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出乎意料的灰衣人率先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他的眼睛一亮，双膝跪地扑在了栏杆上。
“小灰灰可以出去了吗！”
“你想出去？”
他连连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期待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可…主子没说能出去。”
靠着坐在了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呆呆的看着窗外照进来的一丝亮光。
“主子怎么还不来接小灰灰啊，这里好黑，我怕。”
顾徽微微一顿，“你主子有说去哪了吗？”
灰衣人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些倔强，“主子说了，去给小灰灰买芙蓉糕，还有桂花糕。”
顾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她微笑的伸出手，“跟我走，带你去买芙蓉糕好不好？”
“不要！”
小灰灰乖乖等在这里就好啦！
可是主子的芙蓉糕做的最好吃了，外面的……不干净呀。
顾徽嘴角抽了抽，觉得脚有些蹲麻了，撑着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站在灰衣人的面前。
“你看我，像是骗小孩子坏人吗？”
他一脸的浩然正气，“要主子的芙蓉糕，其他人都是要骗走小灰灰！”
看着顾徽，灰衣人渐渐的警惕了起来。
只有主子才知道红太狼！
很像？
灰衣人的眼神有些疑惑，他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看顾徽，摇了摇头。
“你不是坏人，你是小主子！你和主子很像。”
“瑶光！”
“主子！”
顾徽顿了顿，突然想到了徐子清曾经说过，她和外祖母长得很像……
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她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上了灰衣人的头。
入目所见的，是一张再年轻不过的脸，大概是因为伙食不好，脸蛋有些瘦削，衬得更加棱角分明了起来，皮肤是不常见阳光的惨白，却显得格外的干净。
小灰灰看着顾徽，他突然笑了笑，试探性地蹭了蹭她的手。
顾徽拍了拍灰衣人的脑袋，小灰灰抬起头，一双晶莹无辜的眼睛看着她，懵懂的如纯洁的小鹿。
她拨开了小灰灰脸上的头发。
万一……弄错了！
他的声音难得的带着生气，“你和主子一样的凶！”
咽了一口口水，顾徽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你怎么确定我是你的小主子？”
顾徽：“……”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我平常都很温柔的，跟我走还有冰糖葫芦哦！”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委屈地补充了一句，“好凶！”
还不讲信用！
先骗出去，再找大猪蹄子问他的身世。
如此小孩心性，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唔……”
小灰灰有些犹豫，顾大灰狼·徽再接再厉，“我是你小主子对不对？你主子不在，是不是要听我的话？”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一缕阳光，突然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将要熄灭的微光。
却依旧倔强。
有些挣扎的想了想，小灰灰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
“吕茶！”
顾徽的眼神有些复杂。
“主子回来看不到我，会生气的！。”
吕茶忍不住说着，“你主子不会……”
【还真是小灰灰。】
顾徽嘴角抽了抽，她笑着摸了摸小灰灰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
“江灰，灰色的灰。”
江灰两只手握着已经变形的栏杆，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下一次要多久？”
“下次我来，给你带桂花糕。”
“小主子！”
……
三人沉默的走在暗牢里，看着这些牢里的人，顾徽却觉得和来时的心境不一样了。
主子也说，下次给他带芙蓉糕。
顾徽灿烂一笑，“一个月，我一定来。”
“都是不能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人，他们活着，却也是死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儿，顾穆突然说道。
她四周看了看。
“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差点掐死了她，不出点利息怎么行？
成了她的人，管他小灰灰还是灰太狼，都得给他变成小绵羊！
“您做的没错，他最好的去处就是待在这里，这是影子除了死亡，最好的归宿。”
顾徽笑了笑，她可没有放弃。
才能心甘情愿的留下为她卖命！
“我记得，贴身影子只能给顾姓皇室。”
她拖着下巴想了想。
不过要把人家拐走，怎么着也得去做个功课，让他过的比以前更好......
顾徽笑了笑，对啊，她如今不也是开始替大宝二宝物色起影子了吗？
“顾师傅知道师公的多少？”
还是受重视的顾姓皇室，若太子不是瑶光，也只有在登基的时候，才会被告知暗影阁的存在。
顾穆的声音平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顾徽一顿，“什么时候？”
“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了，约莫……十多年了吧。”
顾穆敛下了眼眸，“属下只知道，他是被主子废弃的影子，按规矩，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
被主子丢弃的影子一般只有死亡这个下场，师傅的主子……也不知算不算善良。
18年前北戎和大盛开战，陆无柳战死，莫家军销声匿迹，前安国公死去，先帝也突然感染了恶寒，身体突然一落千丈。
第二年，顾治登基，护国大将军成为了战神，徐丽人进宫，陆言良被安国公带到了京城，顾墨却突然卸去了瑶光之职，远走京城。
“是嘛？”
外祖母是在18年前去世的，他在这里呆了最少有18年了。
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尚且不太适应明亮的光线，顾徽用手挡住了太阳，眼睛微微的眯着。
即便在暗牢里只待了一个多时辰，她却已经开始珍惜阳光。
这一切的线索串联了起来，18年前一定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想着想着，几人已经走到了出口。
难不成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
吕茶也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何，吐了那一口血之后觉得全身上下还轻了许多。
“吕茶，没事儿吧？”
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一口血，现在看起来怎么还是精神翼翼的模样？
主子，茶茶会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啦？打通了我的奇经八脉，从此练功一夜千里～”
顾徽黑着脸敲了敲他的脑壳，“你也少看点小人书！你咋不说你遇到什么神仙了？罢了，回去再给你看一看。”
“哦……茶茶知道了！”
主子怎么知道他从小人书里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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