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苑以防万一，来时和陆远约定了回去的时间，陆远会在火车站，等她到最后一班火车，如果她还没来，他就先回去。
陆远卖完了东西，按照约定等在了两人说好的地方，左等右等始终没能等到黎苑，他并没有按照约定直接离开，而是去了第一化工厂。
而此时，黎苑已经踏上了返程的火车。
这年头的火车，还是那种绿皮车，这种火车不仅速度慢，而且通气设施也不好，一进火车就能闻到一股混杂的味道。
黎苑来的时候还好些，回去的时候，邻座坐着一位大婶，她带了一笼子的鸡，可巧的是，那大婶的旁边坐着一位大叔，抱了一条狗，然后就见车厢内一阵鸡飞狗跳的，很是热闹。
江湛没说。
黎苑无奈地耸耸肩，站了起来，跟着江湛离开。
走了两步回头时，就见旁边两个买了站票的大妈一屁股坐在了他们的位置上。
不少乘客都和乘务员反应，可是那些乘务员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人将东西扔下去？
黎苑看着热闹，并没有发现江湛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听他道：“走吧。”
“去哪儿？”
黎苑坐在下铺，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凝眸看着窗外的江湛。
这男人长得可真是没话说，就是性子冷了些，不过人也体贴温柔。
“江湛，为什么要追出来？”
黎苑：“……”
江湛将他们的座位从硬座换成了卧铺。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寻常人家能省则省。硬座那边到处站的都是人，可卧铺这边却空荡荡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回去，万一有人陪我呢？”
这话出口，黎苑猛然想起了什么。
“遭了！”
“天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江湛一板一眼地道。
这是实话。
黎苑也知道。
黎苑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湛责备一句，想伸手替她揉一下——
黎苑抬眸看她。
她一激动，就忘记了自己坐在下铺，猛地站了起来，然后——
悲剧了！
脑袋撞得可真响！
“你刚才——”
黎苑苦笑：“我把陆远给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
女孩的眼睛带着水雾，却清亮动人。
江湛将手收了回来：“这里是卧铺，若是坐在下铺，别轻易站起来。”
“我刚才一时忘记了。”
算了，反正他们说好了，若是等到最后一班火车，她还没来，他就自己回去。
“陆远？”
“哦，我一个朋友，我今天就是和他一起来的，我知道你在化工厂上班，也是他帮我打听的。”
光顾着舔颜呢，一丝得意忘形，忘了她和陆远的约定。
不过她眼下已经上火车了，又不能现在跳下去。
她叹息。
黎苑笑笑，不再说什么。
江湛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了，没有再问。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你们的关系很好？”
“谈不上好不好的，准确地说，我们算是生意伙伴。”
“生意伙伴？”
江湛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标准的桃花眼，如果他不是这么冷，能时常笑一笑，勾勾手指头，就能醉倒一群小姑娘。
过了会儿，黎苑轻咳两声又说：“江湛，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真的喜欢你？”
江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一节卧铺里，也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不说话，这气氛就有些尴尬。
“我开玩笑的，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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