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批富豪列队下山，献花仪式告一段落。
到了这一步，本次公祭仪式的主体环节，差不多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
民众可以排队登山，在纪念碑前悼念死难者。
负责维护秩序的巡查员，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话。
“各位，请有序排队登山，勿要推搡拥挤！”
“由于天气寒冷，现场的人太多，悼念时间请勿超过十秒！”
“纪念碑将长期向全城民众开放，东山公园原定的一铜币门票将取消，改为永久性免费，大家可以以后再来悼念。”
山顶。
程瀚看了一眼被鲜花包围的纪念碑，轻声说道：“走吧。”
女秘书嬴贝贝跟在旁边，忽然大胆的问道：“署长，刚才您好像愣了好一会，您遇到了什么事吗？”
不止她发现了这一点。
这帮人都是人精，早就注意到自家上司的异状，并感应到奇异的波动，只是不敢贸然问出来。
他率先迈步走向另一条下山的石阶。
一群巡查署官员，纷纷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
署长大人的面子，真是太大了！
至于交谈内容，嬴贝贝没敢去问。
毕竟这是两位大人物之间的对话，谁敢随便打听？
程瀚想了想，没有隐瞒：“镇守玄士适才以玄法降临了一道投影，我与玄士大人攀谈了一会。”
一群人齐齐吃了一惊。
镇守玄士向来高高在上，几乎不接见任何人，就连大执政官想见一面也极难，没想到居然会主动来见署长。
逻辑很简单。
按理来说，大执政官才是一座城市的最高长官。
偏偏镇守玄士没有搭理大执政官，反而找上巡查署署长，假若前者知晓此事，心中该有多么惶恐？
程瀚走了几个台阶，轻声吩咐了一句：“贝贝，等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吧。”
嬴贝贝恭谨的应了一声：“明白！”
女秘书一听便知，自家上司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是借着这件事，隔空向大执政官施加压力。
很快。
一行人行至公园西侧。
在筹备公祭仪式的过程中，彼处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简易兽栏，专供巡查署内部使用。
跟在后面的其他人，各个神色微妙。
署长随口说出一句话，大执政官多半又有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可怜柏一川遇上自家署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侍女赶紧应了一声，双手提着裙摆，小跑着冲向了兽栏方向。
程瀚微眯一下双眼，心中嘀咕了一句：“凝清吗？”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侍女是一位熟人。
程瀚隔着二十余米远，捕捉到了冬园之主方庆怀的身影。
此人旁边跟着一位侍女，容貌并不算好看，似乎是方家新招募的侍女。
程瀚凭借着敏锐的耳力，听到方庆怀对着侍女说了一句话：“署长大人来了，凝清，你快去将瓜瓜喊过来。”
当初他在巡查署工作，利用这位小姐挖出了祈生会，并从对方手中抢到一件珍贵的超凡物品。
事后谢莜悄然离开青临城，独自一人前往北亭城，程瀚还派出一个幽冥，并使用隐秘之力助其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可问题是，她怎么会来到安华城？
尤物小姐！
谢莜！
尽管她故意化了一个略丑的妆容，容貌与往日的尤物模样大不一样，可程瀚依旧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而尤物小姐恰好送上门来，正好省下了寻找的功夫。
谢莜多次经历过重大变故，对自身有着清醒的认知，还具备丰富服侍人的技巧，待人接物的手腕也极为纯熟。
程瀚心中立即有了安排：“先将她留在冬园，等接任大执政官，就任命这女人当秘书。”
程瀚疑惑之余，暗暗感慨了一句：“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本以为青临城一别，彼此之间将再无任何交集，哪知道谢莜居然摇身一变，以“凝清”之名，成为了方家的侍女。
更巧的是，他上次经历过两名漂亮侍女争风吃醋的破事，正打算找一名长期跟随的侍女。
“昂！”
一声喜悦的啼叫，响了起来。
这是瓜瓜的叫声。
尤物小姐的心眼，比马蜂窝还多，非常适合与议政厅的那帮老官僚打交道。
一句话，物尽其用。
十几秒后。
程瀚握住缰绳，心底嘀咕了一句：“狡猾的女人！”
当初他化身为神秘人，谢莜多次见识过神秘人的超凡手段，眼界比常人高太多了，岂会对署长心存太大的敬畏？
故而他无比肯定，尤物小姐绝对是在装模作样。
它一路小跑到主人旁边，乖巧之极的半蹲下来。
程瀚右脚轻蹬地面，宛如一片飘叶般坐上了鞍具。
谢莜好奇的瞄了一眼大名鼎鼎的程署长，一张涂抹着厚厚妆容的脸蛋，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敬畏之色。
这一副举动，透着十足的傲慢。
换做是常人，多多少少会心生怨怼，可谢莜依旧一副敬小慎微的模样，展现出了绝佳的心理素质。
这时。
方庆怀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话：“署长大人，我为您找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侍女。”
这位冬园之主，显然听闻过两侍女争风吃醋的破事，才会机缘巧合的将谢莜找了过来。
程瀚“嗯”了一声，根本没有看一眼谢莜。
此前的一系列推演，尤其是“时空信标”的强关联性，使得全知之眼与之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故而界壁的波动，立即引发了全知之眼的感应。
界壁发生了奇异的动荡，其中荡漾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涛，隐约可窥见无尽海洋。
全知之眼被动激活了。
旁人不可见的视界中，一轮光晕突然浮现出来，其中显示着一个超乎想象的存在——界壁。
这是虚风界与幽淼界的分界。
一场大规模的神战，也是两个世界之间的碰撞，即将拉开帷幕。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仰首望向天空，神情变得极为微妙：“快要下雨了，有意思！”
他拍了一下羽兽的脑袋：“走吧！”
这一刻。
程瀚当即心生明悟：“万昊神榕的神级强者们，经过这几天的精心准备，正在尝试着突破界壁。”
换而言之。
目前是寒冷的冬天，室外气温低于冰点，怎么可能下雨？
但无人说话。
*
瓜瓜大步奔了出去。
在身后。
不少人听到“快要下雨”这句话，全都有些莫名其妙。
尤物小姐双手端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着好几种精致的糕点，快步走向了花园办公室。
她走了十几米，忽然听到了头顶传来密集的声响。
“咚！咚！”
半小时后。
冬园温室。
谢莜更换了一套轻薄长裙，显露出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
短短几个呼吸后。
雨点敲击玻璃屋顶的声响，变得极为密集，简直可以称得上嘈杂。
这是瓢泼大雨！
谢莜仰起头，一下子露出惊诧之色。
我的天！
下雨了？！
谢莜呆呆观望了半晌，突然想起程署长先前说过的“快要下雨”，满心都是不可思议。
署长大人怎么知道要下雨？
真是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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