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决定 02 天旋地转 03 佳子是谁 “老婆。” 林嘉木在门口喊了几声,卢州月都没理他,顿时变得焦躁起来,“你好端端锁门干啥?” 卢州月猜,他是怕她看他的聊天记录,他也紧张吗,他不是要跟她摊牌么。 “来了。” 她应了一声,将电脑切到睡眠模式,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她飞快拿湿巾擦了下。 她是黄芳挑选的媳妇没错,但她和林嘉木之间也是有火花的,五年的时间,两人感情与日俱增,她从没怀疑过他,他们的家庭美满和睦,是多少人眼中的典范。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然而事与愿违,它发生了。 从聊天记录来看,两个人已经发生过关系,她顿时觉得他脏透了。 见她还没开门,林嘉木又敲了几下,她赶紧平复情绪,拿着本《时间简史》出来,“敲什么呀,看书的兴致全被你搅和了。” 林嘉木仔细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半天不开门,我担心嘛。” 卢州月笑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家里,又不会丢。对了,乡村爱情开始了吧,我陪爸妈看电视去。” 他点点头,目光朝电脑那儿看了看,见电脑是关着的,似松了口气。 但是这点儿变化没能逃过卢州月的眼睛。 客厅里,黄芳正削着苹果,电视上刘能和赵四吵得正欢,让林兰峰这老东北人笑个不停,卢州月坐到黄芳边上,陪着老两口笑,心里却有把锥子一下一下锥得疼。 快十点了,老两口准备睡了,叮嘱小两口也早些休息。 卢州月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看了会儿综艺,很快关掉电视,回了卧室。 林嘉木喜欢熬夜,十一点多才进来,匆匆洗漱完便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卢州月,冲她耳朵吹口气,“老婆,睡了吗?” 卢州月没吭声,林嘉木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我们还不够努力,宝宝一直不来,要不我再使使劲?” 过去听着这话,她觉得甜,看到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后,她只觉得脏,好想立刻和他对峙,但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毕竟老人在。 可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林嘉木像是发现了什么,带着些严肃问她,“老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卢州月把他的手拿开,他又放回去,“是不是着凉了,今天这么冷,你只穿了件薄风衣,很容易感冒的。” 他心倒是挺细,还关注到这点,可这又如何呢,说不定对别人也这样吧。 卢州月仍旧沉默,林嘉木觉得不对,啪一声摁开壁灯,把她的脸扳到眼底,一惊,“你哭了?” 卢州月抹了下眼睛,“没事,睡觉。” 林嘉木顿时慌了,边帮她揩眼泪边问她到底怎么了。 卢州月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说话,她怕她一个忍不住爆发了,连累老人跟着受罪。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林嘉木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轻声说,“老婆,好好睡觉,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 叮咚! 他将将说完,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的。 拿起来看了一眼,转头对卢州月道,“大林的电话,我出去接,免得吵到你。” 大林是林嘉木的合伙人,管着公司财务,卢州月对此并没怀疑,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爬起来,倚在门缝那儿听。 林嘉木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温柔,不像是在和大林说话。 卢州月一下就意识到,电话很可能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她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想去质问,又想顾大局,拉拉扯扯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到床边,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境外号码,北半球的,多半是诈骗犯,她想也没想就给挂了。 可没两秒,对方又打过来,她没办法就接了,“喂?” “卢小姐,你好,我是楚亦南。” 清清朗朗的男声,听着就舒爽。 楚亦南?这个名字有点熟,但卢州月一时想不大起来。 “今天下午请你帮忙的人。”她的反应让楚亦南有点受伤,不过她很快想起来,又让他舒服了些,“哦,是你呀,你有什么事吗?” 楚亦南拿着手里的化验单,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你东西落在我这儿了,给我个地址,我给你送过去。” 化验单?对了,她的化验单。 嗷,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她怀孕的单子,医生给开的手术单子,她居然给忘了,还被陌生男人给捡到,太糗了。 她赶紧道,“不用,你说个地址,我明天去取。” 楚亦南道,“好。我把地址发你。”说完,挂了电话。 卢州月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并不知道林嘉木是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大林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不过没什么,很快就解决了。” 呵呵,大林,事到如今,他还用大林来搪塞她。 卢州月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一个没忍住:“佳子是谁?” 04 我错了 窗外的雨连绵不绝,屋里开了暖气,很舒适的温度,卢州月却感到一阵一阵发冷,从心尖到脚底,都是冰凉的。 林嘉木手足无措的很,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叹了口气,“那些聊天记录,你都看见了呀。” 卢州月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他,“是真的吗?” 他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是。” 尽管已有准备,但听到他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卢州月整个人都懵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嘉木突然激动起来,赌咒发誓的解释说,和那人是打游戏认识的,那人技术不错,他们在游戏里配合得很好,但他没打算跟她怎么着,是她一直缠着他而已。 卢州月无动于衷。 林嘉木说得口干舌燥,一直到三更天,终于累了,“求你了老婆,先睡觉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别吵到爸妈。” 卢州月本想给他一巴掌,但他说了这句,她只得用残存的理智控制了自己,示意他去书房睡,给她一个空间冷静冷静。 林嘉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巴巴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妥协,拿着枕头出去了。 整整一夜,卢州月没合过眼,一大早就听见黄芳在外头喊吃饭,整个人恍恍惚惚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勉强用化妆品掩盖了疲倦。 但细心的黄芳还是发现了什么,“小月,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气色不大好啊。” 她笑了下,“没事的妈,就是最近工作有点忙,过两天就好了。” 林兰峰道,“你们头儿怎么回事,你一个女孩子给派那么多活做什么,回头我说说他。” 卢州月的上司曾是林兰峰下属,她能去那儿,也是托了林兰峰这层关系,听林兰峰这么说,她赶紧道,“爸,这和周处没关系,我的工作我自己能处理好,您和妈就别操心了,顾好你们自己的身体才是大事。” “对啊爸,小月的事你们甭操心,我会照顾她的。” 林嘉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也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黄芳瞧着他,“你怎么从书房出来,”说着看向卢州月,“小月,你俩……” 林嘉木赶紧笑嘻嘻抱住卢州月,“我昨晚打游戏太晚了,不想吵到小月,索性在书房睡了。对不起啊老婆!” 黄芳狐疑的看着她,“是这样么小月?” 她点点头,“是的,妈。”说完,盛了一碗稀饭,招呼林嘉木快吃。 林嘉木立马颠颠儿的接过,说了句遵命老婆,这才打消了黄芳的疑虑。 吃过饭,黄芳催促林嘉木送卢州月上班,他当然是积极的很,她也显得十分配合,并未给他难堪。 上了车,林嘉木殷勤的帮她系好安全带,“老婆,我错了,你别给我冷脸子行不?” 卢州月也不多说什么,让他开车。 林嘉木不敢多话,诶了一声就把火打燃了。 开出小区没多远,卢州月让他停车,他只好停了下来,眼睁睁看她下车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单位,卢州月没表现出任何异常,照与人说笑,还主动揽了不少活儿,一个上午忙忙碌碌就过去了,中间没接到林嘉木的电话。 倒是临近中午,接到楚亦南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取东西,她方想起化验单,赶紧说现在就去。 没想他呵呵一笑,说不用了,他就在她单位楼下。 卢州月一惊,朝窗外看了眼。 即便从二十八楼看下去,那辆藏青色的兰博基尼还是出奇的显眼。 当然,比车更显眼的是人。 楚亦南穿了件酒红色休闲夹克,配合着认真打理过的发型,像个时装模特。 他仿佛多长了只眼睛,稍一抬头便和她来了个四目相对,笑嘻嘻朝她挥了挥手。 卢州月惊讶极了,这家伙怎么连她的准确位置都能找到。 等到楼下,她从他手里接过她的东西,淡淡说了声谢谢。 正欲告辞,被他抢了先,“这个点该吃午饭了,你们这儿附近有家法国菜还凑合,要不赏个脸,嗯?!” 05 妇科大夫 06 发烧了 没有星光,暮色愈加凄迷,那种暗沉沉的黑,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他来了,卢州月远远地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突然一下很头痛,不想靠近它。 那个女人一定也坐过这辆车吧,甚至,还在车上做过什么。 各种不堪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来回,直到车停在眼前。 她正想跑,却被从驾驶室跳下来的林嘉木一把搂住,“老婆,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然然正和人热恋,咱们就别跟这儿打扰了好不。” 林嘉木这话倒是实在话,想李然然母胎solo三十载,好不容易遇到个跟她奇葩三观吻合的宋子年,确实该把时间留个她。 于是冷冷推开他,直接钻进了车后排。 他拉住她,“坐前边儿。” 她笑笑,“算了吧,那女的肯定坐过。” 林嘉木一窒,便不再说什么了,灰溜溜上了车。 李然然家在西边儿,离卢州月家不堵车也得四十来分钟,这期间,两个人都是沉默的。 林嘉木看了她好几眼,她都以冷漠回应,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时间过得很煎熬,等到了小区,他把车停好,却没马上下去。 卢州月问,“怎么了?” 他说,“我跟她摊牌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请你原谅我,老婆。” 她勾着嘴角笑了下,心里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想不明白,两个人好好的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她也没理他,直接就上楼去了。 这个点,林兰峰已经睡了,黄芳还在和老姐妹煲电话粥,见儿媳妇回来,急切的问,“小月,阿胶买回来了吗?” 卢州月一愣,“不好意思,妈,我今天——” “买了,上好的阿胶!” 林嘉木从背后走过来,将红色袋子放餐桌上,“在小月单位楼下买的,就剩这两盒了。妈,都快十一点了,你先去睡觉吧,明天再做。” 黄芳打开盒子看了下,挺高兴的样子,又对卢州月道,“小月,妈明天多做些,也给你补补哈!” 卢州月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 这么好的婆婆,离了林嘉木,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吧。 晚上,林嘉木仍旧睡书房。 卢州月洗了个澡,躺倒在床上,不想半夜发起高烧,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早上九点,不见卢州月出来,林嘉木只好进了卧室,见她还躺床上,就走过去碰了下她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老婆,老婆!” 他推了她两下,她像是醒过来,虚弱中还带着怒气,“林嘉木,混蛋,你走开!” 他叹口气,从抽屉里取了温度计放进她腋窝,一边焦急的在那儿念叨说自己是个混蛋,她听在耳里,一阵心酸。 “嘉木,快叫小月出来吃饭了。” 黄芳在外头喊。 “妈,小月发烧了,三十九度。” “什么!”黄芳搁下碗,急急忙忙跑进卧室,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去客厅找药,找了半天没找着,命令林兰峰马上下楼去买。 林兰峰也没耽误,麻利儿的穿上鞋出门了。 黄芳这边又赶紧倒了杯温水,跑回儿媳卧室,指着林嘉木的鼻子就骂,“你这混小子,整天就知道打游戏,你是怎么照顾你媳妇儿的,啊?!作为丈夫,你简直太失职了!” 林嘉木也不辩驳,只握着卢州月的手,一脸怂相。 “妈,你别说他了,这跟他没关系。” 见他那副样子,卢州月心里也不痛快,虚弱的说了两句,费力的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黄芳看在眼里,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坐到她床头,心疼道,“小月啊,工作别太拼了,多花些时间在家里,单位那边你公公会去说的,你好好养身子要紧,啊。” 卢州月笑了下,“妈,没事的,我休息下就好了。您去忙您的吧。” 说完就听到手机铃响。 是林嘉木的,他看也没看就掐了。 黄芳看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那个表情,叫卢州月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接着短信的声音又响起来,连着几条,叮咚叮咚的,他仍没理会。 卢州月就说了,“不接电话至少也该回复一下吧。” “我老婆都病了,我没那个心思。” 听他这么说,卢州月更觉心酸。 正想说点啥,林兰峰回来了,在外头喊林嘉木出去。 林嘉木愣了一下,跟卢州月说了声便出去了,只是,又把手机落在了床头。 好巧不巧,电话就这么震动起来。 07 三儿来了 卢州月拿起来看了眼,显示的是“林大鹏”,也就是大林。她顺手接了。 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嘉木哥哥,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们不能这样结束,不能啊…” 卢州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黄芳反应快,立刻把手机摁掉了,然后怔怔看着她。 “妈,” 这时,林嘉木走了进来,看着气氛怪异的婆媳两,有点慌,一时也不知道下句说什么了。 直到卢州月把手机还给他,“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替你接了。” 他才飞快翻了下记录,表情顿时僵住。 一时间,没人说话,整个屋子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 那边儿林兰峰拿着药进来,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 林嘉木抠了抠脑袋,“我去一趟楼下,很快就上来。” 啪! 一声惊响。 黄芳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拂到地上,水流得满地都是,玻璃渣子都溅到了林嘉木身上。 “林嘉木,”黄芳声音抖得厉害,“你要是敢给我下楼,今后就不要再回这个家!” “这是怎么了嘛,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干嘛摔杯子啊!”不明白一向脾气好好的老婆怎么了,林兰峰皱了下眉头,赶紧去拿扫把过来清理。 黄芳这边完全是气炸了。 “妈,我就下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林嘉木边说边朝门口走,黄芳赶紧追过去,拦住他,“不许去!不许去!” “妈!” 手机又响了,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林嘉木额上青筋四起。 卢州月靠在床头,一脸死灰。 只有不知情的林兰峰,手里拿着清洁工具,满脸问号,但当黄芳一下哭起来,他才反应过来什么。 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安慰她,她一下子就从卧室跑了出去。 林兰峰只好恶狠狠瞪了林嘉木一眼,追媳妇儿去了。 等两老人离开,林嘉木才看着卢州月,神色说不出的严肃,“你把事情跟妈说了?” 卢州月没说话。 他靠近她,“我问你,是不是你跟妈说了这事儿。” 卢州月只是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答。 没想到,林嘉木就这么飞了她一耳光,扇得她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过下一秒马上就听到他忏悔,“对不起,小月,我……” 他惊慌失措,话卡在喉咙出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林兰峰去开的门,声音冷得吓人,“林嘉木,有人找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卢州月知道,是那个女人上门了。 嗬,真是精彩! 林嘉木深深吐了口气,出了房间。 黄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去,卢州月听到她在骂林嘉木畜牲,那个女人就在一旁认错,声音娇娇滴滴的,是挺吸引异性的。 一个三儿,她也真敢! 卢州月慢慢仰起头,靠在床头,泪从眼角两边滑落下去。 沉默了一阵子,突然听那女人哭起来,伤心得不得了,“对不起,叔叔阿姨,我不知道你们在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来你们家的,我是真的有话要对嘉木哥哥说,呜呜……” “佳佳,你冷静点!”是林嘉木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心疼劲儿,“你先回去,改天再说。” 黄芳和林兰峰都没说话。 “不,嘉木哥哥,今天既然叔叔阿姨都在,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回去。”林嘉木都急眼了。 “不,我必须说,嘉木哥哥,叔叔,阿姨,我怀孕了,是嘉木哥哥的孩子。” 她的音量足够大,卢州月听得十分清楚。 胸口顿时一阵翻倒,猛的一弯身子,哇一下就呕了出来。 随即感觉到一股剧烈的腹痛,很快,就有热流从身下涌出,湿了被单。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完全来不及思索,人就疼得没了知觉。 08 他好怂 09 看上你了 楚亦南捧着一大束鲜花,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她醒了,笑道,“我来得还真是时候。” 卢州月没说话,只淡淡看着他。 这家伙显然是个自来熟,随手找了个花瓶,把花搁里头,还颇为挑剔的摆弄了几下,才抽了根凳子坐下,接着又飞快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病房不行啊,住的习惯吗?” 卢州月没答,问,“你怎么来了?” 楚亦南笑道,“看望你啊,你都这样了,我不来看看还算个人么。” 卢州月轻笑,“你我萍水相逢,不必如此。”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呀,还值得捧束花来。 楚亦南摇摇手指,“姑娘此言差矣。所有缘分皆是萍水相逢,谁能一开始就认识。白素贞许仙认识么,牛郎织女认识么,七仙女董永认识么,梁山伯祝英,” “话痨!”卢州月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楚亦南笑笑,“我当然知道,你的主治医生算我半个师姐,你来医院那天我就知道了,只可惜我那会儿在瑞士度假,滑雪把脚崴了,这不因为你,伤口都愈合得更快了么,回国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你了,感动不!” 难怪,他能取消她之前预约好的手术了,原来汪主任是他师姐。 她总算相信他有可能是个医生了,但还是不认为他医术能多高明,刚要说点什么,手机短信来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沉下脸色。 林嘉木发来的,一条接一条的。 “老婆,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喊你。事到如今,我唯一想说的话就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这样,但请求你原谅,” “宝贝,你好些了吗?身子还疼吗?记得吃饭喝汤,妈每天都给你炖汤,你要好好喝,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尽管不知道还有没有想你的权利…” “小月,我想了很久,我真的很该死,我就是个畜生,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 “老婆,我突然好怕失去你,真的,好害怕,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卢州月一条都没有回,也不想再看,把电话放到一边。 楚亦南问,“内谁发的?” 卢州月没理他,只觉得这人的出现也是诡事一桩。 见她不答,楚亦南挖了挖耳朵,“你现在如何打算?” 卢州月看着他,心道这话是他该问的吗,“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吗?” 楚亦南仍旧没脸没皮的笑,“我说了嘛,我是一名医生,关心病人是天职嘛。” 卢州月嗤一声,“这一层多的是病人,你去关心他们好了,我不需要你关心。” 楚亦南弯弯嘴角,“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最是需要静养。养心,养身,双管齐下。我跟你说,你的病例我可仔细看过了,你要想再当妈呢,就按我说的调养。” 卢州月气不打一处来,“我当不当妈关你什么事呀,楚先生,我拜托您了,离我远点好吗!” 见她真火了,他也不说话了,气定神闲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又问她渴不渴,“emm,这水挺甜的,要不要给你倒一杯?” 卢州月翻了个白眼儿。 隔了一会儿,她奚落道,“你说你算什么医生,住着市中心的别墅,开着兰博基尼,还去瑞士度假,你说哪个医生有你这么有钱有闲。关心病人是假,看上我了才是真吧。” 最后一句,显然就是个玩笑,没想他打了个响指,“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看上你了!” “唷,谁看上谁了?” 楚亦南将将说完,门就开了,好大一束洋甘菊,把人给挡住见不着脸。 10 甩了渣 11 渣男真有才 “哎哟,这个厉害!”李然然清了清了嗓子,学着林嘉木的口吻,“我最爱的小月,你在我心里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你是我老婆,生生世世的爱人,是唯一。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卿绝。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解决这事,恳求你不要拒绝我,看到你冷漠的脸,我快撑不住了。爱你,老婆!” 卢州月没说话。 李然然哽了一下,“艾玛,渣男是学工科的吗,这情商可以啊。瞧这话说的,多么琼瑶,多有水平!山无棱天地和都用上了,有才!” 卢州月依旧没说话,本以为已经干涸的泪腺,又不受控的躁动起来,瞬间泪如泉涌。 李然然顿时手足无措了,“哎哟大姐,你好好的又哭什么哭!” 说着赶紧拿了纸巾,“快擦擦,伤什么也别伤心,伤心就伤肝啊,你还想不想你五脏庙工程顺利了!” 她恼恨自己,就不该念渣男的短信,卢州月心头肯定还对渣男有感情的,毕竟十年的感情啊,能说没就没吗,想当年她也是两人感情的见证者。 就这么看卢州月哭了三小时,李然然终于解放了。 黄芳提着炖好的鸡汤来了,还亲手喂卢州月喝了。 李然然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啊,这么优秀的婆媳关系,她咋就没遇见,想到宋子年那个难伺候的妈,简直阿西吧! 卢州月跟黄芳回家的时候,林兰峰正郁闷的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已被烟头塞满,整个屋子都是烟味儿。 黄芳以为全是他抽的,还骂了他几句,没想林兰峰颇为委屈,“都你儿子抽的。”说完就去开窗户透气。 这时,罪魁祸首从书房走出来,整个人颓废得像个瘾君子,头发乱蓬蓬的,脸色灰败,看到卢州月,发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说什么话。 很显然,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老婆了。 卢州月也没理他,径直回了卧室。 黄芳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妈,你回房休息吧。”卢州月看着她。 黄芳摇摇头,“妈今天必须好好跟你谈一谈。” 卢州月点点头,请她坐在沙发上,“您想说什么就说吧。”自己坐在床上,手撑着头。 黄芳做了三十多年大学老师,第一次感到讲话这么难,但她还是说了,“这次是林嘉木错了,无论如何,我和你公公都不会包庇他,我们会同你站在一起。你是我们唯一的媳妇儿。” 试问谁听到这话不感动呢,卢州月当下就哭得稀里哗啦。 黄芳搂住她,“小月,你妈一个人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让她担心。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她,一来我和你公公无颜面对她,二来这毕竟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婚姻还没有彻底破灭,还可以挽救,只是需要时间。” 卢州月点着头。 黄芳又道,“说到底,还是我们教子无方,让他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那个女人我们是决不能接纳的,她这么做算什么呀,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做出插足的事来,我看她就是缺家教,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样教的,教出这么个害人精来,” 见黄芳越说越生气,卢州月反倒安慰她,可好像一直没安慰到点子上,黄芳仍旧在那儿自责,直到她答应再给林嘉木一次机会,黄芳才彻底收起眼泪。 夜深了,天又下起雨。 卢州月钻进被子里,看着床头柜上两人的合照,觉得十分讽刺。 林嘉木发来消息:老婆,盖好被子,别再着凉了,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我在你身边,我认了,这次的我确实禽兽不如。只求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打给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卢州月抱紧自己,把脸深深埋进枕头,往事又像洪水般涌来,她突然就想起一些细节来。 12 质问 13 她很单纯 14 拍卖受挫 15 离他远点 16 他在洗澡 17 老娘想知道! 18 你只配和最下贱的人一起 19 除非包吃包住 20 我和你接触了吗? 21 三儿比你差远了 22 放心,我不会再泼你咖啡 23 不要害怕,你身后有我 24 今晚别赶我好吗? 25 杯具的一幕发生了 26 宝宝脑袋要出来了 27 鲜活的生命就此诞生 28 你是有多希望我离婚 29 她不是怀着孕么,开什么刀? 30 恶人自有天收 31 为毛拉黑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卢州月是个行动派,说请假就请假。 鉴于她劳模的身份,上司立马给她批了安保员,还好心的给她提供了不少旅行建议,其中提到非域项目,说她的上一任老板在安塔那那利佛管工程,让她去看看,指不定将来有更好的发展。 卢州月总觉得上司是在暗示她什么,“头儿,你最近老给我提非域干嘛?” 上司嘿嘿一笑,“看过穿普拉达的女王么,米兰达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当你的私生活一团糟的时候,就意味着你该升职了。” 卢州月懂了,上司这是鼓励她朝女强人的方向发展啊,不过想想她的上一任老板,对她是挺不错的,先前他在中东管项目,还想把她带过去,但遭到林嘉木的强烈阻拦,她当时还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辜负了老板的器重。 这回旅行,索性就带点东西去看看他好了,搞不好还真能干出点什么成就。 卢玮向来爱旅游,签证什么的早就办得妥妥的,卢州月这边托了老板的福,签证也很快下来了,国内没有直飞马达的航班,母女两便在曼谷转机。 中间,卢州月收到林嘉木发来的消息,说她被楚亦南那混蛋给骗了,且有图有真相。 其中一张像素很高,是楚亦南和一位大美女进入民政局的照片,两人说说笑笑的,分外开心,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星陈蔻蔻。 再一联想到那则上热搜的八卦新闻,卢州月没想太多,直接把楚亦南从联系人中删除了,再看看林嘉木,好像也没留下的必要,顺手也给拉黑了。 非常好,这下世界清净了。 旅行大概是最好的疗伤方式,一路上,卢州月都在幻想成群迁徙的斑马,为了追捕猎物在广阔草原上狂奔的狮子,以及走路吭哧吭哧、扬起阵阵风沙的大象,然而,飞机落在伊瓦图机场她就醉了。 这里不仅没有那样的狂野景象,她还看见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楚亦南,他似乎是坐私人飞机来的,周围有人迎接,还跟着一堆拿行李的小黑。 好在他似乎没发现她,很快就上了一辆高档轿车离开了。 见卢州月东张西望的,卢玮问她什么事,她赶紧说没什么,接着就带卢玮去了下榻的酒店。 那是一家三星级酒店,客房条件还行吧,可以免费上网,配有可以品尝当地食物和各种料理的餐厅,但想到明天还得去昂达西贝,卢州月办完入住手续后就拉着卢玮休息了。 刚睡下没多久,手机响了,是当地号码,卢州月以为是她之前联系的导游,就接了,没想到是楚亦南。 “为什么拉黑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他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吊儿郎当,分明是生气了。 “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了那则热搜消息对不对?” 卢州月顿住,之后轻轻嗯了一声。 嗬,楚亦南口气一下就变得柔和了,“那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就自作主张拉黑我呢,不是我批评你,你这种做法实在有点草率啊卢小姐。” 卢州月细声道,“我不想打扰你跟陈小姐的好事啊,那啥,我听说你们还去了民政局,恭喜了哈!” 听到她略带酸味的口气,楚亦南笑得更开心了,“恭喜我们?呵呵,是你前夫告诉你的吧,你说说就这人品,你离了还真是赚到了。陈蔻蔻是我表妹,我跟她能有什么好事,我半夜去她那儿是因为她助理病了,没想还上热搜了,狗仔也真厉害。” 话说,热搜早被撤下来了,他是谁,他能由着媒体把他架到火上烤,马的,他要不弄死那个狗仔他不信楚! 卢州月一脸懵,“陈蔻蔻是你表妹?” 32 被他逮个正着,吻住了 33 刚才那一吻,算不算定情了? 34 继续下去可能要遭雷劈 35 我去,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36 我们曾经热恋过 37 你不准靠近卧室门 38 今晚必须拥有你(完) 国内的侦探效率是极高的,不过三天就传来消息,关于卢州月和他的关系,楚亦南心里大致有数了。 “卢小姐,”看卢州月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他觉得十分好笑,“这边的天气不适合你这种穿着吧,你就不怕热伤风?” 她横他一眼,“还不是为了防止你这种不怀好意的人。” 他乐得很,“我怎么不怀好意了?” 想到他鬼祟的行为,她冷笑一声,拉开茶几抽屉,躬下身翻找着什么,“你要是好人,会跑来我这里,我一个单身女人,名誉都被你毁尽了。” 知道他们工地有人说闲话,他不以为然,“你单身我追你怎么了,反正最后我也要娶你的,我真没开玩笑,我名下所有东西全写你名字……对了,你在找什么?” 她没吱声,很快拿了两张创可贴出来,他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的手,“哪儿受伤了?” 她飞快把手抽出来,“不关你事。” 他有些生气,“放着医生在这儿,你也不说是吧。” 她叹口气,“放心吧,就是个小伤口,用不着你这大医生操心,”说着就将创可贴揣进包里,“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工地,前些天引进了一台新设备,我得去看看他们磨合好了没。” 她边说边推开门,他却在惦记她的伤,“到底伤哪儿了?” 她有些不耐烦,没理他,只顾朝外边儿走。 他这才赶紧穿鞋,“等会儿,我和你一道去,正好顺路去医院。” 从宿舍到工地和医院都只消步行,她一路无声,快到医院门口了,忽然对他说,“楚亦南,新鲜劲儿过了就赶紧申请回去吧,这地方危险得很,你看前几天又发生火拼了,医院更是个危险的地方,好多送去的病人都是HIV携带者,你可得注意点。” 他笑嘻嘻道,“既然这么关心我,那不如跟我一块儿回呗。” 她认真地说,“这怎么行,我们肩负着重要使命,还有许多工程等着我们呢,这可不是为了钱。” 他嗤笑,“得了吧,你们单位有的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你一个弱女子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份儿上,等我这边任务结束,你必须跟我回去。” “楚博士!你可算来了!”他这边将一说完,那边就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快,有个病人情况危急,正等你呢!” 楚亦南是相当具有职业精神的,但凡听到这种话,必然争分夺秒,也没来得及跟她交代一句,人就跑得没影儿了。 说实话,这一点她倒是十分敬佩他的。 医院忙翻天,工地上事情也不少,还没等她喝口水,门口就有人来报,“卢经理,有个工人晕倒了,全身发热,好像感染了疟疾,大家都不敢靠近,怎么办?” 她猛一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来人道,“就是刚才。” 她盯着他,“之前肯定就有症状,为什么不说,”没等对方解释,她就给医院打了电话,“你好,三号工地有疑似疟疾患者,请求支援。” 挂了电话,她将外套一披,“愣着做什么,去现场啊。” 疟疾感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工地这种人员密集区,一旦感染就殃及一大波,之前所有人都服过抗疟疾药物,没想到还是有人中招,这非域的蚊虫也太生猛了。 医院那边有医疗队支援,效率高了许多,卢州月赶到施工现场没一会儿,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医疗人员就来了,依照规范严格对场地宿舍进行了消毒。 “负责人呢?”有人在问,卢州月赶紧跑过去,“我在。” 穿防护套的医生很严肃的说,“卢经理,让工地所有人全面做一次体检,另外,每一位员工都要按时口服预防药物,你必须全权负责督促。” 卢州月使劲点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梁大夫?”因为穿了防护服,认不出人来。 她笑了下,“嗯。”说完便跟她打了声招呼,带着病患和其他医疗人员离开了。 正看着白衣天使们的背影发愣,又有人喊着不好跑过来,“卢经理,出事了!” 这次可把她急坏了,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甲方派来支援他们的一名阀国高级工程师,人还没上岗呢,就因为躲避武装组织的火拼被车给撞了。 她过来时,工程师还清醒着,握着她的手说了些事情,这会儿人已经被送到抢救室,她双手沾满他的血,在门口急得直打转。 这时,刚做完手术的楚亦南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她话都说不大利索,“有个病人,是我们甲方工程师,他非常非常重要,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 刚一说完,那边又来了个护士,“楚博士,你快去看看吧,病人出血不止,已经昏迷了……” “是你说的那人吗?”楚亦南指着急救室,卢州月点头,心里不停祈祷他可千万别有事啊,否则没办法跟甲方交代了。 又没来得及同她说话,他赶紧进了抢救室,不过一秒,就推着病人出来了,边朝手术室跑边跟她做口型。 好像是“放心”两个字。 不知怎么的,卢州月看到这个两个字就觉得安心了几分。 她站了一会儿,抬了下手,方才看见上边儿满是鲜血,都是刚才和工程师说话时粘上的。 她叹了口气,去卫生间冲洗,想着工地上的疟疾,打了十几遍肥皂,等把里里外外弄干净,手腕背面赫然露出两道伤口。 那是在查看设备时不小心被钢板割的,她当时还想着要不要打个破伤风什么的,不过看这伤口也不大,便罢了。 从卫生间出来,她一直侯在手术室外边儿,大约站了半个钟头,就看见两名护士聊着天走过来。 “刚才那个病人是艾滋病患者,HIV呈阳性,你护理的时候要多加注意。” “嗯,我会的,楚博士已经交代过了,不会有事的。” 等黑人小护士走到跟前,卢州月忽然拉住她,“护士,你刚才说的病人是谁?” 护士道,“就是工地送来的那个工程师。” 她顿时脑子一炸,慢慢松开护士的衣袖,眼神有些空洞,护士询问她什么她也没听见,人家只好走了。 她看着手背上的两道伤口,陷入莫大的恐惧之中,她刚才手上沾满了工程师的血,而她手上又有伤口,感染的风险很大吧……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开了,病人被推了出来,看样子手术很是成功,大家一脸庆幸。 发呆的她并没看到楚亦南走过来,“放心吧,他没事了,休息个把月就能正常工作了。” 她没什么反应,他有点急了,“怎么了?” 隔了好长时间,她才抬起头看着他,“我过来的时候握过他的手,我手上恰好有两个伤口。” 只用了一秒,楚亦南就反应过来,接着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做血检啊!” 说着就拉她跑着去了检验室。 抽完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内心充满恐惧,不停祈祷各路神仙保佑,她不要得艾滋,那太恐怖了,楚亦南在边上安慰她,说没那么容易中招,其实他也怕的要死。 结果出来了,没事! 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她和他都知道,这次检测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因为是否感染得半个月后才能检测出来。 东非的雨季少而短促,雨水并不算多,常常只有十几分钟,在雨落下之前,会远远看到一片乌云,云下一条宽宽的黑色雨柱,车子开到云下,就能赶上雨,再开出来,雨就停了。 为了让她安心,楚亦南不知从哪儿找了部拉风的越野车,带她去广袤的原野上兜风,不停安慰她,不要担心,绝不会有事,但这并不能真正让她释然。 “楚亦南,你从我那搬出去吧,万一我真感染了,把你连累了多不好。” “放心吧,你不会感染的。” “你别安慰我了,伤口上沾到血了,我不会抱任何侥幸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的风景,没有枯黄的草原,没有尘土飞扬,到处都是绿的,遍地都是野花。 “卢州月,你看这儿的风景多美,塞伦盖蒂的百万角马斑马正启程北上,恩戈罗恩戈罗火山口开满鲜花,如此生机盎然,预示的是希望。” “有什么用!”她叹息,他又问,“记得麦克默里堡吗?” 她瞬间愣住,他怎么会提起那个地方,那是她和林嘉木度蜜月的地方,是劫后重生的地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那一场灾难你都能活下来,说明你是有大福之人,病毒也拿你没办法,”楚亦南非常认真的看着她,“其实我们很早很早就见过了,那时你我都很年轻。” 她看着他,不说话。 他将车停了下来,伸过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你记得吗,在麦克默里堡,那场火山爆发引起的野火。”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 那是一场恐怖的灾难,当时大火已烧到了城市中心地带,消防人员被野火的速度和力量压倒,车辆在公路上疾驶,四周都是一片火海,场面一度失控。 广播里不断的重复着,“现在全城市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无论你现在哪里!无论你是否自己开车,或是搭正府疏散车!跑,快跑!” 那一声又一声的“run”,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她脑海里回放,她跟着林嘉木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多远,只记得后来上了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因为吸入大量烟尘,她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救济营了。 “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想到那天还救了林嘉木,他有些郁闷,“如果不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早就窒息死了,也不会有和他的蜜月时光。” 她呆呆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但还是问了句,“你是救援队的?” 他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放心,就算你真得了艾滋,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不是你侄儿么,姑姑生病,侄儿理应陪伴在侧啊。” 噗! 他这一说,震惊直接取代了恐惧,把胸口撑得满满。 “你都知道啦?”她问,心里简直不是滋味,没想他笑得很开心,“嗯,姑姑你实在太坏了,骗了侄儿这么久。” …… 半个月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等待检测结果的人来说,无异于被判死缓,当楚亦南拿着试纸靠近她时,她只想立刻死。 但他到底还有点理智,很快帮她做了检测,十五分钟后,他惊喜万分,“恭喜你,是阴性!” 怎么可能,她看着结果,“不准吧,再测一次?” 他道,“不管你测多少次,它都是阴性,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科学。” 她忽然大哭起来,真正的劫后余生啊,麻蛋,吓死了! 等她哭够了,他很自然地搂住她,眼里柔情四溢,“卢州月,现在问题都解决了,你不是我姑姑,我也不是你侄儿,你很健康,你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呢。” 她从他怀里弹开,“你说,你奶奶当时把我妈的亲生女儿掉包了,那她的亲生女儿在哪儿,你能帮她找吗?” 她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倒是无所谓,那个亲生女儿可就有点惨了,豪门太太果然有手段啊,惩罚了卢玮这么些年,所以当三儿真的得付出代价。 楚亦南道,“我会帮她找的,但不是现在。”此时此刻,生命里最原始的冲动在蠢蠢欲动,他可没心思管别人的事,“我觉得,今晚必须拥有你。” “楚亦南……” “嘘,别说话,享受我的吻。” 在非域这个宁静的夜晚,有最澎湃的激情,也有最澎湃的快感,什么寻亲,什么真相,那都是以后的事,她只知道,她已经重获新生,无论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