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临 2、灾種 3、赏赐 4、我都听见了! 5、谁的孩子 6、分开 7、出击 警戒线拉开十五米,商场门口早就熙熙攘攘地围绕了一群人。 武装部员持着大喇叭喊:“大家不要慌张,维安部将妥善处理这件事,给各位一个交代......” 负责警戒的人员一把伸手拉住差点飞驰过去的程逸弦,训斥道:“你不要命了?” “里面现在状况怎么样?”程逸弦急促问。 “里......” 话还没说完,只听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嗡鸣声,运货机停在中心商场停机坪上。 ‘那些人的目的是把平民运走,届时部队就将无法攻击载着人质的运货机,等他们一路到达城池边缘,在荒郊区有紧邻触手壁的武装基地角,然后把人质下放到那里,逼迫他们前去进攻触手壁。’ 这是‘极端破壁分子’惯用的伎俩,之前已有先例,故而才会在市民眼中看来这么熟悉。 “该不会又和前几次一样把?快说,你们要怎么做?”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说啊,你们到底能做到什么?” “我们家人在里面,我可等不及了!” “请稍安勿躁......” 急躁的围观群众都快要和武装部员吵起来。 已经不能再拖了。 程逸弦环顾一眼,虽然这里有部员持盾拦截,突不过去,但还是有的地方,不可能列入正常人考虑范围内。 他立刻撤离,跑入隔壁的一栋楼。 不久,焦急万分的人群忽然又齐齐发出一声冷冽的惊呼—— 在隔壁楼层的最高层,一个少年站在窗户口上,手上持着被拉断的窗帘链条,包里背着石头,直直紧盯着中心商场的玻璃壁。 “喂,下去,你小子想干嘛?这里交给维安部来处理!” 大喇叭朝上喊。 程逸弦没有应声,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调整方向。 “你该不会是真的想......” 话音未落,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个少年,真的捆拽着链条一蹬墙壁跃起! 所有群众都魔怔似地长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疯了!真以为自己是电影英雄?” 武装部员忘了自己喇叭还没放下,不由喃喃。 “即便能落下去,在那种冲撞力下......” ‘咚!’ 程逸弦背上的石头和玻璃壁之间摩擦出巨大的声响。 “会死的!” ‘咵!’ 漫天碎散的玻璃碎屑,数以千倍地倒映出他满脸是血的恐怖面容。 那是他最后一眼。 整个身子失去控制地栽进商场之内。 ...... 疼! 真的很疼啊! 谁特么电影里说跳窗进场很帅? 那一下像是当头闷棍打下,脑海里一片阙黑的发怔,整个人都傻了似的......明明要死好么? 血肉在弥合,视野中的光亮线条在重新汇聚。 程逸弦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 爆响声令商场里的一些人质崩溃大叫起来,被极端分子一脚朝嘴巴重重踹下,“闭嘴!” 透过监控摄像头,控制着商场监控区域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回事?快,去几个到六层看看。” 几名极端分子手持枪械火急火燎地赶往楼下。 面部血迹还未干涸,带着还没有痊愈的伤口,程逸弦如同疯狗一般扑了过去。 极端分子将手中电棍重重击下,程逸弦被向后击飞过去。仰面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已。 “嘛,看这小子也没什么问题嘛。一点都不会武术,更不是什么特种兵,只是一个纯疯子而已,运气好点没被被摔死。我就说维安部就算再怎么狗急跳墙,也不可能用这么傻叉的突袭方式吧?” 通讯那段的组长点点头,“看样子只是个普通人,也没必要审讯了。我们这里的人质已经够多,而且那小子已经活不下去了,干脆直接崩了,送他一程。” 极端分子朝他举起了枪。 “砰!” 程逸弦的眼睛爆开了。 “砰砰砰砰砰!” 毫不吝惜子弹,几下子把地上的尸体补刀成马蜂窝。 极端分子收起了枪,残忍地收敛了目光,“走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往回走几步,就又听到身后传来‘咔嚓吧唧’的细响声。 “什么......” 极端分子回过头去。 “卧槽,这是什么!” “请回答。” “黑虎,白犬,快回答,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 通讯频道,另一边的人焦急催促着。即便通过监控摄像,也不能看到少年的正面。 但是当事的两人,可是看得很清楚。 哪怕身经百战,这此情此景面前,已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弹沿着头顶上弹槽缓慢滑落下来,嵌着猩红的血液。 骷髅上的血肉在重聚。‘面’与‘骨’的中间,肉芽正在静静弥生。一只眼眶里是一片空洞。宛若魔鬼莅临。 再度生长而出的,却不是原有的眼珠,而是一柄漆黑的枪管。 更有形态各异的手枪,从他衣服缝隙当中,参差不齐地展出! 两个极端分子“啊,啊”,‘啊’了半天,颤抖干瘪的嗓音像在唱哑剧。 这一幕san值暴击,恐怕要让他们用一辈子都难以愈合创伤的心灵了,前提是——在这之后还有活路可言。 “呵呵呵。” 程逸弦脸上挂在犹如疯子般的笑容,一改攻守地位,凝视向面前两个无处防备的可怜猎物。 “我真是没想到啊!” 不仅是灾種,哪怕是人为的武器。 只要杀死他的,他都能复制! “砰砰砰砰砰!” 程逸弦将一股油然而来的力道子身体中灌出。 毫不犹豫地。 予以。 还击! ‘bing——’ 金属对讲机上传来被子弹贯裂声犹如一直贯穿耳膜,令通讯那头的极端分子,都在满脑子的嗡鸣中皱眉挣扎了好一阵子。 “对面有枪!小心点,带上盾牌!再去干他!” 与此同时,一架小型无人机,跟在破碎的窗户口后面,小心翼翼地驶进。 “宁远室长,有效果吗?” “托那疯子的福,我们终于能看到里面的画面了。等等......” 维安部的宁指挥愕然瞪大瞳孔。 “那是——” ‘轰,轰,轰!’ ‘哐当,哐当——’ 商场里的打击声持续不断。 “那个人怎么回事?一直杀不死?” “特么的,你们都是饭桶吗?” 一个极端分子站在必经之路的楼道中央,举起了手上的RPG,对着程逸弦狞笑。 有了这玩意,不愁他下不了地狱! ‘轰!’ 伴随着炮火出筒,浓浓火光在商场中燃起,这也是无奈之举。没想到在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子身上浪费这么重要的武器,真是杀鸡焉用牛刀。 就在他将要把炮筒放下时,浓浓烟雾中伸出一柄浇着金色油漆的武器外壳。 极端分子的笑容哽住了。 这分明是,和他手上一样的火箭筒! 烈火中走出的程逸弦嘴角一扬。 “谢了。” 本来还担心自己来不及赶上,结果这位老哥来得真贴心,无异于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顿时有了可以更快扫清面前障碍的武器。 那么,作为回敬。 好事总不能一个人独享吧? 程逸弦把RPG火箭筒对准了他。 ‘轰’! 强大的后坐力让程逸弦的手臂筋骨直接崩断,而后愈合。 适应了疼痛的他,已经比战场上历经生死的老兵更坚韧卓绝,脸上如凝固的钢铁没有出现一丝表情变化,而是迈步,径直穿透了烈火,朝着楼上继续行走。 “他,他不仅有枪,身上还带了威力不亚于我们的火箭弹!” 监控后方的极端分子嘴巴能塞一个菠萝。 “不不,那怎么可能还是人!你们是蠢货吗?那分明是个灾種!” “可是灾種怎么会和我们对话?” “玛德日了鬼了......” “组长,要不......我们向对策部的人举报有灾種出现?” 四周一片沉默。 “你想让别人把大牙笑掉吗?” 到底谁是坏人?他们才是坏人! 接过一通电话,组长立马有了决断。 “这样,‘K’先生叫我们先走,其实那个人杀不杀无所谓,我们的目标不是他,这些人质也不值钱,用最快的直升机把那个女孩带走,她对于我们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即刻起全体撤离!” 就在刚才,他们在商场里发现一个美到极致的冰蓝色眸子小女孩,她很奇怪,似乎对于他们一点都不害怕,还向他们天真地询问:“你们看到我的哥哥了吗?” 极端分子对于她是怎么走丢的当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她有几个哥哥。但恐怖的是,每当想朝小女孩动手动脚时,脑海中就会被一种无形的意念束缚住,好像达成了什么不可违抗的约定。 更见鬼的是,就连让她甩掉手上那两个该死的冰淇淋都做不到。 “这很重要,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和触手壁展现出了同样的意志吗?每当我们尝试破壁时,脑海中总会莫名出现指示,想要为它而效力,最终放弃攻击,甘愿与之成为一体,沦为灾種存在。” 深谙‘触手学’的黑桃‘K’先生得知这一信息,顿时语气严肃,一拳拍桌,第一时间在通讯那头给出了提示。 “您是说,她和触手壁有关系?” “对,这样的情况我从未听说,说不定是我们破解城池秘密的关键‘钥匙’!不管如何,先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好在女孩十分好骗,仅仅是用‘你哥哥在我们手上’的借口,就能把她毫无反抗地骗上来。 8、同类 ‘轰轰隆隆’。 双桨式螺旋直升机原地启动。 两个极端分子手持机关枪,趴在直升机扶梯上,冲下方两手抱头的人群中逐一扫过,呵呵冷笑:“去死吧,你们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乖乖配合了吗?为什么还要......” “闭嘴!这样是给对策局一点教训!让他们看到阻拦我们的下场!” ‘啪啪啪啪’。 子弹呼啸扫过,几个人质应声而倒,身上冒出一阵血泡,其余的人连连惊呼,顿时如蝗蚁过境般全都涌到了天台边缘的楼道口。 但是极端分子早有准备,哪可能将他们白白放过!门已经用钥匙牢牢锁死。 “桀桀,这样才有意思嘛,听说过围猎场没?” ‘砰砰砰砰’。 人群栽倒一片,血流入泉。 这个时候,程逸弦已经赶到门口。他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歆染下落,但是从前方传来的轰轰咚咚撞门声来看,显而易见门是被锁上的。 如果他这时候使用炮火轰击的话,会伤及到无辜者性命。现实中可不能向游戏里那么杀伐果断,程逸弦深吸一口息,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这可不行。 从地面上捡起上锈的铁丝,瞳孔中抹过一丝狠色,将它对准了自己另只手一排并齐的手指,依次插下! ‘唰——’ 血迹‘哒’、‘哒’掉在地面上,转而从伤口处匀出冰冷铁丝。 疼得钻心!几乎要让把自己的皮肉生扯下来! 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历练后,他已经可以做到不用死亡,仅仅是受伤重愈就能复制出武器。 【第二形态,】 然后,程逸弦将铁丝手指插入门缝之中,灵巧地抖动弯曲,撬动锁蕊。 但是里面的人在剧烈地撞门,这导致了铁质门板被赋予了极大不稳定性地摇晃,不仅给他找准锁芯位置带来巨大麻烦,更使得手上铁丝被夹得生疼。 “喂,都退开!别这么犯蠢啊!” 程逸弦朝里面急切呼喊。但可惜比起里面的子弹穿梭声和尖叫嘈杂声实在微不足道。就算听见濒临崩溃的人群也不可能在这时停下来。 终于‘哒’一下将锁芯拧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一路上被撞伤踩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歆染?” 人群中没有回应。 程逸弦蹙了一下眉。 一位跑在人群后方的老妪握着程逸弦的手说:“你要找的是那个小女孩吧?她被那些歹徒带到飞机里去了。” 程逸弦面露喜色,点了一下头:“谢了!” 他从门后朝厅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哒、哒、哒。’ 一行子弹立马扫下。 程逸弦根本就不带怕,直接提步飞奔,脸怼子弹,全都照接不误。 虽然他不会死,但那种疼可不是开玩笑的...... 极端分子都被他这种不要命的状态吓到了,尤其是看着那躯干上长出的密密麻麻机枪疙瘩,头皮发麻。 那衣着,怎么看都像是普通学生...... 而自己这边的人,可没他那种神通,一旦被予以回击,顿时惨叫和血雾掀起。 “快,起飞!全都缩回窗户去,别跟他打了!”组长一脸蛋疼。 嗡嗡作响的机翼扇动起来,子弹打在上面毫无效果。 “就算他再怎么能打,没了导弹也不可能打下直升机。只要咱们坐在里面不动,他就没有办法。” 几乎所有极端分子都抱着这么一个想法。 确实如此,面对到钢铁合金,程逸弦可谓是无计可施。 但或许......他有另一个办法! 看了眼天台边缘高达十米的旗杆,脑海中迅速冒出大胆计划。 程逸弦毅然决然拿起兜里的匕首,一把划断了手指,由【枪兵】形态改为【剑人】形态。 然后顺着旗杆,刀刃手指在里面捅入,快速上攀。 “他想要干什么?” 极端分子睁大了眼睑。 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手枪,对准了爬到中途的程逸弦。 “不许伤害我哥哥!” 就在这时,听见身旁传来话语声。歆染通过屏风看到了程逸弦。 组长笑了笑,毫不理会小女孩的话,可就在他手指停在扳机表面,遏住了。 冷汗岑岑沿着脊背流了下来,无论如何用力,但就是动不了手。 “到底怎么回事......” 而此时,程逸弦已经爬到了足够高度,瞄向下方。 他猛地蹬身一跃! “疯子!”驾驶员骇然! 没错,他攻不破坚固的直升机,但唯有一个地方—— 那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摧毁最脆弱的螺旋桨翼! 飞机刚好脱落天台,而程逸弦像一条跃龙门的鱼,扑向那道旋涡。 不止是极端分子,驻留在下面的武装部员和群众都深吸一口气。 “他疯了......他想干什么!?” 只见一瞬间,少年的身体就骨肉支离血液横飞了。然那双手,依旧牢牢抓紧桨片,死不放开。 “疯子,疯子,疯子啊!”极端分子驾驶员临死前束手无策,只能手抓着脸,癫狂哀嚎。 特么的什么叫疯子?别人叫他们疯子,他们今儿可算见识到了! 踏马的什么叫疯子! ‘扑哒哒,扑哒哒’。 直升机向下坠去! “全体撤退!快闪开!” 直升机的残躯在下方广场里掀起巨大的爆炸,声如震雷,灿若烟火,无数钢铁碎片迸射。 见证了这一幕壮烈,宁室长满口哑然:“这......就这样,都死了?” 此情此景之下,没有任何人会觉得飞机上的人还有任何活路。 但浓浓硝烟之中,一道身影蓦地抖动。 众人眼角一跳,全都凝神看去—— 少年拉着小女孩,从里面飞了出来。 在他的背后,长出了四片赤色的长翼! 而女孩,眸灿金光,就连衣着都没有被破坏,好像那些火焰不能及近她丝毫。 “哥哥。”歆染抬头望向程逸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就知道你会来找到我的。” 歆染露出一脸烂漫无暇,毫无叵心地举起手中两个冰淇淋。 “哥哥,你要哪个?它们都化了。” “你还没吃?”程逸弦惊讶。 “嗯。” 冰淇淋的雾水在阳光映射下显得分外迷离,小女孩鼻尖上都是被晒出来的晶莹汗珠。 “你一直在......等我?” “嗯。” 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满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 程逸弦缓慢拿起其中一个已经稀烂得看不清模样的冰淇淋,塞进嘴里。 程逸弦的手撩过歆染的长发,任它从指间卸下,只感到一阵心疼,抚摸着歆染的头说:“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人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 都结束了吗? 徒然间,一道道炽白色的光芒照向了小型广场,将两人裹在中间。 “眼睛好疼,逸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程逸弦连忙将她捂住头,用身子挡住,看向周边,武装部员已经围成了新的队列,以他们俩所在位置为中心。 “请回答,请立刻回答,你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这里是维安部,有权对城市内出现的一切灾异现象进行监察管辖,请就在原地对于你们身上出现的灾種征兆做出解释!” 一个小型通话机械随之而来,被丢到了程逸弦脚下。 程逸弦呆呆地捡起来,躇了半晌,好像四周成了天然的牢笼,而他们成了被围在场中的犯人。 他拾起通讯仪,面对着话筒,颤颤出声:“我不知道......” 想要说出自己是被人为变成灾種,可大脑中仿佛一道金线缠绕,将那些话生生吞没入喉! 他,说不出来! 蓦地明白,那个濒神之物的存在是不可予告的。否则不仅是他身边的人,可能连这座城池都将遭到灭顶之灾! 就算被知道其中真相,他还是逃不过会被抓走,监制关押。 因为,城市中的人们对于灾種,就像此前的他一样。 深恶疼绝! “别想糊弄,说啊!” 中年男子面上皱纹深凹:“无论如何,在对他们进行调查、排除危险性之前,不能放任这两个怪物就这么混入人群!” “指挥,您也见识到了,已经显而易见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没错......那是我们从未知晓类型的灾種!” “这是城市第一次见到具有智慧的灾種!他是否和那些低级灾種有牵连?之前一直觉得灾種的出现行迹很可疑,该不会......是他们在背后暗中操纵!” “指挥,请尽快下定指示!” 宁远眼中的目光在颤,他手在抖,面对这种未知的存在,感到无比害怕,如若不能掌控,他将寝食难安!终于,忍不住脱口喝出: “全员准备!火力预备!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乖乖缴械配合我部进行配合,否则我部将即刻展开强制抓捕行动!” 程逸弦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列在大道的武装部队,呆若魔怔: “可是......我救了他们!” “闭嘴!你救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老实交代!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放下警惕!还是说想收买人心?” 程逸弦蓦地感到刺眼,再度望向灯火通明的城市,不知为何,显得那么陌生。 他莫名捂紧了胸口,那里仿佛有一把刀在绞,面对着人们惊恐质疑的目光,身子一点点、一寸寸地低坑下去,比他在遭遇重创的每一个时刻都更加难受。 ——【人们在常年的生存恐怖支配之中,忘记了赖以支撑起人类文明高度的道德理念。变得像史前的野兽一般,更加自私而贪婪。】By《大灾历纪元》。 “哥哥。”耳边听到歆染疑惑的发问,“他们也是坏人吗?” “坏人?为什么我这个样子,你不觉得我才是坏人?”程逸弦语音干涩。 “不!”从背后传来一股温软的力牵起他的手,“就像刚才那些人也说我是怪物,可是我什么都没干。他们不过是觉得我们与之不同而已,可我知道,哥哥内心也是善良普通的,也只是想要被认可和接纳,就像我一样......” “哪怕别人再怎么说,我也会永远永远陪伴在哥哥的一边。” 程逸弦蓦地转头看她。 原来她并非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写在心里。 小女孩瞳孔里的目光很清澈,很诚恳。 他想他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程逸弦张开双手,眼角噙着泪光,牢牢抱紧歆染。 “从此刻开始,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抛弃你。”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那种对歆染的不离不舍究竟来源于哪里了。 “我们都是怪物啊!” 他仰天悠啸,浓厚的声音如涟漪一般在视线聚焦中心波开,所有人类不由震惊地向后退后开去。 “只有怪物,才会怜惜怪物!” “只有同样被抛弃的怪物!” “才会彼此相通!” 他所害怕的,不过是歆染会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 或许舍弃掉全世界,和她一起去对付难题,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世界抛弃他,歆染却不会。 他们,是世人眼中的异类。 他们是。 同类。 。 9、导师 10、奇迹 11、袭击 12、后城 13、危险表演 14、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