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愣住了。
梅芬芳回过头，看向方长。
方长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把门关上了。
“不知前辈找我来，所谓何事？”
梅芬芳站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梅芬芳向方长走了几步。
方长的身体立刻绷直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梅芬芳直视方长，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第一门？”
“什么？”
方长正回避梅芬芳的目光。
听到梅芬芳这么问，立刻转过头来。
“你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留在这第一门，浪费了。”梅芬芳感叹道。
方长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梅芬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方长。
这都是那听来的。
“虽然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但也要依宗门而定，离开并不等于叛逃。”梅芬芳不知道这个少年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几位师父，我想你很清楚，他们教不了你什么？留在这里只会浪费了你的天赋。”梅芬芳继续说道。
她的几句话直击方长的内心深处。
“前辈你也知道，叛出师门是要遭到师门追杀、受尽世人唾骂、不能加入其他修仙门派、不能娶妻生子的。”方长努力回忆着刚来第一门时，师父们说过的话。
其实，大师父曾经答应过自己，不管能不能帮助他们守住第一门，自己都可以自由的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我一旦走了，第一门就没有弟子了，那第一门岂不是要被万仙盟除名。”
方长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你觉得你的师父们会追杀你吗？还是我们天云宗没有庇护你的能力？”
“你放心，我会跟你的师父们解释，他们也会明白，什么样的前程更适合你。”
梅芬芳的话，让方长很心动。
梅芬芳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方长。
方长接过玉牌。
“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如果想通了，就拿着这块玉牌来天云宗找我，我可以保证让你成为师兄的入室弟子。”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回去以后，会求师兄帮忙保住第一门。有了我们天云宗的庇护，我想不会有人再为难第一门。”
方长犹豫了，真的要这么走了吗？
道理上虽然可以走得理直气壮，可方长心里就是膈应得慌。
梅芬芳没想到方长会这么问，但是还是回答道：“三百多岁了。”
三百多岁。
“那元丹境的修士可以活多久？”
“你的师兄？”
“我师兄就是天云宗的宗主，有着通脉巅峰的修为，这些年已经摸到了元丹境的门槛，是整个琼山州顶尖修行者，在我们天云宗内还有一位元丹境的太上长老。”梅芬芳简单的透露着天云宗的实力。
方长好奇的问道：“这位长老多大年纪了？”
聚气境是第一门的上限，元丹境是天云宗的上限。
自己要是能活三百到五百岁，就有更多时间，想办法更进一步。
将来修为更高也说不定。
方长有点把梅芬芳问蒙了。
“根据初境到巅峰的不同，元丹境的修行者，寿命在三百到五百岁之间。”梅芬芳回答方长话，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梅芬芳肯定的回答。
方长站在那里，脑海里翻江倒海。
“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天云宗找我，我给你时间处理第一门的事情。”
方长本来还想问，元丹境之上的金丹境能活多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
他摩挲着手里的玉牌，问道：“我真的能成为天云宗宗主的关门的弟子？”
“以你的天赋一定能，我可以保证。”
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窗外已经出现一丝亮光。
方长拿着玉牌离开了梅芬芳的房间。
刚走出门，只听梅芬芳在身后说道：“你去了天云宗，以后倩儿就是你的同门师姐了，在天云宗，你们或许能朝夕相处。”
方长身形一僵，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都不知道。
方长走出了房间。
张胖子已经不在门口了。
他又叫别人去了。
“徒弟吃饭了。”
是三师父张胖子的声音。
“马上来。”
只要有了一点愧疚，就把自己膈应死。
中午时分，梅芬芳和萧倩走了。
孔秀依依不舍。
路上遇到任何一个师父，方长都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心里突然很虚。
看来我天生就不是干坏事的人。
炼体时，第一门众人让方长穿上的。
后来方长脱下来，偷偷去后山洗了一次。
方长还记得当时那一汪清泉，都变成污浊浑水时震撼的心情。
萧倩走过方长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采臣，我在天云宗等你哦。”
方长的心咯噔一下。
晚上回到房间内，方长脱下身上的红肚兜。
毕竟后来一直都是方长穿着。
方长又拿起第一秘典。
这本第一门的修行秘典，一直都在方长手里。
这是一件脏了几千年的衣服。
方长洗了第一门传承秘宝的事情，被太穹真人知道了。
他批评了方长一番后，见这件法宝肚兜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没有过多责怪方长。
准备一同还给第一门。
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呢？
难道直接说，当初你们答应过我，无论是否能聚气成功，都会让我走。
他每天都要把能看的内容看上好几遍。
这些都是第一门的根本，自己不能带走。
方长把第一秘典包裹只肚兜里。
等我以后强大了，一定会庇护第一门的，不让你们几个老头再受人欺负。
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
算了。
明明可以这么说，可是方长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说不出口。
最后方长选择写了一封信。
他把信也放进了肚兜里。
现在六师父许仙每天都要摸索炼丹，他看到这个肚兜一定会交给大师傅。
夜里，太穹真人突然让孔秀来叫方长。
方长以为太穹真人知道自己要走的事情，有些心慌。
男子汉，成大事不拘小节。
方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又悄悄把包裹着第一秘典和信的肚兜放到了炼丹室内。
他还特意为方长烤了两只猪蹄。
看到师父们对自己这么好，心里难过。
把两只猪蹄都吃完。
没想到，几位师父约自己吃夜宵。
三师父张胖子的手艺，当真不是盖的。
一手卤肉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刚一出山门，方长就拼命的跑。
鞋子都险些跑掉了。
要是被哪位师父看到了，自己该多尴尬。
一直忍着，险些哭出来。
太好吃了。
回到房间后，方长拿起包裹，趁着月色，悄悄离开了第一门。
终于跑到了山脚，方长回头看了一眼山上。
依稀还能看见几间茅屋。
方长挥手告别。
“师父们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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