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姑娘，你曾帮我击退过强敌，救我一命。此份恩情，张某一直没忘，但，你也知道，你完全可以向我索要大道真谛，甚至提出登上仙道绝颠的要求，你确定要我以因果偿还，饶过此人？”
张安平面无表情，心里却遗憾叹息。
悲苦老道绝非善类，从玄冥宗古大能传音可知，悲苦老道在三百年前，为了证道剑心，曾屠杀数个凡人国度，此举，堪比陨心藤这等灾厄了。
并且，此人明显与上界关系密切，似乎沦为了帮凶。
为了压制世界自主显化的变数，悲苦老道出手抹杀镇北王，数度争夺神体许妍，甚至将盟友也当做棋子，处处行径不似正道。
力界唯一值得他花上三分心思的人，也只有文紫薇了，毕竟是救命之恩，张安平亦是难以免俗。
文紫薇似乎懂了张安平眼神里的含义，竟是罕见的露出了丝温和之意，随即美眸微垂，恭顺敬畏的说道：“张前辈，我只想老祖能活着！”
所以，他不想文紫薇一时糊涂，浪费了这次机会，导致未来寿元将尽时，心有懊悔。
毕竟，文紫薇的天资，极其有限，此生终点，不会超越碎空境。
也见过了太多利益至上，宁可至亲祭天，也绝不施以援手的太上忘情者。
但文紫薇的选择，既是意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
此言一出，即使天穹上的古大能，亦露出丝惊讶之意，投向文紫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望着晚辈的温和。
张安平无奈摇头，从陨心藤的记忆里，他看到了太多为了追求长生，而至亲反目，兄弟相残的画面了。
老道体内的祭道烟雾迅速被他抽回。
悲苦老道感受着体内的异壮平复，却没什么喜色，而是苦苦一笑，摇摇晃晃的站稳在地。
只能说，他张安平没看错人。
“孝心可嘉，文紫薇，我不会难为你。”
随即，他伸手一指，虚无大阵消退，显出一枚红色玉茧。
神体觉醒的异象，再度出现在险峰周围。
“当日，南海之上，你出手击退陨心藤救了我一命，而今日，张某还你这份因果。”
张安平面无表情说着，眼神平静无波，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打开瓶塞，取出晶莹剔透的赤色丹药，小心的扶着剑宗老道，喂到了他口中。
“师尊！”文紫薇顿了顿：“老祖，你的伤势，似乎很严重，我们离开这里吧？”
火羽飘落，赤色虹光冲霄，红色薄纱般的法则汇聚，可谓非常壮观。
但文紫薇却没心思去观望了，她大喜过望的来到悲苦老道身边，玉手翻动，光芒微闪，玉瓶凭空出现。
悲苦老道叹出一口气，对着张安平的背影道：“老道愿为许妍护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特此立下天道誓言！”
张安平背影一顿，困惑的侧头望来。
悲苦老道凝视文紫薇的脸，无奈长叹一声：“你，为何这么做？你的资质只够踏足碎空境，尽管虚无大道很邪异，但也不是你此生能参悟的，造化机缘近在咫尺，为何为了老道，随手就放弃了？”
文紫薇仙颜上隐露出一丝苦涩，红唇抿起，不做任何辩解。
天穹上，古大能降落而下，对悲苦老道拱了拱手：“同为神体护道者，以后还需互为倚仗才行！”
悲苦老道一怔，望了望张安平：“你拜的主人，竟是许妍？”
文紫薇亦是吃惊不小，惊呼道：“老祖，你，你何必如此呢？”
悲苦老道苦笑说道：“神体出世，代表着力界将再度兴盛，老道之前想独占神体因果，才会数度出手，现在老道的寿命缩短了许多，如果不抓住机会，向神体效忠，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化道陨落了。”
只有文紫薇微微拧起柳眉，觉得刚才太仓促了，一份天大的机缘离她而去。
“老狐狸。”张安平腹诽不已，瞬移至险峰上空。
古大能沉沉点头，略显无奈的道：“另一界太远，古某人不愿做冒险尝试，许妍神体出世，在力界同样有一番作为，又何必舍近求远！”
“古道友，你可真是瞒的老道好苦啊！”悲苦老道很不满的样子，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人竟是潜藏多时，拥有敛息与隐身的能力，怪异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法则波动，只是肤色较为暗淡，闪烁些许金属的光泽。
“蛮修？你们为何而来？”
他眉头一拧，抬手释放祭道灰雾，才不过几个呼吸，已是扩散百里。
紧接着，虚空中数个人影被逼了出来。
一位体魄强健高大的蛮修，投下铁塔般的身影，月光下，他的肌体散发如灵宝般的光泽，长发根根笔直乌黑，站在那里如雕像一般，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那也不能潜伏在暗处，谁知道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古大能丝毫不惧，气势释放开，隐隐有种要动手的样子。
古大能十分震怒的样子，双目寒光烁烁，玄武撼山柱已是飘在体外。
“哼，我蛮修一脉神体出世，难道还不许我们暗中保护不成？”
“我等蛮修六兄弟，拜见虚无界主，并发下天道誓言，此生此世，奉许妍为主，永不背叛，直至战死！”
六人齐齐逼出一滴蛮修之血，飞过红霞千丈，一触及到许妍体外的玉茧，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你想打架，那便等等，等我弟兄办完了正事，再来和你斗上一场！”
蛮修有六人，各个实力强大，尽管法则不在他们体内驻留，但蛮修的躯体与巨力，能镇压世界法则为己用，十分特殊。
“魂血饲主，他们真的肯下本钱啊！”悲苦老道咳嗽几声，浑浊双目隐隐露出丝不满。
“唉，算上你我二人，护道者已有八位，这因果均摊下来，虽然你我安全了许多，可得到的好处，亦是少了许多啊！”古大能啧啧感慨。
“你我本该止步于此，修为不会再有进步了，眼下，能与神体共进退，已是天大的机缘，何必患得患失。”悲苦老道放开了架子后，倒是非常想得开。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