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坐着，从日出到了正午时分。
期间丁莫凡在房里来回走动，适应了一下没有左臂的状态。
虽是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但好在还未到达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没了左臂这件事，对于活了两世的丁莫凡来说，心态调整能力还是挺好的。
微松了口气后，他来到了屋外，发现不远处伫立着一栋约莫几平的偏房。
偏房没门，只用一块布帘挡着，丁莫凡没来由地升起一抹好奇。
几步走到布帘前，抬起右手掀起一块，目光看向里头。
房内有些脏乱，正对布帘的墙壁上垒着一口石灶，边上是堆干柴，而另一头有两口石缸，上头用木挡着，挨着的墙壁上挂着一排咸鱼腊肉。
“嗯？这是……”
丁莫凡眼角瞥到角落，发现那里有着一张地铺，地铺上头放着一块枕头和一方棉被。
丁莫凡走上前掀起一看，一缸是米粮，一缸是饮水。
看来是间厨房。
丁莫凡疑惑自语，但没有多想，看了两眼后便走出了矮房。
抬头看了看天色，见阳光有些毒辣，便找了个树荫地盘腿坐了下来，比起屋内的昏暗，他更喜欢这种明亮且四处通风的地方，这让他无比舒适。
摆放简单，却看着十分整洁舒服。
“这里也住着一个么？”
虽然脑海里还有其他略微上乘些的修炼之法，但大多需要某种特殊的媒介为基础，反观望气术，简单易修炼，对于初入道行的丁莫凡来说，正好够用。
随着丁莫凡的呼吸起伏，空气中一些略有略无的光影随之轻微晃动，望气术的不断持续下灵力渐渐剥离而出，最后顺其七窍毛孔进入体内。
丁莫凡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调息运作，细细感受着体内灵力漩涡所运转的规律。
如今有了灵力漩涡，便是真正的驭灵师，而他现在所运转的是最基本的修炼之法，望气术。
灵力的不断输入后，腹中的温热逐渐变得滚烫。
丁莫凡眉宇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一排排细密的汗渍从发际线下出现，脑海中有种极想释放的欲望充斥着大脑。
一瞬间，丁莫凡的脸上涌上了一抹潮红，像是喝了假酒。
与之而来的是小腹中传来的轻微胀痛感，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里正酝酿着一股温热。
常年孱弱的身子仿佛因此刻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成了！”
内敛，释放，通达全身。
一股浩然之力贯穿全身，流淌在四肢百骸间。
“是因为那幅万兽图卷么……”
这么说来，自己的伤势一夜好转，修炼的神速，以及获取灵宝，还有当时在白鸟宫殿里的逃脱……
这便是驭灵师的身体么，丁莫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充盈的力量遍布全身，现在的他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
“仅仅只是望气术带来的灵力，便能让我有着如此大的变化。”
七品灵宝的白鸟面发动一次技能所需的灵力是十分庞大的，而除了万兽图卷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动用灵宝技能。
“如今我有了些许灵力，那灵宝技能……”
那时没有灵力的他，是没法使用灵宝技的，不然天底下人这么多，那还要驭灵师干什么。
灵力是驱动灵宝的某种媒介，少了它即便身怀至宝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白鸟……千……”
话还未说完，丁莫凡便只觉得四肢无力，随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丁莫凡想到这，心念一动，一张面具自行浮现在了脸上。
面具一戴，气质陡然一变，缕缕清风环绕周身，吹拂着还未盘起的碎发。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入眼所见的是昏暗的房间。
扑鼻的烟熏味儿迎面而来，丁莫凡坐起身，扫了眼身上没有那床被褥以后微松了口气。
……
“没想到你这毛头小子竟有具如此好的灵宝。”
银发老者把玩的手微微一顿，“我说俊后生，这你就没意思了吧。”
丁莫凡撇了撇嘴，碎碎念，“汝与曹贼何异？”
门敞开着，柔和的白纱铺就在门前的一方地面，银发老头沐浴着月光依旧坐在白天的地方，嘴里抽着旱烟，手中正把玩着他的白鸟面具。
心念一动，白鸟面具化为一道流光消散。
闻言一看，桌上的瓷碗里果然装着两个白面馍馍。
丁莫凡也不客气，抓起两个白膜后搬来矮凳，一屁股坐在了银发老者旁。
银发老者上下打量了眼丁莫凡后，随即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管他，目光看向了外头。
“桌上有两个白膜凑活吃吧。”
“说人话。”丁莫凡忍不住地将正酝酿情绪的老头子打断。
话未说完却见丁莫凡那一双幽怨的眼神，随即话锋一转，正色道：“是或不是，都是旁人眼里看出来的，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哪像什么驭灵师啊。”
“前辈也是个驭灵师吧。”丁莫凡一边吃着白膜一边开口询问道。
“想当初少年郎时何等意气风发，如今英雄迟暮，惭愧惭愧…”
“夜已深，老夫先睡了，明早还有几亩桑田要打理……”
银发老头竖起烟枪敲了敲地面，抖出了烟口内剩余薪灰，随即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床边翻身上了床。
银发老头笑了笑，烟嘴凑到嘴边，随即猛地吸了一口，数息过后，丁莫凡看着缓缓腾出的白雾，徐徐开口，“我觉得你像。”
老头子口中的烟雾微不可查地断了一线，但转瞬被覆盖了过去。
一盏茶后，鼾声如雷。
丁莫凡回头看了眼占满了整张床的银发老头，想起了隔壁矮房的地铺后，便朝房外走去。
掀起门帘，里头空无一人，心头一松，看来是没人住了…
丁莫凡走到地铺边缓缓躺下，疲惫感迅速遍布全身，几个呼吸后便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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