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这个画框很好拆下来的。”
小香宝快速看完了屋里的古字画，心中对这些收藏有了基本的了解。
“好拆啥啊！”冯菊伸手让小香宝看，“前两天收拾这些东西，我随手扯了一下，就划了道口子。”
别看伤口不大也不深，可疼着呢！
看着以为这些东西挺好拆的，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小孩还是太小，什么都不懂，多说也没啥用。
“小香宝啊，你喜欢的话，就经常过来看看。”冯菊哄劝道：“你可以带着笔和纸来婶婶这里画画。”
“我也不喜欢这些画。”小香宝板着小脸，摇了摇头。
“不用不用。”冯菊连忙摆手。
小丫头细皮嫩肉的，要是划伤了，她罪过可就大了。
冯菊很是失望，看来小孩子还是得用好吃的好玩的来诱惑。
小香宝看了冯菊一眼，“婶婶，我可以帮你把这些框框拆下来。”
“你真会拆？”见小香宝自信满满的样子，冯菊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主要是她寄希望于，靠这个活儿能让小香宝在家里多呆上一会儿。
老太太估计能骂死她。
小香宝看出了冯菊的顾虑，便道：“我不会受伤的，我会拆这些东西。”
“婶婶，我渴啦！”小香宝眨巴眨巴眼睛，一派天真可爱。
冯菊想起来泡了还没喝的麦乳精，不过紧接着就听小丫头又道：“我不喝麦乳精。”
小香宝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会！”
“那你拆一个，我看看！”冯菊一脸期待。
“我想喝糖水，用冰糖泡的温糖水。”小香宝提出了要求。
冯菊嘴角抽了抽。
“……”冯菊无语一叹，“行了行了，知道了，喝了会闹肚子是吧！”
不喝拉倒，你不喝我自己喝。
“你等着吧！”冯菊扭头去了厨房。
烧水，把冰糖砸成小块，不等冰糖完全化开，冯菊就端着碗回来了。
小屁孩破要求还挺多的。
这就是被惯的。
冯菊震惊得差点摔掉手中的碗。
这才几分钟啊，就都拆好了？
她走进东边小屋，一下子愣住了。
“婶婶，画框我都帮你拆好了。”小香宝仰着小脸，脆生生地说道。
小香宝手舞足蹈地无实物演示了一遍，“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然后就拆好一个啦！”
冯菊：“……”
小香宝难道会变戏法？
“丫头，你是怎么拆的？给婶婶看一下呗？”冯菊好奇得不行。
小香宝拍拍手，拍掉了手上的灰尘，一脸心满意足。
“糖水还没喝呢！喝完婶婶送你回去。”冯菊把碗放到了桌上。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她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没看懂。
“婶婶，我想回家了……”
小香宝看也不看她，抬脚就往外面走。
冯菊只好跟上去，把小孩送了回去。
小香宝朝碗里看了一眼，“冰糖还没化好呢，下次我再喝吧！”
冯菊心中冒火。
奇了怪了，总感觉跟丢了钱似的。
之前丢掉手镯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闹心的感觉。
亲自把小香宝交给姚老太太，她才再次返回新家。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冯菊用力拍了拍憋闷的胸口。
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小香宝说的那句“抢来的东西喝了会肚子疼的！”不停地环绕在冯菊的耳边，跟魔咒似的。
几口喝光之前给小香宝冲泡的麦乳精，又一口灌完一大碗冰糖水，冯菊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浊气终于被压下去了。
可是天一黑，她就开始闹肚子，大半个晚上都蹲在茅坑里。
可是根本不管用。
“咱们去打针吧，打针效果能好一点。”姚小富提议道。
姚小富也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
他到村医老唐那里买了几片止泻药，拿回去让冯菊吃。
药他买回来也都吃了，有没有效果，他也控制不了。
“姚小富你给我滚回来！”
“你脑子里灌屎了么？”冯菊“我现在根本没法提裤子！”
姚小富困得不行，顿时烦躁得没了耐性，“那你自个蹲着吧！”
屋里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冬衣，姚小富从冯菊的棉袄里扣出来一点棉花，团一团，塞进耳朵里。
他怕儿子被吵醒，又贴心地给儿子也堵上了耳朵。
“我没力气，蹲不住了，你扶着点我！”
“我想喝热水，姚小富！你给老娘回来！”
姚小富翻身找了个舒服的睡姿，睡前嘟囔了一句：好心去给你买药，好心想带你去打针，不感激老子还骂老子，自个遭罪去吧！
冯菊喊了一会儿，又怕被人听见了丢脸，便闭了嘴。
别说，棉花团子的效果还不错。
冯菊在外面嚷嚷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姚小富，你出来扶我一下！”
这时候冯菊已经有了脱水的症状。
天快亮的时候，她扶着墙走出来。
走了没几步就倒在了院子里。
“小聪，你叫一下你爹！”
喊丈夫，丈夫不应声；
她浑身脱力，气若游丝，声音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
“小聪，你醒了没有？”
上午在地头，姚大富巡视一圈，发现没看到老四和四弟媳妇。
他问二弟，“双富，老四他们去哪儿了？你看到没有？”
喊儿子，儿子也没有反应。
冯菊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没有。”姚双富回完话，继续埋头干活。
姚大富去找记工员看记录表。
姚双富摇头，“今天没看到他俩。”
姚大富皱了皱眉头，“一早就没出工？”
这个四弟，真是不争气，就会给老姚家丢人！
姚大富转身，迈着大步，气愤地朝队部后面的老房子走去。
记工员做完记录工作也要参与劳动，姚大富找过来的时候，他正挥汗如雨地除草呢！
姚大富看了记工表，脸色沉了下来。
看男人的打扮，灰色衬衫，黑色短马甲，黑皮鞋……
应该是个城里来的人。
“这位同志，我想问一下，这房子里面有人住吗？”
姚大富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士。
“你是？”姚大富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先询问了下这个人的身份。
男人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陈启同老先生的后人。”
姚大富愣了愣，“陈启同老先生？”
“是啊，你不认识吗？”男人找出一个发黄的厚本子翻了翻，“老先生在日记里写得蛮清楚的，他之前应该是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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