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齐王并未回府,而是去了摘星楼。“殿下请进,小姐已恭候多时了。”齐王走近,见郎雨沁翻阅着手中的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不喜地移开目光,在一旁坐下。“你找我来所为何事?”郎雨沁也不介意,合上书,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清茶。“王爷可听说过十三行。”齐王诧异地看向郎雨沁,郎雨沁十三岁离开京城,全家去了漠北,那时正恰逢太子受伤,漠北战乱,淮安侯请命,陛下便准了。他与郎雨沁的婚约完全是因为淮安侯的势力,对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他喜欢不起来。今日突然从郎雨沁口中听到十三行,齐王诧异,更惊讶于郎雨沁的手段。要知道十三行的财富天下尽知,却只是一个人人都知的传说。郎雨沁竟能查到十三行,那不是比他还要厉害吗?“何意?”“王爷缺钱,可收十三行为己用。”注意着齐王脸色的变化,郎雨沁很满意。她舍弃了君子珩那个疯子,选择齐王,就是因为齐王好控制。再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回京,结果却不如前世她所知道的一般,那个应该出现的人始终没有出现。“愿闻其详。”“薛楠是十三行的主事人之一,拉拢薛楠。”记忆中,睿王和太子相争,薛楠最终落入太子手中,可太子背后有沈家的扶持,他并不缺钱。“当真?”齐王言语中尽是不敢置信。睿王有舒家相助,舒家善经营,睿王不缺银钱。他母妃家势弱,银钱一直是他的短板。接触云浅歌,其实是为了接触太子,觊觎太子背后的沈家。“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大婚,我会骗你吗?”齐王细想,他从郎雨沁口中所知的消息,她确实从未骗他。可对要强的男人来说,对一个比他还要强势的女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我信你。”“薛楠被太子妃所救,若不能拉拢,便杀了。”藏于袖中的右手,紧握拳头,雪夜交锋,历历在目,倾巢而出都杀不了一个云浅歌,她不甘心,但在她嫁给齐王之前,不能节外生枝。郎雨沁命令的语气,齐王心中不喜,“我知道,你这几日别出来了,好好呆在家中备嫁。”“好,告退。”郎雨沁重重放下茶杯,绕过齐王离开。离开摘星楼,郎雨沁乘马车绕到被烧成灰烬的太子府。“小姐即将与齐王大婚,不宜久留。”郎雨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痛苦地闭上眼睛,“走。”另一边,齐王离开摘星楼后,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单独见了薛楠。君子珩将消息告诉云浅歌的时候,丝毫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任何意外。“莫非齐王与狼卫有关?”京城之中,唯一一股他无法掌握的消息,便是狼卫。“殿下,不然你来猜猜,狼卫的主人会是谁?”齐王突然接触薛楠,在此之前见了郎雨沁,摘星楼遍布全国,背后主人神秘,谁都忌惮三分,君子珩能第一时间得到郎雨沁去了摘星楼的消息,云浅歌也颇为意外。“郎家。”云浅歌摇头,“应该说是郎雨沁。”“她将人藏在军队之中。”君子珩肯定道,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楚天禾为何一无所获。“或者说,淮安侯此次带回来的一千人,全是狼卫。”和狼主交手后,她就怀疑过狼主的身份。今日齐王见过郎雨沁后,就立刻去接触薛楠,恐怕是齐王知道了薛楠的身份,齐王在京城的眼线远远逊色于君子珩和舒家。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重生者的先知,郎雨沁就是那个重生者。“这...”君子珩细想云浅歌的可能,“若真是如此,齐王夺位,倒是有几分胜算。”狼卫善暗杀,都是以一敌百之辈,淮安侯扶持齐王,对帝王是势在必得。“未必。”“若狼卫真在郎家手中,睿王肯定不是对手。”云浅歌看着君子珩露出狡猾的笑意,深吸一口气,“我倒是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你是说齐王和睿王联手,先除掉我。”君子珩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怎么看他现在才是弱者。云浅歌这么说,必然有其理由。“是的。”“能说说原因吗?”云浅歌含笑直勾勾地盯着君子珩,“八块腹肌的神仙哥哥梦中告诉我的,要听吗?”难不成她要说郎雨沁是重生的?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引起郎雨沁的愤怒。尤其是两人议过亲,怎么看都像是死狐狸辜负了人家郎雨沁。毕竟死狐狸的这张脸确实挺勾人的。看着云浅歌心思飘远,君子珩微蹙眉头,不会是想到什么神仙哥哥了。莫非那是云浅歌暗中势力的人。仿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有人告诉他,只是寄存在他这里,随时会被取走。君子珩越想越觉得难受,冷着脸离开。看着君子珩的背影,云浅歌也有点懵了。此刻,云浅歌很想喊一句,合作对象,你的诚意呢?狗男人,比女人还善变。君子珩走了,云浅歌决定带着豆蔻出去晃晃。“太子妃,我们要去哪里?”豆蔻跟着云浅歌漫无目的地闲逛,忍不住问道。“我们去给丞相夫人请安。”正好昨夜没有进屋查探,毕竟云修远和王舒桐你侬我侬,她怕伤眼睛。“好啊,要不要叫上半夏。”她不能打,不能帮到太子妃,半夏会点功夫,叫上会比较好。“不用,等会打不赢,你就哭。”“好,我一定会好好哭的。”看着豆蔻认真的模样,云浅歌无奈笑了,“说笑呢?放心,我很能打。”豆蔻眼神一亮,认真地点了点头。白天踏进王舒桐居住的院落,细看院中的一切,无一不是精心。云浅歌快步走近,看着转身离开的王舒桐,大声道,“丞相夫人,你自己的院子,怎么见着我还要跑,你又不是老鼠,我也不是猫。”“太子妃,我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王舒桐强压心底的怒气,脸早已扭曲。“是吗?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荣国公薛家全部下狱,睿王被折断了一条狗腿,只怕云家可能要摆到明面上了,陛下如今身体康健,不知会容忍睿王到几时,万一...你女儿可就要吃苦了。”云浅歌的一字一句,落入王舒桐耳中,如同剜心。王舒桐气愤上前,近乎怒吼道,“你呢?还是好好祈祷太子能活得过今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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