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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无法修正【9】

作者:半夜撰笔 返回目录
        

比尔吉沃特的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血港附近的空气里,满是血腥气,这很对奥拉夫的胃口。他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膀子,有些失望的看着不远处那头已经死透的海魁虫,嘟哝着:


        

“我还以为这次…我能摆脱那个预言呐。”


        

有一位伟大的先贤,降临过奥拉夫所在的部落——洛克法。他对彼时正躺在襁褓中的奥拉夫做出了断言:他将平和安宁的活到老去,死在他自己柔软的床上,死在自家温暖的篝火旁。这对于瓦罗兰大陆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但它对于弗雷尔卓德的汉子而言,却是一个不太美好的祝福。


        

于是他在成年之日,独自拎着战斧冲进了冰霜之蛇的巢穴——这头怪兽已经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吞吃了数以千计的人类和舰船之类的东西。


        

“哈啊,我要战死在这里!”


        

至少在洛克法,每一个男人都应该死在战场上,冒险里,还有争夺荣耀的过程之中。


        

洛克法的战士们对奥拉夫提起过关于他命运的预言——且不止一次。生性狂放的奥拉夫,在干翻了十数个取笑他的长辈之后,默默咬牙发誓——他要将自己的性命,进献给永不止歇的战争。


        

就如今天一样。


        

他血脉中流淌的狂怒之血,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性命,并令他的威名在弗雷尔卓德的冻土上远播。


        

这是奥拉夫清醒的印象当中,自己最后一声咆哮。


        

当奥拉夫刨开冰霜之蛇柔软的腹部,冲进它阴暗的胃囊时,他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直至刺骨的海水将他从黑暗中唤醒,而他的旁边漂浮着那头野兽满是伤痕的尸体。


        

“血港。”


        

“血港又他妈的是哪儿?”


        

“这儿是哪儿?”


        

他攥紧了手中的斧头,向旁边那个忙活着斩开这平白从海上‘飘’来的海魁虫尸体的屠宰工问道。


        


        

拎着可怜的屠宰工进献出来的钱袋,奥拉夫直愣愣的闯进了一家亮着灯火的酒馆。里面喧哗笑闹的海盗,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嬉笑,眼神齐刷刷的望向这个满身臭气的外乡人。


        

“血港就他妈的是血港——你哪来这么多蠢问题!”


        

暴躁且近利的屠宰工并没有给出让奥拉夫满意的答案,因此,他迎来了弗雷尔卓德人狂暴的拳头。


        

奥拉夫可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况且他也习惯了自己身上那‘狂放不羁’的味道。


        

“北地佬,我们喝酒可不用袋子!”


        

你可不能指望海魁虫的胃囊里,有什么清新的味道。


        

“来两袋酒——要最大的酒袋,还有肉。”


        

下一秒钟,海盗的脖子被奥拉夫轻巧的捏在了手里,仿佛屠户捏住鸡鸭或者肉狗的脖子一般。而后便是咚的一声——海盗的整个头颅,被狠狠的砸在了柚木制成的酒桌上,砸得他晕头转向,无力反抗;接着,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便被摆出了一个横陈在断头台上的姿势。


        

他感到屈辱极了,但并不敢喊出声来。


        

一个醉醺醺的海盗凑了过来,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这儿是比尔吉沃特,你得按海盗的规矩办事!——快他妈去海里洗洗!臭死了!”


        

“用你的血洗吗?”


        

北地来的壮汉横扫了一圈醉醺醺的海盗们,咧开嘴笑道:


        

“这一轮我请——都他妈的用酒袋喝,学学我们北地人的作风,嗯?”


        

盖因奥拉夫的斧头,正在他的脖颈处,闪着莹莹寒光。


        

“嗯?”


        

只是这一次,他飘得似乎有些太远了。


        

“他妈的,怎么这么远。”


        

屠宰工献上的钱袋和那名被制服的海盗的钱袋,都被扔在了吧台上;吧台内的调酒师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然后喜笑颜开的从柜台里拿出了北地风格的酒囊,开始灌酒;所有的海盗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其中也不乏敬佩的意思:这是个两腿之间带着真家伙的汉子。


        

奥拉夫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情况了。与猛兽搏斗,失去意识,在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醒来,然后喝酒,交朋友——这样的剧情,他已经上演过许多次。


        

生性粗豪的战士狠狠的甩了两下脑袋,朝着前来敬酒的海盗举起了自己的酒囊,随后一饮而尽。


        

和北地人拼酒——海鸭子们,你们还未够班呢!


        

问清楚了比尔吉沃特的具体位置之后,奥拉夫整个人楞在原地——这条该死的海魁虫,带着他横跨了整个弗雷尔卓德,还有瓦罗兰大陆!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干脆在这里玩一玩罢!


        

这本是一个浪漫的计划。


        

但却夭折在腹中。


        


        

雌鲸号是莎拉.福琼花了大价钱造出来的浮空船——她原本的计划,是在干掉了普朗克之后,就可以开着这艘船,离开比尔吉沃特,到世界各地去游历一番,当一个艳名远播的冒险者。


        

与斯维因春风几度之后,她对这个沉默寡言的诺克萨斯人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些许的好感——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通道是X道这句箴言,放在此处说,再合适不过了——但在亲眼见证了他眼都不眨的献祭了活生生的成千上万条生命之后,莎拉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看似温和沉默的男人,内心当中,其实住着一个恐怖的恶魔。


        

他将所有人的性命都视为草芥。


        

“拔X无情的男人。”


        

一只纸折的鸟雀被钉死在飞镖靶盘上——起码有七八支带着尾羽的飞镖,刺破了它脆弱的身体。莎拉.福琼掂量着手里的最后一枚飞镖,漂亮的眸子里又一次闪过了无名怒火,而后便是嗖的一声,飞镖脱手,正中鸟头。


        

用握枪握出了茧子的手掌轻轻抚摸过自己的下巴之后,莎拉.福琼喃喃道:


        

“他好像还是在意我的…”


        

自己呢…


        

大概是草芥中的花朵??


        

当然,这并不是你冷落她的理由。


        

陷入了遐思的莎拉.福琼,被一阵陡然的敲门声惊醒!


        

“毕竟保存了我的命呢…”


        

所以说,如果一个女人真心待你,她总会为你冷落她的行为找好各种借口——


        

“咚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震耳欲聋。


        

将两柄心爱的火枪握在手心之后,莎拉.福琼小心翼翼的朝着门口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