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拖拽感,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宇泽弄醒。
张宇泽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光头出现在张宇泽面前,依旧是那么冷漠、高傲。
“奉圣堂第三审判院温德尔审判长之命,带罗宾·迪恩前往圣教所接受净化。”
尤里卡顿了下,看着张宇泽,冷傲的脸上多了一丝像闻道臭狗屎的扭曲表情,继续说道:“因被净化者本人是城邦学师子嗣,特赦其在修士院进行问询。”
说完,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一坨狗屎。”
......
穿过一片全白的走廊,张宇泽被带到一个同样全白的大厅。
除了自己和身后的尤里卡,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尤里卡把张宇泽往前一推,巨大的力量让他扑倒在石像前的台阶上。
张宇泽闷声哼了一下,还没从地上爬起,就看见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金边长袍,袍子下露出的脚拇指上,各套有一个金色的圆环。
大厅空旷无比,巨大的白色穹顶向上不断汇聚,在房间的正中心汇聚到一起,从墙面到穹顶,都被藤蔓似的镂空花纹刻满。
在正对门靠近穹顶的墙上,挂着一个有3、4人高的洁白人形石像,双腿悬空,朝后的双臂,分别绑在布满了白色藤蔓的十字架两边。
与正常人型石像不同的是,石像平滑的面部没有五官,却有一个巨大裂缝从胸口延伸到腹部!
“第四纪的叛逆者还没死绝?神祈那边都是废物?他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受戒所!”面前叫圣·安娜塔的女人,声音缓慢说道。
“温德尔大人的意思是,他应该是祭品之一,至于为什么没死,需要大人确认他是否是感染者或者替换,再移交圣教所。”尤里卡说完将右手捶向左胸口。
“好。”这个叫圣·安娜塔刚说完,一双苍白至极的双手从长袍中伸出,青绿的血管包裹着双手,像是缠绕树干的藤蔓,密密麻麻。
抬起头,一个穿笼罩全身长袍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这个人犯了什么戒律?”一个沙哑、干涩的女声从长袍中传出。
“尊敬的圣·安娜塔大主教,他是第十卫队从寂静之林抓到的,那里还发现了一个打开的真理之门,怀疑与拜血教有关。”身后尤里卡的声音传出。
张宇泽不由双眼翻白,牙关紧咬,痛呼着攥紧了拳头蜷缩了起来。
仿佛渡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就在张宇泽感觉自己要放弃生存欲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片无比黝黑的深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蓝红色星球,画面一闪而逝,张宇哲身上的剧痛也随之消失。
“他没有被感染,也没有被替换。”
紧接着一阵怪异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声音响起。
张宇泽头一晕,仿佛看到头顶石像胸口的裂缝缓慢张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无瞳白色眼球。
眼球四处晃了一下,就紧紧盯着自己,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体被撕扯出来。
“呵,连大主教大人都觉得,和你待久了是一种玷污。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会一直盯着你!”旁边的尤里卡说完,也转身走了。
张宇泽趴在地上,喘着气,慢慢抬手背擦去眼角和嘴上的鲜血。
大爷的,痛死我了。
圣·安娜塔说完,就快步走向了石像正对着的大门。
眼睛、鼻子、耳朵一阵热流涌出,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脸上布满了血、浑身湿透的张宇泽,松开了满手是血的手掌,将指甲从肉里拔了出来,慢慢抬起头,石像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样子,那巨大的眼球仿佛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回家,原主的家在哪啊?身体好像痛的动不了!
嘶......想嘘嘘!
“救命啊!有人吗?”张宇泽最终还是被人送到了锡德尼城城南的一座庄园里。
庆幸的是,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没被发现,应该暂时安全了。
MD,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还有自己看到的那个球!
想到这,张宇泽不由的又瞄了石像一眼。
张宇哲又看了看四周,卧室的白底墙上画着鎏金的竖纹,一扇占据半个墙壁的格子窗户外,是随风摇动的绿色枝叶。
听着外面的鸟叫声,张宇泽楞了楞神,有些好奇的扯动了一下床旁的细绳,‘叮铃铃’,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门外传来。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礼服,颈部戴着褶皱缎带,面容白皙清瘦的黑发中年男士推开了门,来到床旁:“罗宾少爷,早上好,您是先用餐还是先洗漱?”
......
一天后,醒来的张宇泽躺在巨大的木床上,亚棕色的木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床头旁是一根拇指粗细,绸质的细绳,绳子一端从床定上的一个细小的金属滑轮穿过,延伸想靠门的墙壁,并从墙上的一个小孔中穿出,另一头巧妙的和一个木质圆形握把,结合在一起。
女仆将刚刚煎好的肉排摆在他面前,旁边放着一个盛满充满气泡酒的玻璃杯。
有种中世纪的感觉啊!不像家里......家里!
“呵!”张宇泽不由自嘲一笑,深深叹了一口气!
“呃,我先洗澡。”张宇泽机械的回答到。
“那我马上安排人过来。”中年男士微鞠的倒退出了门。
最终,拒绝了被那位男士安排的女仆的帮助,自己洗完澡的张宇泽,穿上有着泡泡袖的乳白色短装,通着长长的鎏金走廊来到餐厅。
看看现在这样,自己回去又有什么,又能做什么?
生活早早已磨平了棱角,冲劲、折腾.、挑战....这几个词的标签上,写的是年轻人三个字,对普通中年人来说,那叫奢侈品。
平安是福、有口饭吃就挺好!大概这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了吧!
打拼多年,勉强混到那个小公司的中层,没想没过多久,就被新到公司的年轻人反超,从自己的下属成了自己的领导。
自己打探很久的前台小白花,更是快速变成了对方的女朋友!想要找大BOSS理论,想想自己的房贷、车贷,默默叹了口气,又坐回了新搬的隔间工位。
能力比不过,岁数倒是多一轮,中年人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收拾心情,用过餐后的张宇泽一边熟悉庄园的环境,一边借由自己失忆的借口,向旁边这位已经换了一身笔挺花边礼服的管家,打探起原主及原主家族的事情。
......
管家叫帕纳吉奥提斯·莱特宁格。
唯一的遗憾,没办法给头发早已斑白的父母养老了!
想到这,张宇泽心一阵绞痛。
唉!无论怎么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也要活着,并且坚持活下去!
原主的母亲早逝,不过他母亲的家族好像来头不小,但母亲是跟着父亲私奔出来的,所以和家族并没有什么联系。
原主的哥哥,帕克·迪恩,是一个继承了父亲优秀基因的天才,年级轻轻不但成为学院最年轻的学士之一,还获得了“联盟杰出学士”的勋章,在父亲刺杀的当天,藏在科学院的炼金炸弹被引爆,科学院坍塌,也被埋在了废墟下。
至于原主本人,虽然继承了母亲优秀的外貌特点,在其他方面,用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概括最为不过。
显然已经从送来人那里知晓原主情况的管家,开始向张宇泽讲述关于这个家的一些基本事情。
原主的父亲,谢尔德·迪恩,是城邦科学院的学师,也是锡德尼分院的院长,因贡献突出曾多次获得联盟嘉奖,据说有成为联盟第二十二位大师的可能。可惜,在几天前回家的路上被刺杀。
(联盟将科学院人员划分为5个等级,从学员、学士、学师,到进入城邦权利中心的大师、师士)。
按照管家的说法,议长好像才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官吧,人家的一儿一女嚣张跋扈,好像才比较符合剧本。
原主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张宇泽摇了摇头。
父亲被刺,哥哥被埋的当天,原主还在“美人鱼”,随后事件发生,原主被人通知出门后,也失踪不见。
整天和狐朋狗友泡在“美人鱼酒吧”,并且还和锡德尼城内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组建了所谓的“兄弟会”,虽然管家说的委婉,但听的出,这在锡德尼城就是一个笑话。
至于原主经常去的美人鱼酒吧,是锡德尼有名的消金窟。
张宇泽不由感叹,这种地方按剧本写,应该都是身份特别的人混的地方,竟然没人收拾原主这货?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但危险两个字清晰无比的挂在那。
平安是福?唉......
为了平平安安,有口饭吃,必须忘掉自己的身份——张宇泽。全身心带入这个世界,我就是罗宾·迪恩!
城卫军圣堂人寻找原主时,才发现原主也失踪了,随后又有一些非正常的事件发生,就请求圣堂的圣教军帮助。
在贴出对原主悬赏的2天后,也就是3天前,寂静林那边有拾荒者发现原主的踪迹,才有了后续石门、及自己被抓的事。
“呼......”张宇泽松了一个口,将事情全部串了一遍。
比如自己必须去负责城池安全的城邦近卫军那里,了解父亲被刺的情况,以及去查探楚科学院救援工作的情况。
嗯,暂时只有这些了,张宇泽,不,应该是罗宾·迪恩,深深叹了一口气。
......
好在在修士院证实了自己失忆,且没受所谓的污染,有了合理的借口,碰到熟人,暴露的可能性大概不大吧!
理清现有世界的状况、自身家族的情况,张宇泽想了想,觉得先融入大环境优先,再给自己建立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哪怕付出现有这个家族的一些东西,避免出现刺客、石门等等之类的事情,是自己马上要去做的事。
所以,接下来,无论原主有多纨绔,但有了死过一次的经历做背书,自己现在完全可以表现出符合一个儿子、一个弟弟该有的一些行为特征和行动轨迹。
“不,主的祭祀怎么能不完整,找机会把他献祭了。另外把东西送到神殿,我们需要更多的神赐。”
“是,愿主恩赐众生!”
“愿主恩赐众生!”
“确定有一个祭品活着?”
一座腐败、阴暗的宫殿中,两个黑影站在高台上,身上的黑袍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顶起,又落下。
“是,不过门里的东西已经拿到,那个人应该不知道什么!”另外一个黑影说到。
说完,两个黑影由深变淡,很快消失。
寂静的宫殿突然响起低吟的呢喃声,又仿佛有咀嚼声混在在其中着,越来越多的阴影像触手般延伸,将宫殿彻底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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