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浦惠美并不没有如你所预料的一样选择对你下手,事实上,在说出了过去的那件事实后,她似乎就陷入了一种既兴奋又好笑的复杂状态,像是打破了心中一个固有的神话传说一样,她已经满足于此了。
你也不需要再通过以自己为饵的方式去将江浦惠美本人送进监牢,她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罪名已经足够了,因此你们互相放过了彼此,并都认为自己已经达成了所行的目标。
江浦惠美终于是彻底地离开了轻井泽惠的生活,至少在这十年之内,但是你的心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或许到现在你才终于意识到了构成轻井泽惠这一连串事件的中心其实正是轻井泽惠本人,江浦惠美是一个诱因和催化剂,但是化学反应的发起者确实不是她。】
你已经把一只猫塞进了她的手里,但是轻井泽惠似乎更想要你把自己也给折叠的整整齐齐,变成一只千纸鹤或是玫瑰花,然后被她永远地捏在掌心里。】
【你好像承受不起这样子的感情,明明你已经站在真相的面前了,甚至一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它,但是如果让你去质问轻井泽惠的话——你情愿接受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轻井泽惠野蛮地把自己判给了你,她擅自地成为了你的私有财产。
【至于轻井泽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极端的行为,你大致也能猜到一些缘由,但也正是这些缘由才让你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听轻井泽惠提起过她的那道伤疤,那就像是她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一处悬崖,她随时准备着纵身一跃,目的不是死,而是展现给某人看。
它就像是一张最后的底牌一样,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闪亮登场,然后发挥它的效用。】
【“凉”。
你将这个字攥在手里久久不愿意放开,像是从冰天雪地里走进一间温暖的屋子前先捂着一粒炭火,让身体先适应了温度的转变,然后才放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向下读着。
每一个字,甚至于那些颜文字,你都恨不得把它们咬碎了吞进去消化完了再接着看,看完之后又要把它们再回锅温热一遍,你从中去一点点凑出轻井泽惠的形象,然后将这个人物再与记忆中的轻井泽惠去艰难而缓慢地重叠到一起。】
这真是……最糟糕的关系之一。】
【你在这间一个人的包厢里坐了很久很久,在把心头那些杂草般的思绪理清楚之前你想你是不愿意回去见轻井泽惠的,不知不觉间就又过了一个小时,你便一个人吃了午饭后继续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你翻着你和轻井泽惠过往的聊天记录,事实上它只不过有短短的几页,毕竟你和轻井泽惠再次联系上的时间也不过三天,她对你的称呼依旧是“凉”,你的名字。
【你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一次的视频邀请。】
【已进入剧情分支点,将根据前置剧情相关进行判定】
【前置剧情相关条件已达成:轻井泽惠单独会面堀北铃音,北川凉单独会面江浦惠美】
【轻井泽惠在这段长长的时间里没有给你发送过一条信息或是打来电话,你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有些遗憾,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些什么。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就在你因为早起又没有睡午觉而感到稍稍有些困倦的时候,一个视频电话的邀请出现在了屏幕上。
时间换算一下的话,伦敦那边应该也就早上七八点的样子。】
【是否阅读该段剧情CG?(这可能对你接下来的游戏进程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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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君好久不见。”
【判定玩家进入分支一】
【已触发剧情CG:钟无艳】
【钟无艳:彼此这么了解,难怪注定似兄妹一对。】
“嗯,不过也有一会了,已经洗漱完吃过早餐了。”
这本侦探小说是美国侦探小说大师,当代硬汉派侦探小说代表劳伦斯布洛克的代表作之一,讲述了主人公马修追查纽约市内接二连三发生的失足女被人谋杀案件的故事,
“是呀。”
大概有接近两个星期没有过见面了,按照两人平时一周聚在一起读书两次的频率,确实算是一段比较久的时间了。
“刚刚起床吗?”
因为想着伦敦应该还是早晨,北川凉也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个问题。
“其实我觉得死亡只是一种代指而已,大概就是一种被压迫的状态,不过死亡只是最突出的表现形式罢了。”
“楚楚可怜的少女既悲惨又凄美的死亡,全世界的文学作品都喜欢塑造这种让人着迷的悲剧,就像莎士比亚在剧本《哈姆雷特》中描写女主人公奥菲利亚之死一样,特意为她定好了死在花海之中的结局,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死亡有时候也会显得过于血腥,大多数作家也不是为了让女主角死而死的,他们会巧妙地控制在一个恰好的幅度内,被侵犯、被欺凌、被孤立、被放弃,总之先将女主角们放置在这样的地位下。”
“前两天就看完了。”
【美丽女人的死亡,毫无疑问,是世上最有诗意的主题。——埃德加·爱伦·坡。】
两人身为侦探小说书迷,自然对爱伦坡的鼎鼎大名不陌生,但是北川凉却莫名地想起了轻井泽惠,确切的说,是她的那道伤疤。
“嗯,就是这样的描写。”
“因为北川君说有一半的人的死法会相同,都是自杀。”
“……是,都是自杀。”
“……是吗?”
“所以这本小说里那些受害者们也留下过这样的遗书:”
“无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无人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无人愿意救我一命。我已倦于微笑,我已疲于奔命,美好时光已成过去。”
“感觉北川君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是和轻井泽惠有关的事情吗?”
“是……也不是。”
北川凉也是叹了口气:
“各种各样的自杀原因,而且从小孩到老人,好像每个人都有自杀的理由,也好像每个人明天就真的有可能去自杀。”
“但是现实中根本不会有什么侦探和非自然死亡研究所,人们也不会关心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为家庭的暴力,还是学校里被欺凌而自杀,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报复不到,什么也传达不到。”
“但是……”
“但是说不定是这样的关系才适合说些话吧。”
“就像是和网友聊天之类的,反正我现在是在英国嘛,也不认识轻井泽惠,并不会介入到你和她的关系里,所以有些事情就算被我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北川凉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以说给我听吗?”
“但是——!”
她这样卖萌般地开口道。
“……”
北川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正好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了。
“对于我来说,我只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对于你来说,你也可以当做是对着它说话。”
“喵。”
“在北川君说完前,这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先从我和惠的认识开始……”
北川凉充满的感情溢出了一条,接着,剩下的话像洪水一般漫出来。
他也不是什么万能的不见底的树洞,能够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吞的干干净净还没有感情。
只是北川凉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如果只是单纯地论述现在发生的事实的话,那是较为轻松的事情吧,但是这件事情也是过去几年间种下的种子,最后在漫长的蛰伏期后长出的恶果,而如果顺着这个再向前的话,不知道会讲到什么时候。
于是北川凉先询问了一句:
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切的北川凉睡着了。
考虑到这几天受到的各种冲击以及昨夜没有睡好的情况,一瞬之间倾诉完所有放下心防后,那种从骨子里涌出来的疲惫感一下子就淹没了他。
真的很轻,如同抚摸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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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极为安稳,有如附身的恶灵消失后般的表情。
是卸下层层假面的唯一瞬间。
北川凉仍静静地睡在那里,四角形的窗户在他的头顶切割出一片四角的天空,蔚蓝如水晶。
仔细想想,这还是第一次。
但就是因为这,他和轻井泽惠的关系才会变成这样。
却又很重,注入所有意念。
她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好梦,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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