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隐隐有些不耐了。
十三爷从怀中摸出一卷卷宗，起身双手呈上：“请皇上过目。”
苏培盛连忙接过去，奉给四爷。
四爷展开卷宗，一目十行的浏览，只看了个开头便勃然大怒将手中卷宗拍在御案上，脸色铁青喝斥：“混账东西！”
十三爷和理亲王都没敢做声，更不敢劝“皇上息怒”。
这事儿能息怒就怪了。
作为看着四爷一路走来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皇贵妃在四爷心里的地位那是与谁都不同的。
那是四爷的软肋。
同样，四阿哥也是。
三阿哥得谢天谢地，他也同样是四爷的儿子，否则，这回即便还能保全性命，也必定身败名裂从此再也不能抬头做人......
“张瓷呢？”甩下卷宗，四爷深吸一口气，双眸中光芒锐利，却是先问了这个。
十三爷一愣，忙道：“臣弟将他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中，看守得好好的呢。”
看守的好好的是没错，但前前后后共有三拨人夜里闯进去企图杀人灭口也没错。
四爷铁青着脸又拿起卷宗，耐着性子往下看。
十三爷和理亲王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反应——不用看也能想得到绝对不好看......
随着时不时响起的四爷的冷笑声，殿中低气压愈来愈重，压迫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四爷冷笑，张瓷不是主动跳出来揽罪吗？他以为如此老三便能护着他的家人？做梦！
他下不了狠心弄死自己的儿子，可要动一个奴才却没什么。
既然如此护着他主子，不如就全家、九族一起上吧。
这事儿十三爷纠结一番到底没告诉四爷。告诉他了他只会更加恼怒。
四爷点点头，淡淡道：“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吧。张瓷阴险狠毒，以下犯上，谋害皇子，九族抄家、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子孙三代之内不得离开半步！”
至于三代之后，恐怕也没有剩下的人了吧？
十三爷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劝两句，可想到四哥子嗣不丰，无论折损哪一个都是大事，他如何不怒？便咽下了要劝的话，拱手低头应是。
四爷看了他一眼，冷冷接着说道：“张瓷本人明日处死，杖毙。行刑前告诉他他家人、九族的下场！朕要他死不瞑目！三阿哥御下不严，同样有错，明日你们俩把他带去大理寺监牢，朕要他亲眼看着张瓷受刑至死，记着，要他睁开眼睛亲眼看着！”
这下子别说十三爷变色，理亲王也变了脸色，忍不住道：“这、皇上，这般对三阿哥是不是、是不是有些、有些重了？万一三阿哥若是被吓着岂不是......”
他倒要看看，经此事后，谁往后还敢替老三干这种事儿。
十三爷和理亲王吃了一惊。
两人料到四爷必定会动怒，却也没料到会如此雷霆震怒。
“呵！”四爷冷笑，嘲讽道：“他胆子大得很呢，吓不着他。若能吓老实些了，也是他的福气。”
这个儿子本来就不是有什么才学德行之人，偏偏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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