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诸天屠戮空间 无有例外,橘红色的太阳悬在九天,肆意的对着这片大地挥洒着它的光辉,这儿是它最钟爱的地方,它喜欢看那些蚂蚁和卑贱的奴隶们,看着它无奈的模样,无数岁月来,它从未对这项娱乐感到厌倦。 大地上,焦褐色的大地早已被晒得开裂,一座座低矮的矿山在太阳的暴晒下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 无数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人像蚂蚁一样在另一只蚂蚁的驱赶下,不断的推着小推车在各个洞口进进出出,排队运输着一车又一车暗红色的晶矿。 他们是工蚁和兵蚁的区别。 这儿是赤炎星第九矿场,出产战略物资赤炎晶的地方。 而在长队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一个少年正奋力的推着矿车,随着这条长线一起蠕动。 汗水早已将他破旧的衣衫全部打湿,顺着脊背之间的条条沟壑,淌过刚刚由于鞭子的抽打开裂的伤口。 他依然表情麻木,毫无波澜,这样的痛苦他已经承受了三年,并没有那么难忍受。 真正的梦魇,是在夜晚衣衫被晚风吹干时,和鲜红的血肉黏在一起时,微微的动作,似乎都可以让你痉挛。 这个少年名叫白冶,来自地球,因为被抢钱不从,被人砍死了。 想到这,这少年麻木的脸上忍不住掀起了一抹弧度,一换二,不亏。 “啪” 旁边的矿吏骂骂咧咧的收起鞭子,这傻蛋玩意在想什么呢? 白冶微微掀起的嘴角有些扭曲,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穿越,刚刚穿越过来,饭都没吃一顿,无数道流星雨边从天而降,将现在这个身体的母星乌克星灭了,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收进一个瓶子里,莫名其妙的被送来挖矿。 走到队伍的开端,将推车里的赤炎晶倒进一个机器。 这个机器的表皮顿时散发出阵阵幽光,发出一阵呜呜,咔咔的声音,在机器的后面,便出来许多色泽更加明亮,大小一致的方块赤炎晶。 摇摇头,转身向矿洞走去,要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三车晶矿,否则每天晚饭的两个黑面馒头和一碗稀粥,可就没自己的份了。 如此反复几次,天空中的太阳也终于对这项娱乐感到了一些疲倦,打着哈欠,慵懒的向着西方坠去,无边的彩霞从地平线的尽头传来,映照在泛着红光的矿山上,一片绚丽的色彩顿时渲染了整片天地,可惜并无人欣赏。 矿洞里,白冶微微喘着粗气,拿着连带挖矿,运矿三车之后才能领取的饭牌,一块由特殊岩石刻成的牌子,靠在矿壁上。 这是这儿唯一人性化的政策,搬完就能休息。 没过一会,感受着由于太阳落山,已经慢慢干下来,黏在背上的矿衣。 白冶眉头一皱,伴随着伤口结疤长出的肉膜处传来的撕裂声,直接将其脱了下来,露出遍布伤痕的精壮上身,长痛不如短痛。 “挖完矿的凭借饭牌,过来领取食物。” 矿吏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哨响传来。 顿时,矿洞里一个个麻木的身影站起,纷纷向外跑去。 而有一些没有完成任务的老矿工,正拉帮结派,趁着好些新人还没出矿洞,快速堵在他们的前方,眼神凶狠,嘶哑着声音道: “拿出来。” 顿时,许多新人停下脚步,他们是昨天才被送进来的,在矿工的无情鞭策下才好不容易完成今天的任务,却不想还有这么一关,顿时纷纷呆滞,不知所措。 而在他们中,有一些新人没见过这样的阵势,胆子小,只得唯唯诺诺的交出来,有些新人却深知食物的重要性,呲着嘴,在众多拳头之下死死护住饭牌。 白冶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没有去管,那些唯唯诺诺的新人很快就看不到了,在这种地方,反抗的话可能活,而懦弱只会走向深渊。 在丛林法则里,没有人会在可以获得相同利益的情况下,选择向强者拔刀,而在这个地方,身体素质并不是决定是不是强者的决定性因素,跪下了才是原罪。 想自己初来的时候,同样经历过一样的阶段,为了一顿饭,没少挨揍,甚至有时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就像对当初那两个劫匪一样,他同样没有让那些混蛋好过。 你打我一拳,我咬你一口,你抢了我的饭牌,你吃饭时也别想安生,就是用这种方式,他才熬过了这三年。 没有说话,取回一碗粥和两个黑面馒头,回到矿洞,正要开饭,眼睛的余光扫到一个衣衫破烂,头破血流,倚在墙壁上的老人身上,目光一凝。 走上前去,蹲在老人身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他,老人裂开嘴,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冶眉头一皱,将自己的食物放在那个老人的身前后转身离开,走到离老人最近的一个矿工身边,指着老人,淡淡开口道: “看到是谁动了他吗?” 这个矿工立马将手指向一个新人,他来这已经两年了,看到过白冶打架时凶狠的劲,他可不敢招惹白冶。 白冶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目光冰寒,迈开脚步走到那个新人的面前,冷漠的开口道: “拿出来。” 那人正是其中一个在前面被老矿工抢去饭牌的新人,由于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便将目光对准了孤单影只,显得有些瘦弱的老人身上,动了狠心。 结果这老头反抗得实在太过激烈,激起了他的戾气,失手之下,将老人推倒,头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现在这个新人,看着手里的食物,神情满是挣扎这东西对他的诱惑,不是一个饭牌能够比拟的。 过了一会,他终于狠下心来,看着白冶身后并没有跟着其他老人,和白冶瘦弱的样子,坚定的摇了摇头。 自古,富贵滋生善良,贫穷激起恶胆。 周围的老矿工看他摇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在这种地方,没有团队还能活下来的人有多可怕。 白冶没有废话,猛地欺身向前,还不待那个新人反应过来,便一把按住他的头,往自己提起的膝盖上撞去,然后一甩手,将那个新人甩到在地,一脚猛踢在肚子上。 最后默默捡起脚下的两个馒头,没有去管撒了的粥,慢慢走回老人的身边。 原地,那个新人正在不断抽搐,不断的干呕,一抹抹鲜血正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出,他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瘦弱的人会有这种力量和这种速度,完全让他无法反抗。 周围的老矿工也是暗暗咋舌,一阵唏嘘,想起白冶刚刚来时,那时他虽然打架凶狠,但是也只是靠着一股蛮劲,逮着谁咬谁一口,力量和速度却并不出奇。 然而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伙的力气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抗打击力也越来越强。 直到后面三五个人都无法再按住他时,他们才知道,在这矿洞里不能招惹的人又多了一个。 白冶走回老人身边,再次蹲下,看着老人忍着痛艰难的吃着馒头,他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馒头和老人咬了几口的馒头碰了一下,然后端起老人喝过的粥就着馒头喝了一口。 老人由于伤口扯动的原因,一直嘶嘶的抽着凉气,模糊不清的开口道: “嘿,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猛了,再过几年,估计都有可能逃出去了,到时候找个地方,当个武夫,也能混口饭吃。” “痛就别说话了,三年来,外面的影子都没看到,当个屁的武夫,你当那些矿吏是吃素的啊。” 老人继续开口:“我都要死了,你小子不善言辞,等我没了谁来和你说话。” 白冶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什么话。 他刚刚来的时候,虽然打架凶狠无比,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饭牌还是常常被抢去,再加上自己不喜说话,更是没有一个朋友,如果不是这个老人看他长得像自己孩子,总是分他一口粥喝,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现在。 对其他人,他可以冷漠,唯独对他,不行。 沉默良久,还是展露笑颜,擦去老人额头上的血,笑着道:“宋老不死的,在这个矿洞里,就属你的年纪最老,熬了这么多年都没把你熬死,老天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和你开这个玩笑,你会好好活着的,相信我。” 老人听完,哈哈大笑,“老天?我活了这么多年,看过一个星球无尽的生命化为血海;看过一代又一代的人被送来,又化为冰冷的尸体;看过一个有一个不甘的逃出这片矿场,第二日又被悬挂在矿山上; 我看到过无数的事和人,至于老天,在我心中,它已经死了,只是一个鬼怪而已,真正的老天,是这个。” 说完,笑着对白冶挥了挥拳头。 白冶没有说话,到了晚上,将仅剩的衣服脱下,盖在老人身上,这才缓缓看着老人睡下下。 然而,半夜,正当月光斜斜照进矿洞时,一阵咳嗽声还是把他惊醒了,老人正奋力的咳嗽着,仿佛要将自己的一生的苦难咳嗽出来。 白冶心中微动,抱住老人,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老人年纪太大了,白天流了这么多血,伤口也没处理,发烧了。 最终,老人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夜晚,在后半夜的时候,停止了咳嗽,闭上了眼睛。 他直到死,也没看见所谓的老天。 白冶抱着他的尸体,肩膀微微抽动,三年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团淡红色的气团正顺着老人的胸膛飞出,然后缓缓飘进他的心口。 顿时,白冶身躯一震,感到心脏似乎正被一团烈火团团围住,不断的炙烤,一滴滴血液,似乎被烧得滚烫起来,流进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以前每次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有人死时,他也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从未有一次这么剧烈。 这个痛苦,是一种实在非人的折磨,让早已吃惯了苦头的他也无法忍受,死死咬住嘴唇,无声的在矿洞里翻滚。 直到几分钟,这滚烫的灼烧感,渐渐平息下去,白冶心口处的位置,也逐渐冒出微弱的红光,映照在他因为痛苦扭曲,还没完全舒缓过来的脸上,像一只孤独的恶鬼,低头看去,一个杀字渐渐从胸口浮现。 “叮,诸天屠戮空间充能完毕,正式开启。” 白冶眼前一黑。 “杀!杀!杀!止干戈,灭八荒!心不死,葬苍天!……” 亘古永存的血色空间里,似乎有无尽的魔神在低声咆哮,不甘,憎恨,愤怒,是非。 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阵法散放着耀眼的光芒,一道又一道大小不一的黑色磨盘从这道阵法慢慢飞出,横跨在这片空间。 而在一些磨盘的下方还有丝丝血光留下,然后融入这片空间。 磨盘的顶端是一条又一条星河,只是除了离白冶最近,也就是最小的那个磨盘上方的星河里,有点点星光闪烁外,其余皆是暗淡无光。 同时在白冶的眼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星光的小屏幕,上面用一种无法言传的语言书写着一个又一个横贯亘古永存的字符,白冶凝神看去,却莫名的知道了意思: 诸天杀戮之主:白冶 拥有生命值:零点一 拥有灵魂值:零点一 杀戮空间解封程度:一重 他莫名知道了生命值和灵魂值的作用,应该是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吧,不然这三年来,自己不可能毫无缘故的变强。 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白冶心神一动,转瞬间,便到了一个磨盘的上方,而身体也似乎化作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神祇,星河围绕着他缓缓转动,白冶缓缓伸出手随便点向了其中一个,却并无反应,沉思片刻,点向了唯独亮着的三个里的其中一个。 “叮,尊敬的杀戮之主,请问是否穿梭到该空间进行无尽的杀戮。” 按耐住心神的激荡,到了这个地步白冶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自己的穿越必备技能到账了,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总感觉这一切就像梦一般好像随时会破灭。 久在泥泞里的人,怎么敢祈求天恩呢? 在这孤独的空间里,白冶默默矗立,回忆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前世在生活面前的苦苦挣扎,这三年来无数次咽下的血与泪,宋老头的逝去,一切似乎发生过,又似乎没发生过。 就像被埋葬的落叶,腐化出一股似曾相识的美,和躺在草地上的人止不住的叹息。 半晌,睁开眼睛,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人生已如此艰难,又何必在乎过往呢? 只要我认为它发生过了,它就是真理。 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他选择了否,他有更大的野心,这些生命值和灵魂值留着可能还有用。 至于这些生命值和灵魂值怎么获得,他想,不是傻子,到了这个地步也应该知道了。 福至心灵间,一下退出空间。 虽然知道了生命值和灵魂值的获取方法,但他还需要一个实验对象。 想着,转过头在矿壁在月光的折射散发出的丝丝红光下,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个白天被自己打了一顿,却仍然睡得很香甜的人。 自他睡觉开始,他就记下了他睡觉的位置,他报仇不喜欢隔夜,所以他选择今晚送他归西。 慢慢走回老人的身边,将自己披在上面的衣裳取下,在地上叠成一条带子后,又慢慢的绕过人群,猫着身子走到那个新人的面前。 而那个新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不自觉的翻了一个身,嗯了一声。 白冶在他旁边蹲了两分钟,才等到他将脖子露出来,然后眼神冰冷,双手温柔的将带子穿过他的脖子与地面的缝隙。 此时,那个新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动了一下身子,刚刚准备睁开眼睛,便感觉脖子一紧,想要发出呜呜的声音,却被白冶一只手用带子勒住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嘴,一只脚单膝跪在他的两条腿上,不仅发不出声音,连蹦一下都难。 这个场景,一直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白冶感觉到他的脚已经没了动静,双眼圆睁充血,死死盯着白冶,但白冶仍是没有松开衣带。 又过了半晌,直到一团红光夹杂着丝丝绿光飞进他的胸膛,他才松开双手。 淡淡血色的矿洞里,白冶无声的走回原来的位置,轻微的对着老头张开嘴,“走好,以后我累了,就去当个武夫。” 第二章:子空间一号 说完这句话,白冶借着矿壁折射的红光怔怔的看着老人的面孔,坐在地上,沉默许久,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回想着生命的一切,一个叫魔鬼的东西渐渐从他心里滋生。 趁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再次打开屠戮空间,果然面板上生命值和灵魂值都变成了零点二。 白冶眼神微动,这增加的零点一估计是杀了那个新人后留下的,而开始时的零点一他并不知道是老人留下的,还是系统独自吸收三年攒下的。 没有多想,心神一动,回到了矿洞,他的很多猜想已经得到了验证,接下来只要找个合适的时间验证最后一个猜想即可,这也将是决定他能否最快逆转自己命运的猜想。 这一夜,白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矿洞顶端散发的微弱光芒,一夜没有合眼。 三年羁旅少年郎,无言踏雾去,怎料想,这一路,血雨腥风无魂归,怎敢,怎敢? …… 翌日清晨。 矿洞外一个不情不愿的矿吏拿起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勺子,猛吸一口气吹了下去,顿时嘹亮的哨音响彻整个矿场,今天的生活开始了。 果然,待到众矿工排列整齐后,几个矿吏沉着脸走进来,分发挖矿的工具。 然而当分发完前面一排的矿工,看到后面依然躺着的新人人时,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走上前去将新人的身子摆正,看着这新人脖子上的勒痕,心里有了定数,脸色阴沉下来,暗道一声晦气,转身对着身后的矿吏道: “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人死。” 被喊道的那个矿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扫视一圈,发现了地上躺着的老人,走过去,试了一下鼻息,对其他矿吏点点头。 一个貌似领头的矿吏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矿吏沉声道: “去叫矿监大人过来。” 说完,一股爆裂的气势一下从他身上升起,地上碎石鼓动,转身对着一众矿工,冷冷开口道: “全部留在这,不准动,不然格杀勿论。” 顿时,人群窸窸窣窣的全部低着头,排成几排,不敢说话。 人群里,白冶面色微沉,以前矿洞里也经常会有死人的现象出现,但最多也就来一二个矿吏草草询问无果后,便会骂骂咧咧的叫几个人拖着尸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严肃,甚至惊动了矿监。 “咚,咚……” 随着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好似踩在中矿工的心尖,一股无法言说的威势越来越重,直到这脚步声停下时,所有人的额头都早已汗如雨下,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白冶心神惊骇,即使三年前就已经感受过这种威势,他现在依然深深体会到那种无力感,那是一种一个人孤身立于海啸之下,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的绝望。 “真是一群不安分的小蚂蚁,乖乖做自己的事不好吗,偏偏要给我惹麻烦,这下好了,巡察使要是来我的矿场,本大人又少不了麻烦。” “好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是谁干的,说吧,说出来死的时候会少点痛苦。” 白冶心神激荡,不知道这个巡察使是什么人物,居然让矿监都这么惧怕,不敢出一丝差错。 想着,默默站在人群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矿监巡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微微一笑,“这世道真是奇怪,连一群蚂蚁都会互相包庇呢,真是好有趣,既然如此…….” 说到这,语气一下冷下来,让众人皆是身躯一震,将头低得更深。 “也行,每个人赏三十鞭子,今天的任务量翻倍,晚饭取消。” 众矿工听闻皆是一惊,吃鞭子他们可以接受,也就是掉层皮而已,但每天的三车的工作量都已经可以将许多人压垮,若是翻一倍,再加上没有晚饭,那么将人活活累死,绝对不是一个玩笑话,想要站出来,却又都没有胆子。 那矿监等了半晌,见还没有人说话,也不闹,微微一笑,便准备转身离开,他们说了自然好,他们不说,那就更好了,他们任务量翻一倍,也足够堵住巡察使的嘴了,而且他相信,必然会有人站出来指认别人,因为这就是人性。 果然,在他刚刚踏出几步后,矿工队伍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人,结结巴巴的道: “大人,我知道是谁。” 是一个新人。 白冶一听,神色阴沉下来,可能昨晚有人醒来过,看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那矿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玩味的看着那个新人,开口道:“哦?是谁?” 那个新人看着矿监的神色,双脚不停的抖动,其实他并没有证据,但到了这一步,为了不挨鞭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下指着白冶,神色慌乱的道: “是他,就是他,昨天那个新人杀了那个老人,他和那个老人关系好,他肯定心里怨恨,晚上杀了他,而且他白天还动手打了人。” 矿监双眼微眯,看向白冶,白冶顿时感觉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机锁定了自己,就好像一柄刀架在他的咽喉上一般,冷汗顺着后背不断的往下流,却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说是你,你承认吗?”那矿监淡淡开口,听不出是怀疑还是其他情绪。 白冶摇摇头,道:“大人,不是我。” 那矿监又看向其他人,然而却不料,有许多老矿工眼神对视一眼,齐齐站出来,指着那个新人道: “大人,是他杀了人,我们昨天晚上亲眼看见的。” 白冶心神一动,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同是老人,虽然自己在其中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但是真正发生事时,这些老人还是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如果这个新人这次成了,肯定会带动其他新人,形成一种浪潮,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更何况,昨天那个新人抢老人的饭牌,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毫无疑问犯了他们的忌讳。 那个矿监再次回头,看向此时已汗如雨下的新人:“这么说你没证据,你在消遣我?” 那个新人浑身发抖,摇摇头,急忙道:“大,大人,我错了,我没有杀人,我冤枉啊,我没有……” 矿监缓缓摇摇头,“杀了,尸体悬在矿山上。” “啪” 他话音刚落,顿时在他身旁的那个矿吏首领,便抽出了鞭子,一下将那个新人的脑袋抽得爆裂开来,血肉四溅,洒在了仍然排成队列的矿工身上,他们却依旧不敢动弹。 矿监眉目微微皱起,一道无形的护盾挡在他身前,只是看着地下血红的一片,还是微微有些不适。 那矿吏看到,连忙半跪在矿监面前道: “卑职失礼,望矿监责罚。” 那矿监手微微一摆,深深看了白冶一眼,转身向矿洞外走去,这种卑贱的地方配不上他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杀新人不杀白冶,其实他不在乎人是谁杀的,他有一个替罪羔羊就可以了,而在白冶和那个新人间,白冶在矿工里地位肯定要高一些,杀了白冶,会寒了其他矿工的心,做工消极,又会惹出许多麻烦,还不如杀个不受欢迎的,省得麻烦。 待到矿监带着矿吏走远后,众多矿工这才抬起头来,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做出头鸟,一半几率死,一半几率死,没有老人会赌。 白冶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而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一下手,示意与他无关。 …… 一周后。 正当众矿工正叮叮当当的挖矿时,一道沉重无比的压力瞬间覆盖整片矿场,所有人在这股压力之下,全都瑟瑟发抖,跪拜下来。 一片紫色华丽的光芒从矿洞外传来,白冶努力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貌似玉简一样的东西,正悬浮在空中,一股股浩大的力量正从中释放出来。 “奉撼宇大帝诏,今逢撼宇大帝登基万年整,普天同庆,故特准紫薇星域下辖各星,各下等行业,矿工,拾荒者,冶炼工全体休假一天,同时改善今日伙食,赏米,肉食,以望圣衍神朝万世不灭,亘古永存。” 一阵浩大的声音从玉简上传来,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威势才慢慢消散。 中矿工爬起身来,皆是一愣,这么多年来,放假,说实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看那威势,应该不像是作假吧,想想也对,毕竟一万年才有一次呢,各自在心里揣度。 人群里,白冶在矿壁的阴影下沉默不语,目光闪动,自己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想着找到一个无人处,进入杀戮空间,而众人远远的看见他坐在地上发呆1,也没有多过注意,只当他是在休息。 无尽的血色空间里,无数磨盘仍在转动,淡淡的血色顺着磨盘渐渐流下,这些血色却并不让人恶心,相反,它们看着就像是世间最动人的宝贝。 而在面板上,零点二的生命值和灵魂值烨烨生辉。 白冶身形一动,瞬间便出现在了生产磨盘的阵法旁,在他刚刚进来时他就知道这个阵法怎么用了。 果然,定睛看去,在阵法的中心是一个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石台,上面有两个凹槽,白冶微微沉思。 心神一动之间,一颗带着血色光华,表面好似有液体流动的珠子和一颗同样形状却是绿色的珠子出现在手中,白冶对准那两个凹槽,将这两颗珠子分别放下。 顿时,一道道魔音再次在这片空间响起,这个阵法散发出巨大的光芒,遮天蔽日。 半晌,一个十分小巧的磨盘从阵法中心冒出,怎么说小巧呢,这个磨盘零点一米长,零点一米宽,等到它刚刚成型,一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绿色光华,将这个磨盘连带着一部分血色空间包裹住,并且不断缩小,最后形成一颗只有白冶拇指大小的珠子。 透过珠子,还能看到一个小磨盘在其中缓缓旋转,这个磨盘的名字叫弑道盘。 这颗珠子分割了一部分屠戮空间的子空间,同时有一个最低级的弑道盘,还有灵魂照壁可以接引灵魂,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屠戮空间,只是因为弑道盘太小,每天基本只能磨出十个人的生命值和灵魂值,也就是一份,就到达极限了。 不过随着他弑杀的人慢慢增多,它和这片空间也会慢慢变大,威能也会越来越强,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以母空间为主体,可以将生命值和灵魂值反馈给母空间,同时可以随时回收,最后还可以在母空间的允许下,携带着子空间之主的灵魂来到母空间。 白冶看着手里这颗珠子心神激动,设定将子空间获得的生命值和灵魂值的九成反馈回母空间,接下来就差最后一步了,寻找一个合格的打工仔,如果一切就绪,他可以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变强,这将是他逃出矿场的关键。 白冶叫它子空间一号,一个霸气的名字。 第三章:第一个打工仔 就这样,在白冶和其他矿工都是亢奋的一天中,这个短暂的假期悄然而逝,只是他们的兴奋点各有不同,这人间百态,与其说没有长得一样的人,不如说没有一样的心。 至于下一次假期是什么时候,谁知道呢,第二个一万年,或是十万年? 夜晚,待到呼吸声此起彼伏时,白冶转动了一下身子,撑着地面坐了起来,自从宋大哥走了之后,他就睡到了矿洞的最里面,在这里,月光早已无法光临,几乎有着完全的黑暗,其他人看到,虽然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当这匹孤狼好像越来越孤僻了。 进入屠戮空间,再次打开模板: 诸天屠戮之主:白冶 拥有生命值:零点一 拥有灵魂值:零点一 杀戮空间解封程度:一重 生命值和灵魂值已经只剩下零点一份了,剩下的那零点一被自己用来制造子空间里,没有多想,必要的舍得是成功的关键,。 身形一动,来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条星河,伸手点向其中一颗散发着明亮光芒的星团。 “叮,尊敬的杀戮之主,请问是否穿梭到该空间进行无尽的杀戮。” “确定。” 空间传出一阵涟漪,白冶顿时消失在原地。 …… 紫武大陆,车迟国。 漫天大雪,北风呼啸着吹过。 巍峨的山峰连绵不绝。 而在绵延的山谷里,一道身影正颤颤巍巍地在风雪交加的群山里慢慢前行,身后挂着丝丝血迹。 他走得很慢,却异常的坚定,他有不能死去的理由,他要复仇。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身躯一抖,自己都跑了这么远,安府还是追上来了吗。 想着,抬头望向天空,双眼紧闭,两行清泪渐渐顺着脸颊留下,爹娘,赵叔,小娟,你们看到了吧,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自从那场屠杀逃脱开始,我已浑身浴血,我在每个夜晚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惊醒,我趟过雾隐林遍布毒虫的沼泽,穿越这白茫茫的高山,曾无数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我不是一个懦夫,大仇未报,安敢寻思。 如今却是奈何,没想安府到了此等境地,依然不可放过我,我秦月愧为秦家十四世子孙,愧对你们的期许。 白冶从空间传送的晕眩中回过神来,脑袋四处张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掠过这个少年时,才停下来,肌肉略微绷紧,眼睛微眯,将他从头到尾的仔细打量了一遍。 直到看到这个少年脚下不断出现的献血和虚浮的脚步,苍白的脸色,确信对自己没有威胁后,才放松下来。 之后,微微沉吟,看那少年仰头四十五度,似乎并不打算搭理自己,而他确实向来也不是很会和陌生人搭讪,所以也不是很想上前破坏那少年的意境。 不过,看周边的环境,这好像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还是上前看看罢,要实在不行也只能换个世界了。 想着,走上前去,一直到少年的前方一米处,才停下脚步,默默站立,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该说什么好呢,骚年,我送你个子空间要不要,很厉害的那种哟,呃,好像有点尴尬,算了,还是等他先开口吧,我再分析他的性格,看这个系统该不该给。 就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半晌,秦月终于感到疑惑,这些安家走狗怎么还不上来将自己剥皮抽筋,不是他们的作风呀。 慢慢将头低下,睁开眼睛,看向一米外默默站立的白冶,试探着开口道: “你不是安家的走狗?” 白冶没有说话,对着秦月点点头,骚年,你猜错了,我才不是安家的人,如果硬要说我是谁,那么我是给你送金手指的老爷爷,呃,前世的梗。 秦月看他点头,神情稍稍放松的同时,心里还有一点遗憾,不是安府的人,那我刚刚那么动情,那么慷慨壮烈的表演,岂不是没有观众。 没死成,感觉好像很失败呀。 心里苦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向着白冶抱拳,询问道: “兄台既然不是安府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人迹罕至的北寒边境。” 白冶还是有些语塞,他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意思,因为他有一点强迫症,有时,总觉得说什么都有漏洞,觉得不能以理服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能动手就别逼逼的性格,这也是他这三年挖矿只有赵大哥一个朋友的原因。 现在,这个少年问他为什么来到这里,触及到他的软肋了,该怎么说呢? 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是专门在此等待有缘人的? 我知道你会来,恭候多时? 算了,还是言简意赅吧,看这少年这幅模样,也威胁不到自己,等他厉害了,自己作为他的老板,也不怕他掀风作浪,如果他敢提起锄头翻身做主人,不如直接一点,再以理服人。 想到这,心里一阵轻松,直接道: “你不用管我从哪里来,为什么来,听你的口气,你是在被什么安家追杀吧,我现在问你,给你个复仇的机会要不要?” 秦月傻在原地,这位兄台这么爱开玩笑的吗,看他除了筋骨扎实有点气力意外,并不是习武的人,怎么敢说出这种话,莫非他不知道安府的主人是当今大宋一品宰相,府里一流,二流高手无数,甚至还有超越一流先天高手都有几名?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他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即使到了这一步,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对着白冶抱拳道: “感谢兄台一番好意,秦月心领,只是兄台不知现如今安府的威势,报仇一事,还是待我伤好后,再自己慢慢图谋,就不劳兄台费心了。” 白眉头微皱,心里很想跟他说,现实很骨感,你既然知道那是当朝宰相,你当知道,靠自己,复仇之路估计是遥遥无期了,还不如在我身上赌一把,又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呢? 摇摇头,再次开口道: “既然你不信,那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少年微微一愣,不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不过,半晌,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谁不希望奇迹的出现,哪怕机会十分渺茫。 “好,那我问你,如果你只有不断的杀戮,不断的沾上鲜血,才能有复仇的力量,你愿意吗?” 秦月没有犹豫,果断的点头,变强的路没有不沾满鲜血的,一将功臣万骨枯,这个道理,出自将门世家的他懂。 白冶再次开口,淡淡道: “那如果这些鲜血里有很多都是无辜者,是一些安稳过着自己生活,一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的人呢?” 秦月身躯一震,这个问题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内心,他是将门之后,本就是为了守护那些无辜者的安稳生活,如果自己当了刽子手,那自己…… 白冶见状,没有干扰他做决定,他的复仇对象是当朝宰相,掌握着天下风气走向的人,在复仇的途中,哪有可能会不沾上无辜的鲜血。 等了很久,秦月低头看向这在雪地里显得十分突兀的血迹,脸色逐渐扭曲,眼中划过一道寒光,开口: “杀!挡我复仇者,皆杀。” 原地,白雪飘过,白冶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嘴角逐渐咧开,在雪地中无声的笑了出来,他不是一个圣母,相反他很自私,很残忍,当他得到这个系统时,就注定了他要踏上一条血腥的路,而当他决定把这条路,铺向诸天万界共同展开时,更加注定了这无数的鲜血是都将在他这里汇流,在这之中,所有枉死的灵魂,都应该是他的债。 他不屑于否认自己罪过,因为他不在乎,没有一条强者的路不是血腥的,他只在乎自己愿意在乎的人,其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而这也就代表了,他的子系统宿主,必须坚定不移的和他走上同一条路,多余的善良对他而言是虚伪。 秦月看着眼前这个在雪地里无声狂笑的身影,眼前似乎浮现了一片尸山血海,莫名,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半晌,白冶笑罢,走上前来,在秦月忌惮不安的情况下,一手只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拂过他的伤口,低下头,细细感受,顿时他感觉一样东西,似乎顺着伤口进入了他的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暖流也从肩膀的位置,一直传遍全身,伤口在这股暖流下,竟在慢慢愈合,甚至,秦月能明显的感觉力量增大了一些,哪怕并不多。 抬起头,还不待她说话,原地已没有了白冶的身影,只有雪花仍在默默飘洒,这似乎只是一场戏剧,自己似乎只是一个被投放在这个天地间的一个戏子,只是为了取悦台下的观众。 想要退出已没有机会,戏一开场,哪怕是沾满鲜血的舞台,也必须踏足,唱下去,这本就是一个小鬼求生的时代。 秦月嘴微微张开,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太过震撼。 …… 在这个世界,一场浩大的征伐即将拉开序幕,大宋的国号在即将到来的铁血将军下,似乎岌岌可危。 第四章:巡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