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希尧的屋子里，沈炼慌乱烦躁的情绪就平复了下来。思维运转更加清晰，神清气爽。
王希尧说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和我说一遍。我帮你参谋参谋。”
沈炼说道：“王道长，你不是会推算吗？”
王希尧白了沈炼一眼，说道：“推算一个人的命运，是窥视天机。要遭到天谴的。你以为算命是个好差事啊。”
遭天谴。
当然是忽悠沈炼的话。
不过查看“未来”的走向，的确需要消耗一些心力。特别是查看自己的“未来”，是非常艰难。
看清一个人的命格和气数，王希尧可以做到。但是要看透一个王朝，一个国家的命数，哪怕王希尧的精神力再强，都不行。
那就是用数据推演。
推背图，就是李淳风和袁天罡利用术数推理，演算出了大唐的国运走势。
强行用心力查看国运走势，会用力过猛，遭到反噬。
虽然不能直接查看国运走势，但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佐证。
他们这些人，有可能相互不认识，但是他们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牵连在一起。
这个线，有点像是利益链。
王希尧一直想找到《推背图》，但是都没有如愿。
皇帝落水，郭真公公命案，凌云凯，陆文昭……当然也包括沈炼。
沈炼说道：“情况就这样。王道长，凌云凯那小子有魏忠贤做靠山。他已经把我记恨上了。”
以凌云凯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整死沈炼。
不过王希尧喜欢称之为命运线。
他们的命数，都是息息相关。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是人。
王希尧说道：“沈大人，你和凌云凯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凌云凯要干掉你，你会坐以待毙吗？”
沈炼说道：“当然不会！”
沈炼目光一闪。
搬倒凌云凯？
沈炼想着，大不了和凌云凯拼命，来个同归于尽。死，也要拉他垫背。
王希尧说道：“那你就先下手为强，暗中调查凌云凯的罪证，适当的时机，抓捕凌云凯，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审判。这是一步险棋。你赢了，可以名扬京城，输了就会万劫不复。沈大人，就看你敢不敢做。”
不要说做，就连想一想都会令人胆寒。
王希尧轻声说道：“沈大人，你说这人不能成功，是缺少了什么？”
凌云凯的魏忠贤的外甥。
如此背景，真是吓人呢。
沈炼说道：“能力？”
王希尧摇了摇头。
沈炼一愣。
不知道王希尧是何用意？
沈炼说道：“那缺少的是什么？”
王希尧说道：“是野心。一个人要是没有野心，哪怕他再有能力，有再多的银子和机会，有再强的靠山，都不可能笑道最后。只能走向败亡。”
沈炼又说道：“银子？机会？靠山？”
王希尧继续摇头。
若是沈炼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可能他就没有升官的欲望。
说到底，沈炼还是缺少了野心。
沈炼想要升官，并不是他有野心。只是他过得憋屈，想要自己过得舒坦点。
不得已，只能向上爬。
嗯？
王希尧盯着沈炼。
沈炼心神一震。
随后，沈炼的眼睛越来越亮。
沈炼说道：“王道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希尧点头说道：“嗯。知道就好。那你去忙吧。”
自己的话激发了沈炼的野心，让沈炼的命数有了变化。
有时候，改变命运只需要一个想法，一个念头而已。
沈炼转身看着王希尧。
王希尧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册子丢给沈炼，说道：“你武功弱了点。这本刀谱你拿去琢磨琢磨。野心很重要，但是能力，也很重要。”
沈炼刚走到门口。
王希尧又叫住了他：“稍等一下。”
殷澄死了，郭真被杀的案子给了凌云凯。
沈炼回到家里，并未气馁，反倒是充满了斗志。
沈炼接住刀谱，点了点头，走出小院。
……
郭真公公的命案算个屁，就算不要这个案子，自己一样会有大好的前程。
接下来。
有了野心，就有了动力。
沈炼的精气神好像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找到了足够的罪证，就可以向凌云凯下手。
沈炼翻开刀谱，心中一惊。
就要调查凌云凯。
凌云凯仗着自己是魏忠贤的外甥，身上肯定不会干净，一查一个准。
沈炼心中暗道：“王道长竟然把如此高深的刀谱随手丢给我？可是，王道长的气质，不像是有武功在身啊。”
……
沈炼的刀法在锦衣卫中，算是数一数二，眼光自然是有的。
他一眼就瞧出来，刀谱中的刀术极为上乘。练成之后，自己的刀法至少可以提升一个境界。
下着大雨。
王希尧正在整理数据。
数天之后。
夜晚。
王希尧熟读历史。
大明朝的结局，他早就烂熟于心。
李淳风和袁天罡都可以创作出《推背图》，预测大唐的国运。
王希尧觉得自己一样可以。
可见，大明朝的将军们，哪里还能有点血性和勇气。
勇气和血性被阉割掉，大明朝就像是个软体动物，没有了脊梁。
没有外力的干扰，想要给大明朝续命，几乎是不可能。士绅兼并耕地，百姓民不聊生，文官集团把持朝政，武将没有丝毫尊严地位可言。
三品武将见到七品县令，都要毕恭毕敬，抬不起头来。
当然是缺少了像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那样雄才大略的伟人。
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伟人领袖，神州大地就还有希望。
王希尧暗道：“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结党营私，相互攻讦。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各种因素变量交织在一起，只会把大明朝拉入深渊。大明朝，缺少一个人。”
缺了什么人？
一个伟人，一个领袖，就足以改变国运。
王希尧心中暗道：“没有这样的人，那么，我能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来呢？”
可惜的是。
明末就没有诞生出这么一个伟人来。
一个穿着襦裙的漂亮女子冲了小院。
她浑身被雨水打湿，样子非常狼狈。
雄才大略的伟人，都是天生的，根本就培养不出来。
砰！
王希尧笑着说道：“逃命过来的吧？厨房里有热水，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可被冻着了。”
北斋感激道：“多谢道长。”
这姑娘就是北斋。
现在正被锦衣卫通缉。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北斋女扮男装走到王希尧跟前，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能在陌生人家里沐浴更衣？为何就没有一点警惕性？
北斋看着王希尧，目光中带着忌惮。眼前这个年轻俊俏的道士，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感到亲切，放心警惕心。
王希尧说道：“北斋姑娘，你不用如此看着我。我要是想要对你图谋不轨，你没有反抗的机会。等雨停了，你就离开吧。不过，下次你再来的时候，记得把衣服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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