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幽静，人心澎湃。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阿瑟斯亦一脸惊愕的看向教宗大人！
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教宗大人，祢的意思是……贝西墨天使死了？”
奈德哈一脸急切确认道。
贝西墨成功晋升，给了祂莫大鼓励，若是贝西墨晋升之后，还是死了，对祂打击不言而喻！
黎明教宗满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令大殿惊疑不定的情绪得到了肯定，换来的却是更加荒谬的震撼！
成功晋升天使、获得主之祝福的贝西墨，竟然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一声呢喃声传来，旋即化为愤怒咆哮：
“阿瑟斯，这箴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堂堂天使之尊，神之左右手，怎么会死？
“神登天使，俾使崩离！”
甚至连黎明教宗，亦一脸凝重的看向宁修远。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亦齐刷刷看了过来。
阿尔弗列德豁然离席，血贯双眸的怒视阿瑟斯，唳声质问。
这极其失态之举，并没有引来训斥之声。
宁修远的表现，落在众人眼中，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恍然。
占卜者不代表能解卜。
宁修远抬首，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他脸上涂抹出几分惊恐，几分茫然，还有几分恍然。
他脸色苍白，咬牙道：“我不知道，我曾经解读过占卜箴言，换来的却是谬以千里的答案。”
现在看来，他的占卜没错。
神登天使，俾使崩离。
在贝西墨成功晋升天使的情况下，他依旧未对自己的占卜做出辩解，便足以说明，这就是他的占卜结果。
只是连他都很茫然，为什么会占卜出这个结果？
因为它并未说贝西墨何时崩离死亡？
也许刚刚晋升便死？
这句占卜中并未说贝西墨会晋升失败，只是看意思，显然在警告贝西墨大人，一旦晋升天使，结果恐怕不妙。
这似乎是一句万金油占卜。
莫说一千年，甚至一年后阿瑟斯可能都窥探不到，他这句占卜就是暗指当下。
另外，从整句话来看，神登天使的“神”，或许并不是指“半神贝西墨”。
也许是一千年后，甚至一万年后！
不，不对！
换言之，从整体解读来看，贝西墨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反过来看，它似乎又印证了贝西墨必然能成功晋升。
而是一种不可言传的意向。
“神”登“天使”本就是一种降格，这种降格必然会引发崩塌。
在场神职成员没有蠢货，在既定结果下，大家很快对占卜箴言，有了无数新解读。
然而，越解读大家便越震撼，越震撼便越想解读透彻。
至于如何解读，就全靠个人理解了。
该死的箴言！
有贝西墨的前车之鉴，大家再次对待占卜箴言定然会十分谨慎。
如果能拿到阿瑟斯占卜箴言，那在关键时候，无疑等同于……神眷！！！
难怪贝西墨半神晋升前，要找阿瑟斯占卜，原来他真有大本事！
一时间，无数人看向宁修远的眼神变了，悲伤的眸光下，掩藏的是炙手可热的热切。
黎明教宗的话，将众人震惊思绪拉回现实，却令众人思绪愈发骇然。
大家下意识抬头看去。
——外神·格赫罗斯的眷顾！
“贝西墨天使殇于失控，不过，我从镜像中看到，贝西墨天使冰消澌解时，曾见过一个人……”
这！
所有人再次傻眼了。
正好看到黎明教宗那双充满智慧双眸，正冷冷扫过众人。
“我的镜像已经全部记录，现在站出来，坦诚交代，或可免于地狱惩罚。”
谁又能在神的注视下，在阿贝大教堂杀了天使？
即便能，杀半神岂不更加保险？
贝西墨天使，竟然是死于刺杀？
谁能杀了天使？
也不对啊？
若真有超凡者闯入，阿贝大教堂怎么会察觉不到？
何必等到晋升之后？
还是说，这是故意趁贝西墨天使晋升未稳，这才痛下杀手？
一时间，惊疑不定的气氛，在大教堂中蔓延。
“看来这是不愿意站出来了？”
众人顿时越想越糊涂。
不过，依旧有少数灵性敏锐之辈，意识到什么。
不过，他们的呼声，已然被隔绝。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此时每一个人都处于一面可以看到彼此的镜子中。
黎明教宗微微吸了一口气，众人脚下骤然一轻，宛如掉入一座镜湖之中。
引来无数权贵，乃至虔诚信徒的惊呼。
贝西墨天使，赫然出现在布道台上。
‘神说，我将祝福每一位虔诚羔羊。’
能够沟通，全凭教宗意志。
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却猛然发现教宗大人不见了。
众人目光移形换位般，追随在他的身后。
偌大的镜像世界安静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再度在教堂中响起，众人这才恍然，这是镜像残影。
降下祝福的贝西墨天使，转身离去。
初时，贝西墨天使一切如故，当祂刚刚走出大教堂后门，踏入连接后殿的廊桥时，一名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
这一幕，令众人呼吸为之一窒。
静的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跳声！
因为他们将见证天使之死。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小男孩走近，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典型用来记载知识的咒文。
所有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小男孩。
事实上，贝西墨天使表情也严肃起来。
在他接过咒文的刹那间。
小男孩骤然消失不见！
这一刻，任谁都意识到，那枚咒文有问题。
但在众人注视下，贝西墨天使在略一犹豫中，竟然一挥手接过咒文。
“咯咯……”
在嘶哑的拐角声中，贝西墨天使猛然翻转身躯，宛如平躺仰天。
恍如一道虚妄的，不存在的幻影。
也就在这时，贝西墨天使突然咯咯闷哼起来，神袍在膨胀，一根根纤细的节肢从背后伸出，撑在廊柱上，宛如倒走的人形蜘蛛。
贝西墨脸上闪烁极致的狂喜！
那是晋升天使，也不曾拥有的喜悦，宛如洞悉宇宙真理。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我终将踏入旧日！”
刚刚那宛如泡梦经历，令大殿一片死寂。
纵然是见多了失控，面对贝西墨天使的失控，众人依旧百感交集。
不等众人细看，所有幻象齐刷刷消失不见。
众人已然再度回到阿贝大教堂！
祂双眸浑浊的扫了一眼众人，有些没头没尾道：
“都散了吧！米尔恩，随我过来。”
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
此时，布道台上的黎明教宗，似乎更加苍老一分。
留下面面相觑若有所思的众人。
看来，教宗大人也未发现凶手，刚刚那一幕只是打草惊蛇，用来试探殿中众人反应。
“是！”
一名白衣半神越众而出，随着黎明教宗离去。
“主教大人，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请随我来！”
不知何时，杰罗姆悄然走了过来，态度恭敬道。
可惜，那凶手早已逃之夭夭，那这场闹剧也只能以此收场。
黎明教宗离去后，大家左右看看，万般情绪涌在心头，最终只能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消化。
穿过祈祷席时，宁修远敏锐注意到，一些神甫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善后事宜，比如：清除信徒们的部分记忆。
教堂外，依旧人山人海，热闹之极。
“嗯！”
宁修远颔首，随同杰罗姆，乘车离开。
看到教会马车，人群更是报以热烈欢呼！
阿贝大教堂发生的一切似乎和他们无关。
宁修远收回视线，闭眼假寐，心中下意识复盘起这场谋划，看看有无漏洞。
不过，在复盘之前，他本能睁开旧日视野，瞥一眼周围，确定有无危险。
不料，这一眼，却令他眼皮倏然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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