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裂 第二章 局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朱啸廷局长位置坐的不算太平,手底下从以前的特遣队里带来了三个心腹,没等上任就被人暗地里做掉了一个最能干的,朱啸廷找不出凶手来,但绝对是情报局里的人动手脚。 朱啸廷安排两个手下一个去了基层,另一个留在身边帮着处理日常工作,在他面前有几桩非常棘手的案子,例如陆生为首的犯罪组织,还有一些张牙舞爪企图闹出点动静的小杂碎们。 换句话说,朱啸廷并没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从过去他就只负责陆生那个疯子的专案,能来情报局接替前任局长工作,单单就是为了剿灭这群匪贼。 例会是在周一早上七点钟,朱啸廷绝对是最早到的会议室,他目光锁定在每个进入会议室的官员,不放过一个人,直到最后一个关上会议室大门,他才把目光收敛,扬了扬下巴。 “老局长刚走,这新局长来了也不安排一下,哼。“老派长官是看不起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坐在他们头上吆喝,所以这几个人在进门前就商量好了不给朱局长好脸色。 朱啸廷并未胆怯,也从未怯场过,他看了一眼说话的白发男人,这是前任局长的手下要员,过去年轻的时候在特工组里担任爆破员,现在位居特工局的二把手,情报处跟特工局的人有些摩擦,自打他来了以后好像更明显了些。 “安排你的时候你不在,老刘有时候你也得看着点说话,别把这种话在周会上说,”说话的人是现任特工组组长,即便年过半百,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依然深入前线,其手下培养的人才已经涉及各大关系网,朱啸廷在没有摸清这个人的底前对他还是十分提防。 “上周五你们发我的案卷我看了以后发现了几个问题,”朱啸廷看了一眼特工局的老刘,浅浅一勾唇:“半年前特工处派出去的Zero为什么在三个月前发来的情报会被神秘人劫持,没人能从一个特殊真空的管道里把不到0.1毫米的密报拦截,如果不是提前有了准备怎么会说搞丢了就搞丢了。” “朱局长的意思是我特工处出了内奸?” 朱啸廷生得一双美目狭长又深邃,可眼白似乎多了一点,以至于低头时看别人总像是在斜视的样子。 此时此刻,朱啸廷微扬眉尾,想听听这位老刘能给个怎样的说法。 “特工处自76年成立以来誓死效忠国家政府,从未在刀尖前低过头,别提是内奸,就是敢有背叛想法的人都不可能有!” 会议室里静谧的仿佛连只蚂蚁声响都能听得到,朱啸廷慢慢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直看的老刘心里发怵,看了一会儿,朱啸廷竟笑着鼓掌起来。 “好,好!”语毕,朱啸廷嘴角噙着轻淡的笑对老刘说道:“下次开会,我要你调查出神秘人的藏身位置,明白吧,刘志杰?” 老刘直直的看着朱啸廷,眼睛一眨不眨的呆愣着半晌才尴尬地点点头。 特工组组长季长青此时站起身,笔挺的军装包裹着他健壮的身躯,季长青没有看着朱啸廷,但却用性命保证着这次任务必将完成。 “嗯,找不到,就照你说的处理。”朱啸廷示意季长青坐下,这时他想起了开会前刘志杰那半点不让人的模样,回过头问:“这回安排的满意吗?” 出了会议室大门,刘志杰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甩在了助理胸膛上,嘴上骂咧咧径直将走廊的垃圾桶踢翻,路过的人不敢吱声佯装没看见绕行。 从后面追上的季长青给了刘志杰身边秘书一个眼色离开,马上换了副嘴脸来到刘志杰身旁,“朱局长可真了不得,半句话不到就把你老刘气得够呛。” “他算个什么东西!”刘志杰背过头去也不愿搭理季长青,“别把老子真惹急了,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季长青没了低头哈腰的舔地模样,又把腰挺的笔直:“老刘啊,咱们岁数可不像当年那么能折腾,可别把自己摔进沟里翻不了身。” 刘志杰本想要再说点什么,顾忌还在走廊上刚才这么一脚下去肯定有不少人暗地里看着他,这是在情报处的地盘上,刘志杰也不好放肆,于是只落下一句冷哼,嘱咐道:“倒是你,回去管教好你的宝贝儿子,别又搞砸了让我背锅。” “刘局说的是,我儿惹得麻烦,当爹的肯定要跟在后面擦屁股不是?”季长青目送刘志杰离开,眼光里透着一丝冰冷。 回到科里,朱啸廷命秘书去把上次尸检结果拿来,这回陆生搞了样新式毒药,在毒品中掺杂了新式有毒化学物,化验室工作人员刚把从尸体胃中提取出的未被吸收掉的药物进行化验分析,结果大失所望,这次仅仅是服用毒品过量,兴奋致死。 “死者有心脏病,生前服用过心脏病药物,在酒吧里吸食毒品后和酒精结合,常人一般能接受的量在这个人来看就是猝死的量。” “会不会和陆生无关?”助理小陈就是刚才说的朱啸廷的心腹之一,眼下案子一环扣一环,他都要被错综复杂的案情搅混了。 “有什么证据证明陆生是无辜的?”说着,朱啸廷把几天前的审讯文件拿出来扔给小陈,“叫这个女人来局里一趟。” “马上。” 这个周五天气晴朗,虽然已是深秋,天亮的得比以前要晚了,床头调好的闹钟准时在八点钟响起,那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摸向冰凉的身侧。 那个神秘的家伙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说好的要陪她吃早餐没等醒来人就先走。那薇噘着嘴满不高兴的下地,连拖鞋也没穿,点着脚尖去卫生间洗澡。 当闹钟再次响起时,意味着那薇必须要快点去厨房准备好早餐,今天可能会堵车,她只好捏上两片面包在路上吃。 冰箱里的果酱罐子空了,看样子周末又要去超市里采购一堆食材回来才行。 出门前那薇看了看时间,8点45分,开车到诊所刚好可以赶在员工来之前营业,她想起今天可能有雨,家里的窗户还没来得及关,正打算坐电梯回去的时候却被拦下。 “烦请那薇小姐跟我走一趟。” 那薇认得他,不过怎么就他一个人? “谁叫你来的?” “局长叫我来请你去喝茶,”小陈说完这话也感觉有点怪,跟网上的俏皮话似的,接着就看到眼前的那薇小姐笑喷出来。 “好好好,你们朱局长能有你半点风趣也好,我就愿意天天往你们那跑。” 小陈眼疾手快先把车门拉开,让人入了座,然后自己回到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薇。 果真如传闻那般,是真的漂亮。 “叫我去做什么,不是刚问完话?想我了?”这玩笑话倒让小陈旁边坐着的江引听得真切,眉头一皱,用余光瞥了一眼后座的女人。 “看我做什么,小陈,这小兄弟是你同事?”那薇从黑色的小皮包里掏出盒女士香烟,伸出个手指头在烟盒里抽出一只来叼在嘴上,她眯着眼睛,直到那根香烟被点燃,顺手按下车窗。 第三章 暗号 “对,那薇小姐,这是我的新同事,江引。”小陈美滋滋的开车还能跟那薇聊两句,可要比平时给老大开车严肃的气氛好多了。 那薇吸了一口烟,微昂起头来向空中吐出了一个烟圈,“你们换人倒是挺勤快的。” 江引跟小陈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让小陈老老实实开车别多嘴,后面坐着的并非善茬,昨天跟朱啸廷下棋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女人,狡猾的像条狐狸。 车上没人再起头说话,等烟抽完了,那薇便关上窗户一个人安静的在后面睡着,江引回头瞅了一眼愈加不满地抱着各位看向窗外。 一个和十恶不赦的坏人混在一起的女人,连睡觉都不像个好东西。 到了约定地点,江引先下了车到后面把车门打开,插着裤兜一声不吭的盯着那薇下车。 那薇从车里探出身子来,脚丫一落地就踩进泥泞的水坑里,把刚刷白的运动鞋溅的到处是泥点子,她怨气地把挎在身上的小皮包扯下从里面掏出纸巾来擦鞋,全程站在旁边的江引竟无动于衷,只是把车门关上,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放,垂下眼皮蔑视着她。 “擦完了吗?擦不完把鞋扔了跟我们走。”江引说话没好气,凭什么围着这个半天连句真话都没有的女人团团转,她就是个蛇蝎女,根本就没想着配合他们破案。 那薇动作一顿,她快速擦了擦鞋面把卫生纸放回包里,起身冲着江引一展笑颜:“江警官说的是,那我把鞋扔了可要拜托您抱我去见朱局长。” 江引一听,怒目圆瞪:“你!你像什么样子!” “不抱就别扔我的鞋,走小陈,我们走。”那薇叫上在一旁尴尬咧嘴的高个小伙,头也没回的进了这间简陋的宾馆。 宾馆大堂里照不进什么光来,也不见开灯,那薇仰望着那条通往二层的长梯拍了拍身边的小陈,“你确定堂堂情报处要把会客地点安排在这种地方?” “还是我身份太卑微,你们朱局长瞧不上?” 江引从后面打着电话进来,他一进大厅就没给那薇好脸色,不过前者也没把他这种态度当回事,江引只好作罢去前台找那个坐在椅子上打毛衣的老妪说话。 “多玛市的耗子半夜学狗叫。” “没听说过耗子会狗叫,哪凉快哪待着去。” 那薇听两人一言一语很是疑惑,她看向小陈,但对方只是回应了她一个微笑,这情报处的人怎么都这么怪呢。 “汪汪汪,汪汪!” 老妪看了一眼小陈身旁的那薇,手往柜台下一放,像是按下了机关把刚才的那条楼梯下豁开了一个洞。那薇三人走到楼梯后面,为首的江引对着黑漆漆的洞口前倾着身子,等洞口里射出的红光顺着江引的眼睛扫了一遍后,那薇听到有开门的动静。 高级,真高级!对暗号都是狗叫...... 感应到人进了隧道灯才亮起,那薇紧紧攥着小陈的袖口不放,走在前头的江引嫌恶的瞪了那薇一眼快步往前,不一会儿甩下两人消失在前面的岔路口。 “等一下,那薇小姐!”小陈拽住那薇摇摇头,“我们跟他不一样,咱们要去这边。”顺着小陈手指的方向望去,左边走廊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已经为他们拉开了一条缝,那薇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朱局长人就在里面坐着,只不过和初次见面的衣裳不同,这回他显得比平常休闲,只套了一间浅蓝色卫衣,看不出个牌子来,也没个装饰图案,和牛仔裤一搭虽说简单了些,可穿在他身上就有了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报告局长,那薇人已经带到。”小陈做完汇报便离开了房间,留下那薇一个人手捏着小皮包站在原地。 “请坐。” 等人一入座,这时朱啸廷才走到那薇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条腿又长又直,包裹在笔挺的裤腿里,那薇看了悄悄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忙怕被发现。 “江引这孩子年纪小,十来岁就跟着我一起出任务,在汉子堆里长大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如果怠慢到了那小姐,还请多见谅啊!” 那薇眼珠滴溜溜地转,那小子肯定是在进大堂前就给朱局长打了小报告,那薇在心里冷哼:好啊,你小子可别叫我给逮着! “哪能怠慢啊,朱局长你有所不知,在你上任之前情报处对我也就那样,但我看自打你来了以后,咱们情报处的人对我比过去好的多得多!”那薇小嘴一张,可把到嘴边骂人的话反着说的天花乱坠,跟真的似的。 “既然如此,不如你把你那诊所关了来我这里做事,我手下正缺个心理医师去陪审犯人。”朱啸廷两条长腿叠放,丹凤眼狭长漆黑,眼尾微微上挑,眸底是全然的漫不经心,那两片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随性,却又散发着当日审讯她时的威风之气。 “朱局长怎么会把挖墙脚的心思动在我身上?真是受宠若惊。”说着,身子往后一靠,歪着身子倚在沙发扶手上,那薇表面一惊,心里开始琢磨起对策。 “怎么,情报处容不下你?” “朱局长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多玛市的人谁不知道你朱啸廷是什么人物?”那薇身子往前一凑,红唇一张一合好不诱人:“我呀,是觉得自个儿没那么个能耐来这里谋差事。” 有那么一晃神,朱啸廷被那薇的美给吸引住了,她好看,是东方式的美,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星眸璀璨绞着水光亮晶晶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进这神秘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别说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囚徒,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也会被这女人蛊惑。 “那薇小姐听不出来话的意思么?”朱啸廷端起腔来:“这是命令。” 沙发坐着的小女人也正了正身子,双手放在大腿上拍了拍落上的烟灰。她头也没抬一下,点头嗯了一声。 “几号报到?”朱啸廷有点不放心这女人是真的答应了还是随口应付,又问了一遍:“那薇,你几号来?” 再抬头时,那薇脸上没了刚进门眉眼弯弯谄媚的笑,多了冷漠挂在嘴角让人觉得陌生,她站起了身子,随后朱啸廷也跟着站起,只是显得有些紧张。那薇看着朱啸廷说道:“我有个条件,朱局长是一定得答应才行。” “你说。” “诊所还是要开,有事做了我就过来,平常我更喜欢待在我那个小地方,僻静。” “好。” “下周一报到,周末愉快。” 门关了,朱啸廷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四章 金子洲大案 那薇深吸一口气,当下立判这场手术不是自己能胜任的。 可陆生身上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涌着血,她一面吩咐着手下小护士拿止血钳用纱布和药棉按住伤口,一面整理情绪想对策。 但只要男人因为伤口疼痛拉扯肌肉,那血窟窿就会喷涌出更多的血来,有几股打在了助手的身上,那女孩年纪不大,从前在学校就是念的心理学专业,出来手术刀也没碰过,此时此刻正拿着止血钳堵qiang眼,还被喷了一身血,早就下的腿软,几番下来女孩嘴里发出害怕地呻吟声。 “我必须找个懂行的人来!”那薇看向侧卧在墙角的男人。 陆生没有说话,现在的他非常虚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从前经常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现在也咬得死死的。 “...你找谁。” 那薇把消毒手套摘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对助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今早港口那边出了场小事故,两个区的地痞流氓争地盘,错杀了在港口搬运货物的工人,现在事情闹大了,工人们抄着家伙喊口号要把垄断轮船业的龙泽家族招牌给砸了。 其实这种事情一旦上了新闻,早已经交由警方处理妥当,怎么也轮不到情报处进来掺和,可关键死的那个人恰好是安插在龙泽港口的眼线。 凌晨两点钟,朱啸廷就把特工局那边的副局长刘志杰给叫来了,等人一到,朱啸廷皱着眉头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衣冠不整的刘志杰,冷哼道:“想不到刘局睡得可真香啊。” 语毕,站在朱啸廷身后的小陈将尸检结果递上前,朱啸廷眼睛一斜,怎么看刘志杰怎么来气,干脆两手一背看向别处说话:“看一下死者尸检结果你就明白了。” “这......”刘志杰大致翻了一遍手上的尸检结果,他清楚记得死者是他从前亲信带的队伍里比较能干的一位战士,怎么跑去做眼线了? “认得这人是谁么?” 刘志杰神色凝重,他想起从前那个最会办事的亲信已经调去邻市早就不干跑外的工作,难不成是小组解散以后这人没有跟着一起去邻市? “他之前的队长是你手底下的人,十年前的金子洲大案里他就是潜伏在敌人组织里的间谍。”朱啸廷对此了如指掌,想想情报处的档案其实在过去就被他翻看个遍,要说过去查案前最要做到的就是提前做好功课,现在到了情报局局长这个位置上,也终于是用上了。 “金子洲的案子知晓的人不多,他可能只是因为这场意外死的,”刘志杰有点反感朱啸廷盘问自己的口气,这让他觉得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晦气。 “糊涂!”朱啸廷剑眉一立,命人带刘志杰去准备好的会议室,又叫季长青和几位档案室负责人来,事到如今,趟不趟这浑水也要被卷进去了。 金子洲位于哥德国旁的独立洲,居住在这个小岛上的居民多是渔民,他们依靠着出海打渔为生,除此之外这些看上去普通的岛民还给一些恶势力组织打杂做黑活儿,比方说从多玛市拐卖的人口被押送到金子洲,等着买家来选货,接着送到下一站点,可以说金子洲是这群人贩子最重要的一环。 “这位是档案室的郑多森、丛飞,你们带着刘局回顾一下那段历史。”随后,小陈把室内灯关上,投影仪在大屏幕上投放出十年前的影像资料。 郑多森推了一下眼镜,顺着资料说的时候也跟着回忆起了两千年初的那场战役,无论是情报处还是特工局,那时候人们团结一心抵抗海盗,金子洲打下来以后,击退了嚣张跋扈的海盗,还建立了现在的多玛市,在这里情报处和特工局第一次握手言和,往后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去年才见有小的波澜。 想到这,郑多森看了一眼刘志杰,说道:“死者代号勇士,十年前参与金子洲战役立功,后退役调遣到总务处去做文职,10年离开特工局拥有普通市民身份经营一家面包店,地址和平西路30号,距离龙泽码头不到11公里。” 朱啸廷哦了一声,佯装不知:“这么位‘勇士’竟然最后沦落到出去谋生,特工局没有给其分配点特殊岗位,怎么看都有些亏待吧?” 只隔着一张会议桌坐在右侧的刘志杰紧皱着眉头,眼下这件死亡事件可以完全排除是意外致死,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一层一层叫人最后怀疑到是他勾结外敌处死当年涉案人员。 新来的局长和他关系本就一般,看来不把这眼看要盖严实的帽子给揭开,可容易栽到坭坑里。 “局长说的没错,当年他确实是我手下的特工,不过那时我在特工局还只是个情报科主任,过手的情报都要交给咱们情报处来,‘勇士’在金子洲掩盖身份一藏就是六年整,等仗打完了人也几乎没办法再出前线任务,”刘志杰缓缓说道:“后来,我叫人把他调到总务处做杂事。” “钱给的也不少,可能是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吧,跟上面反映过几次再调回去都被驳回,10年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些都是他知道的,现在一五一十都说出来,朱啸廷信或不信也没办法,刘志杰再不知道其他细节了。 朱啸廷视线回到淡淡放着光的荧幕上,死者生前的照片还穿着那套熟悉的西装,这是每个加入组织时都会认领的一套量身剪裁的套装,就和朱啸廷衣柜里的那套一样,这是他们的身份,是尊严。 “我知道了,这么晚了打搅到刘局休息实在抱歉,现在已经成了专项调查小组,一旦事件调查清楚后,我会再召开会议。”朱啸廷站起身,无意间瞥到坐在最后面的季长青,对方意味深长的一笑,他意会的点了下头。 会议时结束后,留下来的季长青依旧穿着那套笔挺的湛蓝色西装,只是今天多了件灰色的风衣,他说自己上了年纪身体不如从前,现在入了秋,夜里受点风浑身骨头缝跟着疼,实在折磨人。 “局长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季长青咳嗽两下,看向朱啸廷。 “季组长要比我更了解当年吧?”朱啸廷露出个奇怪的笑容来:“老战友的死,我会帮你彻查清楚的。” 第五章 不像好人 第六章 张思琦的往事 第七章 潜伏 那薇低着头走过走廊的时候被张思琦叫住,她不得不从抱着的一大捧文件里把脸抬起来冲对方微笑:“早上好,张小姐。” “刚才是想装作没看见?” “抱歉,我准备把整理好的档案放回档案室,请问张小姐有什么事吗?”她没空去招待这个从外地来参加培训的大小姐,这女生来的几天都没给自己好脸色,若在平常她早就发作,可自己算是栽在了这情报处,屁大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嗯,去告诉你的同事,我住的地方需要每天九点钟准时打扫,我讨厌尘土。” 那薇根本就是讨厌至极了张思琦的态度,真把自己当成外面上流社会的名媛,来了情报局先是勾引朱啸廷再到处使唤人。 想当局长夫人不成?! 那薇欠了欠身,定定地盯着她,那动作中似乎带着某种挑衅的傲慢劲儿,继而转身走远了。被甩在身后的张思雨直恨得牙痒痒,不过倒是听说那薇在入职的挺能测试上考了个倒数第一,势必要和外勤工作无缘,她走后门进了情报处也只不过是为了混铁饭碗吃,想要麻雀变凤凰,也得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朱局长难得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食堂吃饭,显然所有人是不敢当着局长面议论纷纷,小陈乐呵呵的取了餐盘领了一只大鸡腿,他仰着头看了看附近还有没有空位,于是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薇。 “局长,我看那边位子多,要不咱去那瞧瞧?” 朱啸廷也发现了那薇,但还要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给小陈看,好像是对方强求他了似的,跟在后面。 “那薇,旁边有人吗?” 她瞥了一眼后面端着餐盘的朱局长,嘴角笑意尚在,“没人啊,你们请便。”等小陈坐到那薇旁边时,一直端着架势的朱局长也跟着坐到了那薇对面,那薇眼睛动了一动,把筷子放下了。 “怎么朱局长有空来食堂吃饭?我可觉得你一直在17楼没出来过。”要说情报局的局长是真的忙,上周开会聊金子洲的案子,今天他和几个人重新翻了当年卷宗,又将取得的情报做分析,熬了整整两天下来,朱啸廷眼下的黑眼圈也十分明显。 “嗯,”朱啸廷对上那薇的视线又刻意的偏过头去无视她。 倒是小陈对那薇挤眉弄眼,意思就是朱啸廷其实就爱绷着个脸,其实老大仁慈心善得很,可这话要是当着朱啸廷的面说,多少都有点不太合适。 “这里的饭菜合胃口吗?” 那薇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口里,两片樱桃红的嘴唇上下起合,然后喉节一动把菜咽了下去。 “好吃。” 朱啸廷见状轻咳了一下,有些慌张把水杯拿起来浅浅喝了一口,可又想偷看一眼那薇,英俊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潮。 小陈很有眼色,他嘴上说饱了,临末了走前还把一片面包叼在嘴上带走。这下好了,一桌上就剩下那薇跟朱啸廷两人,旁边也没人敢入座,朱啸廷发誓不少人偷摸看着好戏。 这样一下,他就更端着官腔装模作样,自说自话想把场面给圆回来,可人家那薇根本就没觉着怎样,全是朱啸廷自己一个人在那戏多。 “我也有些饱了,朱局长。”那薇端起餐盘绕到朱局长身旁小声道:“辛苦了。” 朱啸廷内心爆炸了,何止,应该是头一回坐不住饭也吃不下,这心跳的呀,就跟跑了十公里一样。不过朱啸廷是何等人,他扬了扬脖子,起身随后也离开了食堂。 下午,朱啸廷调遣去龙泽港口的探子回来了,此人正是江引,回来的时候变了张脸,现在易容术越来越真假难辨,江引佝偻着身子像是五十几岁健康状况不佳的中年男人,可他眼光如炬,来回打量着路过自己的同事们。 “小江,事情办得如何?”朱啸廷办公室里,江引刚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他走到朱啸廷跟前,小声说了几句,却让朱啸廷挑起眉来。 “果然跟prisoner脱不了干系。” “9月15号,陆生从诊所离开直接去了港口,跟着一个剃平头的小子一起去的。” 朱啸廷一肘抱胸,一手扶着刮得很干净的下巴稍加思考说道:“那是衍文,你继续说。” “他们两个到了港口先和道上混的黑铁拐聊了几句,然后才去找的港口贸易商。”江引说:“他们想从这运走一批货。” “东西运走了么?” 江引摇摇头,“还没。” 既然如此,朱啸廷得意的一笑,那就来一个人赃并获。 多玛市其实是Prisoner集团的犯罪窝点,大部分时间陆生本人并不久居于此,此人行踪诡异,摸不到什么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某个地点行凶。 他作案手段高明,身手不如经过训练的战士们,但出色的犯罪头脑总能让他从生死线上捡回一命。 陆生是个罪行累累,却又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罪犯,在现场也不遮掩什么,他认为自己这张脸就是集团的标志,到哪都要惹人眼球。 不是说这人有多俊美,而是他是一株带剧毒的花束,你碰不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趁着午休没结束,那薇到吸烟区去抽了根烟,刚好碰到了和朱啸廷开完小会的江引,高超的易容术没能让那薇认出他来。 显然,那薇出来吸烟没带火。 江引看了那薇一眼,从亚麻色休闲裤的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递过去。 “谢谢。” “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那薇叼着烟,小嘴抿着和江引说话。 “不是,我来应聘。”江引说道。 “应聘什么的?” “保洁员。” 那薇随意打量了对方一遍,把那团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上半身靠向了窗台笑道:“大哥经常锻炼吧?” “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灵活劲儿可是从那俩带精光的眼睛里看出来的,”那薇接着说:“显然,你比我们部门里那些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都有样儿。” 江引没应,吸了口烟,然后把没抽完的拧灭在烟缸里。 “说实话,你真的有50岁?”那薇看见男人直转朝她走过来,吓得她赶紧收起乱放的手脚,把嘴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上。 “你看得出来?” “我看出什么?” “我是谁。” 那薇心想:有病。 第八章 生死时速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行动显然失败了,对方已经是放出消息给自己,就像是一张提前织好的网,等着江引深陷泥潭。 他没回港口,拿着办理好的手续今天直飞布诺斯岛休假两个月,与其说是休假,倒不如说是避风头。 Prisoner已经盯上自己,他的乔装打扮显然被识破,要不是那个女人几句话他还没反应过来。 狡猾的陆生还是占了上风,江引想。 朱啸廷得知手下身份暴露,马上安排将其护送出国,离开多玛市到地球的另一头小岛国休假,也好让江引脱身。 可Prisoner的人没想过要放江引走,难以预料的是他们的计划败露,江引竟然发觉开溜,所以又一次将后续计划提前实施,陆生叫人启动计划C,务必把江引留在多玛市,死就死了,人不能离开。 当晚,江引从情报处领取了一部分装备随身携带,又套上了多年前的那身潜行服,陪同他一起去楼顶搭直升飞机护送他的一共有三名同事。江引还在犹豫这次离开是否正确时,一行人已经来到楼上。 “请。” 为首的男人是特别行动组的凯文,三年前与他一起出过任务,他与凯文在后来也有过碰面,只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很深入的聊过什么。 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都不能对任何人推心置腹。 江引还在沉思时,直升机已经降落,它越飞越低,有好几次都让江引犹豫要不要离开,这种心态使他不安,他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人登机后,江引戴好耳麦,手伸向后面检查一遍行李,然后系好安全带。直升机起飞了,飞进布满星辰的夜色,甚至今晚的空气都带着一丝清凉干爽。 这时候,坐在他右侧的凯文对他一笑,对着话筒说道:“很久不见,江引。” 耳麦里清晰的传出凯文的声音,江引回应道:“这次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任务是安全送你离开多玛市,我的目标人物也是你。”凯文说着,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前面的驾驶员。 “这些人,都是我们行动组的,难得能为同事服务一次。” 江引撇嘴笑了一下,他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尴尬,所以干脆岔开话题。 “上一次你在哪?” “上一次?”凯文微皱眉头,“呵呵,上一次我在奇多沙漠差点迷了路死在里面。” “要知道,每天两次沙尘暴足以要我的命。” 江引有些好奇他是怎么逃出那个魔鬼沙漠的。 “你是无神论者?”凯文问。 “算不上,但也不信仰神明。”江引看他说话两眼放光,和过去不太一样。 “唔,这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最起码,像我们这些每天刀尖舔血过日子的人,死亡才是家常便饭。”他笑的诡异,说道:“我信仰的,就是死神。” “我相信死亡有的时候能带给人无尽的解脱,就像我们这些卖命的,最亲近的朋友不还是死亡吗?” “江引,你说是不是?” 江引似乎感觉到他口气不太对劲,说话跟着试探性的应付着:“对。” “只可惜。” “只可惜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凯文似乎非常烦躁,他挥了挥手把脸转向窗外,这一举动让江引非常困惑,他看了一眼身边另旁的同事,对方没有注意这边。 大概飞行了有一小时,江引没有合过眼,身边的凯文已经睡醒一觉把腿收敛起来,“抱歉,你没有睡一会?我们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到加油地点去,然后再换其他交通工具。” “我没事。” 世上最麻烦的问题,就是你不知道什么事就会发生意外,这种幸而不幸的灾难总会给你个惊喜。在江引意识到事情危机的时候,凯文的那一刀已经扎在他左肩上,只留刀柄在外,在江引一拳打歪凯文鼻梁骨后,坐在另一边的人从后面把他架住动弹不得。 这一拳迎面打了过来,凯文鼻口瞬间出血,疼得他两眼放红光,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江引,你别怪兄弟下手狠了,念在往日旧情我给你个痛快!” 江引二话不说后脑勺向后方使力,撞得后面男人是头昏眼花,他拔出肩膀上的刀对着凯文的胸口戳去,被挡开后,江引回头又给了身后男人一拳。 “好小子,姓朱的把你带来就是和稀泥!你掺和这趟浑水就是找死!”凯文吐了口血沫子,解开安全带与江引展开肉搏。 可江引力道惊人,他钢铁般的手指攥成拳头,招招打在凯文身上使他回击相当吃力,而那身后的男人已经被刀子入了心脏,早已停止呼吸。 不出意料,凯文身上还带着qiang,锃亮的qiang管对着自己,他浑身是伤,肩膀上的血窟窿还在流血,但他没有动,慢慢冲凯文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任务?” “对,誓死效忠Prisoner!” 江引也不说话,驾驶室里的人看情况不妙,直接掉头在空中盘旋,凯文稳住身子对着驾驶座的两人各开一枪,这时江引扑上来把武器打落,两人又按住对方激烈猛揍。 凯文杀了驾驶室的两个人,直升机正在飞速向下坠落,当江引再一次被踹倒,等着凯文去捡qiang的时候,江引的一刀子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qiang声跟着响起。 直升机坠落在一处生长着茂密木灌的森林里,机身卡在大树树杈上摇摇欲坠,江引直觉得自己现在生不如死,但还是坚持着往外爬,最后从树上坠落摔在地上。 至少现在,他才有一点解脱的感觉,等他爬到安全的位置,那架破损的直升机坠毁在地上,猩红的火星子砸在他破败的身体上,痛感已经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勉强撑着身体背靠在一棵大树下等待死亡来临。 最孤独的,就是一个人生下来,又一个人死去。 今天是那薇出诊的日子,下午第三个病人就是陆生,他打扮得像是要出席颁奖典礼一样,穿着个燕尾服,戴着夸张的礼貌大摇大摆的走进诊所。 “陆先生请在这里登记一下问诊记录,”前台小妹对Prisoner首脑大驾光临已经是司空见惯,还特意倒了杯凉白开给他。 “不用了,她知道我什么情况,她现在人在哪?” “刚送走前一位病人,正在休息室里休息。” 第九章 有人想杀朱局长 第十章 新任行动组组长 第十一章 内鬼 会议还在进行中,朱啸廷今天在会议上也在发脾气,大体原因就是下属无能,找到的线索跟没有一样,他更加确信有内鬼一说。 现在策平也加入了会议,之前还很嚣张的刘志杰现在屁大点动静都不敢出,一个劲冲季长青打眼色,季长青当作没看见,汇报工作的时候省略掉了刘志杰的工作,明摆着锅我不背,谁爱背谁背。 刘志杰那叫一个气啊,平日里瞻前马后的,现在担责任的时候怎么也不见挺身而出? “说吧,人死了也不少了,查到什么了?” 朱啸廷瞪着个眼睛,他神态严肃,一字一句极端认真。 “是,是派去的人几乎都没活着回来的。” “你养的手下都是废物?”朱啸廷打现在起就算是撕破脸了,根本不给这群老家伙面子,他明显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嘴上带笑,却没见着笑意进眼睛里去。 “谁还活着,把他带过来。” 策平看了一眼在门口驻守的保卫科人员,那人立即从外面把等待已久的“证人”带进会议室里。 “特工组编号7310前来报道!” “嗯,汇报一下你的任务和调查结果。” 那小特工也没见过高层会议,许多平日里只是听说过的大人物今天都在,而且全都看着自己,紧张的很。 “去,去调查贸易线索,Prisoner集团把走私货送到哪去。” “送去哪?” 小特工咽了下口水,“金子洲。” “其他人呢?” “死的死伤的伤,凡是暴露身份的都被送去别处了。” 策平接着问:“送去哪了?刘局长。” 刘志杰慢悠悠的瞅了一眼策平,他心里正憎恨着这个家伙多嘴,坐头上的朱啸廷一声大吼把他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 “我说,我说!他们的命本来就属于组织,一旦任务失败也无处收留,只能自行了断。” 那小特务怒目圆瞪,不顾众人阻拦上去就抓住刘志杰衣领,“当初可不是这么说!” 朱啸廷叫人拉开,他不用搬出什么条文,这组织从来也没有这个必死的纪律,现在刘志杰杀人灭口证据确凿,可只单凭一人证词毫无说辞。策平往桌子上丢了份文件,说道:“从去年起,财务部经常会有款项莫名流失,找到支取项目资金的人就是你,但我翻看了你队伍里每名特工的财务支出可真是惊人。” “0支出有这么多人给你卖命,那他们的抚恤金都去哪了?”策平又把另一张纸拎起来给刘志杰看:“你把钱汇给了一个陌生账户,当然,汇款人你很机灵的安排了手底下的人去办,只不过这次牺牲成员里也有他,这才让我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刘志杰紧紧攥着拳头,他是被说中了死也不认账,铁一样的证据放在面他也不会认。 “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干的!” “就凭你手底下接连死的弟兄,每一个人都是特种院校精英,每一位都是杰出战士,他们效忠的是组织而不是你!” 策平把U盘交给朱啸廷,微微扬起下巴对刘志杰冷笑:“你的罪行都被这个死去的同事记录下来,每笔款项来去都有非常详细的记录。” “接下来,我想应该把你交给检查科了吧。” 刘志杰突然变了脸,他大笑着指向朱啸廷破口大骂:“这局长位子坐得舒服吗?” “这位子你也配坐?!老天有眼把这么神圣的位置交给了你!” 策平上前挡在朱啸廷前面,他担心这人有诈,赶紧下了信号让保卫科的人待命。 “刘志杰,别太放肆。”季长青从袖口里滑落出一管钢笔,可别小瞧了,等下就是杀人的暗器。 “老季,你可算我们这届里最会演戏的了,”刘志杰转了个身,他鬼魅的一笑,然后咬碎了藏在后槽牙的胶囊,不到几秒钟便倒地身亡了。 策平上前检查了一下尸体,确认断气后叫人抬下去。朱啸廷还是安稳的坐在那,刚才那般慌乱都没让他有一丝动容,刘志杰的死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季长青还活着,只要他不交代,这情报处还是危机四伏。 “从今天起,季长青接任刘志杰特工局副局长一职,”朱啸廷想起什么:“哦对了,你们欧阳局长什么时候回国,叫她来我这一趟。” 局长办公室。 “老大,你怎么反而给贼人升职了?!”小陈气的直跺脚:“他刚才趁乱想杀你,当我没看着?” “杀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策平说道。 “稳住他才能定住局面,”朱啸廷揉开眉心:“对了,叫你成立专案组怎么样了?” 策平暗指江引不配合,专案组差着人手恐怕不好推进,朱啸廷撇撇嘴决定下午亲自走一趟。 虽然江引看不惯身边有女人照顾,他烦女人多嘴多舌,跟最初那薇给他的印象一样,花痴像舔狗一样。 但住院这段时间那薇对他照料有加,没看出来卖弄风骚的姿态,渐渐地,江引不排斥那薇的靠近。 可朱啸廷这么一来,又把平静的午后给打破了。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朱啸廷就烦跟他对着干,江引小时候跟在他身边倔劲儿就不小了,现在更像头驴一样,他态度明确,你小子要是不去策平那帮忙,就收拾收拾滚蛋。 “滚就滚。” 朱啸廷气的没法儿了,抄起身边木椅子狠狠摔在地上,外面小护士寻思屋里打起来了,刚想叫保安就被策平给拦下了。 “不服从纪律知道怎么处置吗?你还当你十几岁的孩子跟我随便撒泼?” 江引也不抬头看,对方肯定气成了青面阎王,他说话也是送死。 “辞呈我也给你带来了,自己选。” 江引二话不说就把辞职报告给签了,两个人气温降至冰点,一直躲在厕所里不吭声的那薇实在听不下去,才开门去劝。 “局长,小江也是不愿意从你身边调开,现在局里坏人不少,他也是一心为了你好。” 朱局长背过身去,烦躁地一挥手,“他自己选的路,我不管。” 第十二章 关于精神分裂 第十三章 老头沈玉 第十四章 家的定义 小陈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眼瞅着老大在后面铁青着脸不爽的很,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啥忙也帮不上,还要身处在这种随时成炮灰的境地里。 可倒好,不止小陈发现了窗口站着的倩影,后面原本端坐在那眯着眼的朱局长也捕捉到了那薇的动作。 小陈在保密工作这方面做得还不到位,开着朱局长私家车直接停诊所对面,站窗口扫一眼就能发现,更何况是那薇这个心计多的女人。 她瞥了一眼窗外,把烟头弹了出去,顺势把百叶窗拉下挡住外面投过来的视线。 “回去,你把昨天没写的报告写完,再去把到格兰镇的日程提前。” 小陈咽了口唾沫。 “老大...不是14号才去吗?你看,我都定好了跟老妈周末去医院看望老爸...” 朱啸廷不爽,小陈也拿他没辙,又不好冲那薇撒气,一肚子窝囊火蹿腾的他开着车去酒吧找乐子。 谁叫他孤单一个人,活该被上司压榨,日子过得没个盼头,成天不是完成任务就是开会。 要不,就是送局长去那个女人家附近转悠! 老天能开开眼,给他点假期,他也想陪家里人出去兜兜风啊。 似乎神明是真的听到小陈的怨言,朱啸廷第二天就安排给他三天带薪休假,还拨给他一点慰问款拿去给父亲买补品。 正不知道如何谢朱局长,门外哒哒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推门进来的那薇气冲冲地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蹬着他。 “那薇小姐!下班正好顺路,我要去医院一趟,顺路的话一起走?” 那薇没顾上这茬,小嘴一撅:“朱局长怎么喜欢突然塞活儿啊?我这手头一堆事情没处理,哪有空收拾行囊跟您去外地考察。” 小陈嘴角一僵,敢情自己这是又被支走了。 “我不觉得你有多忙,那点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你先跟我去趟格兰镇。” “为什么去那里?”那薇没想让自己真像个条子一样忙得团团转,再说当初也没说工作性质里还有出差这一项啊。 “有个走私新型病毒的团伙最近在格兰镇附近出没,我们去调查看看。” “那也用不着您局长亲自上阵吧,小陈呢?”那薇看了眼旁边尬笑的大个子,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小子不跟他们去。 “那薇,我爸他住院了,你瞅我要是不去照顾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 人性与道德的双重施压下,那薇冷笑道:“在我看来这不耽误你敬孝心。” “别说那些,是我给他放的假,礼拜一跟我去格兰镇。” 那薇刚要发作,朱啸廷抢了先:“别那么多废话。” 车子穿梭在城市茂密的林荫下,人民医院和那薇是一条路,所以下班后正好送那薇回家。 他们来到医院前门,刚下车就遇到了局里的老熟人江引同志,小陈看到了也佯装不认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行人,背后的特殊身份永远不能让市民知道。 那薇注意到江引刚像是从医院里出来,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康复逐渐恢复到训练当中,听说调到策平手底下做事,虽然那个特别行动组是个非常特殊的部门,很少能见到组员出入大楼。 但江引不同,他前身是朱啸廷的贴身保镖,还是被策平硬挖走的,免不了有的时候不回来看望自己的老领导。 期间,那薇和江引迎面遇上过几次,刚开始还打招呼,后来江引又恢复到当初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小陈,那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你咯。”那薇跟小陈道了别,裹紧外套朝车流稀少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人流密集红绿灯又多不太好打车,往外走段路倒没什么。 “那薇,上车。” 黑色的轿车开到她旁边缓慢前行着,那薇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是江引还有点惊喜。 “别坐后面,有血。” “......” 那薇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还回头看了眼车座后面地上那摊血,见过几次大场面的那薇没说话蜷缩在座子里看向窗外。 “在局里我不方便和你说话,”江引注意到那薇有些冷,把车内室温调高了些。 “策平让我离你远点,”跟个危险物品一样,他把那句狐媚子咽下肚,这话照以前他能随便说,可自从经过上次那薇的悉心照料,江引有些话就开始说不出口。 没话找话的事他可做不来。 “离我远点还送我回家?” 江引的嘴唇紧紧抿成沉默的一条线,他默认自己经不起组织的考验,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心灵深处那一撮奇怪的情愫。 如果世界上能有手术是去摘除,他一定立马去切掉这块心病。那薇说话总是咄咄逼人,从前他还能骂她是个叛徒,可现在光是看她一眼,那道防线就已经崩析瓦解。 “我刚从一个纵火现场回来,人是救出来了,但家没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那薇念叨这些,只是想说点什么,可恶,自己刚才还说不会没话找话。 “你对家的理解是什么?” 车子刚好在等绿灯,江引撇过头来看着那薇,“我没有父母,不知道家是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朱啸廷就好像你的家人,这份工作,情报处,就好像你的家。” 那薇眯着眼睛,满足地微扬起嘴角,眼光狡黠的像条成了精的红毛狐狸。江引被点拨的一愣,调整好方向盘继续开车。 “家这个字给我的感觉太模糊,我也想有个家,不需要有多大的房子多少个人,能有个给我带来安全感的人就好。” 她不说,江引也知道这想法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他们都一样,身在一团乱麻中别说自己能不能理清,更不希望外人掺和进来。 “所以江引同志跟我还是有点默契的,最起码,在选择伴侣上从未走过弯路。” 第十五章 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