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沉湘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了,云逸。”
凌川适时的站出来维持局面。
凌潇潇见娘亲被这样对待,也着实气不过。
“大哥怎么能这样对小娘说话呢,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大哥这般能说会道,难不成也忘了尊老敬老不成?”
凌楚玉听了这尊老敬老一言,十分鄙夷不屑。
“若要说这规矩,最应该反省的不是你们二人吗?嫡庶长幼之尊卑,竟成了你们要求别人的工具,而自己却不予理会?”
凌楚玉走到凌潇潇身边,低声道。
“你一个小娘生的庶家子,有什么资格敢和我呛声?”
“即日起,你也不用管着家里事了,后宅之事,以后全权交给楚玉吧。”
沉湘闻言,三魂去了七魄,万万没想到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楚玉,顶撞小娘、欺负妹妹,今晚罚跪祠堂,晚膳也别吃了,云逸你也一样。”
凌川只觉得心烦,眼下是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他气得随手抓起砚台摔在地上,争吵声戛然而止。
“都说完了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所有人垂首噤声。
是夜,凌府祠堂。
慕念白趁月移上树梢头了,便悄悄来了祠堂。
“表妹?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至于潇潇,我明个替你请了太医来,你就在屋子里好生休养,不要再出去了。”
凌潇潇一听,这分明就是关了自己禁闭!却看着凌川那模样,再不敢多说其他了。
一场闹剧,终于是散了。
没想到凌楚玉能顶着饿,头枕着跪垫,直接就睡了,身上还搭件凌云逸的外衣。
凌云逸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想到。
“表哥,我给你们带了好些吃的,赶紧吃了吧,不然饿着多难受。”
凌云逸吃惊,却又不意外。
她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
“玉姐姐......咦?”
“表妹是个心细的,和楚玉这丫头不一样,改天得让她和你学学,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文静些好。”
慕念白听了,局促笑笑。
“没有的事,念儿倒觉得玉姐姐这样很好。”
将饭菜取出。
“这枣糕就留给玉姐姐吧,万一她半夜里忽然饿醒了,也不至于难熬。”
凌云逸笑了。
“怎么你叫楚玉就叫玉姐姐,叫我就只是表哥?”
慕念白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想了想,试探性的唤了声。
“云逸哥。”
慕念白说完,发觉凌云逸正看着自己,面上忽觉一热,赶紧又说道。
“来表哥,快来尝尝,再冷就不好吃了。”
凌云逸爽朗一笑。
“不、不是,别叫了......”
他脸有些红。
“啊?到底是叫还是不叫?那云逸表哥?”
凌云逸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就、就这样叫吧,很好。”
“好,云逸哥。”
“为什么我的脸都成这样了,爹他还是护着凌楚玉那个贱蹄子!不就是正妻嫡母所生吗?有什么好招摇的?还不是个短命鬼!”
凌潇潇的声调颇高,若不是菡萏院离着凌川的院子,隔了半个花园,恐怕这话就要被听去了。
丫鬟们个个不敢出声,此刻凌潇潇正在气头上,若是惹得凌潇潇不快,这位主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菡萏院
凌潇潇捂着自己的脸颊,底下的婢女跪了一排,个个埋着头,不敢出一声大气。
凌潇潇此刻的心情甚是怨怒,以毁容为代价,也无法撼动丝毫,凌楚玉在父亲川心里的位置。
“不是的,小姐……”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那丫鬟的脸上。
又是一声巨响,凌潇潇将自己身下的椅子推翻,正好砸到一旁替她上药的婢女腿上。
婢女吃痛却又不敢大叫,只能强忍着痛意。
“怎么?替我上药委屈你了不是?”
凌潇潇烦躁的开口。
“我下手自有分寸,怎会真的伤了自己留疤?又何须要劳什子太医?”
沉湘摇了摇头,不语。
凌潇潇看着婢女白白净净的脸上,浮现出骇人的红色掌印,心情略微有些缓解。
沉湘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摆摆手让下人们先退下。
“你何必生闷气,仔细气大伤身,父亲到底是心疼你的,明日一早就去工程,替你请御医来看诊。”
“息儿?你怎么在这儿?”
凌楚玉刚到厨房,便见到息儿守在火炉前,惊讶的问道。
“我放心不下,就先去将茶叶装罐好了。火炉前头烤着,不用担心受潮。”
她这女儿在气头上,是听不进去劝的。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虽然把珠兰花茶收起来了,但凌楚玉仍是担心受潮,便披好衣裳前去查看。
息儿本想摇头,却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那小姐早些忙完,早些回去安寝。”
忙完手中活计,回到房里的时候,却发现慕念白正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心思细腻,凌楚玉向来是知道的。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有我照看。。”
凌楚玉捏了捏息儿的脸。
“莫不是着凉发烧了。”
赶紧扶着她躺下。
传话给哥哥找个郎中来,到听粹院中。
“念儿?怎么了?”
凌楚玉快步走过去,将她拥入怀里,感觉到她浑身发抖,嘴里不挺的呢喃着,却听不真切。
抬手探了探慕念白的额头,却摸到一手的冷汗。
这哪里是担心舍妹,分明是担心未来的夫人吧。
“实不相瞒,这病症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只是……”
大夫的欲言又止。
“大夫,您倒是说说舍妹这病症究竟如何了?整天呓语不断,清醒的时日愈来愈少了,看着着实令人担心。”
凌云逸整颗心都扑在了慕念白身上,面露担忧。
凌楚玉看着自家哥哥神情,更坐实了心中猜想。
待凌楚玉煎好药喂慕念白喝下,见沉沉昏睡过去,她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凌云逸最听不得这种冗长拖沓的语调。
“这位小姐的心神不定,想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除了开些安神的方子,心病还需心药医。”
“只是什么!”
“有什么事及时让下人来禀,我先陪父亲去练兵场了。”
凌云逸叮嘱两句后,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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