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远远看到了楚天华,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叫她过来。楚天华本想当作没看见躲过去,因为昨天那一幕,见面实在有点难为情。但书生身上处处透着诡秘,好奇心驱使下,不知不觉她还是走到书生桌前坐了下来。
“小二,给这位小兄弟来点吃的。”
“好咧,请问客官,想吃点什么呢?”
书生看了一眼楚天华,昨晚这么一闹腾,这时楚天华也真觉得有点饿了。
“来一碗面和一个馒头吧。”
“好咧,一碗面和一个馒头,客官稍等。”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和一个白馒头就送到了楚天华的面前。实在是饿得慌,三两下地就狼吞虎咽起来,吃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于是放下了筷子。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免尊姓张,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小兄弟,你猜一下我名?”
“张缘君?”
书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天华这副吃相,楚天华不觉脸一红。
“小兄弟,慢点吃,吃这么快对身体不好。”
这么一说,楚天华脸更红了,尴尬地说:“公子见笑了。”
张道君摇了摇头,“不问不问,不知道不知道,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楚天华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听张道君如此一说,微微一怒,鼓起腮帮,自顾吃面去,再也不理他。
张道君见此也只能识趣地低头喝茶。
书生摇摇头,“小生张道君。”接着又说:“我们在此相遇,一半是为道,一半是为君。”说完,书生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茶,“好茶好茶,小兄弟要不要也来一杯?”
看到张道君摇头晃脑地喝得津津有味,楚天华也斟了一杯茶,浅尝了一口,觉得没啥特别,只是喝完舌底略有生津的感觉,自己不懂茶道,也不敢贸然发表评论。
“公子,怎么不问我的姓名?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张道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楚天华会如此羞涩,像个姑娘家一样。张道君又如何得知人家本来就是姑娘家。
“小兄弟家住哪里,对附近地形是否熟悉?”
“我住在离这里约有三十里的归云庄,附近地形还是挺熟的。”
楚天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心想,你不问我姓名,我偏要告诉你。“我叫楚天华,海阔天空的天,华而不实的华。”
张道君摇了摇头,“小兄弟哪里华而不实?人长得好看,武功也了得,就不知道酒量如何?”
一提到酒,楚天华又想到昨天扶张道君回房的那一幕,脸突然红得像番茄一样,楚天华羞得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张道君。
张道君不禁诗兴大发,念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入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楚天华静静地听着,不禁也醉了,她从未感受到西湖原来是如此的美。
“小兄弟,你知道吗,当年范蠡携同西施一起泛舟西湖,那是为了医治她的心病,我们要不要也体验一番?”
张道君一拍双掌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正想在本地游历一番。小兄弟是否愿意做伴?”
楚天华沉吟片刻,本想早点回去告诉师父发生的一切,但看着张道君盛意拳拳的眼神,不忍拒绝,于是答应了。他们吃完早点,各自回房间稍作收拾,结了房钱,然后一同出发。
来到西湖边,只见清晨的西湖波光粼粼,湖边的小树,刚长出小小的牙嫩嫩的叶,一排排的杨柳抽出了新的枝条,轻轻地舞动着。一望无边的桃花长出了花苞,像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有的花瓣已经全开,露出粉红的笑脸。
楚天华和张道君各怀心事,静静地沿着西湖岸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西湖的天气犹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伴随着是狂风大作,周围没有任何躲雨的地方,雨越下越大,楚天华和张道君的衣服早已湿透,四下无人,也无半点避雨之处,两人只好拼命往回走,因为他们印象中来时的山间小路好像有一个小山洞,可以避雨。
这里其实称不上是一个山洞,容纳两个人已经是十分拥挤。“轰隆隆轰隆隆......”雷声大作,闪电噼里啪啦的,尽管楚天华和张道君躲在窄小的山洞里,依然能感受到闪电就在几步之遥,吓得楚天华紧紧抱住张道君,从张道君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扑面而来,楚天华用力想推开他,无奈四肢已是软绵绵的,反而越抱越紧。
“小兄弟,你冷吗?”现在尽管冬天已过,但依然有一丝丝寒意。楚天华想回答,可是喉咙像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只好轻轻地摇摇头,这一摇头他们嘴巴正好碰在一起,吓得楚天华赶紧把头倾斜到另一边。就这样尴尬地杵在那足足一个时辰,慢慢的雨停了,可是两人的衣服早已湿透。
楚天华微微嗔道:“人家是情侣,我们又不是。”说完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妥,几乎忘记自己是女扮男装的。
张道君并没有注意到楚天华微妙的表情变化,低头扼腕叹息,范蠡对西施情真意切至死不渝,但我又哪里去找这个人呢?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楚天华,心想,如果小兄弟是女孩多好。
楚天华内心复杂,要不要告诉他我是女孩呢?不,绝对不能,万一被他知道我是女的,那昨晚......想到这,不敢继续往下想。
两人找个僻静之处,生了一堆火,张道君把外衣脱了放在火上烘,“小兄弟,你也把衣服脱了在火上烘干吧,否则很容易得伤寒症的。”楚天华不敢看张道君,扭过头回答,“张大哥,不用了,我家离这不远,我会轻功,很快可以到家的,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施展轻功一阵风似的走了。
“小兄弟,别走。”张道君大声呼叫,可是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张道君只好摇摇头喃喃自语,“奇了怪了,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很快,衣服就全部烘干了,穿好衣服,张道君一片茫然,天大地大,我该何去何从?小兄弟走了,张道君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前行,早上还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现在又重归孑然一身。张道君叹口气,突然想起了云儿,一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张道君就想笑,云儿还在客栈等我呢,约好中午去接她的,哎,一场大雨耽误了,她会怪我吗,想到此,张道君施展轻功,向客栈飞奔而去。张道君居然会武功,云儿口中的大哥哥原来是张道君,张道君究竟是什么人?欲知详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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