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圣一时间有些不敢想下去。
他低着头，吃着粥。
但是思绪很乱。
“别光吃粥，还有菜。”这个时候，李长青端着两盘小菜走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嗯。”李恒圣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头没有说话。
李长青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李恒圣的情绪变化，李长青的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慌乱。
是自己说错话了吗？
应该没有才是，可是儿子怎么突然间变了情绪？
李长青突然间想到，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弄错了吧？李长青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一直以来，自己实在是太依赖鹿悄悄的情报了，鹿悄悄的情报自己都没有怀疑过。
李长青的心中有些慌乱，一时间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陪着李恒圣吃饭，时不时的给李恒圣夹菜。
最终李恒圣还是吃了两碗粥，然后就没有继续吃了。
“爹，早饭吃过，我就要走了。”李恒圣抬起头看向李长青：“我要离开道山古地前往镇国府，担任镇国府的一位巡察使，可能又会很久都无法回来了。”
可是仔细想想，李恒圣少年心性，和鹿悄悄说过的话也未必全部都是真的！
很有可能有的事情是有吹嘘或者是虚假的成分在，毕竟谁能够保证一辈子不撒谎呢？
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说出来了，岂不是就暴露了？
李恒圣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一样了。
他其实没有怀疑自己吗？
李长青有些拿捏不好。
“担任巡察使会有危险吗？”李长青连忙问道。
“会吧，但是我会注意的，您不用担心。”李恒圣微笑着说。
此时的李恒圣好像是恢复了一些，没有了之前那种低落的情绪了，这让李长青有一些错觉，好像自己并没有说错话一样。
李恒圣也是重重的点点头。
“不过不能多呆两天吗？这么着急？”仅仅是见了儿子一面，李长青还没和儿子待够呢。
“怕是不行，我要赶紧去上任才行。”李恒圣说道：“我也要早点过去熟悉一下那边的事情，要不是因为要带着紫电过去，我可能就直接通过沧元镖局骑飞行坐骑去了，就算是有紫电拉车，也要在路上走上小一个月呢。”
一时间，李恒圣和李长青两人的心中都在盘算着事情，只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心中在想什么就是了。
“那就去吧。”李长青深吸一口气：“男儿志在四方，多出去走走对你来说有好处，放手去做，有爹给你做后盾呢，什么都不怕。”
“嗯。”
“爹去给你收拾点东西。”
李长青说完，就赶紧去给李恒圣收拾东西。
李恒圣来的时候是没带多少行李的，但是没想到走的时候，却是被李长青大包小裹的给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过路上走走也好，在道山古地那么久都没有下山，也很想在外面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李恒圣笑着说。
“嗯。”李长青也是说道：“终点固然重要，但是享受旅途同样也很重要。”
“这里面是一些自热饭，你带上路上吃，但是这东西带不了多少，路上有客栈的地方你们就去客栈里面吃，实在是找不到客栈了，再吃自热饭，千万不要吃凉的东西，那样对肠胃不好。”
“还有这个包里是一些丹药，治伤的，凝血的，解毒的，提神的等等，你留着备用，万一受个伤什么的，及时处理一下。”
“这个里面装的是棉被，这东西太大了，不好装，我就给你装了两床被子，那边环境好不好还不知道，带着这个棉被起码睡觉舒服了，睡的好才能做好事情，不然哪里来的精神。”
六七个包袱都给李恒圣看懵了。
干什么了，里面居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这个里面是穿的，那边的气候变化我也不太清楚，衣服薄的厚的都有，我给你装了好几件，天气热了就穿少点，冷了就多穿点，里面有我长青商会的羽绒服，穿着很暖和的。”
“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没？”李长青介绍完这些东西，又赶紧问李恒圣，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李恒圣沉默了。
“师兄，我们该出发了，许叔已经将车停在燕府门口等着我们了。”这个时候，伍三同跑过来提醒着李恒圣。
“还有那个蓝色的包袱里，给你装了一些细软，里面有一些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你路上的时候用，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财不外露的道理你要明白，省的让人对你产生歹意，银子不够花的话你就写信回家来，爹给你凑。”
李长青唠唠叨叨的给李恒圣介绍着这些包裹中的东西。
忙叨的不行。
“嗯。”
伍三同赶紧上前来从李长青的手中接过东西，然后李长青将李恒圣给送到了燕府的门口。
此时紫电和许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
“爹，我要走了。”李恒圣将东西给拿起来。
李长青也是帮着拿了几个：“我送你。”
将李恒圣给送到门口，李恒圣对着伍三同说道：“伍师弟，你先将东西搬到车上去。”
“好。”
伍三同赶紧将东西往车上搬。
燕博韬并没有出来送李恒圣，因为燕博韬也想多留给他们父子一些时间。
难得才见一次。
就不去打扰了。
我特么也想和你说。
但是我不知道啊！
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有打听出来，只有那个罗老道好像是知道，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啊！
李恒圣转过头看向李长青，然后淡淡的问道：“爹，娘的事情，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吗？”
此话一出，李长青的心中大震！
来了来了！
“爹，你……”
李恒圣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神之中带着挣扎之色，似乎想要问出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
这一刻，宛若时间都静止下来。
李长青直接就被李恒圣这个问题给噎住了。
李恒圣的目光渐渐变得失望。
旋即苦笑一声，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
好似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放过了李长青，同时也放过了自己。
“爹，我有句忠告想要告诉你。”
走了两步，李恒圣顿住了。
李长青面对此时的儿子，也是有一种很慌乱的感觉。
但是最终，李恒圣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先走了。”李恒圣转过身，也是松了一口气。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燕府的门口。
李长青此时心中响彻出一道惊雷。
看来儿子真的知道了。
“你说。”李长青此时很明白，李恒圣已经非常怀疑他这个爹的真实性了，但是李长青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要太过相信鹿悄悄。”
说完，没等李长青回过神，李恒圣已经上了马车。
如果血叶两人真的是鹿悄悄和周君的话，那很多事情都对上了。
周君尽管说很多事情是鹿悄悄给他下达的指令，但是李恒圣并未相信，那是因为有很多关于自己的情报，鹿悄悄不可能知道，而且周君同样是也不知道。
有的时候周君下山完成任务也是很久都不在道山古地。
或许李恒圣不知道李长青是怎么和鹿悄悄联系上的，但是经过那六碗粥的事情，李恒圣可以肯定李长青和鹿悄悄有联系。
否则李长青不会知道自己吹牛的那件事。
马车之中，李恒圣靠在车厢里，此时他闭着眼睛，有很多事情在这一刻都想明白了。
自己的一些情报也就会被鹿悄悄熟知。
不过从自己回家李长青的表现来看，李恒圣能看的出来李长青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真的是一种父亲对子女的爱。
但是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爹李长青。
若是李长青和鹿悄悄有联系，并且李长青相信了鹿悄悄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被鹿悄悄给利用了。
他恐惧李长青给的答案。
自己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临走的时候，李恒圣想要问的那个问题是，你真的是我爹吗？
但是这个问题李恒圣还是怎么都没有问出口。
李恒圣害怕听到一个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
“假的终究是假的么？”李长青自嘲一笑，自己自认为准备的那么充分了。
结果最终还是被识破了？
李恒圣最后想要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李长青怎么会想不明白。
李恒圣不想再失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所以不问出这个问题，也是李恒圣给自己留的一份希望。
望着马车越走越远，李长青的心中也是空落落的。
这句话也是让李长青的内心有些震撼的。
鹿悄悄在儿子的心中是什么地位，李长青是很清楚的。
初恋。
他就是想要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爹。
可是李恒圣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李长青这个时候也想到了李恒圣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不要太过相信鹿悄悄。
李长青眉头一皱，鹿悄悄有问题……
想到儿子那一脸疲惫和伤心欲绝到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样子，李长青几乎立刻就能断定，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周君的长生教的人，鹿悄悄也是长生教的人吗？
可是鹿悄悄不是被带到长夜古国去了吗？
他最爱的鹿师妹。
而且鹿悄悄对儿子也是一往情深的。
怎么突然就来了这样一句话？
等一下。
李长青皱下眉头，这只是鹿悄悄的片面之词。
自己就完全相信了。
李长青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沉思着这个问题。
按照鹿悄悄所说，她是通过一件宝物才能将神魂传递过来，然后联系上自己的。
是因为自己的神魂很强，所以才能和自己链接。
鹿悄悄那么多关于长生教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真的是通过长夜古国调查来的吗？
如此推敲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合常理。
若是鹿悄悄是欺骗自己的，她能通过这种方法也联系上周君的话，那岂不是将自己和儿子都给算计在其中了？
另外一个问题自己一直都没有考虑过，鹿悄悄是被长夜古国给带回去囚禁，然后想要等岐山鬼主出关以后，让鹿悄悄去找岐山鬼主帮忙的。
有鬼族众多势力窥视，鹿悄悄应该是没有那么自由才是。
这些情报看似很机密。
但是仔细想想，根本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暗杀名单有儿子，有雪千白，这种事不用鹿悄悄说，自己也知道，至于其他的几个名字，那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大，对自己来说完全没用。
而且尽管鹿悄悄给过自己一些关于长生教的情报，告知了长生教的暗杀名单，自己儿子李恒圣，雪千白等等的几个人。
另外还有关于暗杀儿子的那个姬青子的情报。
以及最后更是说明了道山古地中有一个长生教的探子名叫血叶。
鹿悄悄无非就是告诉自己那个探子的代号罢了。
可是知道代号又有什么用？
别的情报一概不知道。
姬青子的情报，鬼族姬家的人，可是知道了有什么用？
自己又不能到云荒中去找到姬家给儿子报仇。
道山古地有长生教的卧底的事情，不用鹿悄悄说，也都知道了。
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套路了！
越想越是觉得这种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
入夜时分。
所以从头到尾，鹿悄悄好像是告诉了自己不少情报，其实一句有用的没有。
反而是儿子在信中给自己说过很多事情，自己因为信任鹿悄悄，之后一股脑告诉她了。
“防不胜防啊！”李长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但是这次的鹿悄悄给李长青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气场似乎变得和之前有所不同。
同时这个鹿悄悄的身体看上去似乎很虚弱。
李长青入梦了。
过了没多久，李长青又是听到了一声声呼唤。
李长青又来到了自己的神魂湖泊方便，这一次，他又看到了鹿悄悄。
鹿悄悄远在长夜古国，周君也早就离开了。
鹿悄悄怎么可能知道李恒圣离开道山古地的消息的？
此话一出，李长青眯着眼睛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长青前辈。”
鹿悄悄开口问道：“李师兄已经前往镇国府了吗？”
莫非，道山古地中还有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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