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苑一笑，“走吧。”
她朝前走去。
周萍看着黎苑离去的身影，隐约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跟了上去，犹豫了会儿，问：“老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那你——”
“家庭困难没有什么可耻的，谁家还没有个困难的地方？你申请困难补助更加不可耻，反而，我觉得你能因着别人困难，让出这个名额，我为你感到自豪。”
周萍有些脸红：“不是我让出来的，是学校的决定。不过话说回来，他家的情况确实更加特殊。”
“书本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想了想黎苑又说：“还有你平时的生活费。”
“老师说了，鉴于我家的情况，书本费可以让我晚些交，这不还有两个来月就要到寒假了吗？我都想好了，今年寒假我不回去了，我留在这里打工，差不多就能挣够书本费的钱。昨天我就出去问好了，平时我也可以去附近的饭点刷碗洗盘子，虽说不能挣什么钱，可他们管吃。”周萍笑的灿烂。
黎苑看着周萍，有些恍惚，周萍让她想到了原主——
虽然两人的处境不同，可都是生于这个时代的可怜女孩儿。
“我母亲每月会给我寄点钱过来。”
黎苑看着周萍。
周萍母亲每月确实都会给她寄点钱，不过却不多。周萍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家子这么多人仅靠她母亲养活，哪里能那么容易？
“什么工作啊？”周萍的双眼一亮。
“是农场上的一些农活，干嘛？”
周萍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你想好寒假去哪里做活吗？”
周萍摇摇头：“不过离放假不是还有挺长时间吗？到时候总能找到的。”
“我这边有一份工作，还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乐意去吗？”
周萍惊了：“什么农场的活，竟然这么好？”
周一下午下课后，黎苑出了趟校门，将江湛的衣服取了回来，等到周三去化工厂的时候，她将衣服带了过去。运动会后，K大热闹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又沉寂了下来。转眼间就入了冬，冬天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黎苑他们正在上法语选修课，江湛站在讲台上，清俊的男儿眉眼明朗，脸上洋溢着自信，在跟他们说着单词的由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下雪了”，所有的学生都朝着窗外看去。
黎苑收回目光时，恰好和江湛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的活确实很适合她。
“干！”周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不过工钱怎么算？”
“一天一块钱吧，干得多还有提成，具体的看情况。”
“累。”
“你怎么会累呢？”
“江太太，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当晚黎苑翘了晚自习。
她趴在江湛的背上，闹着他背着自己回家，顽皮的她将雪收了，冰凉的雪花滴落在脸颊上，惹得她一阵战栗，然后忍不住咯咯笑了。
“江先生，累吗？”
黎苑：“……”
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呢？
“我真的胖了？”黎苑有些不确定地问。
低低的笑声传来：“我骗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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