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你关不关？
第一章:长颈与鲸鳍
第二章:什么是词条？
第三章:多目海枪妖
“永远也无法提升到六级？我真可怜……但是我没记错的话，整片大陆上也就只有一个六层级吧？”
“名声在外的，是只有一个，不过隐藏于阴影和荒野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
澹江点了点头，陷入思索。
这片世界太大，太多的东西是自己现在还接触不到的，虽然因为系统的存在，干什么都能像开了挂一样，但系统也不是万能的，也会有能力不及的地方，也会有效果穷尽的时候。
“我说老系统，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能凭空制造这么多词条？还足不出户就通晓外界一切。”
澹江问这句话的时候没过脑，完全是下意识的好奇就说出口。
问完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冒犯，系统固然很吵，有时甚至会让自己烦的不行，但从没做过任何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情，不求回报地提供给自己成吨的反哺词条。
这种别人得到一个都会拿来当成宝的东西，自己竟能随随便便白嫖到上万个，还总嫌弃得不行，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酸掉大牙。
系统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停下了言语，两人间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
“你还是问了这个最不该问的问题，哎……如果你可以保证能保守秘密，无论任何情况下，绝不让第三个知道……”
系统的声音很严肃，冰冷而且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虽然平时澹江以逗弄系统为乐，每次听着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放狠话，都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系统毕竟是系统，可以说自己一切力量都来自于系统，给予其足够的尊重是必要的，每次系统动了真火或是严肃认真起来，澹江都会收敛自己的玩乐之心，最起码不会表现出来。
就像现在。
“如果你真的一定要知道的话。”
抢在系统说出来之前，澹江迫切解释道：
“不是的，你如果有苦衷难以开口，不说就不说了，我也……”
不等澹江说完话，系统突然统憋笑道：
“你一定要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诶嘿～”
突如其来的转折整得澹江一懵，瞬间的呆滞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咬牙切齿一时说不出话。
“你！你！你怎么回事？”
“每日搞宿主心态1/1。”
“幼稚！你学坏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切！”
被系统耍了一通，斗嘴又没斗过，澹江内心郁闷，不再理会系统，全速开启【踏浪狩海】，开始“彪船”以舒缓自己的憋屈之感。
……
“咻——扑通！”
约过一朵大浪，平稳落于海上，澹江细算了自己到现在滑过的路程，已经差不多一半多了，再过一段时间，遥远的冲浪旅途就要告一段落了。
还在享受海风掠过面颊的舒适，系统焦急的声音突然传出：
“小心脚下！”
“嗯？”
毫不犹豫的，澹江向左横跳出数米，失去平衡间强行在身下凝结出一块薄冰，承住身体。
“噗！”
水花四溅，沾染血气的些许海水打在澹江脸上，冰冰凉凉。
一根细长，表面凹凸丑陋的骨枪从下而上立在刚刚所在的位置，腥气逼人。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澹江脑后星辰绽放，一只大手虚影瞬间显现，直抓骨枪。
一级词条——【持柱之手】
一击偷袭不成，骨枪全不恋战，飞速下沉，试图再隐藏进海水之中。
“咔！”
探出的巨手与骨枪枪尖来了个亲密接触，稳住身形，澹江果断反手，控制巨手握拳，想捏住对方。
但骨枪速度不慢，蹭着巨手指尖溜出，“噗”地一声没回海面。
“什么东西？海妖？”
“是的。”系统回答。
“白色骨枪，速度快，冲击力强，海枪种？真是不长眼，谁都敢惹。”
散掉手影，澹江站直身体，调整好自己狼狈的身形，问道：
“系统，五级词条不能用，四级的总没关系吧？”
“随你。”
“明白～！”
伸手撩开帽檐，露出整张面孔，左耳耳垂下延伸出了一截黑色硬质物，有些像耳饰。
“小鳍，出来热热身。”
耳饰闻声颤动，墨黑色光泽泛出，眨眼间脱离变换，化成一把黑灰色造型奇特的长枪。
手持长枪，澹江脑后穷知之宇再次律动，多颗星辰先后亮起，无形的领域在脚下绽开。
【涯顶的弄笛人】的共振下位：
——【领海】
(不奉海之人，朝拜的资格都将被抹去。)
感受到领域覆盖上自己，骨枪主人长鸣一声：
“吁——”
长尾摆动，扇起巨浪，强大的力量直接掀开一大块被领域挤压到粘稠的海水，压向澹江。
十数米高的浪涛遮天蔽日，轰隆声震耳欲聋。
“没看出来，力气还不小。”
轻笑一声，澹江单手举枪过头顶，透视海底瞄准了那只相貌新奇，狡猾多变的海妖。
同时，一颗圆圆的罩子从头顶的枪身上垂下，抵挡住了拍打下来的巨浪。
“我劝你最好别想跑，不然保不准我这一枪掷歪，直接给你鱼命取了。”
【领海】的效果下，所有海生都会受到极强的压迫，实力全方位地被削减，领域主人拥有领域内水的绝对掌控权，并且强化水的元素强度。
一边言辞恐吓，一边加强【领海】的释放强度，愈发大的压力被施加于海妖。
“还动？头铁？”
不多废话，星辰闪亮，长枪飞出，破空声还没传达进海妖的耳中，枪尖已经先到了。
锋刃如同扎豆腐般刺入海妖妖首，椎骨崩裂，血沫横飞。
“都说了叫你不要跑，怎么就不听话？”
险些洞穿妖身的“鲸鳍”并没有按照物理规律向海底沉，反而是牢牢停顿在最初命中的位置，宛如钉在了案板之上。
巨大海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若是离远了看，这只特殊海妖倒是像极了金枪鱼，圆头顶着一根骨矛，身体稍显细长。
但离近了就会发现，远没有那么简单，头顶的“枪”表面极其凹凸，有些地方还在向外渗着血，比起金枪鱼的角，倒更像骨质增生出的无用部位，还在发着炎发着病。
圆柱的妖头上，一圈巨眼环装排布，360度全方位视野，密集恐惧症的末日。
妖身长大达十余米，虽然这个体长在海妖组群中不算突出，但对比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还是显得异常庞大。
还在摇晃挣扎的妖身覆满逆鳞与倒刺，一巴掌抹上去能直接把手刮到消失，妖尾巨大，尾肌健壮，不愧是能掀起遮天巨浪的尾巴，被钉在水面挣扎的拍打声都十分响亮。
“海枪族，多目海枪妖，真阴险啊，我竟然都没发现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可惜了，你盯错人了。”
“噗”
拔出鲸鳍，枪杆上滴血未沾，仍旧光泽闪亮。
面含笑意，澹江踩冰挪移，绕到海枪妖正面。
“你说说你，不跑是不是就没事了？非要跑，我有那么吓人吗？到头来还得挂点彩，多疼。”
“吁——”
一声响亮的妖鸣，差点震碎澹江耳膜。
“什么东西？”
隐约间在海妖的口中好像有一点特殊的色彩，澹江加大【领海】的压力，强行挤压开其口腔。
“红色的？布料？衣服？”
上一刻还嗤着笑意的脸颊瞬间阴冷下来，微眯双眼，澹江面若寒霜，挣扎的海妖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如坠冰窖。
“你吃了什么？”
压抑住怒火，澹江缓缓发问。
但只发问，并不求回答，因为不需要回答。
果断转头，数万只凝实的冰针同时形成。
“噗噗噗噗噗……”
均匀分散在每颗眼球，狠狠刺入。
“吁——”
惨叫声横传百里，无人听闻。
第四章:找大师
第五章:佝偻莱茵
这是一栋年代感很足的三层小楼，木门像是预估到了澹江的到来，已经提前打开，屋内昏暗的光线若隐若现。
迈步入内，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如同长久无人居住的地下室，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咳咳”
中年男人伸手扇开面前的灰尘，扭头说道：
“大师的生活方式比较独特，环境也有些差，将就一下，我们快点鉴定，完事就可以离开了。”
浓重的灰尘让澹江嘴都不想张一下，低声“嗯”了一句，继续向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屋内的摆设。
很标准的洋楼设计，一楼是客厅，餐厅，卫生间和紧锁的书房。
为什么隔着门也知道是书房？
因为门口脚下和两侧，各式各样的老旧书籍散落一地，书页纷飞，被打翻的墨水肆意流淌，乱糟糟一大片，就算是澹江这种不拘小节的人，面对这混乱的状况都会有些脑子疼。
继续往里面走，被引领着进入了客厅中，客厅布置很简陋，除却一盏散发着荧荧光辉的台灯摆在茶几上，就只剩下一张巨大的沙发床，和床上乱七八糟的书卷……
无言以对的澹江挑了挑眉，好像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这“大师”还真有点隐士高人那味，一看这不拘一格的生活环境，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澹江的本来目的很简单，找到他们这群海妖贩子的头头，这种人的通常势力范围都很广，然后用一点温柔又礼貌的小技巧，让对方帮自己找到去往伦巴废墟的路子，既省时又省力，还不用考虑太多在外荒原上的生存。
只需要拿出一点珍藏了多年的垃圾做报酬，岂不是两全其美互利共赢？
不过眼前这情况，似乎不太对。
这牛仔帽男真给自己找了个“大师”？他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啊。
心中嘀嘀咕咕，但澹江表面上还是一脸正经，跟随中年男子来到客厅。
“沙发有点乱，稍等我收拾一下。”
有点乱？
澹江吐槽都懒得吐槽。
这整一个沙发完全被堆到满，哪怕一小块落座的地方都没有。
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男人哗啦哗啦地收拾，一本又一本书卷残页从混乱的“垃圾堆”中抽出来叠成一摞。
闲来无事瞄了一眼最上面的书封，《细谈【指尖江流】高效使用方式》，澹江心头暗惊
【指尖江流】，组成【领海】的下级核心词条，以无用和鸡肋著名，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合成【领海】的工具，被人戏称为“吃饱了撑得才会研究的词条”，少有人在其上浪费时间。
没想到今天被澹江看到了一个撑得不轻的人，好奇心作祟，走上前想窥一窥这“没理硬说”的《使用方式》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迈步向前，才刚刚伸出手。
“莫动。”
一声苍老厚重的的警告制止住了澹江的动作，并未看见人，声已是先至。
“客人，在别人家里，没经过允许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还就那个逮个正着。
澹江讪讪地挠了挠头，胡乱伸手被抓住确实很尴尬，但面子不能丢。
表情重回镇静，气定神闲道：
“实在抱歉，未经过同意乱动东西确实是我的错，但作为一个拥有【指尖江流】的雾魇狩人，看到这本《细谈【指尖江流】高效使用方式》，一时没控制住好奇心，还请见谅。”
短短几句话，不但承认了错误给予对方一个好印象，还将注意力从书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间接暴露出自己的部分实力，抢占谈话的制高点，毕竟谁会在面前站着一个三层级词条强者时仍视而不见呢？
默默给自己这波操作点了个赞，澹江看向刚刚的声音来源。
回旋楼梯的拐角，一道身影提着暗黄色的提灯，身形有些佝偻：
“你说你拥有词条【指尖江流】？你是几级？”
“三级。”
不假思索，澹江回答到。
“不可能，别吹牛*。”
佝偻男嘴角上翘，似是抓到了澹江言语间的漏洞，步步紧逼。
“如果你真的获得了【指尖江流】，那你必不可能只是三层级的狩人，至少四级。
或者你完全是在说谎，没有硬说自己有。
你是哪个呢？”
虽然体态佝偻丑陋，但言语间仍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哒、哒、哒……”
缓步走下楼梯，然后抬头看向澹江。
“你是哪个呢？”
同样的问题再次发问，但声调明显提高了几档，咄咄逼人。
澹江脸上笑意渐起，他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明显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一种莫名的疯狂，就像猎手遭遇猎物，血的味道刺激着神经。
“有趣。”
澹江分毫不让。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着破绽，伺机而动。
气氛剑拔弩张。
这一出可是属实吓到了把人领来的牛仔帽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走到房屋主人的后面，伏耳低语了几句。
出乎澹江预料，佝偻男子现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凶狠的目光直接消失：
“哈哈哈哈，是来鉴定宝物的客人啊，误会误会。”
澹江：？
心里一万个问号，澹江抽了抽嘴角，有些蒙圈。
但男子丝毫不感到尴尬，快步走到澹江面前，伸出右手：
“您好，欢迎光顾莱茵鉴定，我名莱茵，朋友都喜欢叫我老疯子。”
虽然莱茵的变脸来的十分突兀且尴尬，但这并不会影响澹江的发挥状态，脸上瞬间堆笑，伸手与对方相握，用力地晃动了两下。
“哈哈哈，莱茵先生，叫我澹江就好。”
变脸？谁还不会呢？
这温馨的一幕叫外人看起来绝对会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再次见面，激动不已。
互相示以微笑，这世界上又多了两张欢快的笑脸。
“欢迎欢迎，澹江先生，我可是候您多时了。来，快请坐。”
给澹江安排到刚刚清出来的那点空隙，莱茵大咧咧坐到茶几上，刚好与澹江相对。
“科尔，我与这位先生探讨一下词条的理解，你去沏杯茶给澹江先生。”
“嗷嗷，好的。”
中年男子点头称是，快步退出大门外。
这屋子里面有没有茶叶他科尔还是知道的，所谓的沏茶，不过是让他回避一下，有些话不能听就是不能听。
屋内。
两张甜蜜的笑脸快乐而又轻松。
“澹江先生，你说你有【指尖江流】词条？此事当真？”
澹江没有回答，继续保持着微笑，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确认他有【指尖江流】就必定不是三级狩人。
从未听说过三级词条能保证四级实力，心底偷偷地问系统也没得到答案，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
……
陷入安静……
片刻，莱茵微笑逐渐褪去，再次开口：
“科尔是我的徒弟，跟着我学习怎么辨别宝物，在鉴宝这方面，整个临宏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针不戳，想必他一定为能跟你学习而感到自豪。”
“每当他遇到一件成色上号的海妖器物，或者遇到一位气息独特的人时，都会带到我这里来，寻求我的帮助。”
澹江继续微笑：
“那是我的宝贝成色上好呢？还是我的人气息独特呢？”
“两者都有，两项兼备。”
莱茵顺手扯出说话时被吸到嘴里的长胡子，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
“我能在你身上嗅到老朽的气味，很老，很臭，刺鼻。”
“我身上？老朽？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听到对方有些异常的发言，澹江心头一冷，微笑也缓缓消失。
自此，这世上少了两张欢快的笑脸。
第六章:以屎乱真
第七章:最后一块拼图
第八章:集市上的幻象
第九章:【指尖江流】说明书
第十章:初谈
“不得不说，能提出如此创新的想法，你确实是个天才！”
澹江发自内心的竖起拇指，赞扬道。
莱茵不可思议地看着澹江，嘴角微微颤抖，问道：
“有效果？可行？”
“可行！而且效果显著，【指尖江流】的主要作用确实是在强化掌控上，在使用其他词条的同一时间将其开启，并且尝试进行连携，就能清晰地体会到【指尖江流】对于其他词条的增益，用起来不要太舒服。”
急不可耐地听完澹江对于设想的描述与评论，莱茵眼睛发亮，朗声大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果然是这样，我对于蔚蓝的了解又能更进一步了！”
笑眯眯地看着莱茵仰天大笑，澹江心底也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多年的研究取得成果，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澹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痴迷于蔚蓝的莱茵，词条方向确实堕落一系。
【戏法】在堕落一系第四层级中应该算是上等词条了吧？虽然不比【领海】在蔚蓝的地位，但也绝对是少见的稀有词条了。
不懂？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问就完了。
轻敲茶几，“哒哒”声打断了莱茵的自我陶醉，澹江面露疑惑问道：
“为什么你一个堕落所属，对蔚蓝一系研究这么深刻？别告诉我是‘儿时的梦想’。”
听到澹江的发问，莱茵挠了挠头，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散发，面露正色。
“原因，还就确实是儿时的梦想，说来你别笑。在我年龄不大时候，为了维生，常在码头海边干些杂活混饭吃。”
“时间一长，也就会自然而然地结识很多水手，他们高矮不一，肤色不同，但都会对我说同一句话：什么东西都会被大海吃掉，就算是太阳。”
“海的宽阔，海的深邃，只是想到就会令人心生震撼，所以我信仰大海，信仰蔚蓝。”
“但海也会杀人，有时甚至比刽子手还要无情，每当我看到巨浪卷起渔民，搅碎船只，食不吐骨的时候，我又会对它感到惊恐，恨不得永远地逃离。”
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莱茵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不敢去选择蔚蓝，只能退而求其次。虽说所属主系间没有强弱高低之分。”
澹江认真地点了点头，深入了解莱茵这个人后，澹江心中的敬佩之感更为浓厚，缓声道：
“那不叫不敢，也不叫退而求其次。那是人性之必然，海洋会杀人，海洋赋予你的能力同样会，面对无疆的汪洋，谁又有勇气去承担呢？
你不仅没有回避，甚至尝试通过另一种方式去征服它，勇！”
“哈哈哈哈……别取笑我了，澹江先生，还是多亏了你，不然即使我对外宣布研究出的理论，也没人会相信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
听到这，澹江嘴角微微上扬，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有什么可感谢的，我只是恰好是【领海】拥有者罢了，就算没有我，你的理论也绝对可以发光发热……”
说出最后一句话，澹江面露犹豫，作难以启齿状：
“嗐，算了……”
“别算了啊，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澹江挠了挠头，回答道：
“不知莱茵先生对于以后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谈不上吧，我应该会先去天鹅山，找到极夜圣殿上交那本《使用说明》。然后可能会回到这里？继续研究蔚蓝一系吧，虽然三级再往上会愈发的困难，找不到例证，找不到足够多的词条持有者。”
听了莱茵的话，澹江站起身，迈出两步伏在他的耳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跟我走，我能让你的研究变得很简单，不需要再费力去找各个拥有者，你愿意吗？”
“变得简单？！”
莱茵呆呆地看着澹江，陷入了沉思，嘴唇微动，回味着澹江的话语。
“变得简单……不用费力寻找……真的吗？”
胸有成竹地点点头，面露泰然：
“现在我没办法给你证明，但如果你的研究只是缺少例证，需要足够多的蔚蓝一系的词条，那与我同行，就是最好的选择。”
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面对莱茵，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种特殊的意境。
面露震惊，莱茵仰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反应了片刻，沙哑开口道：
“为什么？”
“理由我还不能说，为了避免被某些人或者非人的东西盯上，不能暴露太多。你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只有【领海】，还有【鲸吞】，也有更多同等级的词条。
我这里有个东西，你可以看看，再做决定。”
翻手摸出一块灰蓝色的鳞片，递给莱茵。
“这东西不用我说你也认得，岛龙的至交额鳞，这一片更加特殊，是从一只成年斯维尔斯宽颈岛龙那得到的，所代表的意义无需多言，你看了自然明白。”
接过鳞片，莱茵僵硬地端详起来，他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斯维尔斯宽颈岛龙的地位和意义他再懂不过，如果没有那个词条……得到这块额鳞几乎不可能。
澹江没有继续说话，坐回到了本来的位置上，面露微笑看着莱茵。
自己冒死暴露出来这么多东西，诚意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只要莱茵不是个傻子，必然能够做出合适的选择。
莱茵还在摩挲着鳞片，神情专注，看似是在观察，其实内心一片翻江倒海。
半晌，微微颤抖的手递回鳞片，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神色决然。
“跟我来，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这个反应属实出乎澹江意料，他还以为莱茵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自己求带上，毕竟自己相当于把五级的实力写在了脸上给他看。
但这样也是颇为有趣，看来莱茵手里也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系统早在初来这楼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某个特殊的存在，但出于礼貌澹江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特意去寻找。
这不就送货上门了吗，哪用自己动手？
第十一章:不一样的雾魇
第十二章:泊岸之心
第十三章:蓝瞳
“那这雾魇秘境中的海底城市，是被杜撰出来的，还是真实城市的复刻？”
雾魇秘境的内部，普遍被认定为是现实世界和历史的镜像，一切存在过和正在存在的地方，一切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在雾魇之内。
但不是绝对，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就是这样，毕竟永远也不可能整合世上所有的雾魇秘境，再一一对比现实与历史。
就像泊岸之心，没人能肯定它的存在，但秘境之中确确实实出现了这座城市。
所以这究竟意味人类默认的规则出现了问题，还是泊岸之心不是幻象呢？
值得深思……
况且作为“神”，斯维尔斯一手建立的城市，竟然会遭受能威胁存亡的灾祸，甚至濒临毁灭。什么样的人能有这种实力和势力，或者说，谋划者还是“人”吗……
系统像是听见了澹江的心声，突然回答道：
“能做出这种事，并且能做到的，只能是那几位，也必然是那几位。”
嘶——
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攀上了澹江的脊背，那几位甚至连“神”都能算计，甚至毁了其直系之城，当真手段狠辣。
系统也一声叹息，继续说道：
“现在外界强者皆受到限制的环境，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澹江和系统还在无声对话，震耳的警铃声陡然想起。
“唔～～唔～～”
一脚蹬在墙上，依靠反作用力游到门口处，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
门外已经乱作一团，昏暗的走廊亮起数盏大灯，睡眼朦胧的士兵们从屋里冲出，有的甚至还在奔跑的同时套上衣服，武器碰撞的声音叮铃作响。
“有入侵者！快点！”
“趁夜攻击，真不要脸，败类！”
……
在混乱的人群中，澹江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体态有些佝偻，毛发糟乱的老男人。
莱茵。
裹了裹衣服，开门迅速跟上莱茵，却发现重力突然回复，纵使在水中，也和走在陆地上的感觉一样。
嘴上学着被吵醒的士兵们嘟囔抱怨，眼神也挂上疲态，防止被人看出破绽。
没有伸手去和莱茵打招呼，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跑，现在还不是打招呼的时候，相认多晚都来得及。
随人群涌出建筑，外面是一个宽敞空旷的广场，围着一圈高举的火炬，提前出来的士兵已经列好了队，不同形状的长柄武器竖直向上，末端一下下敲击着地面，节奏的铿锵声振聋发聩。
看见完整的士兵列阵，澹江心头一凉。
服装不对！
刚刚在楼道中，各色服饰都有，澹江还以为士兵们都是穿着便装前来集合，没想到到了外边竟然分明地分成几块，同色的服装集合到了一起。
下意识停住脚步，却被身后冲出来的士兵推攘着向前，到了广场之上。
心底骂了一句脏话，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尬在原地手足无措。
走在前边的莱茵也发现了不对劲，逆着人流缓缓后退，中途还撞到几个普通士兵，在疑惑的目光包围中退到了澹江身边。
没多废话，澹江抓住莱茵的手腕就向侧方慢跑过去，突然被人擒住，莱茵也是一愣，抬头发现竟然是澹江，没多废话，无言地跟在后面。
“低头，别被人看见相貌，跟紧我。”
“嗯。”
两人沉声交流，确保不会被第三人听见。
广场很宽阔，两边延伸出几十米，即使是快步慢跑，也要一段时间。
走到大概中程，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安静了下来，士兵们的集合差不多完毕了，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在飞奔。
澹江下意识回头看去，五块服装一致的方阵已经排列完毕，士兵们站得笔直，武器也竖直停放在地面上。
方阵呈半圆形，在中间围出一块空地，空地上是半米的高台，有人站在上面。
视线不受控制上移，心脏赫然停跳，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
被逮到了！
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通透不含任何感情，只能从中看到冰冷和淡漠，目光如锋刃般刺向澹江。
看到这双眼睛，澹江一怔，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明明没有见过，但就是很眼熟，就像每天都能看见一样。
抽了抽嘴角，抖了抖眉毛，还是化解不掉的尴尬。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一声响亮且底气十足的男人大喝声同时响起，钉子般钉住了澹江和莱茵的双脚。
“知不知道这里是军营？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怒喝声再度响起，澹江甚至能脑补到唾沫飞溅的样子。
无奈地一声叹气，澹江缓慢转过头，面对向高台。
原本想立刻加速跑开的莱茵，看到澹江停住，面露不解，用力使了个眼色也并未得到回复，也只能放弃逃跑的想法，背对中央手插兜里酷酷地站着。
澹江扫视过台上的三个人，两女一男。
一个衣着粗犷，上半身裸露在外，健壮的线条自上向下延伸，力量感溢出，左手食指正指向澹江，是刚刚怒吼的人。
另一位看起来就文质彬彬得多，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庞白净，嘴角嗤着笑意，身上披着一间绿色的大衣，骨架不大，线条柔和。
但最具吸引力的，还是站在中间的蓝眸女子。
身着一间纯白色薄甲，严实但不显厚重，关节处用软料连接，身材略显高挑，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一眼看下去挑不出一点毛病。
多看几眼估计也挑不出毛病。
澹江心头暗自评论着，就像在欣赏一件毫无瑕疵的珍宝，满心的赞叹到嘴上只剩一句：好(wo)看(cao)。
同样深蓝色长发顺滑地向下披散，过肩但还未及腰。
未戴头盔，深邃的瞳孔漠然没有感情，居高临下地盯着澹江。皮肤十分白皙，但又不失血色，一眼看去就觉弹性十足，精致的五官温柔可人，丝毫没有凌厉和锋锐感，而恰恰就是这种五官上的温婉，配合眼底的淡漠，韵味十足。
光滑细腻的天鹅颈也同样白皙，让人看到就会欲罢不能，延伸向下滑入薄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