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莫说是在这个四合院，便是在整个街道，
那都是出了名的。
要说有多大恶名，倒也不至于。
却也跟三大爷的算计似的，如同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就恶心人。
贾张氏没工作，家务也几乎都让秦淮茹给包了。
平时的事情不多，闲的厉害，可不就天天要盯着小寡妇？
林放看了秦淮茹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道：“得，不说这些，你拿些东西出去，先帮唐师傅他们准备早饭。
我出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成，你去忙吧。”
关键是眼里有活，不用人说，她就已经先想到了。
林放站在门口看了几眼，便满意的不行，去找唐师傅商量。
秦淮茹擦了擦脸，立刻忙活起来。
这娘们收拾家务真是一把好手，眼疾手快，做事利索。
寥寥几笔，勾勒的清清楚楚。
林放还想说说自己的安排，一看这张简图，立马闭嘴。
唐师傅这会儿带着两个徒弟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手边画着一张简图，火炕铺哪儿，土灶垒哪儿，窗户开哪儿，烟道怎么假设，
林放见房子的事情帮不上忙，便道：“唐师傅，早饭在准备了，一会儿就好。
我先给几位泡杯茶，你们一会儿渴了喝。”
唐师傅这个七级建筑工，真不是白得的。
甭看人退休了，本事是真的不差。
一会儿还真得有点渴，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
“得嘞，您忙着。”
“哎！”
唐师傅答应一声，头也不抬的道：“您受累，我们这忙起来顾不上，
等送进正房把竹桌一摆，就把竹盘给放在上面。
他也没盯着，放下竹盘就回了耳房。
林放退出正房，他取了几个竹杯出来，每个杯子里撒了几片碧螺春，
就着炉子上的开水冲泡开，用竹盘托着，又提了个竹桌在手上，
米也没放多少，她打算等会儿打点面水进去，这样米粥看起来就会很浓稠。
林放见状，照着小寡妇的大腚就是一巴掌。
这边帮不上忙，索性帮帮小寡妇，闲着也是闲着。
秦淮茹这边已经在煮稀饭了，白米粥，丢了几颗花生，
“可以呀！”
林放微微点头，表示满意：“有进步，知道自己有地方做的不好。”
秦淮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羞愤的道：“放子，你干嘛呀？
我又哪儿做的不好了？”
秦淮茹还有点不服气，她道：“一会儿还要打面水呢！加了面水，可不就稠了吗？”
林放摆摆手，道：“不差那一点儿，你再加两把米进去。
他指着掀开的钢精锅道：“跟你说了不用刻意节省，做多了吃不完你带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放的有一把米没有？这么稀的粥怎么吃？”
这下子，秦淮茹是真的心疼了，她道：“放子，日子不能这么过！
现在家家户户都难，户口本上的定量都给不到足额，副食本也月月欠着，
柜子里不是还有其他杂粮吗？怎么就只放了花生？
都加点儿进去，煮出来好看又好吃。”
也怪我没多叮嘱你几句，我现在已经开始跟车了，经常往外地跑。
回来的时候，多少都能带点儿东西，不缺嘴。”
有钱都买不着东西，你要这么造，几天就没了！”
林放见秦淮茹是真为自己着想，缓声道：“不用刻意节省，你往富裕了做。
高兴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特别想表示表示。
可能表示的东西，都得背个人，她也是迟疑了几秒，
“你开始跟车啦？”
秦淮茹一脸惊喜的望着林放，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难得小寡妇这么主动，林放好好享受了一把软腻在怀的滋味。
就在他出手成爪，穿过秦淮茹的衣襟，想要更多的时候。
才一狠心，把房门一关，用力抱住林放道：“放子，你可真有本事！
早知道你出车就能带东西回来，姐也用不着替你担心了！”
林放倒是没有作恶的更过分，却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小寡妇，
他调笑着道：“那岂不是更刺激？”
秦淮茹捉住他使坏的手，似羞似怨的小声哀道：“你个冤家，惯会作弄人！
正房里还有人在呢！”
林放满意的收手，不再作弄她，
他道：“好了，继续做饭吧。多给点料，往富裕了做。”
秦淮茹整个人都软了，混不着力的往下滑。
还是林放抱住了她，这才没让她缩到地上去。
勾的林放心头一荡，差点没忍住打算不做人。
他只好恨恨的开门道：“晚上再收拾你！还有，以后没人的时候才能这么叫，
秦淮茹站稳了身子，白了林放一眼：“知道了，老爷！”
她这一眼，含羞带怨，明明动作不多，却充分的表达了极为丰富的情感。
她嗔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当着别人这么叫？”
林放不由得一笑，道：“还真是，当寡妇的都聪明。”
不然让人听见，你的好才多着呢！”
秦淮茹见林放有分寸，门也打开了，她提着的心也就跟着放下，
偏偏她又生不出半点讨厌的情绪，反倒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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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见林放笑的古怪，只觉得心里都在发软，
哪里不知道这人话里有话，也不知道藏着多少坏。
既然林放让早饭往富裕了做，还让秦淮茹自己安排。
她也就不再客气，取了一把韭菜、一块肉让林放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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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放点油渣进去，那都得是家里东西多给造的。
放肉？还是早上吃？
她自己和面，打算摊上一锅韭菜饼子，带肉馅的！
普通人家吃韭菜饼子，能多放点油，都算是败家的，
反正他都同意了，做的有多的，她都能带回家去。
对于这种不用大费周章的跟贾张氏解释的好处，她拿的心安理得。
秦淮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如今得了林放的恩准，她也打算好好享受一回。
另一个负责搬砖的徒弟得了点儿空隙，跟唐师傅招呼了一声，
过去端起一个杯子，打算喝口水，稍微休息休息。
另一边，正房里。
唐师傅还在聚精会神的指挥一个徒弟操作，
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走到门口再一看，清清楚楚。
竹杯里真就飘着几根茶叶，不是高碎沫子，真是茶叶！
他还没喝呢，就闻着一股特别的香味，再一看杯子，
翠绿的竹杯里飘着几根绿中透白，色泽银绿的叶片子。
吨吨吨！
徒弟一个没留神，一杯茶都给喝了个干净，他咂了咂嘴，
这徒弟抱起竹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他也尝不出什么好坏来，
就觉得香，特别香，吓煞人的香。
“哦？”
唐师傅回过头看了一眼徒弟，见他小心翼翼的捧了个竹杯过来，
才想起跟师父报告：“师父，主人家给泡的茶里面放了茶叶，
您也赶紧尝尝，可香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茶！”
早年间，还没解放的时候，我跟师父给一个大户人家起房子。
有幸讨了一杯，我听那大户人家说，这种茶得种在果园里，才有花果香，
接到手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就惊讶的道：“嚯！主人家大气！
这可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又叫吓煞人香。
比我早年喝过的那杯还要醇厚，还要鲜爽！
川儿，你去替你师兄砌两块，让他歇歇。”
铜丝条，螺旋形，浑身毛，花香果味，鲜爽生津……”
唐师傅说着，轻啜了一口，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好茶！真是好茶！
这会儿得了机会，那自然是跑的飞快。
他摘下手套，端起竹杯，也顾不得水烫，直接就喝了一大口。
川儿答应一声，连忙过去帮手，让他师兄能腾出手来。
另一个徒弟听师父跟师弟两个人说的热闹，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痒痒。
唐师傅见状，不由得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个憨货！
当师兄的没个师兄样，半点都不稳重！
一股鲜醇甘厚的汤汁在他嘴巴里翻滚，烫的他连连呼气，
却又舍不得吐掉，花了好一阵子，才给吞咽下去。
大徒弟就嘿嘿的笑，也不反驳，他舔了舔嘴巴道：“师父，我在想，
主人家随手给咱泡的茶，都这么敞亮，一会儿给备的早饭怕是差不了。
说了你多少次，你也不改！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
“嘿嘿……”
他回头道：“对呀，师父，您说没说咱们来的早，早饭都没吃？
万一人没给咱备早饭，咱也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要不……我去说说？”
您觉得，能给咱准备点啥吃的？他们该不会忘了准备吧？”
听到聊吃的，一旁正在砌砖的二徒弟川儿也没心思工作了。
咱们凭手艺干活，凭手艺吃饭。主人家要觉得咱们干的好，预备茶饭那是应当应分。
咱们这活才起了个头，就跑去催问主人家备没备饭，
“放屁！”
唐师傅瞪了两个徒弟一眼，道：“那咱们成什么人了？
二徒弟立马缩回脑袋，乖乖的低头继续砌砖。
倒是大徒弟还有那么点不忿，他嘟囔着道：“可不就缺口吃的吗？
咱们这是干活来了，还是要饭来了？
你们就缺这一口吃的不成？”
就见，林放又托了竹盘过来，这回竹盘上摆的已经不是茶，
而是三碗不知道放了多少东西的红粥，上面还另外摆了两个盘子，
家里就那么点儿定量，我姊妹四个，加上老爹老娘足足六口人，哪儿够吃的？”
唐师傅眼睛一瞪，又准备发火，听到门口有动静，只好按钮住性子。
唐师傅扫了一眼竹桌，嘴巴不自觉的就开始分泌口水。
韭菜饼子配咸鸭蛋！
一盘子韭菜饼子，一盘子切开了的咸鸭蛋。
林放把东西摆上去，道：“几位师傅，先歇歇，吃点东西，等吃完再干。”
唐师傅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看到有花生、大米、红枣好几样子，
这哪里还是什么稀饭，看着就很养人，主人家这是下了本钱啊！
这早饭给预备的可真够瓷实的！
更不提，还有那碗里诱人的红稀饭！
“不妨事。”
林放冲着唐师傅几人拱了拱手，道：“这间房子是我奶奶住的，
见状，唐师傅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道：“您这也太破费了！
只是吃个早饭，就搞的这么隆重，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我就不打搅几位师傅吃饭了，一会儿该凉了。
一会儿我把馍篓子和锅端过来，几位师傅尽可放开了吃！”
还请几位师傅等会儿多用点心，给我弄的扎实点。
等到冬天，老人家也能每天晚上睡个踏实觉！
唐师傅见状，忍不住过去，对着两人的后脑勺，一人给了一巴掌。
“瞧你们两个这点儿出息，也不怕齁着！”
唐师傅把林放送出门，他两个徒弟欢呼一声，就凑到了桌边上。
两人不约而同的就去抢咸鸭蛋，拿起来就往嘴里干塞。
唐师傅笑着摇了摇头，坐下拿起一块韭菜饼子塞进嘴里，
这一口咬下去，他的眼睛不由得就瞪大了，
“师父，不齁嘴，盐味儿刚刚好！”
“是啊师父，这鸭蛋腌的可真好，满满的黄油，可真香啊！”
除了韭菜，饼子里面居然还有肉粒！
一颗颗黄豆大小的肉粒，有肥有瘦，肥的流油，瘦的劲道。
他不敢相信的把韭菜饼子拿到面前，仔细端详。
韭菜很香、很嫩，只是在另一种馅料的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尝尝韭菜饼子，里面有肉，可香了！”
点完这一句，唐师傅也顾不上了，赶紧下嘴。
这一口下去，吃的哪里是饼子，倒是有一半都是在吃肉！
唐师傅转头去看两个还在狼吞虎咽抢咸鸭蛋的徒弟道：“别光顾着吃鸭蛋，
两个徒弟听了这话都给惊住了，差点没被咸鸭蛋给噎着。
他们赶紧端起饭碗，喝粥往下面顺。
他一个七级建筑工，平时主粮不缺嘴，鸡蛋也能时不时的吃上，不缺一口吃的，
可这肉食，他也缺呀！
最后加上画龙点睛的少少面水，一口粥下去，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两个徒弟接连喝了好几口，这才回过神来去拿韭菜饼子。
这一喝粥，差点又把他们给喝美了。
大米、糯米的软糯，绿豆、花生的翻沙，红枣的香甜，麦粒的弹牙，
真的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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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下去，这两个徒弟眼眶都湿润了。
有肉！
隔壁·西耳房
林放看着秦淮茹带着预留出来的咸鸭蛋、韭菜饼子和浓粥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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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一笑，道：“先就这么着吧，带多了我怕我婆婆又会多想。
每次被她说嘴，我心里都特别不痛快。
他调笑道：“就带这么点儿？你不多带点？”
秦淮茹一样就只带了一个饭盒，真心不多。
那什么……于丽她中午回不回来？我中午过来会不会不太方便？”
林放感觉又有点手痒了。
有时候我真想把她顶回去，又怕她寻死觅活的难受。
算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中午我再来。
甚至林放都感觉她有点躲着于丽，像是怕了似的。
可要真说她怕了，那也不对，这会儿不就茶了人家？
这小寡妇真的有点欠收拾。
让她跟于丽王见王，又不是要她晚上一起，她打死就是不肯。
秦淮茹身子一僵，心也跟着往下坠，
她只好勉强笑了一声，道：“那……那好吧，中午……中午我就不来了。”
林放看了一眼迈出了门槛，有意无意拉开距离的小寡妇，
故意道：“对哦，她中午还得回来，要不……中午饭你就别过来做了？”
她中午带我奶奶在外面吃，不回来。
要回来，那也得到晚上去了。你中午记得过来做饭！”
“逗你的。”
林放嗤笑一声，道：“我一早就让她去单位请假了。
不带这么作践人的，就那么一会儿，她心都快被他摔碎了。
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半点都不觉得不对，哪有人这么开玩笑的？
“冤家！冤家！”
秦淮茹牙齿都咬紧了，恨不得扑上去，把林放咬出血，
秦淮茹像是被电到似的，跳起来就走。
“呸！我回家了！”
林放见秦淮茹木着一张脸站着不动，便道：“怎么，不回去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咱们关上门慢慢聊。”
怕是中午压根就没什么精神帮着做饭，
只会脑袋空空的，两腿软软的，除了想要躺下来回气，生不起半点别的念头。
小寡妇落荒而逃，她显然是猜到，要是跟林放关上门聊，
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人人脸上都挂着几丝意犹未尽的情绪，显然是吃的满意，却还没饱。
林放把钢精锅和馍篓子放下道：“唐师傅，不好意思，刚刚有事耽搁了，
惊走了秦淮茹，林放端起钢精锅和馍篓子，转身又进了正房。
桌上盘子和碗都已经空了，师徒三人正在喝茶，
唐师傅有点尴尬，忍不住瞪了两个徒弟一眼，
他道：“我这两个徒弟没见过什么世面，吃东西有点不讲究，让您见笑了！”
送的不够及时……”
“不！不！没那回事！”
林放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他道：“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帮您切盘鸭蛋。”
“这……”
唐师傅有心拒绝，却又有些贪恋这恰到好处的咸鸭蛋口感，略一犹豫，也就默认了。
等到早饭吃完，师徒三人重新开工，主观能动性提升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早饭都这么的丰盛，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中午饭会带来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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