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其之一 其之二 其之三 手腕上传来的一丝痛觉,把我拉回了现实。 发生了什么?又是这种断线一样的感觉。 虽然很想回想起来,但眼前的情况已经让我没有这种余裕了。执行者粗壮的手臂已经近在眼前,必需做点什么才行。 可恶,明明已经转动手环了但还是不明不白的情况,就没有什么提示吗!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是什么?就像是在思考的时候被强行插入了什么东西一样。真是讨厌的感觉。 手掌中传来冰冷的触感,脑中的印象渐渐清晰了起来。这种突然清晰起来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什么,正是因为现在我的手中握住了刚刚脑海中浮现的器物。 泛着暗淡光芒的刀身,即使是如此强烈的日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它的刀身上,白皙的刀身也只是在默默的泛着暗光而已。 刀柄部位和常见的太刀并无太大区别,刀身长约4尺,外表看来和普通的太刀一样。我对太刀并不是很了解,但当握住它的那一刻时,有种能行的感觉! 如果这是经由手环创造出来的武器,如果是这个让夏川拥有如此惊人力量的手环的能力的话。一定能行! 心跳在加速......难以言喻的激动感。 这是我所渴望的东西吗,原来刚才在忏悔室听到的都不是幻觉吗。但那又是谁的声音,这个手环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一开始就在吗?记忆有些混乱......虽然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双手持太刀高举过头顶,再过一秒,我就会被执行者的攻击击中。但在那之前! “胧月切!” 不知道从何而来字词,在嘴中脱口而出。这也是指引吗...... 在执行者即将击中我的那一刻,将高举的胧月切挥下。就像一道暗淡的光划下,执行者的手被一分为二斩断。手掌以及手腕完美的与手臂切断分离。 随着惯性,被切断的一部分经过愈美的上方向我身后飞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撞到了教会的墙壁才停下。 执行者整个身体的向右侧翻过去,它的身体发狂似的在地上跳动。四肢,不,应该是三肢胡乱的挥舞着。 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似乎逃过了一劫。在身体放松下来的同时,右脚传来了剧烈的绞痛。 虽然不至于无法站起来的程度,但在这之上再移动的话会很困难。如果执行者就此退缩逃走的话倒是没关系,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执行者用剩余的三只手臂撑起身体,虽然它没有脸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它对我们的敌意。 右腿持续传来着阵痛,我的身体还是僵硬的维持着斩断手臂时的姿势。如果现在慌乱驱动身体的话一定会因为疼痛和体力的过度消耗而倒地不能再起吧。 虽然不能回头看夏川那边的情况,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毕竟受到了那种攻击,昏厥过去也不是很奇怪。 也就是说我现在必须依靠自己来击退执行者了,愈美现在也只是一脸呆滞的呆坐在原地,就算再怎么坚强她也还是个高中女生啊。真是一点都没变呢。对,变的只有我。现在,我得到了力量。 必须保护他们,现在心中只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想要报恩或者拥有力量之后的义务,而是我想要这么做,想要去保护他们,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已经不想看到别人在我面前逝去了。 双手紧紧握住胧月切,下一次会是用哪只手,又是从那边攻击我呢。不管怎么样,下一招可能就会分出胜负了。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额头划落到脸颊,又滴落到手上。是血吗,还是汗水。我在紧张吗?咽了口口水。 “颤抖的手可是握不稳任何武器的。” 这声音,是夏川。他没有昏死过去吗?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消息。虽然我无法转过头去确认,但听声音他应该还是能站起来的。 “没事的,蓮。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共度的。” 手背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是愈美的左手。 “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蓮君拯救我两次。” “所以......请不要担心我的事情,不用一个人承担一切,蓮。” “神代君,保护这座城市。保护这个月之都,是我的工作。” 夏川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到了我的左边。愈美则是在我的右边。 “虽然不是很想把你牵扯进来,但这家伙实在不好对付......并肩作战吧。神代。” 感受到了夏川坚定的眼神,我又该用什么回应他呢。原来之前都是我自说自话的臆测吗,我把他们想的太脆弱了啊。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就想把一切都决定好了。我真是笨蛋......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不行的话我不会勉强你,我一个人也要打倒它。” 下意识露出笑容了吗...... “蓮君......” 连话语也不能传达出去,但心中早已想好了回答。我闭上眼睛,多亏了他们,我才清醒了过来。感觉到了额头上的大汗淋漓,感觉到了手心早已沾满汗水。但已经没关系了,只想一个人去承担的话,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我的身体啊,虽然活到现在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惨痛的对待。但还是希望你再坚持一下。 “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那就准备上吧!” 我还真是容易被看穿呢。 “这个手环,被称为埃亚斯载体。” 说完夏川旋转了手环。 “详细的事之后会和你们解释。” 夏川向着执行者的身下冲了过去,同时早已蓄势待发的执行者挥动着朝向我这边的唯一一只前臂向我握紧拳头砸来。 右脚已经失去知觉,回避是不可能的了。况且愈美就在我身边。将握住胧月切的手向左反转到刀刃面向右上倾斜45度。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手臂向上挥去使出逆袈裟斩。 同时因为使出全身力气的原因,遍体鳞伤的身体已无法维持平衡。连同握住我手的愈美也和我一起向左边倒去。 执行者的前臂被胧月切切断了手指又因为我和愈美想左边倒过去而砸空在地面。 冲到身下的夏川向他左边的手发动了攻击,大幅度的挥动拳头砸过去,发出巨大的,打在肉体的声响。执行者的平衡在那瞬间崩溃了。整个身体砸在地面上,气流卷起尘土向我吹来。 急忙用左手保护住自己和愈美的眼睛,风压大概持续了3、4秒。 重整态势后,夏川怒吼着冲向了另一只后臂。如果再成功击中的话,执行者的四只手都被击破,它也就丧失战斗力了,到胜负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这时,原本应该安分下来的执行者突然挥动后臂砸向夏川。高速挥动的手臂和冲向它的夏川,两者相撞就在一瞬之间。太过突然,即使反应可以跟得上,夏川也仅仅只能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用双手做出防御的姿势保护住自己。 夏川被狠狠的砸了出去,撞开教会的长椅最后撞到墙壁才停下。 “夏川——!” 夏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昏死过去了吗?还是说...... 执行者原本被夏川放倒的另一只后臂再一次行动了起来,靠着剩下一只受伤的前臂撑起整个身体,两只后臂高举,向这边翻转过来了。 可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右脚完全失去知觉,整个身体瘫坐在地上。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但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让愈美...... 身体已经无法按照我的指示行动了,就算这样。就算用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她推开。 就在这样想的同时,一股力量更快的将我向左推开。 什么!?愈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抢在我行动之前把我推开了。 “愈美——!” 身体在地上翻滚着,全身的骨头咯咯作响。不行,感觉意识在远去。胧月切在被推开的时候从我手上脱落了。已经......没办法了吗。 执行者的手随着身体垂直砸下,而愈美,正好在那落下的位置。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不想接受这一切,但也不能逃避。内心这样告诉了我。 睁开眼,愈美似乎也看着我。她看着我的,好像一直自那之后都是那种微笑,心好痛。不想面对下一幕,谁快来阻止这一切啊。阻止这已经变的奇怪的一切,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去拯救的呢。 眼中有什么就要夺眶而出了。 但在那之前,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是什么呢?好像有什么消失了的感觉。又是这种空白的感觉,这种感觉,无论多少次都想克服它。 眼前突然飘过了一道蓝光。 嗯?飘过? 脑中似乎有什么连结了起来。对了,本应被我丢下。出现在愈美身边的胧月切并不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应该不是我记错了。它也并不在我手中,就像存在被抹去一样凭空消失了,为什么我直到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呢? 埃亚斯载体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此,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不,现在只有这个机会了。 身体再一次行动起来,要再一次转动手环埃亚斯,每移动一点,手臂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酸痛。但已经没有时间让我慢慢品尝这痛处。 一口气转动手环,就是这种连结起来的感觉! 我向后高举起左手,空气中蓝色的光像丝绸一般向我高举的左手聚集起来。 不行,这样的话赶不上。 原本空空的左手,现在好像能感觉到握住了什么一样的感觉。聚集起来的光汇成了刀状的物体,来不及了,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救下愈美! 我把手中尚未成型的蓝光武器,用尽全力向执行者砸下的双手砸去。 覆盖在刀身上的蓝光在扔过去的途中想碎片一样飘落,白皙的暴露在光线下反射出暗淡的光芒,刀身高速的旋转,从远处看就像一和光圈高速飞向执行者,犹如电锯一般精准完美的从手腕处切割开执行者的双手。 执行者的手腕与手臂瞬间分离开来,被切割出来的一部分,重重地砸向地面,巧妙地避开了愈美所在的位置,落在了两边。 好险,时间和扔出去的角度要是有一点偏差愈美都有可能就此丧命。如果那真的成为了现实,我可能连继续站起来的勇气都失去,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 胧月切在完成了使命之后又化作蓝色的光消散在半空中了。执行者只剩上半部分的双臂无力的躺向地面,而身体也像濒死的野兽一样蜷缩着。 这就是它的最后吗。 我仰躺在地上,看着教会的天花板。似乎这里的战斗可以告一段落了,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安全感。 视线渐渐朦胧了起来,意识好像也在远去。虽然身体各处都在传来剧烈的痛楚,但还是好想睡...... 眼中的世界在天旋地转,从远处传来了愈美的呼唤。那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的空洞的回响。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到使徒的攻击,新月庄的房东姐姐是否还平安呢。 好累,好想就这么沉睡下去...... 但是却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我这是......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明明才刚刚得到想要的力量,明明还有很多要去保护的事物,在这里就死掉什么的,真是不像话啊...... 视野在变暗,看到了什么,已经分辨不出来了,连思考的力气都失去,感觉身体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所有的知觉记忆都被夺去。 这就是所谓的死吗...... 倒也不赖...... ...... ...... ...... 其之三起始与终末 其之四 大约还是在刚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的生活还很幸福,天真的擅自以为如此快乐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说起来,那一天的樱花,也像今天一样,肆意的飞舞与街道之上呢...... “我出门了。” 我在玄关口穿好鞋子之后大声的向屋内喊到。 “好~路上小心哦。” 回应我的是爸爸温和的声音。 “爸爸也要小心不要迟到了。” 我再次整理了下衣服,将胸口刻有羽田愈美四个字的铭牌摆正。 拿起妈妈亲手做好用粉色花纹布裹好的便当走出了家门。 妈妈她好像一直都很喜欢用带粉色的东西,会不会是因为我头发的关系。我摸了摸头上粉色的蝴蝶结。 应该不会吧。 我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公寓里,因为家境的问题,妈妈和爸爸白天都是要外出工作的。平时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但昨天妈妈特意在睡前告诉我说今天她和爸爸会早点回来,让我也要早点回家,说是要庆祝我即将步入第六年的学业什么的。 真是幼稚,明明我已经不小了还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 但不知为什么,心中似乎有种微妙的安心感。 今天是新学期的伊始,路上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背着小半个身体大的书包走在通学路上。今年这里的樱花也在很努力的盛开着。 妈妈好像很喜欢樱花的样子,经常向我说老家的樱花多好看什么的,有机会一定要全家人去看樱花顺便野餐什么的。虽然我都没有在意,但是稍微有点......期待呢,真希望她能放下工作多休息一下。 “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在即将到达学校的路口向我打招呼的是从幼稚园开始就和我一个班的男孩子,神代蓮。总是这样傻笑着向别人搭话,奇怪的家伙。 “才没有。” 虽然不是很讨厌,但我还是随口敷衍了他一句就加快了脚步。 “诶,不会吧。明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有点烦躁。 “那也和你没关系吧。” “哈哈,别这么说啊。幸福是最重要的,愈美感到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 说完又傻笑了起来。 “不要叫我名字。” 总是傻笑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有点感到厌烦了。 “啊,愈......羽田!” 再次加快脚步把他甩开了。 顺利先抵达了教室。而神代则是正好抢在老师到达前抵达了教室。 老师在一一点名之后就开始了上午的课程。 小学的学习内容并不是很复杂,并没有多大攀比的必要,但至少也要比某个只会傻笑的笨蛋强。 这样想着的我,稍微认真的记起了笔记。 转眼就到了午休时间,上午的课程稍微有点累呢。但途中因为看到神代君在课上睡觉所以果断对老师说了之后,看着神代乖乖去走廊罚站的样子心情舒畅了不少。 接下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要去哪里吃呢?我边思考边看向窗外。天气似乎很好的样子,这种天气在教室里享用便当果然太浪费了! 但是楼下的空地很多人的样子,那样的话果然只有那里了。 决定好了之后我从课桌里取出了早上带着的便当,拿着它走出了教室。沿着走廊走到最里面的拐角处的楼梯那里再一路往上走。 经过三四层楼梯后就能看到一扇紧闭着的铁门,平常这扇门都是关着的,似乎也有不允许我们学生打开的规定。不过只是一段时间的话也没人会发现。 我拧动把手把门推开,伸着懒腰大口呼吸着楼顶清新的空气。 看起来还没有人到这里来,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嗯......” 感觉会弄脏裙子。 打开裹着便当的花纹布,将它平摊在要坐的地上。虽然只有一小块,但这样就方便多了。 我坐在被布垫着的地上,背靠着墙壁,打开了盖的严严实实的便当盒。里面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开动了!” 用筷子夹起便当中一个章鱼肠放进嘴里。 “好吃~” 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不过妈妈做的便当虽说很好吃,但基本每天都是那几种菜色。就算现在没什么感觉,但总有一天会感到吃腻了的吧。 “很好吃吗?” “嗯,非常好吃!” “诶?” 下意识就回答了。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了。我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声音的主人却怎么也看不到。 “如果是在找我的话,在你头上哦。” 这个声音我有印象,因为就在早上才刚刚听过。我遵循他的话抬头向上望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我靠着的高台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 “一开始。” 脸似乎有些发烫。 察觉到这一点的我迅速把头低下,埋头吃起了便当。 “那个,有多好吃?” “应该世界上最好吃的料理。啊......话说在前头,这个,可不会给你吃哦。” “才不会要啦。是你妈妈给你做的吗?” “是啊。” “诶,真好啊。” 神代向后仰躺了下去没再说什么。 在沉默中我吃完了便当,把布重新裹上起身准备离开。 “呐,为什么要告诉老师。” “......报复。” “诶?” 神代惊讶的做起来看着我。 “所以说!是对你直呼我名字的报复!” 神代笑了出来。 “什么啊。哈哈,抱歉抱歉。” 我无视他说的话,打开门向下走回了教室。 铃声响起,宣告着一天的结束。班主任在交代完各种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终于能回家了,我背起早已整理好的书包,率先走出了教室。 好想快点回家,这么想着的我,逐渐加快了脚步。 落日的余晖,已将街道染成淡黄色。早晨看到的飘落的樱花也安静的沉在地上。时不时也会有几片被风吹起,飘向远方,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稀疏的人群在道路上流动这。有人开怀畅聊着一天的趣事,有人因工作而面露疲样,也有人神情凝重踏上归路。 但这都与我无关,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家。想着快点见到爸爸妈妈,并不是因为庆祝什么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有人在等着自己归来。心里就会很充实的感觉。想着快点回去,什么的。如果是空无一人的家,一定不会有这种感受。这是我能肯定得事情。 不自觉的哼起了歌。 但即使抱着这样想法的我,也被一个声音吸引了。 那是小孩子发出的悲鸣,以及成年男子不耐烦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让我觉得实在不能置之不理。但如果我就这样回家的话,应该也会有其他路过的人听到而去伸出援手。 再仔细考虑一下的话,我还只是个上小学的孩子,没有这种能力去管这种事情。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快速离开吧。 我加快脚步几乎用跑的速度经过发出声音的巷子,一边在心中不停的说服自己。 路过巷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但已经不可能回头了,我继续前进着。 “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听到了巷子里传来的怒吼。 毫无迟疑的,没有一丝顾虑的回过头,向声音的源头冲了过去。 神代他,用狰狞的表情瞪着被他用手抓住领子的成年男子。听到神代声音冲过来的我看到的,是副小孩子抓住成年男子领子的滑稽场面。隐约能看到神代脸上小小的擦伤,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黑色的东西。 理所当然的,下一秒,成年男子就甩开了神代的手。并一把抓住神代的头向地面按下。神代的身体因此失去了平衡而摔在了地上。 “你很烦啊,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说着成年男人用腿踢向了神代的肚子。 神代蜷缩着身体发出悲鸣,双手似乎抱着保护着什么东西。 成年男子不断地对着神代施暴。真是的,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办,要就这样离开吗? 每踢一下,神代发出的悲鸣就更凄惨,但紧紧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却从未动过。看不下去了,如果爸爸妈妈在的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样的想法,给了我勇气。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考虑就这样过去阻止他。 不想好对策的话,说不定连我也会变成神代那样的下场。 总之先试着用大声呼喊来吓跑他吧,如果他把目标转向我就用事先拿起来藏在身后的木棍对着他的头来一下。 成年男子似乎踢累了,伸出手想要去抓起神代。 “有人吗——,来人啊——,有个成年男人在虐待小孩子啊——” 成年男子听到后开始向我走来。 双手紧紧握住身后的木棍,眼睛死死盯着他。 离我越来越近了。 必须要出手了。 就在成年男子快要进入我攻击范围的时候,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人群聚集起来了的声音。成年男子露出了不悦的神情,留下一句“不要再来找麻烦。”就跑着离开了 “哼,只会欺软怕硬的家伙。” 聚集起来的人群好像也都散开了。 我走到神代身边。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在颤抖着,看到我来了之后似乎放松了下来。 神代坐起身来,胸前的双手也松开了。一团黑色毛茸茸的生物从他身上蹦了下来。 “哈哈,真不像话啊......居然被你给救了。” “真是的,你在逞什么强啊。唉,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抱起从他身上跳下来的黑猫。这个小可爱的身体好像也在颤抖,用手轻轻抚过它的背,似乎稍微安分下来了点。 “啊......就在你离开楼顶后不久,我看到这家伙躲在学校的灌木丛里。” “即使离的这么远,也能感觉到它那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的不安。” “想着不能就这样放着它不管。就花了一下午找到了项圈里刻着的名字的人。” “诶?” 说起来,今天下午好像确实没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没想到是这样的家伙。” 神代露出了苦笑。 手中的黑猫左眼那一块似乎被烫伤过。整块的毛皮都没有了,眼球的颜色也比另一只眼睛稍显暗淡。 真可怜。 我蹲下来,拿出一直放在书包里的创可贴。递到他面前 神代呆呆的看着我。 “看什么看啊,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贴哦。” 神代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笑着接过了创可贴。 “然后呢,这孩子要怎么办。” 我指着被我抱在怀里的黑猫说。 “啊......总之先由我带着它吧,虽然我父母最近有点事不在家不能很好的照顾它......” 神代抬头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 “我家爸爸倒是没什么,但妈妈似乎很怕这种动物。” “诶,怕?猫吗......” 神代不解的歪了歪头。 “总之就是不行,对不起。” “啊啊......没事。” 我站起身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糟糕,浪费太多时间了。 “那我就先走了。” “以后请不要乱来了,笨蛋。” 神代苦笑的看着我,抱过了我身上的黑猫。 等我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星光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 爸爸妈妈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吧,真是对不起他们。明明答应了会早点回来的。 我叹了口气,走上了楼梯。想快点看到他们,好期待今天的晚餐。已经是时隔多少天没有一家人共进晚餐了呢,记不清了。但从今天开始这个数字就不重要了,因为它会在今天归零! 在想着这种那种的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家门口了。 钥匙......我记得是放在书包里的,但用手摸索了好几遍也没找到。难道在口袋里吗,我又用手去摸索口袋,但还有触摸到钥匙的感觉。 奇怪,放在哪里了呢?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 干脆敲门吧,也许是忘带了也说不定。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我的错觉吗 我把手放到门上刚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是微微敞开的。 诶?门没关吗?为什么? 有什么不对劲。 我一下子把门推开。原本只是稍微能闻到的味道下一秒就充斥着我的鼻腔,好恶心,感觉胃里的东西在翻腾,好想吐。 屋内很暗什么都看不到,没开灯吗。我用左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去摸索位于门口的照明开关。到底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味道......不好的预感。 站在门口怎么也摸不到开关。我向前小小翼翼的迈了一步,但还是踩到了什么又湿又滑的东西。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好摔倒前按到了开关。 白炽灯的光瞬间照亮了屋内,稍微安心了一点。手中出来了黏黏的触感,我抬起手。 “诶......血?” 暴露在灯光下的,是我沾满粘稠血液的右手。 血?谁的血。我的吗,难道刚刚摔倒的时候有受伤吗。好像也没有痛觉,但如果不是我的血,那这又是谁的。 滴答......滴答......滴答...... 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刚刚还感觉到恶心的味道,现在却已经能无视了,我向室内看去。 ... ...... ......... ............ 那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人间惨剧,早上才见过的,熟悉的肢体。如今七零八乱的散落在玄关各处,翻白的眼球似乎在盯着我一样。视野被血红色覆盖,能感觉到胃里的胃酸在剧烈翻滚。 “呕......唔呕......咳咳......呕!” 一口气把中午吃便当的都吐了出来,亲手制作这些食物的手现在就在我眼前。呕吐物和血液混在一起发出恶臭。感觉视野在颠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发狂似抓住头发像要扯掉一样拉着它,同时不断地用头砸向地板。 好疼,好难受,好痛苦。但是不这么做不行,必须用这种疼痛才能维持住意识。精神在暴走,我掐住自己的脖子。眼泪,鼻涕,口水,全部一口气迸发了出来。指甲嵌进喉咙里,快要窒息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死一般的绝望,绝望一般的死。 其之四名为过去的绝望 其之五 其之六 其之七 其之八 其之九 其之十 其之十一 其之十二 其之十三 其之十四 其之十五 其之十六 其之十七 其之十八 其之十九 其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