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劫持(一) 第二章 劫持(二) 第三章 孟焦教际遇(一) 第四章 孟焦教际遇(二) 第五章 偶遇 第六章 镇鬼 当天晚上没有发生南宫钥臆想的事情,一夜无事大觉到天明,只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睡得如此舒适了。睁眼时见着孟赢一脸凝重的表情似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地铺上抬起头看向她时眼中还有几许挣扎。 他说:“我原本打算夜里将你叫醒偷偷溜走来着。” 南宫钥问:“为什么呀?” 孟赢说:“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人出现得过于奇怪。” 南宫钥说:“那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呢?” 孟赢说:“因为我睡着了,太久没有这样睡过了。”他用手摸着垫在地上软软的被褥:“我想了很久,觉得可以带着他到了尹国再想法将他甩掉。” 南宫钥说:“我觉得有点不道德。” 孟赢给她洗脑:“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也是他自己承诺要一路管饭的。” 南宫钥想了想,觉得孟赢说得很对,二人达成共识。 俊公子姓泽名弘,南宫钥报了临出门时宗内全体人员给她取的新名字,孟知了。俊公子直接唤她作知了兄。 这个名字她咋一听有点奇怪,直到当年夏至,火辣辣的日头下树上的叫声一声大过一声吵得人心烦时才恍然记起老宗师同师兄们给她取名时手中正翻晒着的一筛子药材,不仅是她的面容整得随意,连个名字也起得随意。 几日之后,途经梁国,听闻了一家大户家中闹鬼,孟赢要带南宫钥去见识一下,以避免她完成任务时完成得不那么顺利。 其实二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首先,孟赢是要去镇压鬼魂,而南宫钥是进入死灵的世界直接看到死灵能看到而人却看不到的东西。但是终归是要面对这些非人类的东西,先让南宫钥路上近距离感受一下是老宗师特意交待过的。 必竟靠着孟焦教一不打杂卖艺,二不强取豪夺,三去捉妖降怪还让别人看着给点的路数,想要复教也不知要到哪一代才有可能。如今只能望着南宫钥这个被施了移魂术还能存活下来的宝贝帮着教宗发扬光大。 作为第十代传人的老宗师手中有一份上品法器谱,并对其中遗失了的最重要的三件法宝用大半生时间作了详细的调查。老宗师认为,几大法宝都归于现今风声水起的几个名门宗教,虽然几个名门宗教都各属一国,但是也是因为有这镇山之宝才能奠定乾坤。 南宫钥想,这几个大宗教之所以混得风声水起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靠的大树比较稳当,而不是所持的法器有多么高品。自然,这些话也是不能说的。既然老宗主觉得集齐三种法器就可以凌驾于所有宗教之上,且让这种天真的想法继续下去也算是做场好事。 自荐上门时这家人抱着怀疑的态度犹犹豫豫不让进门,最终让他们打消疑虑的竟然是穿得贵气又整洁的泽弘,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跟着这位什么都不会倒是很会装的跟班进了院里听主人细细讲述了的近段时间来家发生的异状,其实这些事已不能用异常来形容了,因为这家已经死了一人。 堂上的夫人不过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的一张脸看着有些憔悴。她眼光中透着锐利,将在场的三人通通扫了一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家中死了一个仆人,这些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她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略过一丝恐惧,片刻后恢复过来,摇了摇头,用手扶住额角:“请来了几位修道名家却都束手无策。你们真的有办法降伏这恶鬼?” 孟赢说:“夫人放心,不拿下这作祟的东西我们分文不取。”南宫钥想,即使拿下了你也不会说要收多少。她决定这件事完了之后要好好和她这位二师兄促膝长谈一下,必竟人还活着,活着就要用这用那,吃穿用度都离不开金银二字。 女主人指了指旁边木桌上用红布盖着的东西示意一旁候着的老仆打开,红布一掀开,竟是一大堆明晃晃的白银。她说:“若你们能在我夫君回来之前帮我除了这恶鬼这些便全是你们的……我不想他也跟着受怕。” 南宫钥明显感到站在一旁的孟赢似乎有些不稳,这么多钱财对于孟焦教来说确实是好大一笔,能开出这个价可见主人被这邪祟折磨得不轻。有一句老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亏得前面几位修士将价钱拖到了这个份上,不过同时也说明了这个东西不好处理。 孟赢显然没有这许多的心理活动,稍微的失态也并未让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在泽弘身上的主人家察觉到。他说:“我们来就是要将这作崇的东西除了,这邪祟除得了你看着给就行,除不了我们分文不收。” 这次换南宫钥的脚站不太稳,做人做得如此,到底是坚持原则还是迂腐无知呢?这一不稳还幸得站在她身旁的泽弘,要是没有东西可靠她可能都要摔到地上了。抬起头报以感谢的一笑正对上泽弘低头看她那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 她想他可能不高兴了,必竟站得好端端的被一旁站着的丑男这么一靠,也许他以为她在占他便宜。这么一想赶紧将身子站直。 女主人“哦”了一声,也许觉得这个便宜不捡白不捡,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为了方便他们行事,也或者还是不太信得过他们这种不用花钱去请的现成术士,三个人被安在了同一间房内。 床,倒是有三张,看得出来有一张还是临时搭的。南宫钥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只是每一日脸上这个药就会失效,她得在早上再将这个药重新抹一抹,再手动拉一拉眼皮。三个人挤一间房不是问题,问题是她易容这个事不能被泽弘发现。 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唯一的办法是事情最好能在当天解决。挑了张靠里的床捂着脸倒头就睡,引得泽弘侧目:“这小子也太懒了吧,不洗漱一下就睡吗?” 孟赢说:“大男人不拘小节,像个娘们儿似的早一洗晚一洗婆婆妈妈。”说完,拎了张帕子出门洗漱去了。 南宫钥一直不敢睡,屏息听着房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才起身准备出门去洗一洗脸上融掉的药膏。刚起身就听见孟赢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去哪里?” 南宫钥抹了一把脸:“明知故问。” 孟赢起身说道:“你最好不要出去,这家的院子我都检查过了,用的符箓全是防鬼避邪的,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看来这个邪祟不简单。” 南宫钥说:“那你不出去找机会灭了只害人的东西还躺在床上干什么?” 孟赢说:“等时间,亥时刚过,阴气渐浓,快了。” 听到快了,南宫钥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也不敢去洗她那张脸了。房中无人说话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泽弘均匀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她在黑暗中摸着挂在脖子上贴身佩戴的护身符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不知道老宗师给她特制的这个护身符到底有没有用,如果没有用怎么办?东想西想的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被周朝拘禁起来之前她正在房中制的一把七弦琴,不知道是不是已被南宫钰拿去一把火烧了。 想到这里还是觉得骄傲,虽然打小就野,但作为一位伪公主该学的课业她一样也没有落下,全都学得很好,从来不让她大伯和父亲操心。琴棋书画虽说不上精倒是样样都学得全。 这种在恐惧中由身体自然而然迸发的保护机制让她很好的将思路转移了,回忆正在进展之时突然听见院中有什么划过地面的石板,发出极微弱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临到门口便停住了,接着,有淡淡香味萦绕进屋内,似乎是女子惯用的胭脂香粉。 第七章 红衣女鬼(一) 第八章 红衣女鬼(二) 第九章 浅谈 第十章 栽花成劫(一) 第十一章 栽花成劫(二) 第十二章 栽花成劫(三) 第十三章 栽花成劫(四) 第十四章 栽花成劫(五) 第十五章 栽花成劫(六) 第十六章 再见当初(一) 第十七章 再见当初(二) 那场埋于岁月洪流之中的往事,就如同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早已无迹可寻,而如今,它要重新演绎一次,再一次剥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露出里面狰狞的血肉来。 慕雨仪笑着回头,脸上是十六岁少女花朵一般的面容,带着些羞涩,声音温柔悦耳,她在对她的母亲说话:“女儿要嫁之人必是对女儿一心一意之人。” 淡紫色的纱幔轻飘飘地随风飞舞在一个百花盛开的夏日美景之中,慕雨仪柔声问着跪在地上的一名婢女:“你要我救你,可是你确实偷了东西,那么你可否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地上跪着的人头如捣蒜,哭着说道:“奴婢唤作琴安,前不久母亲病逝,可是却无银钱安葬……”慕雨仪斥了两位嬷嬷答应予她银钱,少女眼神清澈,阳光下的白净肤色上溶了一丝艳阳的光彩。 是新婚那夜的房中,她脸上的红晕盖过胭脂,娇艳欲滴,抬头看着面前剑眉星目的俊俏青年。青年眼中满是柔情蜜意:“能娶到仪儿是我终生所愿,定当倾我所有好好疼惜你。仪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红着脸轻轻靠在他的肩侧:“我信你。” 光阴似箭,黄家老院中皆是慕雨仪的温柔,不论是对贴身的婢女,家中的仆人还是对家里的亲人。 是贴身婢女的琴安拿着一个木头小人认真地对慕雨仪说:“将这个小人埋到家中极阳又聚水之地可将小主人身上不好的东西吸净,只是日日正午都要带小主人去那里拜一拜,只要一百日小主人便会身体大健。”她还说:“因是替身,必然要吸些人气才能骗过老天,若要保孩子平安就只能是孩子至亲身上的人气才最最接近,只要点一滴这位至亲的血上去那小木人自会带走孩子这位至亲的一些人气。” 慕雨仪抱着孩子跌入井中,被救后抱着她那未救回来的孩子小小的尸身从头一日的夕阳落下直坐到第二日朝阳升起,眼泪流了一脸,写满了无助与绝望。 是黄诚竭力压下的怒火的声音:“我怎么会忘,可健儿已走了一年了,如果你能早一点看开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雨后初晴,琴安伸手想将慕雨仪推下那湿滑的草坡,却不料肚子太大脚上不稳竟拽着慕雨仪一起滚了下去。被救回后眼含怨怼地看着慕雨仪,那是一双冲满仇恨的眼睛。 一点一点,一幕一幕,终于从和风细雨走到了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琴安用一块大石头砸在了慕雨仪的脑袋上,她在问慕雨仪,她说:“你失去孩子痛苦吗?一定很痛苦吧,我当时也很痛苦,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的时候就该晓得你肚子里那个也待不久了。” “你当初那么对我,就不要怪我今日这般对你。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是羡慕黄诚老是同我欢|好吗,我便在那晚加了点料在你晒在外面的桂花里,呵呵呵……那晚你们可真是……” 森森地笑从琴安嘴里传来:“还有黄健落水的事是因为我在你饮的水中加了一点致幻药,每天加一点,慢慢累积幻觉会越来越明显,若是突然停药那幻觉便会在暗示作用下更加明显,那颗花树早在头一夜被我换了地方,可是你却只记着花树,哈哈哈……” 琴安一脚将她踢到了一边,用手中的小刀划破了她的皮肉,一刀又一刀,皮肉翻开,鲜血染了她一脸一身,再看不到当年那美好的容颜。 “你在想什么?你坏我姻缘,手里沾了我儿子的命,仗着生了一张好看的脸要我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连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也要生生地夺走!” “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吗,我那四条犬是用生肉喂大的,这二日一直饿着,你猜,我买那四条犬是用来干嘛的?” …… 哪怕是再看上一遍南宫钥也觉得自己身上冷得像坠入冰窖,这种入骨的寒冷与恐惧让她清楚,这世上一些活着的人远比恶鬼更加可怕。 梦境一般的往事戛然而止,南宫钥抬起头,噙了些泪的眸子茫然了片刻,而躺在床上的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做了场恶梦后的惊惧。 南宫钥敛了眼中的泪,看向黄诚:“醒了?” 床上的人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定好心神,坐起来擦拭着额角渗出的冷汗,沉默中看了一眼泽弘:“……这是哪里?你们要多少钱财才会放了我?” 居然还很淡定,泽弘觉得好笑,说道:“没有人想劫你,这里就是你黄家的老宅。” 南宫钥说:“黄诚,你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听闻你家中的人说先夫人是精神出了毛病离家出走了,可是她并没有,她只是……”她只是被人杀害了。 她的话被他粗野的打断:“不可能!那只是个梦,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的呼吸渐渐加粗加重:“你使了什么幻术?干什么要给我看这样的……这样的……我不相信。” 南宫钥蹙眉:“就是因为你不相信,你懦弱,遇事只想逃跑才会让奸人趁虚而入,你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惨死,就连尸骨也无法保存。” 看着眼前的男人在房中点燃的烛光中脸色渐变嘴唇抖得厉害,她说:“如你所见,慕雨仪确实死于琴安之手,也就是如今的黄夫人之手。慕雨仪死得何其无辜,你难道就不想为她昭雪?还是说,你真对那位早已过世的夫人无动于衷了?一切都是真的,也许你去见一见她就会真正相信。” 她说完这些话,看到黄诚整个人都抖得厉害,一只手握得死紧,关节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嗓音发颤已有些嘶哑:“去见谁?” 南宫钥看向孟赢,得她二师兄深深的一个叹息,而后起身对黄诚道:“去见慕雨仪的冤魂,我知道她在哪里,你随我来吧。” 黄诚撑了好几次才从床上下来,嘴唇半开着,像是呼吸不敞,过了好一会才平缓下呼吸同孟赢一起出了门。南宫钥同泽弘尾随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捡了那条已经摸清楚的路,没有挑灯,摸着黑悄悄地向着祖祠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 重逢(一) 第十九章 重逢(二) 第二十章 醉酒 第二十一章 倒打一耙 第二十二章 泽弘是高手 第二十三章 小惊吓 第二十四章 共浴 第二十五章 半夜跑路 第二十六章 躲藏与听书 第二十七章 入魂 第二十八章 抽丝(一) 第二十九章 抽丝(二) 第三十章 抽丝(三) 第三十一章 恶(一) 第三十二章 恶(二) 三十三章 吃味了吗 第三十四章 杯举村 第三十五章 泽弘染瘟疫 第三十六章 恩情当报 第三十七章 结梁 第三十八章 故梦(一) 第三十九章 故梦(二) 第四十章 故梦(三) 第四十一章 故梦(四) 第四十二章 故梦(五) 第四十三章 故梦(六) 第四十四章 故梦(七) 第四十五章 故梦(八) 第四十六章 故梦(九) 第四十七章 故梦(十) 第四十八章 幻境 第四十九章 幻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