都在看吕武……,他正在用衣摆擦拭的那柄剑。 另外,他敢那么干也是事先知道自己好像异变了,身板看着不怎么强壮,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只是,他一直都在藏拙,没示人。 武士对吕武刚才的那一桶有自己的评价,姿势只能说马马虎虎,可是特么直接捅穿脑袋了啊! 脑袋全是骨头,很硬的骨头。 这都能直接捅穿? 那柄剑,该多么的锋利? 杀白马以盟誓?这是吕武不要脸“抄”刘邦的作为,区别是刘邦还得有三百多年才出生。 所以了,谁抄谁,不就明摆着了嘛! 家老卓用手沾了一些马的血,走过去在吕武的额头和嘴唇分别抹了一下。 吕武下意识就想躲,只是想到了什么又没躲。 他感受着额头的温度,和嘴上的腥味,坦然地环视众人。 其实这是一个很正经的盟誓过程,只不过杀的不一定要是白马。 一旦做出这样的行为再说话不算数,人们相信发誓者会被在冥冥之中监视的神弄死,并且家族会凄凄惨惨。 善于观察的吕武,他怎么会忽视来自魏氏那些武士的不爽。 现在的老吕家底子太薄,他能选的只有安抚。 因此,他当着所有武士、属民和奴隶的面,大声赞扬了(魏氏)武士的尽忠职守,又公布将会进行赏赐。 得了面子又有收获的武士,思想单纯的一些人,恨不得立刻为吕武抛头颅洒热血。 所以,其实这个年代的人很容易满足,又挺好忽悠的。 吕武对这结果挺满意。 哪些奴隶会成为自由民,他说了才算,能控制好数量,不会真的闹太大。 武士的前途和命运也被他主导。 说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而看了全程的程婴,他脸上的若有所思就没停过…… 第29章:吕武的新阶段 第30章:四个老吕家没了 第31章:装逼吧?遭雷劈了! 第32章:来自魏相的提醒 第33章:俺要发达了? 第34章:出发,俺纳赋去 第35章:是不是过于张扬了一些? 第36章:与众不同的老吕家 第37章:这是碰上不要脸的了? 第38章:智氏家主 第39章:咱们跟秦军拼了【求收藏,求票】 第40章:我来闪亮登场! 第41章:这是古典战争 第42章:请见证我的武勇 第43章:霸主国的战斗力 第44章:面见主将 第45章:你们秦国不地道啊! 第46章:杀死你,是为了成全你 第47章:两不相欠了 第48章:啥!赵氏主宗复立了? 吕武在出征时携带了足够的冬衣,天气变得寒冷之后,冬衣被发了下去,家族武士和属民的保暖也就有了保障。 不少贵族则是没想到战争到了冬季也没消停,没有携带冬衣出征。 他们需要紧急派人回去通知家族,准备好足够的冬衣,赶紧地送过来。 在冬衣没有送来之前,缺乏冬衣的士兵和属民,他们出任务基本上被冻成了狗,平时则是待在自己的帐篷根本不出来。 吕武已经渐渐成了这个时代的贵族,有好东西没有与其它贵族分享的意思,自然也不可能将多余的冬衣拿出来。 在与秦军对峙的阶段,程滑有过来几趟。 程滑还是那一副木木的模样,每次也不多说什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完事了利索地离开。 根据一些不可靠的消息,只要这一次晋军不大败亏输,程滑完成服役之后,会有下大夫转为中大夫。 这个当然不完全是吕武给程滑带来的“礼物”,是程滑之前就有了累积,借这一次俘虏秦国大夫,又处理得让不少贵族很爽,完成了一次华丽晋升。 因为有那么点香火情的关系,程滑才乐意来吕武蹭吃蹭喝,也算是表达想要继续保持联络的意思在内。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贵族也会过来,相处愉快就多来,觉得一般般来一次也就不再来了。 只是因为吕武总会搞出美食的关系,很多贵族都愿意来吃喝,每次都会带上那么些礼物。 在不需要出战的这一段时间里,吕武更多的时间是用来搞清一些必须了解到的事项。 要是晋升没有被“卿”搅黄了,国君也认可吕武的晋升,他不止在军队中会成为一名旅帅,爵位也将晋升成为下大夫。 这个并不止是职位与爵位的上升,牵扯到的东西非常多。 首先,名下的封地肯定是要增加。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吕地的情况,一通想下来能想起的东西却不多。 很多贵族得到晋升,但他所处的位置已经没有“空地”,是属于某个贵族的封地。 土地是那个贵族的所有物,他没有义务在其余人立功后,将自己的财产拿出来作为新功臣的奖赏物。 这样一来的话,立功的贵族会得到其余位置的封地,形成一块飞地或搬过去另外发展。 很可能也会出现一种情况,明明是爵位得到晋升,该获得的封地却是迟迟没有落实,成了一个空有爵位却封地不匹配的贵族。 吕武可没奢望魏氏会割出一块地皮,也就需要看一看老吕家周边是不是“公地”了。 而“公地”就是公共财产,不属于某个贵族,也不是国君的私人所有,算是挂靠在国家管理下的土地。 他需要烦恼的还有更多的事情。 比如,一旦晋升成为下大夫,等待下一次受到征召,需要携带上阵的武士数量也必须增加。 要是没有按照名额携带武士报到,第一次是属于记过的处理,第二次则就该被列入考察名单,等第三次还是无法携带足够的武士会被削减封地规模,甚至干脆被撸掉爵位。 所幸,晋国还是讲人性化的国家,新晋升的贵族,有五年作为缓冲期。 等于在那五年内,没有完成贵族义务是情有可原。 超过五年,一切就是公事公办了。 在某天,吕武得到了召唤,需要去主将大帐听取命令。 他来到大帐时,该来的贵族还没有到齐。 不少相熟的贵族凑到一块闲聊,讲的是服役期已经到了,他们应该是能回家。 吕武已经跟一些贵族混熟了,自然是要凑过去闲谈几句。 不久后,智罃来了。 他本来都要直接进入大帐,看到吕武却是拐了个弯走过去。 这一幕被所有贵族都看在眼里,他们看到的是智罃低声与吕武不知道交谈了什么,一小会之后大笑着转身走入大帐。 他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吕武,猜测吕武到底和智罃讲了什么,怎么能让智罃的心情那么愉快。 该来的贵族差不多到齐。 韩厥也不可能去等没来的贵族。 他简短地讲了下军当前的情况,提到会延长服役期。 一时间,贵族们发出了哀嚎之声,将对延长服役期的不满,明确给表达了出来。 韩厥没理会众贵族的抱怨,又说本来与吴国的会盟黄了。 不但吴国没有按照约定到“蒲”进行会盟,连派人给个解释都没有,导致晋国在齐、宋、鲁、卫、郑、曹、莒这些国家的国君面前丢尽了脸面。 这一下,脾气火爆的贵族立刻出声痛骂。 从那些贵族的破骂中,吕武听明白过来,搞懂了吴国是一个调皮的国家,好几代国君做事不靠谱,每每都是率性而为,失却信用已经不是第一次。 偏偏晋国需要吴国给楚国找不痛快,导致明知道吴国不靠谱,还是需要惯着。 韩厥等待众贵族骂够了,抬手往下一压,道:“君上病疾未愈,不可至霍。” 晋景公大病是前年的事情了,长时间以来病情不断地反复,并且越来越严重。 韩厥没理会众贵族的交头接耳,接着说道:“势难也!赵氏复立于赵(地),已得君上允。我等专(心)于霍,无需忧于北之狄。” 选择当个好听众的吕武脑子一下就懵了。 话说,程婴不是带着赵氏孤儿躲在老吕家吗? 赵氏复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婴还在不在老吕家。 那个婴儿是不是赵氏孤儿??? 对了! 赵氏主宗覆灭的时候,赵氏孤儿到底几岁? 吕武脑子有些乱糟糟,没听清楚韩厥接下来又都讲了一些什么。 他开始怀疑自己收留的不是程婴和赵氏孤儿,也许是赵氏主宗为了保证真正的赵氏孤儿安全,设立的一些烟雾弹什么的,并且还不止安排了一队,是好几队用来混肴视听的假队伍。 可是也不对啊? 吕武现在就想搞清楚一点,赵氏主宗覆灭时,赵氏孤儿到底是几岁了?! 不少贵族则是在问韩厥,超过服役期的话,他们的消耗到底是算谁的。 这一点韩厥明确给出了答案,一应消耗都算国家的。 听到明确答案的众贵族,他们心里尽管非常不爽,怨怼却是少了很多。 而这个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声势浩大的喧哗声。 韩厥正在开会呢! 他听到喧哗声先是脸色一变,没掩饰自己的愤怒,大声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消息传了过来。 秦军那边正在收拾营盘,不是要冒雪进攻,就是撑不住要撤军了。 第49章:慷他人之慨 韩厥必须搞清楚秦军有什么意图,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会议自然是开不下去了。 众贵族则是要回到自己的营地,集结号兵士随时等候下一步指示。 他们其实很盼着秦军赶紧撤军,好各回各家,回去新田论功行赏。 秦军没有让他们失望,收拾到一半干脆也不忙活了,撇开脚丫子麻溜地向西而去。 但是,秦军并没有走干净,大部队在撤退的同时,有一支秦军向着晋军营盘而来。 这支秦军不是要来干仗,以右大夫说为首,来找晋军要赎回史颗。 韩厥作为下军将,知道秦军已经撤退为前提,选择亲自接见秦国右大夫说。 这个“说”,就是那个秦人的名,没有个前缀,使人难以搞懂封地在哪,祖先又是谁。 下军佐智罃没想闲着,他向韩厥请示之后,准备带着家族私军去秦军丢弃的营盘溜达一圈。 由于智罃只进不出的名声太响亮,谁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是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们的职位没智罃高,韩厥在见秦国来使不好去找,只能干瞪眼了。 吕武正在羡慕智罃能去秦军丢弃的营盘发财时,有个中行氏的家臣来了。 这个中行氏的家臣叫周文,转达智罃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小子,冲啊,还等什么! 周文说着递了一块符牌给吕武,笑嘻嘻地又跑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不管是什么情况,得到了出兵符牌的吕武,他立刻下令早就整装待发的部队开拔出营,并且带上了自己的属民。 得到命令的各卒长先是一个愣神,随后他们爆发出了欢呼声,带着十足的热情跟随在吕武的后面出发了。 在吕武率军进入秦军废弃的营地前,中行氏的队伍早就冲了进去。 他停在秦军废弃的营地外围,带着队伍绕了一个圈子,找来各个卒长,划分了各自搜索的区域,又事先说好找到了什么是个什么分配法,才下令各“卒”进入营地。 秦军走得很匆忙,丢下的东西并不算少。 大半的帐篷被丢弃,随地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杂物,甚至还能找到被滞留在营地里的秦兵或是秦人民伕。 吕武发现还有秦人在营地里,没去瞎胡逛地乱找,命麾下武士将能找到的秦人,进行各种问话。 被抓住的秦人倒是比较配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一来的话,其余人还在瞎逛游的时候,吕武已经带人找到了一些兵器储备库以及被服、衣裳、布匹储藏室。 秦军看样子真走得挺匆忙,不是完全放弃储备库,却是丢下了不少,甚至有几个储备库根本就是堆满了各种物资。 他也没想着藏着掖着,将之前散开的各卒,派人给召唤集中过来,拿足了自己认为该拿的东西,吩咐宋彬去粮食储备区,自己则是带着部分家族武士去找智罃。 中行氏出动的人远比吕武这边多得多,几千人扑进了营地,地毯式地进行搜刮。 智罃看见吕武过来,刚想说话,却见吕武行礼并告知某处的储备,秦军并没有全带走。 他比较奇怪地问:“何也?” 都冲进营地了,谁找到就是谁的,不是讲礼貌的时候啊! 吕武腼腆地说:“武年幼,未敢多贪。谨记智伯之恩,故来告之。” 智罃盯着吕武看了有一会,拍了拍吕武的肩膀,道:“善!” 他让吕武跟在自己身边,派出家臣带人去吕武说的区域。 没有多久的时间,有人回来向智罃禀告,说是的确发现了秦军的三个储备库,留下的东西不少。 这人犹豫了一下下,又说:“主,婢知武子家臣,往它处而去,多车回营。” 智罃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挥手让这人离开,转头看向吕武,问道:“何物?” 吕武还是一脸的腼腆,说道:“小子地寡,贫也。家臣彬得令,往来运粮。” “哈哈哈!”智罃笑得很大声,说道:“多物未取,往来运粮?何至于此!” 对于大贵族而言,尤其是占了很多肥沃土地的中行氏,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他又喊了家臣,吩咐带人去帮吕武运粮。 一番搜刮,差不多到中午时分,有新的队伍加入进来。 智罃却是没功夫再搭理吕武,像是个守财奴一般,亲自堵在了离己方营地最近的秦军营地辕门口,谁来都不给进。 那些家族实力不比中行氏的贵族,他们连官职都没有智罃高,被堵了无不心里暗骂晦气,只能去找其它的出入口。 许多心里有火气的贵族,他们干脆让士兵破坏栅栏,不特么走辕门了。 吕武则是觉得搜集够了,带着自己那一旅的部队回到营地。 一番清点下来,他笑得咧开了嘴巴。 该分给各个贵族的东西,他分得非常清楚,于他们的见证下一一分了下去。 才刚分配到吕武麾下,马上就能获得好处,一时间各个卒长对吕武的爱戴简直突破天际。 由于吕武懂得找好东西,分配又公正,他们对吕武的好感度也是急速飙升。 所有的东西,拿出原本的四成用来上交,剩下的六成,吕武独得三成,其余都分了下去。 这样的分配谁都说不出个什么。 后面,韩厥得知了情况,包括吕武在内的一些贵族很老实巴交地该交的就交,智罃和另外几个贵族则是应付式地交了一些就算完事。 韩厥内心当然不喜,没顾忌智罃也是其中的一个,将他们叫到大帐训斥了一遍,甚至撸了一个旅帅的职位,严令该补的都要补齐。 其余贵族心惊胆战地将该交的补齐。 智罃却依然糊弄。 韩厥想再发怒,被自己的家臣劝了下来。 后来,吕武还是在全军拔营,要去新田的路上,听说了智罃的事情。 下军离开霍城。 新军则是在新军将赵旃的率领下,已经在赶来霍城的路途中。 这个赵旃也是嬴姓赵氏,是赵氏的旁支。 只不过他的封地是在邯郸,因此也叫邯郸旃,但平时大家还是叫他赵旃。 两支军队在路上相遇。 韩厥与智罃带着小股人马,去对面找赵旃和郤至(新军佐)。 他们不知道谈了什么,回来时好多人看到智罃一脸的铁青。 吕武的心思却早不在这边。 他这一次出征不但消耗被战利品给补足,甚至还大赚特赚了一笔。 另外,韩厥之前说赵氏主宗已经复立,吕武完全搞不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吕武现在归心似箭,就想知道自己家那个賏是不是程婴。 第50章:被针对的国君 这一次服役期结束了,很多带兵参战的贵族都是周边的领主,他们却不是直接回家,需要跟下军将韩厥去国都新田。 去新田主要是走完出征的程序,再来也是进行功劳评定,等待走完了程序才能解散各自回到领地。 只是,包括吕武在内,封领在周边的贵族,他们留下了必要的武士数量,有什么战利品则是让家臣率领另外的武士跟属民先带回去。 吕武带来战场的家臣只有宋彬一个。 带战利品回去的事情,自然也就由宋彬来完成。 他还得到了吕武的嘱咐,回去之后立刻找一找賏(程婴),要是賏已经不在老吕家,需要立刻派人通知吕武。 下军沿着汾水边上,一直在向西南方向行军。 可能是他们来时开辟了通道的关系,往新田走的时候,是沿着一条不那么正经的大道。 这一行军,一走就是走了将近半个月,才抵近到新田边的河对岸。 固然是下雪天的关系,跟道路各种不完善也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汾水并没有在冬天结冰,想要踩着冰面去到南岸显然不现实。 其实哪怕结冰,也要看冰层厚度。 他们转道向西走了小半天,来到了一个跨河桥梁处,分批过了桥,才算是到了南岸。 而这里有一支队伍早在等待。 那支队伍摆开了颇大的阵仗,由一个持“节”的高官负责接待韩厥以及智罃。 那个“节”是一根竹竿(或木杆、金属杆),顶端有着一个三叉戟的款式,弄上了不少动物的皮毛以及尾巴,代表的是国君的意志。 另外的迎接人群,他们在出征部队靠近的时候,开始在没有音乐的搭配下,跳起了舞蹈。 这群跳舞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穿的奇奇怪怪,身披各种兽皮,弄得披头散发,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 说是在跳舞,更像是在跳大傩。 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一种很有宗教风味的仪式。 出征的大队,一列紧跟着一列从跳舞的场地边上路过。 吕武的战车路过时,他很感兴趣地一直在看,发现即便是跳傩舞也需要很多的体力,很多夸张的动作都能从一些动物上找到肢体影子。 而这个就没错了。 舞蹈其实就是从模仿动物的一些肢体动作开始,后来再由艺术家慢慢加工以及定型,演变成为后世的各种舞蹈种类。 “君上病情……”董唯就是一个与吕武交流熟了的下大夫,他与吕武处于并驾齐驱的姿态,说道:“重也?” 晋景公病重对他们这些中下层真不是太好的事情。 董唯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复道:“有难矣!” 吕武要不是知道董唯是依附荀氏的贵族也是家臣,还真当董唯对晋景公忠心耿耿了。 这年头,臣下之臣非君之臣。 也就是说,几个卿或大夫是国君的臣子,可是这些卿和大夫的臣属却不是国君的臣子。 国君能对自己的臣子下令,却无法对臣下臣,直接下达什么命令。 董唯的担忧很有道理。 晋国的国君再没实权,也是一国之君,能起到稳定国家局势的作用。 平时有国君,各个卿争斗起来都那么的血淋淋,要是君位出现变动,又该轮到那些卿为了争夺权力较劲。 而在晋国,各个卿较劲是有迹可循的。 他们通常会让依附自己的贵族当先锋,打起来也会是依附各个卿的贵族先去打。 很多时候依附各个卿的贵族在干仗,他们杀了个血流成河,可是上头的卿却特么哥两好起来,等于他们白死人还捞不到好处。 出征部队来到绕了一段路,来到了新田的东城门。 吕武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架子很大的棘门。 这个棘门远比老吕家那个更加的讲究,看上去也华丽了许多。 部队穿过了棘门,等于是完成了服役的义务。 武士立刻松懈了下来,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打算去城里找乐子。 贵族看到武士那样也不生气,一样是满脸的乐呵,呼朋唤友要去娱乐了。 轮到吕武率领自己的家族武士通过棘门,他事先同时武士保持集结状态,武士并没有立刻四散离开。 他不知道其余贵族是怎么回事,委婉拒绝了几个交好贵族的邀请,自己则想着先找个下榻的地方。 等找到下榻场所之后,武士爱玩就去玩,免得都不知道该回到哪里集合。 新田没人来管这群征战归来的部队去向,只是出征归来的部队不回到各自的地盘,司寇注定会进入到一阵忙碌期。 吕武租了一个片地方,示意不需要值班的武士可以出去撒欢了。 他自己则是先去城里逛了一圈。 新田作为晋国刚搬迁过来的国都,整座城池看上去挺新,但也就那个样。 武士们去的是一些风化场所,找什么乐子也就不用多说。 吕武其实也想看看这年头的那啥地方是怎么样,只是稍微想想也就作罢了。 晋国行的是管仲治国之术,不禁风化场所的经营,甚至隐隐约约间还有些鼓励。 新田是国君的老巢,大多数风化场所就是国君委派人手经营,每次出征部队归来,走完棘门就是国君大赚特赚的时刻。 吕武逛了一圈,没发现自己想玩的项目,回到住所猫了起来。 他需要待在新田等待军功评定,只是已经知道晋景公病重,忧心会等上非常久,甚至事情会黄了。 这一等啊等的,三五天很快也就过去。 宅够了的吕武,他打听到了新田也是晋国最大的奴隶市场,闲不下来就带上武士过去。 大贵族外出打仗,为了表示对国君的尊敬,有什么收获都需要先贡献给国君,再由国君以赏赐的方式赐回。 国君不是亲征的话,小贵族可交可不交。 大多数时候,其实就是大贵族与国君走个流程,表达出君臣和睦又相亲相爱的局面。 国君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或心情留下一些,但除非是国君傻了,才会完全将大贵族贡献上来的东西收下。 有时候,国君为了表达对某个大贵族的亲厚,甚至会回赐更多的东西。 哪怕国君只是每次少许地留下一些,积少成多也是很足的数量,导致的是国君根本不缺想卖的奴隶和货物。 吕武来到国君经营的奴隶市场,发现一丝丝的诡异。 这一幕他在霍城已经见识过了一次,没什么人来向国君买奴隶,场面看上去很是冷清清。 而在不远处由三郤经营的奴隶市场,看上去是那么的热闹。 吕武站在国君经营的奴隶市场前面,他发现附近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又看到经营奴隶市场的国君人手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进去。 这情况很明显不对劲,搞得他都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