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金陵，仲夏的晚上八九点左右，一个城市边缘的普通的售楼处中依然灯火通明。
售楼处里零零散散地或坐着或站着七八个销售。有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什么，有的左右徘徊念念有词，脸上都挂着一丝倦色。
沙盘前，一个人在边比划边说着什么，另一个则正在走神。
“喂！景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小果师傅停下来提醒他。
林景天忽然回过神来，“哦，在的，在的。”
“在个屁在！你当我瞎？”小果用手上的说辞本敲了一下林景天的头，又看向了林景天刚刚发呆的方向，苏即白正端坐着背说辞。
“哎呀，知道了，用不着你操心啦。”林景天似乎被说中了，有点羞恼。
小果嘿嘿一笑，耸耸肩，知道他没死心，便走到一边儿玩手机去了。
林景天是刚来的新人，小果是他的入行师傅，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关系很好，倒像是好兄弟。
小果伸手搭在林景天肩膀上，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小声说，“怎么？有想法？”
“咳，你不要无中生有啊。”林景天掩饰道。
“嘿嘿，有想法才正常，不过说实话，即白这样的女生你就不要想了吧，踏踏实实赚钱，晚上回家早点洗洗睡了，梦里什么都有。”说着又拍了拍林景天的后背。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眼睛，漆黑明亮的眸子水润如蕴含着一片宁静的湖泊，眼尾微弯，似桃花，小巧的鼻子看起来像一小块滑腻的羊脂，嘴唇似刚出水的樱桃，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林景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怎么样，考核能过吗？”林景天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至于苏即白，目前林景天所知道的就是他们是同一批的新人，还有就是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所以说林景天刚刚的走神也不能完全怪他。
苏即白此时端坐在桌子前，表情认真得像一座雕塑，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穿着统一的西装制服还有些地方紧绷绷的，大概该有肉的地方都是有肉的，身材比例极好。
“哈哈，是正经的接客。”
“正经......”苏即白忍俊不禁的样子让林景天恍惚了一秒钟。
这时案场经理召集大家开晚会，大家做一下工作总结和明天的大概工作计划。
“嗯，应该没问题。”苏即白放下手中的话术本，长呼了一口气，挽了挽头发，眼中有倦意。
“我也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应该就能通过考核，正式接客了。”林景天故意开个玩笑。
“接客，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苏即白表情微妙，似乎听懂了林景天的玩笑。
宝马缓缓离去，林景天放下了挥动的手，扫了一辆自行车，慢悠悠走在几乎无人的街道上。
刚下完雨的道路在路灯下五彩斑斓，像星星碎了一地，配合清新的空气，让人恍惚。
忽然，他加快了速度，一路疾驰，十几分钟便回到了出租屋中。
例行公事后大家便散了会。
此时已经十点多，大家道了别后各自离去。
看着苏即白微笑着向他挥挥手后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林景天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对面的大叔酷爱摇滚和打CF，林景天很多个早晨就是在枪林弹雨声中醒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叙利亚兼职。
还有一户大妈和一户大爷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总体还算对得起它偏低的租金。
林景天望着白色刷漆的房顶，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打开灯，撂下包，往床上一倒，摊成一个大字形。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有时间轻松片刻。
出租屋是五人合租的，不大的房子被隔间成五个大小不一的房间，连客厅也利用了起来，只剩将将能过人的过道。
虽然已经住下一个多月，他还是一个“邻居”都不认识。只知道旁边的情侣经常半夜里咿咿呀呀，导致他多费了些纸，加大了些生活开销，使原本不富裕的单身狗雪上加霜。
据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林景天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即使是见色起意，人们也得想个办法找些冠冕堂皇的由头，比如爱情或者命运，免得落了下乘。
不再胡思乱想，林景天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洗澡去了。
上面挂着的白色圆盘节能灯，外壳已经发黄。
看着里面隐约可见的飞虫尸体，林景天莫名觉得有一丝孤独。
苏即白的模样悄然闯入林景天的思绪，林景天向着灯举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手又握了握。
早些睡，
梦里，什么都有，
哪怕，
梦醒，皆作虚无。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