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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作者:乱云红尘 返回目录
        

这厢老道脚踏“风火轮”,三千里加急赶往云洗州。老道的激情已经被陈流云彻底激发了,或者说老道已经觉悟:年轻真好。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道对古圣人的话深有体会,这不自我感觉身材好了不少,板油减了不少,肌肤黑里透红,最主要的是,胆固醇大幅下降,血脂明显减少,贫血成了高血压。真想打广告:吃乌鸡白凤丸,你好,我也好。


        

人“帅”起来的同时,老道心里面那召唤的感觉也变得更加强烈。


        

不过此刻,老道已经到了元阳镇,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顿感有趣。先放下心头的大事,逛逛再说。元阳尽管不是什么大城,但也算得上是繁华的小镇,因为周边都是大山,东南西北闯荡的人,都要在那里歇一歇。


        

“谁,谁,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扔鸡蛋!”老道一点没有觉悟的……


        

“神经病”


        

“猪头。”


        

废话就不多说,老道虽然颇感兴趣,那也是一时兴起,都七八十岁的人了。溜达溜达后,老道再次踏上了征程。


        

与其说是一路狂奔,还不如说是翻山越岭,渴了喝溪水,饿了吃野味,困了扇耳光,做人要做的潇洒,走路要走的逍遥。


        

好不容易赶到普龙寨,老道知道真相就快知晓了。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老道大踏步来到寨子中央,润润嗓子,一声大吼:啊~~~~~~~~~~~~~~~~~啊!啊!啊!


        

“啊呀,大嫂,不能这么说撒。”老道一张哈巴脸开始左右“逢源”。


        

“这位大哥,您贵姓?”


        

“这位小哥,老道请你喝两盅。”


        

“没事,喊个毛。”


        

“再喊,老子让你吃拖鞋。”


        

…….


        

提着白色的袋子,袋子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只是显得很重,很重。对是很重,因为他黝黑的手臂青筋暴涨,手指骨根根弹出,似乎装着的是黄金,是千年老参,是稀世奇宝,亦或只是……


        

转眼间,消失在一角,消失在黄昏中,消失在茫茫宇宙,也许他根本就没出现过。


        

老道果然是高手,高高手,不亏是鬼见愁,魔见哭的角色。只是凭着感觉,老道知道他离真相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位小朋友,糖葫芦好吃吗?”


        

……..


        

看着老道滑稽的样子,他眼中只是闪过一点亮意,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笑,原来也可以变得这么赏心悦目,他的笑是他的经典,也是他迷人的资本。但,也许,或者也是他悲哀的衬托。


        

简简单单的到了家,简简单单的跟到了家。他推开了门,可并没有关上门,是他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习惯。


        

进屋,打开大铁箱,打开袋子。天啊,这是,这仅仅是一条蛇,一条微不足道的蛇,可这微不足道的蛇却让他这么用力,这么拼尽了命,为什么,为什么?


        

一条的确微不足道,况且并不是什么洪荒异种,可看了大铁箱里的东西,洪荒异种也许也就不算什么了。


        

留下众人的惊呆,老道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紧紧跟随那“未曾有过的身影”,也消失在未知的昏暗中。


        

命运真的爱开玩笑,千百里的跋涉,千百里的盲目“跟踪”,千百里只是凭的一种感觉,竟然真的就这么快让他找到了他,没有一丝波折,一点犹豫,一勺子惊心动魄的场景,就这么快要找到了。


        

此刻命运显得很好笑,很天真,很无趣,但是否就意味着有些人已经付出了千百沧桑,一切的南无阿弥陀佛,只为了那没有一点挑战的慈恩。


        

可老道眼里没有一丝笑的概念,不管是哪种笑。那为什么老道迈开的步伐没有踏下,不是他被旷世高手点了穴,只是因为那道不尽的眼神。


        

好可怕的眼神,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用眼神杀人,估计他就是人类至尊;好冷的眼神,冷得忽略了南方四月湿热的天气;好决绝的眼神,决绝之中还有一份戏弄。


        

啊!,他还要戏弄,戏弄谁,难道是这些已经死了般的蛇,还是要戏弄苍生,亦或是要戏弄的只是他自己。


        

那是大半箱的蛇,形形色色的蛇,好多,足足有千条;好恶心,满屋子一下子布满臭味;好残忍,纵横深山老林的蛇成了“俎上肉”。


        

不,还少一样,好悲凉,悲凉的不是那恶心的蛇,是他的笑。


        

笑,他再次笑了,可这次笑的很悲凉,笑的很凄惨,没有众人哀悼的悲凉,没有哭泣嚎叫的凄惨。笑,仅仅是一个笑而已。


        

“恩,没事。”老道眼里,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至少此刻不是,“即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了,虽然我不信鬼神,但命运有时这么安排,我们也无可奈何。我想你应该有些感觉我来的目的,或者说我希望得到什么。”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人生就此会改变,那么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说一说我大概的人生,童年的人生。”


        

很奇怪,为什么叫童年的人生,为什么不叫童年的生活,是他现在鬼神附体,是他想忘了童年的记忆,还是他知道他将要获得新生,或者他的童年是为别人活着……


        

“你终于来了,”他没有看一眼老道,声音显得那么的好笑,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恩!你知道我要来?对,你应该知道,因为我就是凭着直觉来的。”


        

“你随便坐,屋子简陋,将就着吧。”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刚才那么的冷,那么的淡,他还是有人性正常的一面,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正常的。


        

他成了孤儿。当他看到父亲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哭,这并不是说他不会哭,只是在他看来哭没有必要。啊!父亲死了,哭怎么会没有必要,这太残忍,太冷漠,或者说是不是显得太没人性了。


        

不!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没有必要。


        

母亲的死,本来虽然悲痛,但天下千千万万孤儿,又何独他一个,所以悲痛归悲痛。其实他母亲死的时候,他还很小,悲痛也只是后来长大些了稍有感觉。最值得伤心的却是父亲的不仁爱,对他的爱。


        

说到他的童年,得说他的父亲。他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汉人,因为逃离灾荒,才逃到这里,然后定居下来,在这里娶了个彝族的少女。不幸的是,当生下小孩后,不久得了风寒,竟然撒手人寰。


        

此后父子两相依为命,哦,不,相依为命的话,对于他来说那已经值得高兴,奈何他的父亲因为妻子的死,却变得整天郁郁寡欢,甚至连儿子他也不管,唯一也许称得上是父爱的就是没让儿子饿死,所以平日里就靠砍柴,抓蛇为生。


        

待得他九岁的时候,一次父亲外出抓蛇,当背着蛇快到家的时候,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大蛇的毒牙竟然穿过袋子,咬了口他的父亲,仅仅过得半个时辰,他父亲就倒在家门口死了。


        

虽然妻子死了,可还有儿子,怎么能因为这样就至始至终都对他这么冷漠。继续养着儿子(暂且看做有点人性的养吧),也只是尽一份责任,也许连责任也算不上,只能算是对陌生人的一点良心,一点善意。


        

父亲的冷漠,无情,从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所以那时哭对于他来说没有必要。但看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那种哀哀的深意,也许说明他内心其实一直在哭。


        

父亲对他实在不好,应该讲已经不算是父亲了,但终究是父子,血缘的联系决定他不可能对此真的漠视。况且父亲留给他的也只有这手捕蛇的技巧。


        

为了父亲的这个血缘关系,为了父亲唯一留下的礼物,为了自己要报答生育之情,尽管对他来说,生和死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决定一定要为父亲报仇——抓尽周边能抓的所有蛇。


        

故事很简单,甚至连一点波澜壮阔的感觉也没有,但如果听了他故事最后一句话也许我们能够想象那种无言而喻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